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影卫无声靠近,遂又悄然撤离。
练了半个时辰,净念才停了下来,静静地站立在场地中央。从五岁在静禅院学武来,由于体内奴制的原因,他几乎随时随地地习武,来发‘泄体内的戾气。而今虽没了奴制的制缚,他已是习武成痴,鲜少有思索的时间,一旦空闲了,便是无休止地练武。
“招式不错,配迦空心法可惜了。”
男人的声音忽如其来。
净念早已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毫不意外,对于对方的说法不作想法。索翰华披着宽松的黑袍,立在少年身侧,低眼瞄着对方的手腕:“原来夺命铃,另有玄机。”人说夺命铃杀人时会发出铃音,索翰华也亲历过。而现在,净念练武之时,他手上的铃铛却反常地没有出声,寻常他也是一直戴着铃铛不曾卸下,却不见铃音作响。
净念左手抚上右手腕的铃铛,微微点头……他还记得男人要求,表达意见时候须明白地点头或摇头。索翰华见到少年肯定的点头,倒没有追问铃铛的玄机,又把话题转回到武功上:“迦空心法以防做攻,算是顶级心法之一。但本王却觉得,你的招式更适合狂猛些的心法相辅。”或者说,再灵活运用其他刚猛点的心法补充,会大大提升净念现在的实力。
索翰华的话,净念并不放在心上。武功好与坏,他向来不是很关心。
“有机缘的话,你去学点刚猛的心法吧。”索翰华同样是满不在乎地提着意见,“非莫练的是‘天地无间火’,若你感兴趣可以去和他切磋下。”
净念听在了耳里,平静无波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先前说让他学文课,现在又告知他去和影卫习武功。他想起白天时,男人要求他表达自己的想法,要点头摇头让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是……多少年了,从前世到今生,没有人会在乎他心里的想法,更不会在乎他会不会表达出来。即便是那个因为他死去的孩子,即便这世非常关心他的净明,也因为习惯了他的沉默,而从不会真正地追究他心里的意思。
……虽然,他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这个男人,不与常人一般。他会特意要求自己,清楚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净念搜索着脑海里贫乏的词汇,只想到用一个“奇怪”来表达。
“夜了,是睡不着?”
净念听着男人的问话,迟疑了下,摇头。然后不再想这个男人的事情,便转身飞进了自己的房间。早先所有的情绪起伏,现已归于止水平静。没管身上练武流出的汗,净念平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渐渐地入了沉睡。
索翰华看着白影迅疾地消失,唇角微微扬起,遂也信步离开了院落。
、【九】江湖随 (3502字)
其后的日子,净念理所当然地跟随在男人身边,他没有去深思男人留下他的目的,也不在乎自己忽然的离开对严家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更是没有特地去了解净明现在的恢复情况——他不是大夫,既然曲默说能够治好净明,他又何必再去关心。
净明期盼了多时,始终再没见到净念后,开始有些难受与失望。
曲默拿着药箱走进房间,见到净明迅速看过来的动作,再看对方脸上明显的失落,不由扯开了嘴:“你那个师弟不会过来看你的,他每天都跟在主上身边不离寸步。”
净明叹了口气,无力地靠躺着,也不说话。曲默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与他说话:“说来净念还真是凉薄,虽然你没有性命之忧,好歹也过来瞧一眼吧!”想到那个看似脆弱却强悍到恐怖的少年,曲默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
净念不来看望自己,净明虽然难受失望,却不喜别人说那人的不好:“你不了解师弟……他,是很好的人……”话语消失在喉际,净明怔然地发着呆。他想起净念禅院时,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无尘与院主,没人愿意或者胆敢接近他。就是自己,也只敢远远地关注着那个沉默的寂寞的人。
曲默没有去想净明的话,只是无所谓地一笑:“啊,净念那么厉害,我可不敢去了解。今天我来给你做一次针灸,然后下午,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走?净明有些茫然:“去哪?”
敛下眉,曲默淡淡地说道:“这里只是我们临时歇脚的地方,不适合你长期养伤。自然是跟我回蓝苍城去。”
“那,净念也去?”
曲默收起脸上的笑,冷眼睨着净明:“净念的事,不是你我能过问的。他自然是跟着主上做大事的,暂时还不会回蓝苍城。”
净明顿时着急:“怎么可以?曲大夫,求求您,和王爷说个情……净念师弟,他根本就不在乎做什么大事的。而且,他眼不能视又不能说……”
“好了,”曲默沉下声,“你不必求我,这事儿你我没有权利决定。再说跟着主上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要他回严家,做个杀人工具,每天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何况,净念他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那是他的决定,你又何必瞎操心?”
