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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净念走至索临丞的牢门前,再次淡声开了口。
牢监刚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铁索,就觉身边带过一阵微风,根本不及反应,便看到索临丞被摔了出去、撞到了铁栅栏上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只剩下半口气息,无力地趴在地上呕血。
呆了下,牢监们恍然明白了净念的意图,吓得全部跪地磕头求道:“尊王手下留情!”
净念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语——若非他用尽意志力克制着嗜血的冲动,在刚才出手后,便会立刻发狂,将这里所有的人杀尽——他缓步走到索临丞跟前,弯下腰,右手猛地掐住索临丞的脖子:“说,给我下毒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索临丞“啊啊”了两声,已是根本发不出声了。净念蹙了蹙眉,心知自己适才的力道没控制好。
……便也罢了。若他身体好转,自是有办法查到其他的同伙!或者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些底细。反正,审问不是他今夜的目的!
牢监们苦声哀求,若是在他们看守下,出现了这种皇子互相残杀的事情,不等天明怕就会落得个杀头之罪了吧!
没时间在此地久待,净念手指力道骤然加大了几许,语气满是狠厉:“你既是想杀我不成,今日我便取走你这条命!”索临丞已是死人,他本不需要多言,只是眼下目睹这一切的,还有其他几人。
他索净念对于要杀自己的人绝不会留情。今日这句话,是对其他可能存着心思的弟弟们,最后一个警告。
自净念出手,到拧断索临丞的脖子,前后不过时一盏茶的工夫。最小的两个皇子已是被这样残虐的净念惊傻过头,索临牧、索临孜则是刚出声求情,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大皇兄毫无犹疑地杀了二皇兄。
牢监们几乎都要昏过去了,密闭的牢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净念淡然地走出牢房,路过跪在地上的牢监时,略顿了下,道:“今日之事,与尔等无干。若父亲问起,便说净念……”顿了顿,才道,“无心离开。”
他是趁着索翰华毫无防备的时候,制住了对方的行动,临走时太过慌乱,竟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是指望这里听到此话的几个人,能够转告男人。
无心离开,只是世事总不由“心”。若能摆脱困境,他便自然回归;若……他便在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神智时,自毁。
牢房里浮动着死亡的气息,净念光明正大地进来,又不慌不忙地离开,只留了几乎吓飞了魂魄的牢监们,和各存心思的皇子们。
缓步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净念有些茫然,看了看天色;或许父亲已经摆脱了他的制缚,开始抽调人手追捕他。
不像急欲逃离的人,他慢慢地走着,又仿佛是耗尽了气力,身形摇晃、步履蹒跚。拐入没有人迹的僻静巷子,净念觉得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渐渐消停,却莫名地便想起了许多事,在脑中杂乱的记忆揉作一团。
末冬之夜,有些寒冷。净念穿得本是单薄,如今只觉得风吹在身上,冷得刻骨。
神情恍惚间,他走至一条破落脏乱的老巷口,栋丘大多数贫穷人家与一些乞丐们都是生活在此地。绕过几个挤成一团的人,净念踏进一旁的破屋。
脚下一绊,他就再撑不住这疲软的身躯,无声地栽倒地上了。
兴雍五年,律国“则*宫杀王”事变,惊动了整个大陆。当夜里的事情,净念根本就没有掩饰,堂而皇之地闯进大牢杀了索临丞,便是次日一早传遍了朝野上下,继而民间与别国也都传开了。
索翰华看着堆积成山的弹劾奏折,面无表情地起身,手掌顺势拍在桌面上,便连同书桌与奏折,俱数化成粉末。
“传朕旨意,几位亲王无罪释放,恢复原本的权利。至于索临丞,好生安葬罢!”
“我从没料到,少主竟会这么做。”一日之间,举国上下都在传净念杀弟之事,道是其心叵测、意在帝位。北门掬想起他跟随了那么久的人,实在想不通,对方怎会……怎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跟随岭南王一起过来的索蒙时,则是笑着摇头:“北门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北门掬一怔:“何解?”
“你觉得净念侄儿可会在意这天下人的看法?”
“我知他不在意,”北门掬叹息,净念行事任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以往,他总归是有所算计的,“悠悠众人口,如今连朝中百官,对他只剩了愤懑与惧怕,待他康复归来,又如何在这朝中立足?”
索蒙时倒是不担心:“净念本就不该被拘在这一方宫墙内,何况,这次传言弄得如此沸沸扬扬,定是有些蹊跷。皇兄那么宠溺净念,我们就不必费那个心了。”遂转而问北门掬,“至于他为何做出这等莽撞举动,你可还记得,知归子对皇兄的预言?”
北门掬点头:“这又有甚么……”顿时住嘴,便讶然地看着索蒙时,“你的意思是,少主……是要打破皇上的所谓命数?”知归子所谓的“屠兄”“毒子”,到目前来看似乎都是净念代替索翰华做了这一切。
索蒙时叹息:“可怜一个好孩子,就这样被皇兄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知归子说,索翰华乃灭世之命,这样的命数,不仅会毁灭他身边所有的亲人、倾覆这个天下,更是会最终毁掉了他自己,所谓“灭世”最后的结局必然是“自毁”。
“少主他,怎么会,”北门掬低低地叹道,“相信这些妄语!”
