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这就是活脱脱的暴发户气质!
钟灵兮心里顿时冷嘲热讽起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出个城都能碰见这煞星!
宋毓秀淡淡瞟了马车一眼,目光移向钟灵兮,秋水桃花似的一双眼攒出笑意,“正巧啊,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
钟灵兮没办法,只好起身下了马车给这位闲到爆的秦川王请个安,她勉强一笑,语气里喊着暗暗的讥讽,“我刚才听到一个说书,里面说越讨厌一个人,就越会遇到一个人,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同意这句话?”
宋毓秀坐于马上屈起手臂撑着腮继续看着她,语气里是实打实的暧昧不明,“怎么?钟妆君为何每次和我说话都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莫不是本王很招人讨厌?”
钟灵兮心里立刻附和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啊,你这么讨厌的人不凶你凶谁。
她侧目看他,“因为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宋毓秀翻身下马,靠近钟灵兮,极近的距离,在外人看来几乎是要拥抱住钟灵兮那般,“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语气极其温柔,仿佛春柳拂面,又好似情人间低喃。
钟灵兮立刻退避三舍,却不知宋毓秀哪里来的蛮狠大力气,一把攥着钟灵兮的手腕不给她后退。钟灵兮顿时有些尴尬和恼怒,随后不满地瞥了眼宋毓秀,“公子请自重。”
宋毓秀就是不放手,拉着钟灵兮的手腕继续没心没肺地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钟灵兮索性狠了心,狠狠刮了宋毓秀一眼,“因为你猜不透我,所以在你猜透我之前,我可以继续肆无忌惮地凶你,是这个道理么?”
宋毓秀有些不乐意了,这么说的好像他这人很欠抽似地,不过他嘴边的笑意倒是一刻没有消减过,“你凭什么这么猜想我?”
因为你就是一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贱骨头,钟灵兮这辈子没见过比这宋七还贱的人了,真是的。
钟灵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他道:“因为你贱呗。”
因为你贱呗。
因为你贱呗。
此言一直在众人脑海中回旋。
这话一说出来,宋毓秀倒是真的愣住了,连笑都收敛了起来,他并非恼怒钟灵兮,而是被钟灵兮这一针见血的回答给惊住了。
从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子和他说话,还如此不留情面地点出来,他倒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应付。
而宋毓秀身后的莺哥儿则是已经笑成傻一团了。忍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乱笑,“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姐姐你真是我七舅的克星啊哈哈哈哈哈。”
“七舅你倒是说话啊,大姐姐说的到底对不对,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我回去一定要和我娘说,哈哈哈哈。”
钟灵兮倒是觉得没什么好笑的,此刻宋毓秀也才算是回过神来,他目光随着钟灵兮冷漠的眼角一路滑到她薄薄的桃红色唇上,白莲清香逐风而来,他抬起眼帘,慢悠悠地道:“钟妆君果然,是那么的独一无二。”随后,他优雅地端着袖子,一脚踩在下面打滚的莺哥儿身上,轻轻一踢,就把莺哥儿踢着滚到了别处去了,轻佻眉尾,“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猜钟妆君,不如钟妆君也来猜猜我。”
钟灵兮冷笑一声,“我哪里猜得透公子的心思,不过我也没有兴趣。”钟灵兮压根对这种贱骨头的心思没兴趣。
而且她也猜不透,宋毓秀真的太奇怪了。
宋毓秀拿起一柄折扇,修长的手指搭在涂了层淡青色瓷釉的折柄之上,亮晶晶的阳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笃定的说道:“你修改了你的身份。”
钟灵兮微微吸了口气,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我出身曲水乡,来自咸阳妆苑,现在我们妆苑的老太太生病我要回去探望,你难道要和我一起去?”
宋毓秀打量了一会儿手中折扇,抬眼看向她,“你又撒谎了,小坏蛋,你九岁才进的妆苑,之前你在哪?”
钟灵兮终于咬牙道:“你查我?”
宋毓秀淡淡一笑,“你可以对我温柔点吗?”
钟灵兮心里十分不爽,流年不利碰着这种人,真是无言以对……她慢慢道:“我想请问公子,我和你有仇吗?你为什么整天针对我?你可不可不不要盯着我?”
宋毓秀抬眼,那双细长的眼眼尾微微带着弯,仿佛是一弯秋水让人忍不住融化在这双眼眸之下,“喜欢你,我才会盯着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钟妆君竟然不知道?”
呸,喜欢你个大头鬼,你这个受虐狂就是喜欢被骂吧?
钟灵兮挑眉怒瞪他,“你是受虐狂吗?”
宋毓秀那双隽秀的双眉微微蹙起,“受虐狂?那是什么。”
钟灵兮露出一个冰冷且迷人的微笑,仿佛有些血腥,“就是我想掐死你,你还会很乐意。”
宋毓秀长眉挑起,有一种冰冷的魅惑力,“小坏蛋,你怎么知道我情愿被你掐死也不愿意虚度余生?”
