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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目测塞的下一整根油条,横着的。
我回宫又屁颠颠找皇叔汇报,皇叔听我说完,缓缓笑着道:“是么?这很好。”
我讨了皇叔欢心,又帮了弟弟赵宽,结果却给自己惹了麻烦。也不知道这消息转了几重,传到后来变成我怂恿赵宽弃家投军,又贿赂皇叔疏通关系,是以赵家对我的印象分直线下降,太子夫君为此将我禁足。原本温和好说话的橘子皮姑姑也被调走,新近来的这个皮肤很白冷若冰霜的新姑姑是和太子夫君一个模
板的,根本就不理睬我们的示好。
后来晓慧说,这纯粹是男人的面子问题,不是因为我收买皇叔帮助赵宽不对,而是因为我收买的人不对,怎么可以找别的男人不找自家夫君,纵然那别的男人是皇叔。
此后,我被禁了足,赵宽又入了伍,我与我那新鲜出炉的弟弟只能保持书信来往。赵宽大概是真忙,每次都是匆匆几笔交待军训内容,连个营中八卦也没有,我又是真懒,回信短的像是文件已阅,一来二去,意兴阑珊,就断了音讯。看来交流这等事,还是要面对面的好。
、理由
因为被禁足皇宫,我失去了放风的自由,只能在宫内徘徊,这促使我更加积极的粘着皇叔,诉苦。从周人的不厚道开始,家藏五美,硬抢人一幼女,搞不好抓阄时做了手脚;家里的阿娇委实让人不放心,也不知瘦成什么模样;周人的品味跟我二兄似的,饰物又重又沉,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太子夫君顺了我一箱苹果,至今未还;皇叔你当个守陵人太浪费了,不如去晋地发展吧;现在的新姑姑耳朵贼亮,眼睛贼尖,一点小动作都不能,更别说放风了……
皇叔总是含笑耐心倾听,他间或的一句“是么?”就让我十分受用,仿佛所有的不幸境遇全部被认同,被理解,乃至被感同身受的分享,因为皇叔和熙如春风的笑容,我被净化了。
我一直在想,除了皇叔俊美的脸,我还喜欢他什么呢?这下我明白了,你看,皇叔愿意这样耐着性子听我倾诉,温和儒雅,含笑翩然。我就知道我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怎么会光人家外表呢?后来问晓慧她为什么喜欢皇叔,晓慧很干脆的回答,因为皇叔长的像男主角。但她后来放弃了,理由同样是皇叔长的像男主角。但光有男主角的像,没有男主角的命。
彼时我尚不及十三岁,不是有句话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么?我觉得我离娉娉袅袅已经很接近了,想来皇叔看到我一定也像我看到他一样,有种视觉审美享受。所以我日晃夜晃,天天在皇叔跟前叨扰。
有次晚膳后我与皇叔说起赵宽在酒楼中与人争论的豪言,当时没人相信赵宽此言不虚,包括我在内。皇叔沉默半响,忽然慢慢道:“我倒是很羡慕赵宽。”我惊诧:“为什么?”皇叔你一等荥阳偶像羡慕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白脸?皇叔说:“人总是会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不负抱负。”我瞪大眼:“皇叔你还很年轻的,你比太子夫君年轻的多啊。”
“心志和年龄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得不到的东西太多,终归会一一舍弃,只是,总有些东西还会想要得不到,想戒戒不掉。”话说到这里,我已经听不大懂了,但是皇叔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第一次让我看到一个寂寞清冷的背影。
冷月当空,遍地皎洁,皇叔已经走远了,我摸摸胸口,好似有点闷闷的,人的感情也会传染么?
后来旧事重提,我与晓慧和双胞胎讨论半晌,就“想要得不到,想戒戒不掉”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双胞胎的版本虽然有点三俗,但是和之前晓
慧的“皇室秘辛”呼应,就是皇叔爱上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结果姑娘却嫁给父皇当了妃嫔,天意弄人,一双鸳鸯成了最接近的陌生人。后宫寂寞,月下遥遥相望,栀子花开了一地。想象的场景是很凄清唯美,颇有点虐念的萌芽。但是左看右看,没看出皇叔对哪个后宫妃嫔有什么非分之想。
晓慧的版本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皇权斗争,走得比较远,甚至有点惊世骇俗。说皇叔其实和某个侍卫暗度陈仓,因为那侍卫要护柩去皇陵,皇叔就紧跟着以守灵的名义守了三年的鸳盟,鸳鸳相抱,双宿双栖了。可是这么一来,皇叔岂不是大不孝,陵前秀恩爱,然后三年一到,还玩腻了自己独个回来,成了一个负心薄情汉。太毁形象了,不行,不行。
相比之下,太子夫君告诉我的比较靠谱,可也比较无聊。就是父皇本来偏疼皇叔,给皇叔选了极好的封地,但是皇叔为了把地广人多、沃土肥美、民风开化的好地盘让给太子夫君的两个弟弟,自愿避开分封高分期,去皇陵守孝三年。不过,我总觉得太子夫君这话藏了一半没有说,至于到底什么是皇叔“想要得不到,想戒戒不掉”的,还是不知道。
