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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们推搡着向那寥寥几百的残兵剩民冲将过去。
英招陆吾站在队伍最前列,一左一右分别提着把长枪,长枪斜指向地,身子微微前倾,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身后昆仑山边的夕阳越来越浓,似乎要在落下山坳前全力喷发今日最后的绚烂,照得冲锋而来的水族人一片红彤彤,只是那狰狞嗜血的表情玷污了这抹绚烂,反倒如同个个从修罗地狱冲出来的丑恶小鬼。
仅存的百余东昆城人和百余将士紧紧盯着水族人如同死神般越来越靠近自己,此时众人眼中已看不出丝毫的害怕与恐惧,有的只是带着坚定的平静,每个人都做好了站着与东昆城同归于尽的准备。
“隆隆隆!”东昆城外,水族大军后方,夕照延伸的地平线尽头,猛然出现滚滚飞尘。最后方的水族士兵茫然回头,只看到一大片黄橙橙的队伍飞速朝他们奔来,在如血的夕阳辉映下,竟有些分辨不清那到底是黄色还是褐色。待到离得近些,这才看清队伍最前面竟然是上百只凶恶的猛犸!猛犸身后紧紧跟随的是几百个身穿黄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领头的是位身穿白袍,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的男子,男子身下跨坐着一匹银色的独角兽,如天神般突然降临在水族大军身后。
水族大军呆愣原地,惊恐地望着那男子只轻轻一挥手,在他身前那些早已咆哮不安的猛犸群与黄甲士兵就一前一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己方大阵。顿时黑色的水族大军阵容如同被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般,从后方涌进一片橙黄色,眼见着这块原本坚实完整的黑布嘶啦啦逐渐分裂开来。
猛犸群与黄甲士兵的来袭太过突兀太过诡异,水族士兵根本来不及转身就被踩死在猛犸粗壮的大腿之下,偶有幸运避过肉掌践踏的,还来不及逃窜便被随后而来的黄甲士兵切成了烂西瓜。
骑在银色独角兽上的白衣男子直直朝那撕开的口子中跑过,仿若此处不是战场般镇定而闲适。当他跑到城门口处时,最前排的水族士兵那锋利的刀枪只离东昆城人一步之遥。
“裂!”白衣男子飞身而起,脚尖轻点独角兽脊背,高高飞在半空中,双手交叉一挥,仿佛从两边撕开什么东西般,一道金色透明的气芒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两个阵营中间相隔的地方。
“轰隆隆!”只见水族大军与东昆城人之间生生裂开了一道缝隙,两边的土地竟似有自我意识一般自动朝两侧推挤,眨眼间那缝隙已扩大到几米宽。
水族这些虾兵蟹将哪里见过这等开山裂地之势,早已忘了进攻,呆呆望着徐徐降落在独角兽背上静静望着他们的白衣男子,随后不知是谁惊恐地大叫一声,众人这才纷纷扔了手里的兵器尖叫着往城门外跑去。
英招和陆吾还有身后那些原以为死定了的东昆城人,同样愣愣地望着裂缝对面的白衣男子,一时之间还没能从绝境逢生的大起大落中回过神来。
此时得以生还,英招和陆吾紧绷的心神终于松弛了一些,身子竟是不能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二人激动得不能言语,只重重地朝对面的白衣男子跪了下去,极为庄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有力气行礼,那还算好。往后退一些!”白衣男子开口,声音波澜不惊。
英招和陆吾一怔,赶紧起身示意身后的民众外后退了几步。
白衣男子坐在独角兽背上,双手看似随意地由外向内一合拢,那分裂的土地又轰隆隆自动合了起来。
这术法虽然看似简单,其实是土族的顶级控土术,可随控制者的心意随意操纵大地。这不仅需要无上的土族灵力,更需要多年的浸淫才能对大地有如此熟练而精准的控制能力。可观眼前的白衣男子,年纪并不大。英招和陆吾在感激之余不免暗叹自己在这方小城郭里闭塞了,连洪荒中何时出了这等少年英雄都不知道。
独角兽低低呼啸一声,调转脑袋,托着白衣男子朝闹哄哄的城外走去。
“少侠留步!”英招跑上前抱拳道,“少侠,我等之命为少侠所救,自当唯您马首是瞻,今日大恩大德我们东昆城人,不,我们金族人永记在心!我等愿誓死追随!”说完,这位年轻的左城使又重重地跪在独角兽那修长纤细的腿边。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别动不动就对我行此大礼。”白衣男子淡然说道,看似满不在乎,却又隐隐透出一丝不快来。
英招微微感动,虽然眼前人自有一股天然的威严,但言语气质却并不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相反那淡然而诚挚的语气极容易给人一种信服的追随感。这不是虚以逶迤的客套话,而是真的在告诉他不要动不动就向人下跪,谁都不会平白低人一等。
见英招闻言站直身子,虽然依旧略显恭敬,但比之先前低低伏在自己脚下要顺眼多了,男子这才开口道:“我们都是大荒子民,没有族我之分。所以今天我前来,不是打水族救金族。只是有不安分之人试图造成天下战乱流血,作为大荒的一分子,人人都有义务来平息这一切,将不法之人揪出来还大家一个安平和乐的天下。”顿了顿,男子又说道,“我不是圣人,但也不想滥杀无辜。水族那些虾兵蟹将只是受人所使,杀光他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尽快将指使之人擒住,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在城门外等你们。”
