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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上伞柄,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她都要以为这不是一双活人的手。
“你起来吧,本宫准许你回宫。”
乔叠锦一字一句的盯着她的眼睛说,女孩眨了眨眼,还是一动不动。
乔叠锦直起腰,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刚要走,就感觉衣服一紧,乔叠锦看过去,就见那双白的透明的手拉着她的衣角,她似乎很用劲,手上泛起了青筋,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乔叠锦叹了一口气。
绿意眉毛一撇,眼睛一瞪:“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贵妃娘娘也是你可以随便碰的吗?还不快松开!”
女人不送手,直愣愣的看着乔叠锦。
绿意刚要采取什么措施,乔叠锦又叹了一口气,又弯下腰,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女人顺从的站了起来。
“你跟本宫回去好不好?”乔叠锦诱哄般的道。
女孩又眨了眨眼,拽着衣角的手没有松开。
“那你跟着本宫回长乐宫吧。”
难得的想起了往事,心格外柔软,乔叠锦也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默默的跟远在蜀中的乔夫人告罪,就这一次。
绿意见主子发话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那个白衣的女人抓着主子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走。
等回了长乐宫,乔叠锦脱了斗篷,看着滴了一路水的女人道:“去洗澡好不好?”
女人固执的站在她身边。
她摸了摸女人的头发,道:“乖乖听话。”
女人又站了会,终于跟着一个二等宫女去沐浴了。
她刚走,紫裳就上来:“娘娘,刚刚那位是这次进宫的秀女,被封为答应的,户部侍郎的庶女,容木槿。”
乔叠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
紫裳迟疑了下,还是继续道:“容答应似乎有些异于常人,皇上宠幸了她一次之后就没有在招她侍寝过,而且,位分也没有升。”
乔叠锦拿过绿意拿过的热水,喝了一口,她也看出了容答应确实异于常人,照着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自闭症。
她不知道这样的她是怎么进宫,但是她这种状态根本活不下去。
她只是个孩子。
乔叠锦默默的想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紫裳:“这次好像是冲撞了怡云阁云贵人,云贵人命她跪下反省。”
没想到她竟然跪到了现在,而且身边一个伺候给她打伞的都没有,这就是玩忽职守。在乔家绝对是要找牙婆子卖出的。
乔叠锦放下杯子,紫裳立刻闭嘴垂首站到一边。
她不说话,没人吭声,过了会,浑身湿淋淋的容木槿只披着一件衣服的赤着脚就过来了,身后一个小宫女手上还拿着帕子,急急忙忙的跟着,似乎是想要给她擦头发。
乔叠锦总算看清了容木槿的全貌。
乔叠锦的长相在后宫中算是顶尖的了,而容木槿显然又是高她一筹,每一个轮廓都好像经过千万次的打磨,美的惊心动魄,稍微看一眼都让人忍不住失神。
天生丽质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容木槿长的很明艳,妖艳如花那种,偏偏她一张脸冷若冰霜,免了入了俗媚的那一流,乔叠锦用纯欣赏的眼神看了一会儿容木槿的脸,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金比例吧。
容木槿脸上没有任何的尴尬,不受任何影响的再次伸手拉住乔叠锦的袖子,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倔强。
后面追过来的小宫女早已经垂首站好,乔叠锦从她手里拿过毛巾,示意她转过来,容木槿抿了抿嘴嘴角,乖乖的转了过去,手上还是没有松开,乔叠锦的袖子被她拽的皱皱的,绿意面色不善的看了眼容木槿。
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丫头不但敢冒犯自己主子,竟然还让主子伺候她。
乔叠锦第一次伺候人,她自己的头发都没自己擦过,对于帮别人擦头发自然不太熟练,好几次都差点把容木槿的几根头发拽断,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等擦完了头发,乔叠锦柔声道:“本宫让人送你回宫好不好?”
容木槿低下头,终于说出来第一句话:“我、你,一起。”
绿意喝道:“大胆!”
乔叠锦:“你可以明天来这里玩。”完全哄孩子的语气。
容木槿终于还是妥协了,乔叠锦让一个宫女带着她回自己的寝宫,临走前,她拿走了那把绘着绿萼梅的油纸伞,绿意想要说什么,乔叠锦一个眼色,她闭嘴了。
等她走了之后,乔叠锦看着殿外,道:“你们说,她明天会不会来?”
绿意红绸都没有说话,乔叠锦叹息一声:“希望她明天不要来。”
夜深了,她却没有睡意,没有回寝室就去了书房,没有写字,从一旁的书橱里那拿下一本残卷,正是那天郑小仪送给她的残卷,她大略的翻阅了一下,是一本古乐的乐谱,只要上半段,下半段不见踪影。
今日突然就有了弹琴的兴趣。
这首曲子原本是一些部落祭天的时候奏的,用的乐器也很简单,用古琴弹奏虽然失了些原汁原味,但是听起来还是那种庄重肃穆的感觉。
她弹了一会儿,遍觉得意兴阑珊,喊了绿意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还是灰蒙蒙的,外面的竹林落了一层的叶子,如果种满了花,想当然一定是一副绿肥红瘦,落红遍地的美景。
等梳洗完了,外面的人来通报,容答应已经在外面站了有一个时辰了。
乔叠锦端茶漱口的手一顿,道:“请她进来吧。”
容木槿手里还抱着那把油纸伞,后面还跟着一个绿衣服的小宫女,粉面桃腮,眼睛滴溜溜的转。
乔叠锦皱紧了眉头,直接问道:“你是容答应的宫女?”