钟灵兮觉得他和这个人无法交流,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及时离开京城去咸阳,这样她才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她要起身了,不想再与这个人纠缠了。
宋毓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成一条缝,他风流地摇了摇折扇,“咸阳也曾经有过一个很有名的妆师,不知道钟妆君是否知道?”
钟灵兮被噎了一下,她想还是略过这个话题吧,长嘘一口气,她有些服软地对宋毓秀说道:“七哥哥,我要走了,不然真的来不及了,你若是还想玩,我回来继续陪你玩就是了。”那语气七分真三分假,尾音带着一些甜腻的鼻音,萦绕在耳有一种挠心的痒,苏苏麻麻地听得宋毓秀十分受用。
钟灵兮配合着她的语气,眼神也带着一丝丝勾人的魂魄,宋毓秀觉得虽然她不漂亮,但是也是挺会撒娇的嘛。
不过这钟灵兮还真是两面的很,动辄凶狠万分,动辄又撒娇发腻,实在是,让人没办法……
宋毓秀转身上马,扬鞭说道:“行了,你既然有要事在身就早些上路吧,官道虽然安全,但是如果太晚的话我也还是不放心,我身后这几个侍卫你带走吧,护你安全到达咸阳。”
说完,没等钟灵兮拒绝,宋毓秀已经扬鞭策马离开了。
钟灵兮在原地唉声叹气了一会,便起继续上路了。
她一路走来,猜透了无数人的心思,偏偏这宋七,就是一道魔障。
这男人心,海底针,她是真猜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
☆、殁了
再次见到朱氏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弥留之际了。
不过她还保持着一份清醒,等着钟灵兮的到来。
她看到钟灵兮和谢瑜回来的时候,竟不知不觉中留下了眼泪,她已经多年没有流泪了,最后一次是因为钟寐,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欲无求了,却遇上了同钟寐一样贴心是钟灵兮。
屋内门窗半掩,白檀香的味道妖妖娆娆,弥散在每一寸光线中。钟灵兮和谢瑜坐在床侧,同朱氏小说了一会。
朱氏欣慰地点了点头,干枯的嘴角扯过艰难的笑容,“不错,看到你们在京城都过得好,我就安心了,白玫和绿袖已经来过了,刚才出去,现在就想和你们说说心里话。”
朱氏苍老的容颜仿佛油灯枯尽,钟灵兮微微低垂着眼眸,“妆苑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我进入妆苑那一年至今已经八年了,这段日子会永远封存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你慈悲的脸。”
朱氏咯咯笑了两声,声带已经苍哑,把钟灵兮的一只手盖在自己双手掌之中,轻拍着,“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了。”
谢瑜已经在一边泣不成声,她死命用手帕捏着自己的嘴,呜咽着,“妆苑长,这么多年,你就像我们的祖母一样。”
朱氏则是一只手拉过了谢瑜的手,盖在钟灵兮的手背上,“是啊,所以这次我喊你们回来,我知道我自己时日不多了,但是我把你们当做我的孙女,我自然有些东西要给你们。”
话说到此,年妈妈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个锦盒,一人一份给了钟灵兮和谢瑜,朱氏目光随着年妈妈缓慢的动作道:“这些是留给你们的,我的家业一共四份,你和谢瑜,还有白玫绿袖,你们四人一人一份。”
谢瑜当即推开道:“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可是钟灵兮却拉住了谢瑜,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给你就收着,这是苑长的心愿,也是苑长的心意。”
朱氏疲惫而慈祥地笑了,“还是灵儿最懂我,啊瑜你收着,以后你们两个在京城要互相扶持,努力完成你们的目标。”
钟灵兮微微点头,“是,苑长,我们都晓得。”
朱氏声音孱弱,却依旧想要每一件事都叮嘱过来,“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人会帮你们,因为你们都没有父母。”
谢瑜继续用手帕捂着嘴,在那里闷声哭着,钟灵兮则是用手理了理朱氏躺着碎乱的发丝,“我们都知道了,苑长。”
朱氏这才安心地叹了口气,“你们出去吧,让白玫和绿袖进来。”
白玫和霍绿袖才是朱氏名正言顺的徒弟,最后的时刻,理应由她们来陪伴,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白玫和霍绿袖是和朱氏拜过香的师徒,朱氏应该由她们养老送终。
钟灵兮很懂规矩,便拉着谢瑜离开了,见她们出来,许久不见面的白玫和霍绿袖也是急匆匆就赶了进去。
随后,白玫和霍绿袖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果不其然,午夜子时,朱氏在两个徒弟的陪伴下,殁了。
终其一生,朱氏活得光彩,也活得落寞,活得尊崇,也活得无力。
不过钟灵兮并不后悔认识了这么一位老人,并且曾经极力保护过这么一位老人,因为以心换心,这位老人待她们不薄了。
之后钟灵兮写了封信回京城,说是恰逢老夫人葬礼,会多留几日在咸阳,让茯苓先按照她留下的妆品自己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