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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虽小,五脏俱全。有一间小室,里面的烛火十分明亮,照得附近一小片江面都亮堂起来。江水黑漆漆的,天幕也是幽蓝的,一轮明月悬挂于头上,冷冷地散发着清辉。
霍长乐随意地坐在船板上,手撑在船舷上,瞧见江水随着船只前进划出流纹,便伸出手指轻轻点过江水,看见那轮明月的影子震荡而行将破碎。指尖感受到一点冰凉,又下意识地缩回去。只是不一会儿,那轮明月的影子又恢复平静,她又故技重施,准备再次弄碎它。
就在她准备再次把手伸向江面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个无奈又好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娘子,我今日才发现你竟是如此贪玩的。”
霍长乐挑挑眉,没有转头,轻笑着拾起角落里一小块石子,轻快地往外抛去。石子在水面上跳跃了几下,击碎了明月的影子,徐徐沉入江底。
谢若璋的声音从耳后响起:“秋夜寒凉,江风袭人,娘子莫要在外面呆太久为妙。”因为靠得近,他低沉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更为性感,听的时候仿佛有羽毛轻轻划过心脏。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
心怦咚一跳,霍长乐乖乖地站起身来,被他拉着回到船舱里。船舱内不透风,再加上有了温暖的烛火,果然暖和不少。
坐下来,她才想起来问道:“我们这要去哪里?”
“唔,还是等娘子自己看罢。”他笑吟吟道。
霍长乐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终于,过了片刻。他忽然道:“娘子,请闭上眼睛。”
霍长乐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便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谢若璋却是先把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温柔地给她系好了带子后,整理好了领子后,才站在她身前,双手牵着她,慢慢地引领着她向前走。
由于有人在前面,抱着“即使摔倒了也不会痛”的想法,霍长乐很安心地闭着眼睛,被他牵引出了船舱。
出到门外,温度瞬间清凉起来,眼睛能感受到的光源也暗了许多。霍长乐感觉到谢若璋把她引到了船舷处,然后轻轻松开了一只手,站在了她身后。
霍长乐纳闷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才传来:“娘子,现在可以张开眼了。”
霍长乐闻言,轻轻张开眼睛。
瞬间便呆了呆。
只见本是漆黑一片的江面,竟漂浮着无数河灯。有做成莲花形的,有做成塔形的,飘飘荡荡,散发出温暖昏黄的烛光,在漆黑的江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漂流,犹如漆黑的天幕浮载着无数的星光。
小舟的驶近,使得河灯沿着水波漾开。很快,他们便已经处于了河灯的中央。
放眼望去,以小舟的圆心的数十米内,都是星星点点的光芒。
霍长乐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半晌才问道:“这些河灯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方才分明一直没有看到有的……”
“娘子不知,此处是淮水边的一个小湖,河灯顺着水流而下,多会流入这里。”谢若璋倒也没有隐瞒,笑吟吟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霍长乐喃喃道。
“可还喜欢?”
霍长乐先是点头,后来又觉得四周太黑,恐怕他看不清,便开口道:“喜欢。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美丽的景致。”
谢若璋正欲说什么,没想到小舟这时候晃了一晃,霍长乐方才上前了一步,此时一个没站稳,便要往水面倒去。在危急的一瞬,身体下意识地扭转了倒下的方向,再加之谢若璋伸手抱住了她的腰部,霍长乐便变成了直直往后倒去,甚至把谢若璋也扯倒了。
怦咚一声,两人一起摔倒。
霍长乐心里默默吐血:方才还说摔倒了有人垫底所以不怕,没想到果真是一语成谶。闭着眼睛时没有摔倒,反而是睁开眼睛时摔倒了。乌鸦嘴,乌鸦嘴呀。
所幸的是,摔倒的地方是平坦的船板,况且霍长乐起码有一半的身子摔在了谢若璋身上,因此也不觉得多痛。她微微撑起身子,见谢若璋仰躺在自己身下,看向自己眼神带着几分揶揄,顿时也觉得有些好笑,便没有起身,而是随之躺在船板上,侧躺面对着谢若璋,调侃道:“若璋兄,这是不是就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若璋嘴角含笑,似乎有些无奈。
两人对视而笑。
不知何时起,谢若璋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就这样专心致志地凝视着她,眼神深邃,仿若有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霍长乐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观察过他。他保持着那个仰躺的动作,头却侧向了她这边。乌黑的长发铺散在船板上,如光滑绸缎,触手冰凉。又有数缕蜿蜒于胸前,逶迤绝丽。
四周是幽暗而寂静的,唯有屋内的烛光洒出,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眼睛狭长上挑,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妩媚传情……
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他的嘴角依然是微微上扬的,眼神却深邃恬然,宁和高雅。就是这种笑于不笑之间强烈的反差,竟让他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气。
猛然间,霍长乐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距离,只在尺寸之间,鼻息都能打到彼此。
像是怕被听见心跳愈来愈快的响声,霍长乐正欲不露痕迹地退后一些,便瞧见谢若璋薄唇微启,道:“长乐,你还记得一年前你说的话吗?”
