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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木头早已吓得呆住了。
“疯子!”年穆远不由心生怒气,他顿时面色一沉,冷冷的盯着吴君卉,手上加劲,差点没把吴君卉骨头捏断。
还没等他好好教训这疯子少年,吴君卉痛得眼前发黑,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骂道:“混蛋!放开我!你放开我!”另一手出手如风直击他面门。
“哟,还是个练家子!”年穆远有点意外,却是嘲讽一笑,轻而易举避开了她的攻击,顺势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挑眉道:“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这疯子对他做了什么,心中一怒,再不客气,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吴君卉左边胳膊生生被他拧脱了臼,软软的垂下,人也被他推倒跌在地上。
吴君卉到底是个小姑娘家,哪里受过这种罪,不由“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呆若木鸡的木头这时候方回过神来,奔过来冲着地上的吴君卉嫌恶的啐了一口,无不鄙夷道:“还是个男人呢,动不动就哭也不害臊!再说你有什么好哭的?明明是你对我家公子动手在先,你还有理了!”
吴君卉心下一凛,忙止住了哭声。她这才想起自己此刻是个“男人”,那么刚才那登徒子的行为也就是无心的了?她心下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转念一想,饶是如此,他那句“在哪见过”又是什么意思?没准他早已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故意戏弄自己……
这么想着,吴君卉那刚起的并不多的愧疚之心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头冷冷瞪了年穆远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忍痛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扭身便走。
倒把个年穆远怔在那里。
“果然是个疯子!公子,咱们快进去吧!”木头也怔了一怔,忙说道。
年穆远“嗤”的一笑,道:“好久不曾来大齐,莫非如今这世道的人都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不成!”
他盯着吴君卉踉踉跄跄离去的瘦小身影,心里竟莫名的起了一丝复杂的悸动,他顿时有些没来由的心浮气躁,跟自己赌气般的低哼一声,转身进了客栈。
“你说,爷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人?”要了客房之后,在大堂上用饭,年穆远有些食不甘味,忍不住又问道。
那一双水汪汪的、也是愤怒恼羞的眸子老是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得他心里极不
tang舒服。这少年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可偏偏就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木头一愣,挠挠头想了半响,打着哈哈陪笑道:“爷,奴才的记性可远远不如爷您啊……奴才实在记不得见没见过这人……”
“没用的东西!”年穆远没好气瞪他骂道:“不记得就说不记得,说那么一大串干什么!”
木头哼哼哈哈的陪着笑,心中不觉气闷:不就是个娘娘腔嘛,见过没见过有什么打紧?
主仆俩还没用好饭,突然一阵风般从外头冲进来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袍、腰悬佩剑的少年,那少年冲着柜台上喝问道:“刚刚不久前店中可是来了一对年轻主仆?人呢?”
掌柜的被他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他目光冷冷的盯向自己,杀气隐隐,更加吓了一大跳,手指着年穆远主仆的方向,结结巴巴道:“在、在那呢……”
那少年猛的转身,循着望去。年穆远也听见了他的问话,心中冷笑,也正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木头也愣了愣,忙朝那少年笑着叫道:“姜公子!”正是楚王的徒弟姜简。
楚王自打十年前火烧楚王府摆了新帝一道之后,便消失在了朝廷的视线中。
新帝派人暗中寻找了他三年亦一无所得,又见他并没有出来兴风作浪,加上政权已经稳定,国家正处于稳定发展时期,百姓安居乐业,人心所向,已无可撼动,便也歇了寻找的心思。
楚王其实一直在大齐,从未离开过。每一年都会带着徒弟姜简去一趟和春岛探访故友。因此年穆远和姜简可称得上熟悉。
然而这两人的关系却不阴不阳,互相看不顺眼。每次见了面不是你暗暗摆我一道就是我不动声色黑你一遭,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从未停歇。
先前都还小,长辈们只当是小孩子闹着玩一时好了一时恼了并未放在心上,后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想要劝已经无济于事了,两个人似乎天生就是冤家对头。双方长辈见他们彼此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总算还知道分寸,没有闹得太出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了他们。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姜公子啊!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你呀!”年穆远冷冷一笑,不酸不凉说道。
姜简脸色沉沉,却没有了与他斗嘴的兴致,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瞪着他,杀气顿显。
“阿简、阿简!”姜简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吴君卉从外头奔了进来,拉着他的袖子摇摇头道:“阿简,算了,我们走吧!”
年穆远的目光不着痕迹掠过他二人,心中恍然大悟,“嗤”的一笑,不紧不慢道:“我当怎么了,你是来替他找场子的吧?这疯子原来是你的朋友啊,也对,物以类聚嘛!你替他找场子,是不是也替他还账呢?”