净明顿时沉默了。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想反驳,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曲默说的对,净念从来没有表示过自己的想法,他又怎能自以为是地试图改变对方的决定?何况,无论是文华亲王,还是严家人,招惹了又怎能轻易地摆脱掉?而自己,只是一个累赘……净明颓败地倒在床上,胡乱地想着。
“好了,”曲默拿出瓶瓶罐罐,“别人的事,就别想了……开始吧”
舟镇近日很热闹。
啸风派,全称啸风河上帮,乃汃舟水系水上之门派,其在聿国武林中地位并不高,但由于他们是少有的水上门派,故而也非是一般小门小派能够取代的。而啸风派总部就设在居东州主城舟镇城郊,舟水河岸畔。自数月前,啸风派掌门元天虎散出第二块天甲残片的消息后,三年一度的南英雄江湖大会就定在了啸风派举行。
净念这日跟着索翰华,住进了啸风派,只等参加三日后的江湖会。索翰华自然不是以自己的本来身份参加江湖大会,此次江湖会除了南派北门说得出名号的门派外,还有一些小门小派以及江湖游侠也来参上一脚。其实大多人对于啸风派持有天甲残片的消息并不是完全相信的,但所谓空穴来风,自有理由,无论啸风派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想能够从中得到真的天甲残片的消息。
何谓天甲残片?《公孙武侯传》①里这般描述的:
当年公孙武侯遭景朝君王忌惮,遂被莫须有的罪名迫害,一身过人武艺因经脉全断而被废除,更是被部下背叛中了毒物,瞎了一双眼睛,后来他被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历经重重危险,带出了都城,最后逃亡至幽观。他在那里以低等贱奴的身份忍辱负重、奋发图强,终于在天命之年,参透天道玄机,不仅自创出一套心法,竟是能够把原本断了的经脉自动续合,更悟出伐兵之略、定国之策,最后改名天甲子,在西观山一带发动当地下等贱奴举兵起义,占据古落平关,然后誓师东伐。
大军一路上以破竹之势,直逼近景朝当时的都城凉州(今凉水)。可惜的是,那时天甲子已经年近古稀,虽然武功盖世,但身体由于早年被残害的缘故,终于撑不住长年征战,在凉州城一病不起。景朝名将轩辕卫趁机带兵夺取凉州,天甲子带病迎战,最后旧伤发作,自马头倒下,如斯一奇人就这么遗憾离世了。天甲子死后就有传言说其留下一部记录了武功秘籍、阴阳算法以及兵事谋略的绢布,但因天甲子没有正式的传人,绢布的下落不知落到何处。曾有人记载,原绢布毁于当年的战火,天甲子晚年随侍又用特质金片重新刻录了一份。随着岁月推移,那些秘籍被毁得只剩下零散的残片,故而今有天甲残片一说。
世事变迁,朝代更替。人们对于天甲残片的渴望并没有消减,反而随着后世无数大小争夺,越来越多的人醉心于追逐天甲残片,以期能够一举练就绝世武功。而朝中上位者们,亦是对天甲残片兴趣不减,想要利用其中的攻谋兵略,或稳固江山或征战天下。当然还有少数修习玄机法门的人,对天甲残片记录的阴阳算法起了心思。
历朝以来,江湖、朝廷为天甲残片起过的争执不在少数。只是自两百年前,大陆被分为两个国家大聿国与宿闫国后,已经很少有天甲残片的传闻了,故而,近两年聿国江湖上忽然流传出天甲残片的消息,才会掀起轩然大‘波,引得多方势力的关注。
故今次江湖会,聿国武林南七派北十一门五大世家一个不少,齐聚啸风派英豪舟上居;其他小一点的门派则被安排在舟水岸边的水榭双廊;剩下的游侠,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都被安排在岸上的大华庭里。索翰华与净念是以散客的身份慕名而来的,自然也是被安排在了大华庭了。
“……世人几将天甲残片传作神物,故而残片之珍奇,不逊至宝。”少年激动地说着,至兴奋之时竟是手舞足蹈,“所以无论真假,此次啸风派传出残片消息,谁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若是真能亲眼见到天甲残片,此一行当是不虚;就算没有见到,也不过是来回奔波费了些许时日罢了。”
索翰华走进东苑时,远远地就看到两个年岁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相对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净念今天穿的是银朱色硬立大领袖襦,下身为暗灰色大口裤,头发则是一根灰色系带随意地扎起。艳色的衣物衬着净念偏白的脸色,竟似好一个如玉世家子。
隔着廊道坐在净念对面的少年,索翰华是有一点印象的,此人是一个小派弟子,与他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性格好动爽朗,或许看到是同龄人,这两日他没少往净念那边蹭。
少年说的口沫乱飞。净念只是安静地坐着,没人有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又或者是想着自己的心思。便这时,索翰华听到少年大呼:“净念,你去哪呢?”
净念根本就不理会他……实际上,他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很吵。刚才他练完武,坐在栏杆上歇息,这个人就跑到他面前呱啦地说了许多奇怪的话。那些历史传说,关于天甲残片的珍贵,他是左耳听了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