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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玛丽已经自己没办法洗澡了,两个侍女一起动手,才帮她完成了这次痛苦的洗浴。 等到侍女们扶着她从浴缸里站起身来地时候,新的一波疼痛使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直立了,侍女们给她穿上预备生产穿的白色亚麻长袍,架着她,慢慢挪动回了床上。
时钟的指针指向八点,夫人们已经叫来了玛丽的主治御医,御医只是略微察看了一下,就开始抱怨为什么不早一点儿通知他,他一边派人去叫助产士们,一边叫人去把准备好的担架抬来,王储妃显然已经无法走动,但表演还是需要进行地,于是,只能用担架把她抬到产房去了。
凡尔赛宫里钟声大作,向人们昭告王储妃的生产,但作为主角的玛丽,却在心里深深的叹息,她躺在担架上,心里默默的数着那种疼痛,现在,大概五、六分钟就会有一次疼痛袭来,这肯定是要生了,而她,看来最终还是输掉了那场赌博,因此,只有豁出去了,就权当周围观看的那些人不存在吧。
等玛丽躺到产房的那张只有四角立柱,没有垂幔的床上,她能够清楚的看到头顶空旷的天花板上地雕花,她地丈夫已经来看过她了,他嘟囔了两句什么,玛丽除了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没听清楚,她想开口问问他,但又一次地疼痛使她无法发出声来,当她觉得自己又能说话的时候,王储已经坐到边上为他准备的座位上了。
玛丽侧过头,就能看到陆陆续续走进来的贵族们,奥尔良公爵已经来了,正和王储说着什么,普罗旺斯伯爵夫妇也坐在第一排,玛丽明白,他们一定是想看到她难产的情景吧,最好死在产床上,是吧?
朗巴尔夫人、诺伊阿伯爵夫人和科尔夫侯爵夫人正站在产床边上,她们很好心的站在玛丽腰部的旁边,以暂时阻挡人们的视线,她们都对她微笑着,叫她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按助产士的吩咐做就行了。
很快,主治御医就带着助产士们走了过来,让几位夫人回到她们的座位上去,玛丽看到,她们的眼中有明显的犹豫乃至怜惜,她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给她们。
助产士们走过来,开始卷起起玛丽的长袍,再一次的疼痛,玛丽痛苦的闭上双眼,这就认输了吧。
但就在玛丽的长袍被卷到膝盖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产房里的观众之中,似乎骚动了起来,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但助产士的手已经停了下来,正和主治御医一起,看向观众聚集的某个方向。
玛丽顺着御医的视线看过去,她的丈夫正满脸惊恐的跌坐在椅子上,有个看起来是仆人的人,正向这些显贵们说着什么。
很快,奥尔良公爵便站了起来,向着人群宣布道,“各位,国王陛下的病情已经确诊了,很不幸,是天花……”
人群一下子便炸开了,而玛丽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应,同时再一次的冲击着母亲的身体,玛丽痛苦的扭动着身体,但这时候,显然没有人理睬她。
就在这一瞬间,人们突然能够确定了,法兰西王国的王冠,已然落到了年轻的王储夫妇的头顶上,但他们一个呆如木鸡,另一个,正在产床上承受着分娩的痛苦。 人们慌乱着,讨论着,却又纷纷把目光投向王储,又转向王储身边的奥尔良公爵。
就听奥尔良公爵提高了声音,“各位,愿上帝保佑国王,现在我宣布,王储和王储妃必须被单独保护起来,同样,大家不适合这样聚在一起,请迅速散开,请御医们把王储妃抬回她自己的房间,让她在那里分娩。 ”
人们乱成一团,对天花的极度恐惧,促使许多人奔向产房的两个出口,玛丽身边那几位忠心耿耿的夫人们,立刻走上前来,围在她身边。 主治御医却很着急,负责抬担架的助理医师们,不知道带着担架到哪里去了,他让一个助产士去把担架找回来,但面对那些争抢着产房的出口的贵族们,助产士甚至没办法挪动她的脚步。
玛丽的注意力,还在王储那边,她忍受着新的一波疼痛,憋着气,眼睛也被挤成了一条缝,但她还是看见,普罗旺斯伯爵正向王储靠过去,但她很快听到奥尔良公爵冷静而严肃的声音,“普罗旺斯殿下,您和您的妻子也将被单独保护起来,在王储妃生出一个男孩之前,您都仍然是法兰西王位的第二继承人。 ”
最后,奥尔良公爵才转向了王储,“殿下,现在您就陪着您妻子生产吧,我建议您,在你们的孩子出生之前,都不要离开您的妻子。 ”
在这时候,谁也没发现,玛丽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她终于赌赢了,当然,她还要坚持过更加痛苦的分娩,才算是真正的胜利呢。
PS:关于这一段的历史,路易十五发病是在1774年的4月27日,所以说,玛丽从她的赌博一开始,就记错了一整年,不过,作为穿越女主,历史(不如说是作者)最终还是为她而改变的。
009 诺曼底公爵驾到
玛丽在被担架抬回自己房间的短短十几分钟中,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等回到王储妃的套房里,她那始终愁容满面的丈夫被留在客厅里,人们指派德。莱歇先生陪着他,也许还会有皇亲国戚来询问王储妃生产的情况,这些人,也都由王储负责接待了。
所有的夫人们,则伴随着王储妃,一股脑儿的钻进了卧室。 卧室里显然没有准备好的产房里那么好的条件,首当其冲的,就是光线不够,克拉丽丝夫人和雅柴夫人亲自动手,很快就把矮柜上、桌子上都摆满了点燃的烛台。
