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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羽垂着手站在上面,江悦挨近他,轻声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都不了解他吗?”说完,就自顾自转身下楼了。
留温羽自言自语般说:“就因为太了解了……”
三人吃完饭,也没叫上侍卫,就出门“压马路”去了。
本来,按照温少白的意思是逛逛,买点衣服首饰给江悦,江悦就几件从王府带出来的粗布衣服,首饰更是只有一对耳环,头发都是用发带绑成马尾的,一点女孩子打扮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吧,江悦其人,哪是温少白能推测的,她压根就不看那些,光在路上找各种吃的买,能吃下的都在她肚子里,不能吃下的都在温羽怀里。然后他想着,吃了这么多也该够了,可以去看看衣服首饰了吧,结果江悦确实是吃够了,但是她看到县衙门口堆了人,好像在审案,就直接挤进人堆了。留了温少白站在人群外,思考挤还是不挤这一难题了。
好在温羽替他解决了这一难题,他直接拿出了刑部的令牌,人群让出了一条路,郡守也赶忙走下,来迎接。
“不知尚书大人来此,有失远迎。”
“郡守大人客气,温某只是路过此处,看大人正在审案,一时兴致,倒想旁观一二,不知方便否?”温少白回应道。
“尚书大人才是太客气了,大人到来,真是让小地方蓬荜生辉,快请上座。”说着就引着温少白去上位就坐。
温少白走到人群中的时候,看见江悦,直接就把她拽过来了,牵着一起走。
郡守还在想刑部尚书何时娶妻了?
所有人都落座后,郡守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威~”“武~”左右两边衙役敲杖喝道。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李英,寿春郡人士,是个书生。”跪着的年轻男子低着头答道。
“所犯何事?”
“于今年六月初九,在自己家中,杀害继母,并抛入淮海中。”他抬头看着郡守回答。
江悦站在温少白身后,偷偷的凑近他的耳朵,说;“自首?”温少白点点头。
“为何杀她?”郡守继续问。
“她自从来我家中,不守妇道,不尊敬我父,不疼爱我们子女。”他说着,终于有点激动的样子,眼睛瞪视,眉毛下扬并拢。
“那又为何来自来投案?”
“因听说尸体被发现,怕查到我,便想来投案自首,希望能宽大处理。”他抬头直视郡守,说着,抖动了一下右肩。
“你是怎么杀了她的?”江悦插嘴。
李英却只是斜蔑了她一眼,右边嘴角轻微上扬,便又转回头去看着郡守。
江悦却笑了,“看来你很蔑视女人啊,你相信吗?你有一天败了,一定是败在女人手里,理由嘛,就是因为你的轻视。”
李英这次却是转头,认真看了江悦一眼,他看到了她的笑,也看见坐在她前面的温少白嘴角挂着的笑,他突然觉得,他这次就要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水里影(2)
“说吧。”温少白淡淡的开口。
李英知道他要自己说什么,缓缓开口:“那日,父亲外出捕鱼,未归,继母便去私会情郎,回来时,在门口碰见我,居然毫无羞耻之心,仍然对着我,抚鬓而笑,好像我们都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当时就气上心头,去柴房找来麻绳,背着手,进入她房中,她正对着镜子卸妆,我就走到她身后,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等她停止挣扎,我才放手,但是我放开手,她正面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脸,说不出的厌恶,就用绳子,将她脸整个缠绕了起来,然后想着要毁尸灭迹,就趁着夜色,将她扔入了淮河了。”
江悦注意到他的眼睛是向左看,就又问:“你继母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她不疼爱子女?最深刻的一件事哦。”
李英眼睛向左看了一下,说:“上次小弟发烧,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她却只知道梳妆打扮,外出去找她的情郎。”
江悦看见这个,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说话。
温少白开头道:“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算上继母,五口人,父亲,我,还有小妹,小弟。”
“你继母来你家后,无所出?”
“小弟是她所出。”
“哦?你母亲何时去世的?”
“在我五岁的时候,生小妹时难产,走的。”
“那何时,你父亲续弦?”
“母亲走后第二年吧,父亲经常外出打渔,无人照顾我和妹妹,父亲就生了续弦的念头。”
“你继母一来你家,就这样?”
“自然不是,只是近几年,打渔收成不好,继母就经常埋怨父亲,一有不顺心,就打骂我们。大概是去年的时候,有次继母外出,回来时,笑容满面,还带了好多菜回来,自那以后,只要父亲外出,她也就出去,回来时,总是带着那种淫荡的笑。”说到后几个字,他有点咬牙切齿。
“你如何知道她是私会情郎?”
“我偷偷地跟着去过一次。”声音有些轻下来。江悦想:“古代书生就是迂腐。”
“家中除了你知道这事之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他突然一下子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出来,又快又利,说完后,才意识到,垂头,皱眉,咬了一下牙。
温少白笑了一下,对郡守说:“大人,我看这案子有点猫腻啊,不知可否押后再审呢?”