“她不过——”姜简硬生生憋下了“是个女子”几个字,冷冷道:“你也太狠了吧?一出手便折人手臂!今日这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年穆远冷笑道:“那又怎样?”
姜简冷冷道:“你折她一只手臂,我便折你一只手臂,看在咱们好歹认识的份上利息我就不要了!”
“就凭你!”年穆远一挑眉,冷笑道:“你不妨试试!”
“阿简!”吴君卉看到姜简真的要上前动手,顿时大急,死死的拉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摇摇头道:“阿简,算了!算了吧!”
“你不能白白受人欺负!”姜简愤愤,想到刚才看到吴君卉那副疼得泪水汪汪的模样,他的心中便是一痛。
第499章 番外 4
“不、不!”吴君卉看到他们真要打起来,顿时慌了神。长这么大,她可从来没见过刀剑无眼的厮杀,而且姜简分明就是要动真格的。
“是,是我不对在先,”吴君卉只得小声说道:“我,我打了他一记耳光……”
“你给我闭嘴!”年穆远恨恨瞪向吴君卉,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让姜简知道他被人打了耳光,简直丢死人了!
果然,姜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再看向吴君卉:“你……谪”
吴君卉虽然会武功,可是跟年穆远比起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也毫不夸张,而年穆远竟然会挨了她一记耳光!这——
太神奇了!
如果不是年穆远恼羞成怒的神情,很明显的说明了吴君卉并未撒谎,他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就算如此,他也不应该对你下如此狠手!”出乎年穆远意料的是,姜简居然没有趁机百般嘲笑嘲弄他,反而仍旧是一副吴君卉吃了亏的神情幻。
年穆远顿时憋屈极了。
就连木头也看不下去了!
木头忍不住叫道:“真是不要脸,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哼,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明明是他无理在先,居然还怪我家公子!哼,我家公子没有杀他已经是仁慈了,你们还想怎样!姜公子,好歹你跟我家公子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没想到胳膊肘往外拐!”
“木头,胡说什么!”年穆远不屑道:“我可没有这种朋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的朋友的!”
吴君卉顿时糊涂了,更觉不好意思,愧疚的看向姜简,道:“真是对不起……阿简,原来你们是朋友——”
“是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年穆远否认,姜简就偏偏要承认,木头的话也同时提醒了他,君卉不愿意暴露自己是女子,他自然不会拆她的台,那么,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便再揪着不放了,否则,年穆远一定会疑心的。他不怕年穆远疑心,却不愿吴君卉生他的气。
姜简笑眯眯的道:“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阿远这人就是嘴硬!既然是一场误会,君宁你不追究,那就算了吧!”
年穆远见他如此欠揍的跟自己拉近乎,气得冷笑。
姜简见状心里更乐,拉着吴君卉与他同桌坐下,笑眯眯道:“故友相见实在难得,说什么也要好好聚聚才是!刚才我误会了你,这顿饭便我来请吧,也当是赔罪,如何?”
姜简说着,便高声叫“伙计”,吩咐再添几个菜来,“蒜蓉鸡、蒜爆鱼、红烧黄河鲤鱼、红烧牛肉、蒜苗鸡蛋……”,又特特吩咐:“每个菜要多加蒜,知道了吗?”
他说一句,年穆远的脸色便黑一分,便也叫了一长串菜名,又道:“别忘了多多放花椒,有多少放多少!”
姜简见状,便也哼了一声。
吴君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背后也凉飕飕的。他们真的……是朋友吗?
吴君卉瞟了一眼木头,见他低着头将一切无视,便也有样学样,对这明明紧张无比的气氛视而不见。
“阿简,你怎么会在这儿?”吴君卉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便笑着扬头问姜简。至于那什么“阿远”那个登徒子,她才不要跟他说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早在五年前在京城中无意相识,这么多年来,每年姜简都会去桐江看她,可称得上朋友。
姜简回以一笑,温言道:“我这些时日一直都住在这边,没想到你会来,可见我在这儿没走还真是对了!”
姜简瞟了一眼她,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一个人来了这儿?”
吴君卉顿时有点支支吾吾,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简理所当然认为是年穆远在场她不方便说,便也没有逼问,笑道:“你既为难就别说了,你来了,我带你到处好好玩玩。”
“好啊!”吴君卉眼睛一亮,不觉笑颜逐开连连点头,欢然道:“我离开家之后本来就想找你呢,可惜你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没想到这么巧!”
年穆远见他二人相谈甚欢,一副十分亲近的模样,不由觉得十分刺眼,他鄙夷的目光不着痕迹划过他二人身上:两个大男人如此亲密,果然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变态!
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含义,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