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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笃定让我无所适从,我觉得自己似乎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隔着千山万水仍然相爱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你知道了吗?”
我和这位司机先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却如此认真地给了我一个忠告。
可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时刻,我只能让他失望了。
我在机场混混噩噩地逛了一圈,终于在办理手续的地方找到了司马谦,我没想到他的行动居然这么快。由于他的英语说得不太好,他在跟工作人员沟通的时候难免会加上手部动作。我看着他好不容易办好手续,他一转身,看见我在附近,马上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我的英语这么烂居然还能顺利办好手续。”
“我早点来找你的话,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对不起。”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为了这点小事你还道歉干什么啊。”
我语塞,接下来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好像我的道歉让他想起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
他说:“你不要总想着别人,优先考虑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错误。”
类似这样的话,曾经有许多人对我说过,两年前的夏天,在爸爸去世之前,他曾经希望我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如今两年过去了,我似乎并没有达成他对我的最后期望。
但是有很多东西不是我想要抛弃就能抛弃的,譬如血缘、回忆、思念还有感情,它们紧紧地依附在我的身体深处,固执地不愿和我分离。
我终究还是逃不开过往,还有和眼前此人的羁绊。
“颜亦蓝。”他终于说话,起初我以为他在叫我,然而他其实在细数着我一直以来的各种称呼,他的手指正一只只地慢慢收拢,“三千、小亦,还有……现在的小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或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拥有着很多别的称呼。而这些称呼,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就是每一个不同的面具?
“当你是三千,你成熟、乖巧,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庭;当你是顾森的亦蓝,你小心翼翼,害怕他会把你看低;当你是小亦,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会高兴会难过;当你是小蓝,又或是戴上其它不同面具的时候,你又饰演出一个怎样的你?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你曾经试过只为自己想过这个问题吗?”
机场的乘客来来往往,有那么多的人都急着和这个地方告别,司马谦却始终确切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可是,哪怕他再近再亲切,他始终还是要离开我的。
“你该登机了。”我逃避了他的问题,出声提醒他。
他垂下眼睛,几秒后又再次看着我。他不再站在审判我的角度,此刻他又回到了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司马谦。
“那我走了。”他低声说,语气中有遗憾,还有期待。
我向前一步抱住了他。我很少主动去拥抱别人,或许这个拥抱会显得有些便扭,但是我知道他不会介意的。
他的肩膀动了动,吃惊的同时也伸手回抱着我。
“一路顺风。”我衷心地说。
“我不过是回……国而已,又不是去什么遥远的地方。而且,我本来就是从那里来的。”
“我知道。”我闭上眼睛,“昨天有句话我想了一个晚上,直到刚才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应该说出来,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司马谦,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并不是孤身一个人的,至少我会是你的同伴……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在我的耳边轻声笑了:“我刚才的语气重了,对不起。其实不管你有多少个称呼和面具,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小亦。”他故意着重了“yi”的第四声,似乎在隐约提醒着我,他极其不喜欢隔着我们之间的繁琐身份。
我在原地一路目送司马谦渐行渐远,原来送别最重要的人是多么的寂寞痛苦。每当他走远一步,我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挖走了一块。当他最终消失在我的眼前,我那颗被硬生生挖出的心脏只会奔向他消失的方向,随着他启程,从今以后在他的身上落地生根。
从前那一个自大又任性的我,究竟曾经给予了司马谦多少难以言喻的寂寞和痛苦?
他那颗被挖出的心脏,又是否仍然在我的身上?
——
我再次回到家,梁永皓正在茶几前摆弄着他昨天晚上送给我的一束玫瑰。
“你在干什么?”我打起精神问他。
“我想帮你插好这些玫瑰,但是刚才我在你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花瓶。”
“抱歉,我家里没有这种东西。”
“听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好像真的没在你家看见过花。”他笑了笑,“你果然还是一个毫无情趣的女生啊。”
“我没有跟你说过吗,你是第一个送我花的男生。”
“好像说过,好像又没有。”他又摆出了一脸轻浮的表情,“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是第一个,以后也是唯一的一个。”
“如果以后真的像你所说,你是最后一个送我花的人,看来我不仅是毫无情趣,甚至还毫无魅力可言。”
他哈哈大笑,冷不丁问我:“以前有其他男人送过礼物给你吗?”