霍长乐微微一愣,轻声道:“自然是记得的。”
“一年之约已过,娘子可愿嫁我?”
尽管两人都保持着这么一个随意的姿势,可是霍长乐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瞬间绷紧了。
谢若璋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不见漫不经心,只见深凝温柔。
心跳在这瞬间放大到极致,她甚至疑心他能听见。
手脚有些僵硬,却是紧张导致的。
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话:“我……才十七岁,会不会太早了些?”
确实,这个年龄放在现代,不过是中学生的年纪,距离嫁人还有许久。只是,摆在古代,这个年龄嫁人的娘子多了去了。有的更是已经怀孕生子。更何况,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不止十七岁了,在心理上,她与眼前的男子,是对等的。
之所以会脱口而出这句,不过是慌乱之下,没话找话说罢了。
只是,若要追根究底,却并非是不愿意的。
没想到当初定的一年之约,转眼便过去了。她希望这样恬淡舒适的日子继续下去,似乎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她很适合与谢若璋在一起。
眼下,他已经把这个问题摆在了她面前。
你愿意嫁给我吗?
尽管有着不安和迟疑,但是心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雀跃地跟她说:“我愿意。”
她抬眸,正好撞入他幽深的眸子里。
他轻轻一叹,做出一副幽怨的神情,道:“娘子,可是若璋已经不年轻了呀。”
霍长乐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忽然敛起了说笑的神色,凝视着她,沉声道:“况且——我已经等不及了。”
霍长乐怔住,半晌才开口道:“等不及……什么?”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唇上被什么堵住了。
那是微微温凉的,柔软的,人的嘴唇。
霍长乐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整个人都被抽走了思绪。
然而,他的动作却并未因她的怔忪而停下。
唇与唇碾转相贴,柔软细致地厮磨缠绵。
霍长乐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朝着脸上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离开她的唇,霍长乐大口大口喘气。方才她一直没敢呼吸,或者说,她还没学会呼吸。
可是尽管在喘气,她的本体已经石化了。方才一切先不谈,刚才到了分离之际,他竟然还轻轻地吮了一口她的下唇。
先不说这一年来她与谢若璋做过最激情的事情就只是亲头发,她两世为人,还没试过像这样被别人那样来这样去的!
难道说这只是压抑过久的后果?
谢若璋与她额头相抵,低声道:“闭上眼睛。”
霍长乐下意识地按照他说的做,可是闭上了眼睛之后,又忽然道:“等一下……”
双唇微微张开,又被堵上。
舌尖描绘出红唇优美的形状。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亲吻多了侵略的味道。因为说话而微微开启的双唇之间很快被舌尖破开顶入。
濡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
霍长乐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只会随着本能去回应他。
不知何时,他已经撑起身子在她上方,双臂之间是她的身子,他便保持着这个动作,低下头去吻她。
嘴唇厮磨,重合片刻又分开,待她喘过气来,他又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的手一开始抓住了他的衣袖,后来逐渐放松,蜷缩在上方。
不知来回吻了多少次,她已经学会了不由自主地迎合他。
恍惚之间,她眯起眼睛,看见他身后的广阔夜空。明明是漆黑一片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眼前似乎炸开了灿烂的烟火,夺目绚烂,让人看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他温热湿润的嘴唇,还有灵巧的舌尖。
不管怎样,这种亲昵的缠绵,实在是让人舍不得推开。
心中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霍长乐,你是时候投降了。
恍惚间,想起了从前书中看到的一句话:幕天席地。
而这一刻,他仿佛是她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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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谢琰的归来
三日后,陈郡谢氏的谢若璋与霍侍郎幼妹霍长乐定亲的消息传遍了建康。
自从清早传出这个消息过后,大街小巷都在热火朝天地谈论这个近期以来最大最新的八卦。其后的一夜之间,建康有一半以上的少女哭肿了眼睛。大家都在好奇到底是怎样出色的女子才能让那个大名鼎鼎的才子谢若璋倾心。顿时,霍长乐这个名字也变得街知巷闻起来,已经有许多人对她表示出了兴趣。
而说回那日晚归霍府之后,霍长乐几乎是低着头跑回房间的,只因为她怕别人看见她红肿的唇瓣。
然而自那次过后,她真正体验到了恋爱的滋味,似乎开始有些食髓知味。她知道这与她从前没有过感情经历有很大关系,这就好比有一样食物,别人告诉你很好吃,你却从未尝试过,所以不会上瘾,也不会肖想。但是只要你尝了一口,懂得了它的美好,便再也忘不掉那种味道,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尝试。
此后每当与谢若璋独处,因两人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