但是,这一点并不妨碍我们对皇叔的推崇,反倒让皇叔增加了一点神秘忧郁的色彩。我后来回想起那天晚上,为何皇叔会对我说这样一番话,大抵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气氛太好,孤星几点,明月半残,心里的那点幽幽脉脉的愁思就被勾了出来。而皇叔心目中那个宛在水中央的伊人也许就只是一个符号,譬如多年感情经历合成一个不可企及的女神,不管是苦情后妃还是鸳盟侍卫,可能都贡献了那么一两点特质和回忆,也可能根本不存在;又譬如那其实是年少轻狂时抒写的凌云壮志,结果未酬心已老,悬崖勒马之际,那个放弃的选择就成为永恒的风景挥之不去。
说到底,还是月亮惹了祸。
那是我印象里皇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了那么多话,虽然后来皇叔还是一样温润如水,但是我们之间的对话通常都是我抱怨,皇叔倾听,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是么?”、“是啊。”
若干年以后,父皇退位,太子夫君即位,而我执掌凤印、母仪天下。当第一个妃子找我委婉表达夜半虚席、深宫寂寞、芳心难耐的时候,我还认真听完并给予了中肯意见,而其后接二连三的哭诉让我烦不胜烦,乃至无心再听时,我忽然想起了若干年前皇叔那含笑的俊颜,他说:“是么?”温润如水,醉眼迷人。我立刻顿悟了,原来皇叔那时候大半根本
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此后,我将皇叔这一番技巧充分利用,每每有宫妃命妇诉苦,我都是挂着人畜无害的恬然笑意,明明神游天外,却在对方眼神寻求中时不时说一句:“这样啊。”这番技巧,不仅顺利解决了我的烦恼,而且还为我赢得了一个贤惠的好名声。
有次皇叔自封地来都城述职,我同他谈起此事,并就此进一步交流和分享了我这几年累积的经验。
皇叔淡淡一笑:“哦,是么?”
再后来我又了悟,为何我不能和皇叔在一起,这就和沙和尚不能成佛的理由一样,他的台词太少了。
、名字
皇叔被封为清河王,即将前往封地,而我也被解了禁足。
皇叔动身那天,百姓夹道欢送,其中八成都是女子,投掷而来的果子差点砸穿了皇叔的马车。这等受欢迎的程度,让我觉得要是我此刻写一本关于皇叔的回忆录,一定能够大卖,一时荥阳纸贵,书名就叫《我与皇叔二三事》。
晓慧说,这样的书名太普通,放在书架上一眨眼就被其他书给挤掉了,就她看,文艺一点儿呢,就叫《此情可待成追忆》,奔放一点就叫《爱你在心口难开》。
但是我和皇叔之间能够数得上来的事情五个手指头就够用,其中超过半数还是和赵宽有关,若真是改了书名,只怕其中的主角就换成皇叔和赵宽了。
再遇到赵宽,是他刚刚从训练营回来,我一看,这家伙小脸好似更白了,不觉惊奇:“你们训练莫不是都在室内?”原来书信中提到的那些扛长枪蹲马步,毒日头下排军布阵、汗流浃背什么的都是蒙我的?
“谁说是在室内的?”
“那你怎么越练越白。”
赵宽也苦恼,小白脸在军营是吃不开的,他甚至考虑仿效高长恭,入阵杀敌就戴张昆仑奴的面具。后来赵宽长开了,虽仍是小白脸一个,但长的浓眉大眼的,变身期的嗓子就和公鸭一般,和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的兰陵王相去甚远,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起皇叔临去封地前还让我带了问候给赵宽,就同他说了。赵宽其实也颇为欣赏皇叔,知道他入伍的事还是皇叔从中援手本就十分感激,此刻他纠结半天还是告诉了我一段真正的皇室秘辛。
赵宽说,清河王在玉碟上虽是太后所出,但其实他不是太后生的,而是太后身边一个婢女生的,只不过那女子命薄,难产死了,清河王就挂在太后名下,长年绕膝,外人大都不知。
想想也是,按时间上推断,皇叔出生的时候,太后都四十又九了,若真是太后所出,恐怕难产的就是太后了。
赵宽又说,虽然清河王和现今的周国国君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但是感情融洽,兄友弟恭,感情甚至比另外两位嫡出的兄弟还要好。清河王幼时就有慧名,聪颖过人,护国寺的无上大士曾经批命说,小郎有国格。国格二字,分量极重,清河王12岁的时候就随国君亲征,屡出奇兵,智取南蛮。只可惜长大了反而智勇上平平,倒是容貌越发出众。
我当真未曾从皇叔身上
看到12岁就能智取南蛮的将帅之气,容貌出众,气质儒雅,堪当荥阳第一偶像倒是真的,莫非当年那位无上大士说话漏风,误将国色说成了国格?
赵宽还说,自从太后卧病,清河王耀眼的光环就开始渐次熄灭,太后病逝,清河王皇陵守孝三年,归来之后,一身锐气消失无踪,连众人都忘记了那个曾经12岁战场扬威的小郎。
联想起之前皇叔说的话,我大惊:“莫非皇叔口味这么重,喜欢古来稀的太后?”
赵宽恨不能掐死我:“喜欢你个头,那是母子情深好不好?”赵宽以为,如果说清河王的改变和太后有关,那也是他孝心所致,据几大世家联手情报网显示,太后确实是真心疼爱清河王,甚至有意让国君立清河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