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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差不多了,霍长乐结账,在小二拿着账单去掌柜处结算时,霍长乐又听到了隔壁的声音。
方才足足半个时辰,屏风外的说话声一直没有停过。谢珺和那名不知名的男子,在现代应当算是话唠。
“谢兄,我听闻前些日子谢家围猎,你的小叔谢若璋猎到了一头孔雀?我都还未尝过孔雀肉呢。”
霍长乐噎了噎,孔雀肉?
她还真忽视了,古人对于珍禽异兽的渴望,和现代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现代还有保护动物条例,与之相比,古人就无法无天得多了。比方说孔雀在现代是一种观赏性很强的动物,在古人眼中或许就成了“没吃过的东东”了。
吃货啊,都是吃货啊。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需要淡定。
谢珺想了想,道:“确实是这样,小叔因此大出风头,可是……”
“可是,我怎么听闻谢安伯父大发雷霆?”
“小叔把那只孔雀的尾羽全拔下来了,然后就放走它了。叔父问他为何只要孔雀尾羽,小叔回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霍长乐听了,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谢若璋,行事如此乖张,倒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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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冰镇催情药
回到府中,刚好赶上了晚饭时间。眼下正是临近八月的盛夏时刻,即使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天边依然有几丝云霞流连不去。
因为在场的都是自家人,霍瑜想来也不会责备她,所以霍长乐干脆没有换衣服,把今日所得的小物什放回房间后,便直接踏着满地晚霞走过回廊,步向饭厅。容惜已经先一步去了饭厅。
黄昏日落,蝉鸣躁动不息,扑面的焚风鼓动起她宽大的袖子。走在无人的回廊中,望着千年前的似血残阳,霍长乐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种难言的感觉。
经过一个转角时,没想到一名捧着一盅炖品的女子忽然也在转角处走了出来,轻轻一撞在霍长乐身上,哗啦一声,盅内的炖品便全部洒在了霍长乐身上,激荡起的汤水甚至泼到了霍长乐脸上,一个不慎,霍长乐还不小心吞进了一些。
那名女子状似匆忙地瞥了霍长乐一眼,低下头连连行礼道歉,“大人,妾身知错了。”声如黄莺啼叫,极其动听。耳根却悄悄红了,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
霍长乐微微一愕,旋即明白过来:这人是把自己看作是霍瑜了。不由有些好笑和惊讶,难道说她与霍瑜容貌当真如此相似?犹记得今日初到霍府时,许多下人看见她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霍长乐眼角一瞥四周,便恍然:黄昏的回廊还未点起灯,比平时昏暗得多,为此她才会看不清转角处有人。因此,相对来说,别人也会看不清她的容貌。况且本就与霍瑜长相十分相似的她,今日还作了男装打扮。
霍长乐不知道的是,这名撞到她的侍妾名唤晏晴,是别人送来给霍瑜的,曾经是一名名冠扬州的歌姬。当初被一个满脑肥肠的官员买下来,她以为自己就要委身于那个丑陋的男人,没想到过了一段日子,她又被当做讨好的礼物一样送到了霍瑜手上。只是,看见霍瑜的一瞬,她忽然又感谢起那个满脑肥肠的男人买下了她。
晏晴以为自己来到霍府后,凭着自己的美貌和魅惑,能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受到万般宠爱。在她眼里,其她侍妾算什么?论嗲人的功夫,论柔媚的身段,论动听的歌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谁能比得过见过风浪的她?可惜,霍瑜从第一天带她回府起,便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而据院里的其它侍妾说,霍瑜虽然有召过她们侍寝,但是次数不多,似乎并不近女色。晏晴不信邪,心道:若是论唯一比不过她们的,便是自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不过,那又如何?哪个男人不是尝了她的滋味后,便被她迷得颠来倒去的?霍瑜也是凡夫俗子,无论看上去有多清雅,还是改不了本性。所以,晏晴特意选了今天,来制造与霍瑜的偶遇。
上面那些,霍长乐自然是不知。只是,从那句“妾身”便能猜测到,眼前的女子大概是霍瑜的侍妾。
只是,她为何会端着炖品从那边过来?霍长乐依稀记得,厨房的方向是在另一边。
敢情自己这是撞上了美人计?说不定,这名侍妾是来制造与霍瑜的偶遇的,然而阴差阳错却弄错了对象而不自知。
就在这个关头,晏晴已经大着胆子,凑上前来把手伸向霍长乐的衣襟,低声道:“请让晏晴服侍大人您更衣吧。”
在她的手碰上自己衣襟的前一秒,霍长乐抬起手,轻柔却坚定地挡开了那只作乱的手,淡淡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大哥。”
眼前的人竟发出了女子的低柔声音,晏晴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反应过来,难得结巴道:“这,妾身……”
方才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全部消失,看着与霍瑜极其相似的那张脸,晏晴脸上火辣辣的,又懊恼又羞愧。
霍长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了然地摆摆手道:“罢了,我无碍。只是,下回……可别那么浪费了,炖品喝进肚子里能养颜,或许比倒在衣服上更有效。”
言下之意便是,她已经知道了晏晴的目的,并且下不为例。