男子说完,顾自扬长而去,留下一地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东昆城人。英招和陆吾以及身边那百余名精兵,望着白衣人的背影,眼里重新绽放出流光溢彩。
有了白衣人及土族黄甲士兵的帮助,又累又饿的东昆城人终于得以吃饱安歇,加上对生命又有了新的憧憬,这个有小部分残兵难民的队伍倒也不算拖沓,没多久就踏上了战火尚未波及的土族境内。
安顿好东昆城人,白衣人休整了一番,留下一半黄甲士兵,带着剩下一半黄甲士兵继续往东而去。
“少侠,请带上我们!”英招和陆吾这两个仿若连体婴般总是同进退的年轻城使一左一右抱拳站在白衣人面前,恳求道。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两人本就有底子,恢复得很快,与原先在东昆城内狼狈不堪的形象大相庭径。两人自从看到白衣人从从容容击退水族大军后,就立誓要紧紧追随他,此时见白衣人要走,早已准备好随时跟上的两人带着那百余东昆城士兵整齐地站在他面前。
“我这一路去可不是去旅游的,你们先前抵抗大军数月,不留下多休整一段时间么?”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银色面具下黑亮的双眸扫过那一张张充满坚毅的脸庞,轻声问道。
“大荒有难,我等愿誓死追随,共同抵抗作恶之徒!”百余名士兵整齐响亮地说道。
白衣男子嘴角轻勾,似乎很是满意眼前这高昂的士气。他轻轻点头:“英招、陆吾,这个东昆小队依旧由你们俩带领,不过到了我这,就不再有土族金族之分,大家要相互信任相互配合,如果出现分族搞小团体的行为,军法处置!”
“是!”东昆小队齐声应下,响亮而干脆。
白衣人再次点头,他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头凑到微微垂首而立的英招和陆吾耳边,轻声道:“别叫我少侠了,听着别扭,往后唤我繁云吧。”
英招和陆吾一愣,再抬头,只望见那抹出尘的背影。
三军会师
一路顺风顺水的水族大军居然在昆仑山脚某处小城郭吃了闷亏,被一小队东昆城人逃脱。更无稽的是那些被猛犸群追得屁滚尿流的虾兵蟹将居然连前来相救之人是谁都没看清,甚至是哪个族的人都不是很确定。这个消息传到北方黑帝的耳朵里,一向阴沉内敛不辨情绪的黑帝勃然大怒,下令斩杀了负责攻陷东昆城的大小将领十数人。
同一时间,消息传到南焱城帝宫赤帝的寝宫内时,一向温文尔雅的赤帝也是大发雷霆。居然连来者何人都查探不出,谁知道这队被人所救的金族人日后会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当赤帝陛下身边最得力且最神秘的黑衣灰发大人进去一趟后,寝宫外那些服侍的小丫鬟们诧异地看到这位大人竟然被一脚踹飞了出来,狠狠砸落在地,脸色惨白,在寝宫外喷了一地黑血后踉跄着走了开去。
“蠢货!蠢货!连个妇人都杀不了!”连着收到两道坏消息,姜炎气急,扬手一挥,寝宫内的桌椅摆设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前不久姜炎查探到这些年神出鬼没的黄帝正妃附宝出现在火族与土族相接壤的边境处,遂派出民鸟前去击杀。谁知半途竟冲出本该死得不能再死的姬玄云以及那让他爱恨交加的土族黄帝姬少典,当然还有那能轻易捣乱他心湖的女子。民鸟自然不是这几位的对手,何况听他所言姬玄云已恢复灵力,甚至比之从前更为强大。
听到姬少典被伤了心肺的时候,姜炎也不知道自己那复杂的心绪到底是偏向高兴还是偏向揪心。
民鸟仓惶逃回的途中,碰上了一个满脸邪气笑容的美少年,被那少年出阴招中了毒,这才拖延了回程耽误了通报时间。
这位半途杀出的美少年与姬玄云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这对母子究竟是不是不死之身?为何每次精心安排的刺杀总是不能如愿实现?姜炎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当他还是土族黄帝家大公子的时候,那时他还很小。可是每日里见着娘亲呆呆望着房门默默垂泪的憔悴样,他幼小的心里开始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学习一切本领,以期许得到那位总是对他们母子冷淡无比的男子的青眼。那个时候,为了让那男子能上门一趟,或是对他们母子多说一句话,多展示一个笑容,小小的他使尽浑身解数。
然而,当他那位嫡亲的姨娘罗衫下的肚皮渐渐隆起之时,那位土族至高无上的帝王再也没有踏进娘亲的院子一步。
没过多久,在一个寻常的夜晚,犹自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便坐进了摇摇晃晃的马车,离了宫。娘亲说,这是在防着她对那条小生命下手,他记得,娘亲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有多么苍白而惨然。
黄帝正妃要生产了,宫中一片纷乱繁忙,那位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