宫女见贵妃竟然问她话,一怔之后忙点头,抹了胭脂的红唇轻启,刚要说话,乔叠锦冷然道:“拉下去,本宫的长乐宫见不得这样的奴婢。”
绿衣宫女傻眼了,忙推来拉她的宫女,口中喊冤:“贵妃娘娘饶命啊!”
乔叠锦冷眼看着,绿衣宫女见她不说话,以为有转旋余地,噗咚一声跪下,眼圈一红:“就算奴婢哪里冒犯了娘娘,娘娘慈悲,娘娘也得给奴婢个说法,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处置了奴婢啊,奴婢进宫之前也是清白人家的,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奴婢的主子是容答应······”你要处置也要问一下主子吧。
乔叠锦连看一下都不愿意了。
绿意:“还不快拉下去!”
从始至终,容木槿就是木着一张脸站着,看也不看被拖下去的宫女,直直的盯着乔叠锦,一步一步的走到乔叠锦下面,把那把伞拿出来递给她:“伞,还你。”
乔叠锦试探的接过伞,中途碰到了她的手,比昨晚还凉,乔叠锦对着绿意道:“给容答应拿一件披风。”
她就这么在长乐宫外站了一晚上?
乔叠锦对自己说,她还是个孩子,而且心理不建全的孩子。
她努力让自己放低声音道:“你会弹琴吗?”
容木槿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摇摇头,乔叠锦:“本宫交你弹琴好不好?”
容木槿这次立刻点了点。
等稍微了解一下才知道,容木槿不仅不会弹琴,连字不怎么会认,乔叠锦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居然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她父亲好歹是个户部侍郎,她虽然不是嫡女,但也不至于现在都不识字吧?
等紫裳把她的家庭情况给呈上来的时候,她就稍微释然了,她母亲不过是个舞女,贱籍的,连做妾都显的不太光明,户部侍郎一夜风流之后,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户部侍郎当时是想打掉的,但是那个舞女也有几分手段,硬是保住了容木槿。可惜,生了容木槿之后就去了,户部侍郎视她为污点,看见她就烦,嫡母也没难为她,只是她好像天生自闭,连话都说不清,嫡母只当她脑子有问题,不好请师傅,所以她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乔叠锦把这份报告直接烧了,对容木槿又好了几分。
齐安之再次造访长乐宫的时候,就看到乔叠锦手把手的交容木槿练字,刚开始写的时候都是乱七八糟的,容木槿虽然努力,刚开始写的还是惨不忍睹。
乔叠锦安慰她:“多练习一下就会好的,我小时候也是每天练字,现在才能这么好。”
容木槿认真的点了点头,低下头接着一笔一划的写大字。
齐安之掀开帘子就听到这一句,看到容木槿,脸沉了沉,不过不过是一闪即逝,道:“原来容答应也在这里。”
乔叠锦和容木槿行了礼,齐安之叫了起,走到桌子旁,凑到乔叠锦身后看了会,道:“容答应确实还需要勤加练习,朕和贵妃还有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容木槿手上一顿,慢慢的放下笔,跪下行了一礼,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齐安之这会心情不错,也没计较。
他自认为他的字比容木槿的好多了,在长乐宫竟然出现了一个比他书法还要差的人,他觉得可以稍微扬眉吐气了。
这还有一个典故,有次他进长乐宫的时候,乔叠锦兴致来了,拿着东西填词做赋,红绸在一边记录,齐安之发现这个宫女的书法竟然不输给他,这让他心情有些微妙。
乔叠锦问道:“皇上有什么事?”
齐安之纯粹是不想看到容木槿扫兴,现在听到乔叠锦问起,道:“朕前几日得了一本残卷,朕研究了几日。上面记录的字朕还略微有些迷茫,想着贵妃涉猎甚广,就想着给贵妃看一下。”
其实他是完全看不懂,而且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想着贵妃可能喜欢,今天又得了空,就带着人来了长乐宫,不论怎样,齐安之就认为,乔叠锦是后宫里最有文化的人,连皇后都赶不上,而且这么一块破破烂烂的东西,皇后也不会感兴趣。
乔叠锦来了兴趣,齐安之命人把一个盒子放上,打开后,放着一快皮毛,破破烂烂的,乔叠锦凑近了看,仔细辨认了下,认真道:“这应该是西南那块少数民族的文字。”
用皮毛作为载物,历史至少就要上推一千年。
这就是古董啊。
乔叠锦本来想要拿起来看一下的,看着自己的手,眉心蹙起,绿意立刻有眼色的让人端来一盆水,乔叠锦仔细的洗了手,拿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才从盒子里小心的拿起那块皮毛。
乔叠锦:“把盒子再仔细的擦一遍。”
绿意:“奴婢省得了。”
看着乔叠锦好像是看情人的眼神,齐安之不舒服了,对他说话还没有对一个嫔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