晏晴咬咬唇,最后还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告退了——应该说,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跑走。
不多时,回廊又再剩下霍长乐一人。霍长乐无语地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衣服,嘴角抽搐了一下,洁癖使她眉毛直跳。
实际上,这炖品还是很香的,霍长乐闻了闻,又觉得嗅不出是什么炖品,只能一边嫌弃地看着油腻的袖子,一边折返回房换衣服。
差不多走到自己的别院时,霍长乐忽然感觉到有点异样,顿时脸色铁青——她的脚和身体开始发软,脑袋很烫。扶着墙站了一会儿,霍长乐咬咬牙,直起身子,脚步虚浮地推门进卧室。
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房内,砰地关上了门,霍长乐脸色铁青地感觉到自己下腹一阵热潮。她捂着肚子慢慢坐在床前的地上。
身体发热,慢慢感受不到周围的热度,只觉得深陷烈焰之中,呼出吸进的是滚烫的蒸汽,触碰到肌肤的衣裳是通红的烙铁,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解开衣襟。解开一边衣襟,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臂,霍长乐便迫不及待地把手臂贴合在冰凉的地板上,才轻呼一口气,感觉好受了一些。
剩余的神智阻止了她继续把手伸向衣襟。浑身发热,下腹酸软,霍长乐忍得大汗淋漓,才没有破口发出呻/吟。手指紧紧地抠住了衣角,嘴巴紧闭,却仍控制不住身体的软倒,最后开始在地上轻微扭动。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个身子有什么病?不对,不对,眼下这感觉,倒是像……
霍长乐眼下已经没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从脚底卷起的烈火似乎要焚烧全身,任她努力咬紧牙关,但是呻/吟依然从牙关间泄漏而出。她的双眼开始湿润,红艳的嘴唇微微张开,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在地上摩擦,霍长乐只好用力抠住掌心,借由疼痛来缓解身体的不适,借由疼痛来维持清醒。
因此,苏桓从窗户跳进来时,看到的便是霍长乐最狼狈的一面。所幸,还不是最难看的一幕。
隐隐约约中,霍长乐看见一个人影从窗户进来,慢慢走近,身体不由紧绷起来,只是却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努力看清来者。
来人慢慢走近,只见一枚绛紫色的耳钉在烛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霍长乐用力眨了眨眼睛,竟然是苏桓……心里不由苦笑,没想到上回说的下次再见,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重遇的。
苏桓看她这样,似乎也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了?”
霍长乐想开口说话,但是牙关一打开,马上溢出了一声呻/吟。
苏桓皱起好看的眉头,蹲下来把手托在霍长乐背后,把瘫倒在地的她扶起来靠在床边,低下头微微一嗅,忽然脸色一变:“合欢散?”
感觉到有人靠近,尽管霍长乐理智上知道不可以动,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靠了过去苏桓那里,贴得越紧,身体的燥热仿佛就下去了几分。
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难受和愤怒。听苏桓说出的那三个字,霍长乐已经猜到了她中了某种药,而且不会是什么正经的药,八成是催情药的一种。这想必便是从方才那炖品里面来的。霍长乐恨恨地想着,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若不是她代替霍瑜中招了,眼下在这里受苦的恐怕就是霍瑜。不,对霍瑜来说,或许还能解脱。但对于她来说,中了这种药便只能强忍了。
许多狗血小说中,一有春/药,必定能铸造出一段男女主人公间的风流轶事。然而霍长乐骨子里的冷然让她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她一开始的想法是独自忍耐,然而眼下,却有了变数——苏桓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因何而来,只是眼下这境况,霍长乐能求助的人就只有苏桓。
“帮,帮我……把我放到冷水里……哪里都好……”霍长乐抱住手臂,紧咬牙关。
尽管不想,但是药力的发作逐渐摧毁霍长乐努力保持的神智,她眼神朦胧地看着苏桓的薄唇,喉咙动了动,竟然一瞬间有了亲上去的冲动。
苏桓眼睛里神情莫测,片刻,低声道:“失礼了。”便随手扯出一件披风盖在衣衫不整的霍长乐身上,伸手拦腰抱起她,身子一跃跳出窗去。
夏末的晚上,凉风吹袭,已经带有了几分秋意,却恰好化解了几分霍长乐的燥热,却因为这具身体体质不好,吹得额角微微发疼。她只好把脸转了个方向,向着苏桓的胸膛处,苏桓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把她的披风往上拢了拢,遮住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苏桓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条小溪,月光下可瞥见水底细碎的石头。苏桓在溪里找到一处圆滑的大石头,把瘫软的霍长乐放到上面。
一入水,霍长乐就迫不及待地把身子沉下溪水去。
冰凉的水仿佛甘美的灵药,从四面八方不带一丝缝隙地涌来,霍长乐长呼一口气,整个身体浸入了水中,感受到在体内肆虐的燥热总算降下去了一些。就这样在水里浸了半个时辰有余,体内的欲/火才消退下去。
ECHO 处于关闭状态。
、16借问醉香处
霍长乐微微喘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