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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芷沁微微颌首,领着殿内的一干奴才离开了。
“父亲。”慕容亦柠扶着他坐了下来,而自己则坐在了他的身边。
“为父的柠儿长大了。”慕容皓看着穿浅粉色纱衣,头戴碧落簪的女儿,轻笑着。“那些事,本来我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慕容亦柠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洛芜涵。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亦柠急切的问,她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没有睡过好觉,满脑子都是这事。
“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慕容皓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时,你的外祖父是刑部的尚书,与当今太后娘娘的母亲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母亲自幼和太后娘娘在一起长大,她们既是表姐妹,又是很好的手帕之交。直到后来,太后娘娘进了宫。”慕容皓轻轻的叹了口气“太后娘娘进宫就被封为了宁嫔,颇得先皇的宠爱,有一次先皇陪她归宁的时候,见到了你的母亲。”
“母亲怎么那么巧会在尹府呢?”慕容亦柠不解的问。皇上要来私访,闲杂人等应该回避才是啊。
“因为太后娘娘的母亲重病,而你母亲作为她的内侄女,理应侍奉左右的。”慕容皓解释后,接着说“那时候你的母亲已经长的惊为天人了。皇上暗自喜欢,却奈何当时的宁嫔以及她的母亲而没有将她带进宫去。”
“那后来呢?母亲怎么会。”
“唉,皇上的命令,谁敢说什么呢?”慕容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一般“而且,就连你的外祖父母都以为你的母亲会进宫。却不想,回来你的母亲怀孕了。”慕容皓皱了皱眉“你母亲家里本以为皇上会因为孩子而接你母亲进宫的,可却不想你母亲怀孕的消息被现在的太后娘娘拦下了,直到你母亲生下了那个孩子。”
“不可能啊,若是她真的不想让母亲进宫,又怎么会告诉先皇呢?”
“柠儿,你太天真了。她告诉皇上,你的母亲早就知道自己怀孕,却奈何家里的威胁,没办法打掉,只得等到生下来之后,才活活的掐死了她。”
“怎么会。可是姐姐明明就还活着啊。”慕容亦柠问。
“可是为你母亲接生的嬷嬷是她派去的,她说宫中的嬷嬷可以更好地照顾你的母亲。亏你外祖家那么相信,她竟然这么欺骗他们。”慕容皓摇了摇头“若不是你昨日让芷沁送信回来,我们都不知道这孩子仍然活着。”
“但是,先皇难道就这么相信她吗?既然他爱母亲,又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看看呢?”
“因为那日,她在宫内也产下了一名男婴,就是当今的圣上。”慕容皓低声说道“宫里都被喜庆的气氛笼罩着,先皇还哪有心思关心这件事的始末呢?而且那时,你母亲身边的孩子,确实是一个死婴。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她竟让人将那孩子带进了宫。”
“天啊。”慕容亦柠震惊的看着父亲,好像他都是在骗自己一样。
“你母亲一直以为那孩子死了,加上皇上至始至终都没有来过,而你的外祖父也因为宁嫔的谗言,被贬了官,你母亲便断了那进宫的心思。后来,才嫁给了为父。”
“父亲,您明知这些事,难道您真的不介意吗?”
“谁没有犯过错呢?况且,为父是真心爱你的母亲的,这些事情又算的了什么呢?”
慕容亦柠看着父亲的面庞,不由得心酸,父亲这么多年,承受了多少东西啊。
“柠儿,你母亲是不方便进宫,这些年为父一直隐瞒着你母亲的在我们慕容府中的事情,便是不想让她再被这些事干扰了。”
原来是这样,慕容亦柠这才明白。为什么小的时候,不管家里来什么客人,母亲都不会出来,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原来,父亲竟将母亲保护的如此之好。
“母亲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如何了?”慕容亦柠不免有些担忧,一直以来以为早已死去的孩子没想到仍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吧。
“你母亲还好,她很想见见那孩子,只是却没法子进来。”慕容皓道“既然,她在你的宫里,柠儿,你便好好照顾她吧,也算是弥补了你母亲多年来的愧疚了。”
“父亲放心,柠儿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慕容亦柠点了点头,原来她一直这么帮助自己是因为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
“时候也不早了,为父是外臣,不能在宫中呆的过久。有什么事情,柠儿还让芷沁告诉父亲吧。”慕容皓站起身来。“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对你母亲,对你,对她,都是不利的。”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办。”慕容亦柠微微颌首。
“罢了,你就别送了,为父走了。”
慕容亦柠看着父亲的背影离开,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好几岁。
第17章 宫闱秘事(三)
待慕容皓离开之后,慕容亦柠就让芷沁将洛芜涵叫进了内室中。
洛芜涵并不知道慕容皓来的事,她只以为慕容亦柠不让自己出来是因为没想通,而现在看来,她有事要和自己说。
慕容亦柠坐在窗下的紫檀木椅子上,手中轻抚着杯盏,杯盖与茶杯之间由于碰撞而发出泠泠的声音来。洛芜涵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只得低垂着头,站在门口。
“姐姐。你来了。”慕容亦柠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扬起了大大的小脸。
“奴婢不敢。”洛芜涵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
“快起来。”慕容亦柠连忙走下去将其扶了起来。“父亲已经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了,我想,姐姐也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慕容亦柠就将慕容皓所说的事情,通通都告诉给了洛芜涵。
“原来是这样。”洛芜涵听后已是泪流满面,原来不是自己的母亲不要自己,而是太后她的诡计。
“所以,我叫你姐姐,没什么不对的啊。”慕容亦柠心里已经接受了她,毕竟这些事并不是她的错。
“奴婢担不起娘娘的姐姐的。”洛芜涵仍旧是一脸的顺从。
“担得起的。”慕容亦柠伸手去拉她“父亲说,母亲一直对你很愧疚,只不过她不能进宫来见你,所以只有委屈你了。”
“奴婢明白,奴婢都明白的。”洛芜涵颌首。
“以后私下底就不要什么娘娘奴婢的了,姐姐就叫我柠儿吧。”慕容亦柠浅笑着“不过,这件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姐姐不会怪柠儿吧?”