索蒙时为自己倒了杯茶,无法回答,只道:“既然净念侄儿交代让本座看照下那两人,明日本座就直接带他们走了。”他对北门掬说,“皇兄看起来还算清醒,本座也就不凑京城里的热闹了。北门先生替本座向皇兄转达下话语。”
罢了,他又补充道;“皇兄找不到净念的下落,本座倒是有个猜测。你去让皇兄查一下那个英招的行踪。”
得了索蒙时的提示,索翰华当即派出一些隐探,去查本该在宿闫国的英招的动静。
“那些传言,是当日一个牢监对外传出的。”非莫把这几日查来的消息,意义禀奏给帝王,“我等查到时,他已经被人灭口了……其他几人没有问题,几位亲王目前也是没有特别动静。”
索翰华轻抚着手上的扳指,许久后才淡声问:“江湖上有何动静?”
“之前少主安排的那些东西,引得了不少门派的兴趣与窥探,江湖上也为此掀起了一些风波。在此期间,四大世家正如少主所料,新起势力借着前次事情,开始控制起全局,昱裳会的人也在此间露出了马脚。“非莫说罢,挣扎了一下,又说道:“另外,最近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这两日,江湖上莫名死了不少武功高手……看他们的尸体,下手之人手段极端狠毒……”
索翰华眼神微动。
等说完了这些事,非莫迟疑了下,道:“主上,如今少主的名声被人刻意传得有些……”以索翰华的手段,完全可以颠覆这些传言,不消多少时日,便能平息这场风波。
索翰华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非莫的预料,他只是微微勾起嘴:“那些传言,本即是事实。非莫,你想说甚么?”
非莫心头一紧,不明白索翰华为何会陷净念于困境,却不敢多嘴,低声道:“属下,无话可说。”
、【一四八】存故知 (3311字)
春天在这样混乱的时候悄然来临又匆匆走过。律国朝堂因索临丞的死亡与索净念的失踪掀起的风波,也在数月的时间内不经意地平息了下来。一切仿佛复归了平静,朝廷各部司也都正常运转起来。原本净念掌握的名司,当下暂由北门掬兼任督师。
而这时候,江湖上却是风雨欲来,自然多数事与魔教脱不了干系,表面上是一些小门派被魔教打压,甚至灭了门——近两个月,魔教的行为愈是不加收敛,好些个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都遭了毒手;而另一方面,天沟摩岩间藏有神功秘籍与绝世珍宝的消息不胫而走,道是秘籍乃是当年公孙武侯留下的秘籍原本,而绝世珍宝则乃是一味药方,道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让活人长命百岁。
不日,在南北武林联合下,将于大密举办一场伐魔大会,南七派、北十一门与四大世家届时将会齐聚一堂,统领各大门派弟子攻打天沟。此事且不提。
夏至日时,索翰华忽然在朝上宣布,暂由索临孜、索临牧代掌朝政,北门掬等几位重臣协力辅佐,而他自己则巡查西南一带,以及东浔河岸,视察夏汛的防备情况。
索翰华登基来,有过一两回出巡,大臣们也没有意外,俱是言誓旦旦,恪守本职。为君分忧。
君王的仪仗,在万人膜拜中,除了栋丘城。
“英招极其警觉,似乎察觉到我等的跟踪。”
一家乐坊的二楼包间内,男人静坐窗边,望着热闹的仪仗队伍,听着面前人的禀报。
非莫低声道:“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行踪,是在聿中州的小县城。”
索翰华摩挲着茶盏,半晌后,才淡声道:“让曲默于七月二十日前侯在大密。”忽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洪扬轲现在何处?”他记得去年回京前,净念特别提醒过要将洪扬轲看好。
只是后来烦乱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再继续关注那个人。
非莫轻声道:“属下派人监视着,洪扬轲其人散漫,在栋丘城也多是游玩吃喝。前些时日,似乎与庆王与福王来往较密切。”
蹙了下眉,索翰华冷声道:“他们几个人,得看紧了。若再有差错……”
“属下定不负主上所望。”
索翰华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直等帝王仪仗走远,他再通过另一边城门离开京城。想到今日江湖之乱,天甲子的秘籍、起死回生的宝物……他直觉与净念有关,尤其是那些莫名其妙死掉的人。
净念失踪,英招离去,静门当下算是无首。净念那些手下都是严守规矩与命令,不可能擅自做主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抬手在胸口按了下,索翰华微微扯起嘴角——躁动的合心蛊,令人不安难捱,却至少……表明,有所感应。蛊即是没死,寄体自然也是活着了。
至少,净念在没有邃丝琉璃的情况下,身上的剧毒也暂且不能伤其性命。
半年了,那个孩子在冀暗部的严密追查下,始终没有被抓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