“自然自然。”郡守满口应是,又让捕快,将李英押入牢中,拍了惊堂木,“退堂。”
又忙将温少白一行请入内堂。
“不知温大人觉得此案有什么猫腻啊?”郡守问。
“还不知道,郡守可否给我说说案情?”温少白说。
“温大人太客气了。”郡守笑着,摆了摆手,又正色道:“这案子是这样的,上午有人报案说在淮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正想带着仵作和一帮捕快去看看,结果这李英就来投案自首了。”
“也就是说你也没看到尸体,那现在这尸体呢?”温少白继续问。
“我让仵作带几个捕快去了,按着时辰,应当回县衙了吧。”遂让身边一个捕头去问问,捕头回来说,尸体已经带回来了。
郡守问道:“温大人,可是想去看看?”
“那当然好,麻烦郡守大人了。”
“温大人言重了,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
☆、水里影(3)
温少白在观察尸体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一转头,果然发现江悦站在门口,头低下,双手握拳放在身侧,脚尖一会儿分开成外八,一会又合拢成内八,一个人自顾自玩耍。
温少白也不理她,转头继续看尸体,偶尔问仵作几句,也算理清了。
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尸体的脖子到头部都被用绳子绑的严严实实,现在已经把绳子解开了,整个脸都浮肿了,头上一件饰品都没有。脖子上有一道绳痕颜色最重,身上没有其他外伤,确定为窒息死亡。奇怪的是身上没有挣扎留下的伤痕,指甲也没有破损。
“她体内有药物残留吗?”温少白问仵作。
“没有发现。”仵作回答。
温少白点点头,转身出去了,顺便把站在门口堵住路的江悦推开些。
江悦被推开了,才反应回来,忙追上去。
那边,郡守正在跟温少白说话,问他晚饭的问题,温少白一直在婉拒,郡守一直在好客,江悦站在旁边,暗自着急,就想问温少白关于尸体的事情。温少白知道,却不理她,依然跟郡守在说话。江悦过了一会,也丧气的低下头,踢着走。
一直到终于推脱掉郡守的晚餐邀请,走出衙门,温少白才理江悦。
“怎么?”温少白问江悦。
“没事了。”
“哦?”
江悦不说话,自顾自走,温少白也不再问,笑着也往客栈方向走去,温羽自然是跟着的。
回到客栈,江悦直接就进了自己房间。温少白在后面失笑,好像对着温羽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这回温少白倒是不想哄这个小孩,他倒想知道,这个小孩,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来找自己,就索性也自己回屋了。
晚饭是温羽叫小二送到二人的房间的,温羽特地向小二打听了一下二人的表情。
江悦是一脸纠结的坐在床上,听说还把头发都鼓捣乱了,小二进去吓一跳,还以为是女鬼呢。
相反,温少白一脸笑意,端着杯茶,坐在桌前,慢慢抿着。
温羽想,快出结局了。
果不其然,晚饭吃过没多久,温少白的房门就迎来了敲击。
“进来。”温少白淡淡的道。
江悦推门进来,头发已经重新梳理过了,不再是小二看到时乱乱的样子。她缓步走到温少白前面,低着头,跟个认错的孩子似的。
“你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温少白问。
“我错啦,你说吧。”仍然低着头。
“你错了,怎么还一副有理的样子。”
“你想怎样?”抬起了头,说。
“没想好,出去,我今天不惯你这毛病。”
江悦咬唇,站立了很久,才把头移向窗外,开口道:“我不敢看尸体。”
“我要你说的是这个?”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低低的说,说完,又把头转回来,看着温少白说:“行了吧?”
“谁惯得你这毛病啊,我好像也就上次一次这么由着你,越看你越不像是个家养丫鬟啊,倒是个大小姐。”
“本来就是被宠大的。”江悦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恩?”
“没什么。”
她说没什么,温少白也不想逼她,想着总有一天会让她说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可以说案件了吧?”江悦开口道。
作者有话要说:就昨天且共从容的评论解释一下,怕其他人也有这样的误会,就在这里解释罗。
男主做官是有原因的,当然这个先不能说,不是为了给他们两个找突破口,我只是比较萌这种设定,男主对女主好,也是有原因,这个也不能说。至于男主在女主旁边基本不说的原因是因为,男主其实早就知道凶手了,他只是算是锻炼女主吧,或者说试验女主,但是这点我写的时候也有点奇怪,就是你说女主有点玛丽苏,恩,可能我写的问题吧,我觉得我把女主性格写歪了。至于你说不审案子,我记得,如果地方有大案,破不了,是要上报刑部的,可以让刑部派专人下来,男主本来就要锻炼女主吗,就顺便来了,不然他可不高心来呢。
再次谢谢且共从容的评论。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