“奴婢知道真相已经很开心,怎么会说出去呢?”洛芜涵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说奴婢,再说本宫可就生气了。”慕容亦柠调皮的皱了皱鼻子,甚是可爱。
“是。柠儿。”洛芜涵也跟着轻笑出声来。
“姐姐,其实如果这件事说出来的话,姐姐就可以做长帝姬了。”
“傻丫头,做长帝姬有什么好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别说现在先皇已经去世,就是他仍旧活着,也不一定会相信我是他的孩子啊。”
“唉。”慕容亦柠叹了叹气。原来她们都是可怜的人。
“所以,这件事柠儿以后还是当做没发生过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只能是一个宫女。”
“姐姐,这样真的太委屈你了。”慕容亦柠颇为不忍的说。
“没事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我身边还有了你,这些事,都会过去的。”
“对了,姐姐,慧昭仪她,到底知道这件事多少?”慕容亦柠说道。
“我想,她应该和我以前知道的事情一样多。至于柠儿今日说的那些事,她应该是不知道。”洛芜涵想了又想才开口说道。
“姐姐,你说她是怎么知道呢?太后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三番两次的让人偷听到这样的事情来?”慕容亦柠颇为不解,这种事,自然是希望没有人知道才好,又怎么会让好多人都知道呢?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洛芜涵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她也很是费解。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慕容亦柠叹了口气。
“柠儿这两天都没有睡好觉吧,趁着现在左右也无事,先眯一会吧。”洛芜涵关心的说。
“恩,晚膳告诉御膳房不用送来了,我们在小厨房里做,姐姐尝尝芷沁的手艺。”慕容亦柠笑着说。
“那怎么行?奴婢是不可以和娘娘坐同一桌子上用膳的。”看样子洛芜涵是真着急,“奴婢”二字又蹦了出来。
“我知道的。”慕容亦柠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一会让她多做点就是了,你拿回房里用,可好?”
“好。”洛芜涵宠溺的看着她。“行了,我先下去了,你睡一会吧。”
“嗯嗯。”慕容亦柠点了点头。
洛芜涵走后,慕容亦柠呆呆的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己身边的掌事姑姑,竟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而自己和皇上,其实也算是姨表兄妹了。这一切,难道只是缘分使然吗?慕容亦柠有些不敢相信的想着,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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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一座华美的宫殿内
殿内坐着一美貌的女子,唇红齿白,巧笑嫣然,正喝着茶。
而殿中央跪着一个小太监,低眉顺目的样子,看其侧脸却很是眼熟。
“你是说,她们两个在内室里谈了很久?”那女子泠泠的开口,声音宛若黄鹂出谷般,清脆悦耳。
“是的娘娘,洛姑姑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是红红的呢。”那名小太监想了想,道。
“哦?”那女子好奇的一挑眉毛“那你可有听见她们说了什么?”
“奴才只听得柔嫔娘娘让洛姑姑私下底不用在自称奴婢,而娘娘竟称姑姑为姐姐。”
“姐姐?”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静静的看着那小太监“你可听的清楚?”
“千真万确,柔嫔娘娘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很开心呢。”那小太监回答,只是他脸上的汗珠,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好,你做的很好。”那女子浅浅的笑着,并递给了身后着豆绿色衣服的宫女一个眼色,那宫女看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去外面领银子吧。”那女子说完,也就不再言语了。只是闭着美目,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