助产士终于把玛丽的亚麻布长袍卷到了腰部,玛丽知道,她的身体从现在起,就完全展示在众人面前了,但这时候,她显然已经无法顾及这些,疼痛正在她的身体中肆虐,接连不断,使她喘不过气来。
玛丽很痛,这疼痛使她不由自主地小声呻吟着,在怀孕的时候,夫人们就告诉过她,如果必须要当众生产的话,即便再痛,也一定不要喊出声来,充其量只能小声的呻吟,否则,凡尔赛宫的传言中,一定会多上一条——王储妃分娩的时候像普通的农妇一样大喊大叫,这对于她的高贵形象,损害将是十分大的。
因此,现在虽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玛丽还是留意不让自己喊出太大的声音,即便是在疼痛已经冲击着她的意识地时候,她还是保留着最后的一点儿清醒。 事实上。 她在意识迷乱胡思乱想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到上辈子的剖腹产,难怪那么多明星什么的都用剖腹产呢,主要就是怕自己喊出那么大的声音丢脸吧。
疼痛地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中间地间隔则短到几乎感觉不到,玛丽浑身都是汗,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前额滚落着。 甚至流到了她的眼睛里,但御医和助产士似乎都只是在她的肚子那里忙碌着。 没有人来管她这产妇是否舒服一点儿。
玛丽咬着牙歪了歪头,看到雅柴夫人正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她就忍着痛,努力挤出几个字来,“帮我……擦擦汗。 ”
雅柴夫人这才慌忙的替她擦起汗来,玛丽稍微舒服了一些,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闭上双眼,一次一次的忍受着那几乎要撕裂她身体的疼痛。
在疼痛地过程中,玛丽的思维很混乱,她似乎想到了很多事,但始终是迷乱着的,但她确实很多次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不是奥地利的那一位,而是上辈子那始终将她当宝贝一样珍爱的妈妈。 妈**形象。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已经在她脑海中渐渐变淡了,但在这痛苦地时候,却突然的,分外清晰起来了。 妈妈一定以为她已经死在那场车祸里了,她一定会非常伤心,她一定不会想到。 女儿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活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以至于玛丽整个意识都因为疼痛的侵蚀,开始变得迷糊了,终于有人过来推了推她,“殿下,请喝点儿东西吧,等下就要您使劲儿生了。 ”
很痛,玛丽勉强睁开眼,有两双手过来把她的身体撑起来。 诺伊阿伯爵夫人端了一杯子黑色地药汁。 玛丽尝了尝,很苦涩。 似乎还有咖啡的味道,就听女教管在她耳边说道,“殿下,这药水能让您更有力气,等会儿助产士要您用力的话,您就使劲儿。 ”
玛丽哼着答应了,夫人们把玛丽放下,平躺好,女教管又拿了一块细布毛巾,折起来塞进玛丽的嘴里,“咬住,殿下,这会保证您不要痛得叫出声来。 ”
玛丽死死的咬住那块毛巾,毛巾上面似乎也浸了刚才那种药水,一定是含有某种兴奋剂的成分,玛丽觉得自己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疼痛还在继续,现在已经转化成了剧痛,玛丽觉得她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她能感觉到孩子正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那狭窄的出口,在这同时,她几乎是本能的,憋住气往下面使着劲儿。
有许多个声音都同时叫着,“殿下,再使劲……再努力……”
似乎又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玛丽觉得她把所有地力气都用在牙齿上,来咬住那块毛巾了,但就在这时候,她清楚地感到,下身一松,那一直冲击她身体的孩子,似乎被人拽了出去。
周围立刻传来了各种各样兴奋地声音,“生了……”
玛丽很快就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声,听起来很健康,她很想问问是男孩还是女孩,但那块毛巾现在正结结实实的堵在她的嘴里,同时,阵痛虽然已经停止,但下身还是火辣辣的痛。 玛丽精疲力竭,但还是用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努力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儿声音来。
终于,有人把她嘴里的毛巾拿走了,随即凑到她耳边,玛丽听出那是女教管的声音,“恭喜殿下,是位王子。 ”
孩子似乎被人报出去了,玛丽听见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了,玛丽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但她发觉自己已经无力发出任何的声音了,就听到女教管又对她说,“殿下,您不用着急,御医去给王子洗澡了,还要拿给王储殿下看呢。 ”
玛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她安心的享受着助产士们的照顾,夫人们也在旁边帮手,她们告诉她,王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