我背对着他,在门边换下鞋子,“有的。”
“是什么?”
“香水。”我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就这么一次。”
“哦,是怎样的香水?”他被引出的兴趣在我的预想之外,原来男生也会有这样浓厚的嫉妒心理。
“我一向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不过我想应该是名牌吧,味道还挺好闻的,我一直把它放在抽屉,一次都没有用过,后来才发现它已经过期好久了,在来加拿大之前我就把它扔掉了。”把香水的事情交代清楚后,我试着转移话题,“你想要插花的话,我就去找找家里有没有其它瓶子可以代替花瓶。”
我近乎逃避般地走进了厨房,尽管梁永皓没有跟着走进来,但是他的声音仍然在外面锲而不舍。
“那你喜欢那瓶香水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当时是喜欢的。”
“后来你就不喜欢了?”
“是不可以继续去喜欢了。”
我等了等,听不见他的问题,便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始终很遗憾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用作装饰的瓶子,最终我只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一个500毫升的汽水瓶,还是两天前我和司马谦喝完汽水后忘记扔掉的。我把汽水瓶里里外外洗了一遍,走出厨房递给了梁永皓,“你将就着用这个来插花吧,玫瑰应该也会体谅我们的。”
他无语地看着汽水瓶好一会,大概始终无法狠心暴殄天物,我唯有亲自做一个负心人,把那些过了一夜仍然娇艳的玫瑰狠心放入了汽水瓶。一眼看上去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难看,反正我是这样觉得,至少这些玫瑰在枯萎之前还是找到了一个安定的归宿。
“小蓝。”
“嗯?”
“那个送香水给你的人……”
他终究还是问了。
“是顾森。”
诚实地回答了他以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关于那瓶香水的故事,从前只有我和顾森两人知晓,后来无意中也让司马谦得知了,它便成为了一个三人的秘密。而现在我亲口把它的故事告诉了第四个人,却比我想象中轻松得多了,可能是因为它已经不再是我最痛彻心扉的秘密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其中的一朵玫瑰,花瓣轻轻地掉了下来,安静又绝望地躺在他的掌心上。
“你就不问我吗?”我看着他合上了掌心。
“不问什么?”他恍惚地问我。
“你难道不想问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我和司马谦单独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都不问不说,不是你的风格。”
“你们能发生什么?”他想笑,却心有余力不足,“好吧,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不过你刚才去送他,我一个呆在这里想了很久,就觉得不如算了。”
与其说我害怕他的质问,我更害怕的是我会让他失望。
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失望了。
我问他:“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两样都有吧。”他抬起头,突然牢牢地盯着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他盯着的是我昨天晚上放在柜子上的两个马克杯,杯子上印的是一对亲密接吻的情侣。
我想要解释,却被他抱住了身体,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让我无法轻易回头。他的脸埋在我的肩膀,发梢擦过我的脖子,有些痒,又有些痛。
他凄楚地说:“小蓝,我只要你回来,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哟嚯,有人在看吗?
☆、怀孕
三月。
我的留校考试顺利通过了,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大学两年,我都会入院在加拿大度过。
而梁永皓仍然继续自费在加拿大留学,比起我来,他显然更加适合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家,他在一群外国同学中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不像我在班级里只能获得一个“干冰”的称号。
“颜!颜!”
这天下课后我收拾了课本正要离开教室,身后却有一把美妙的女生逐步接近。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忆了一番,才把这个称呼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在加拿大,除了梁永皓以外,不熟悉的大家都是这样称呼我的。看来司马谦离开之前说的话是正确的,一个人拥有太多称呼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很多时候我都很难快速拾起我在某个称呼下的性格和状态。
我打定注意后回头,意料之外是Emma朝我呼喊着跑来。
我有些讶异,毕竟上次的旅游之后,哪怕我和她是同班同学,也几乎没有了来往。她气喘嘘嘘地停步在我的面前,“颜,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找我有事吗?”
“有的有的!”她重重地点头,“是关于上次旅游的事情,我原本想早点过来找你,但是一直害怕你见到我不高兴,一直到今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来找你,真是抱歉。”
“抱歉”二字从“哭鼻子”口中说出来,真是太让我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