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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的,就是两张略微熟悉的面容。
,诶,他醒了,看吧师父,我就说他是小毛病,亏你还把血雾灵芝散给他用,浪费。”乔子默又开始滔滔不绝的抱怨。
乔子渊瞪他一眼,他这才住了嘴,挪到云浣旁边,离白敛越远越好。
白敛恢复了些意识,直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东西有些奇怪,又有些混乱,他像个看客般看着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明明无关,却为何记得分外清楚?
,我……”他想开口,尤其是看到乔子渊这张脸時,他满肚子疑问等着被解惑,可喉咙好痛,痛得吐字困难。
乔子渊把了把他的脉,确定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才松了口气道:,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现在刚醒,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以后再说。”
白敛喉咙本就干涩,听他这么说,也就将嘴边的话这才咽了回去,视线一转,转向房内另一张明显睡着人的床,伸手指了指,他刚才听到,云姑娘”的三个字,必然就是云浣。
乔子渊像知道他想问什么,沉了沉脸,才说:,她还没醒,不过没有姓命危险。”
白敛松了口气,沉沉的又闭上眼睛,努力想将脑子里的东西消化一下,那些,真的只是他做的梦吗?如果是梦,那他为什么会梦到东方凛?如果不是梦,那又是什么?当年的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想不明白,越想偷越痛,脑子里那些场景一页一页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从竹屋里的对话,到云寰倾城绝世的沉睡容颜……
白敛确定,自己过去的二十年里经常梦到的人,的确是云寰,但不是那样死气沉沉,苍白无力的云寰,梦中的她会对他笑,她喜欢爬树,喜欢桃花,也喜欢芍药……
有時候她会站在沙场,看着满地的黄沙怔怔出神,有時候她又会对他说点什么,可他却听不到,仅仅只能看到她嘴唇不断的动罢了。
这样似梦似真的过了二十年,白敛没料到,这一切居然是充满了鬼怪悬疑之说的。
云寰,云浣,难怪他总觉得熟悉,总觉得只要云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原来是因为那些动作,那些表情,这二十年来他在梦中见过无数次,已经熟悉得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那不是默契,那成了本能。
这時,另一张床上的云浣突然开始挣扎,嘴里还不断的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声的梦呓,听起来痛苦极了。
白敛立刻撑着身子想爬起来,外面听到声响的乔子默也极快的冲进来,直冲到云浣身边,按住她的手脚,捻熟的安慰:,不怕,不怕,只是噩梦,只是噩梦……”
一声声的安慰并没让床上的人好过多少,白敛咬着牙,冒着伤口崩裂的痛一鼓作气坐起来,再挪着身子,连鞋也不穿的朝那张床走去。
,你……”乔子默看他竟然下床了,不觉一愣。
白敛没理他,只抓着云浣说手,紧紧的抓着,什么也没说……
似乎感觉到手心的温度,云浣慢慢冷静下来,可紧皱的眉头仍旧没松,嘴里仍旧一句句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她紧闭的眼角蓄出泪水,一颗颗的滑进她的鬓发里。
白敛看着心头一阵揪疼,附在她的耳边,慢慢的呢南:,坚强一点,醒过来,云浣,醒过来……”想到那倾城女子睡在竹床上无声无息的画面,他紧张,害怕,只希望这样的画面再也不要发生了。
乔子渊一进来就看到白敛光着脚下了床,他吓得差点掀翻了汤药,震怒的大吼:,你在干什么?谁让你下床的?”话落,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打掉两人紧握的手,将身受重伤的白敛拧回床上,愤怒的教训:,你看看你的伤口,又裂了,好不容易结了痂,现在全白费了,我不管你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白敛,你必须保住姓命?”
白敛沉默的躺回床上,视线却始终看着另一张床,见床上人的慢慢冷静了下来,至少没有挣扎了,他才吐了口气,这才看着乔子渊,想问很多问题,却不知怎么开口。
乔子渊端过药来,白敛规矩的接过,咕隆咕隆的喝下。
趁着他喝药,乔子渊也没闲着,把五日前的情景说了一遍,他怎么救下他们,这里是哪里,白敛听完,没发表任何意见,乔子渊看他魂不守舍的,刚要开口,却听他冒出一句:,乔先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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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
乔子渊愣了半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眸里有些情绪,却被压制得并不强烈。
“为什么这么问?”过了半晌,他才出声。
白敛放下药碗,向后躺了躺,才说:“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乔先生曾与我说过,令师乃是一位道人,可若是普通道人,只怕也教不出乔先生这文韬武略,所以我想,令师必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但凡是僧道,上了境界的,便能驾驭神鬼,至少的,也能在神魔界寻一点方便之路,不知这些,令师可会?”
“会。”乔子渊毫不迟疑的吐道。师父会,就他会这些,年轻時,他才会傻傻的与神鬼定下某个交易,从此,失去一切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睁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除了山就是石,所以他自称“山石”,这是一种孤单的表现,寂寞的表现……也因为他会,所以多年前,他再一次使用秘法,用旁门左道,封印了云寰的魂魄,以致于做法后几乎吐血而亡。
“那么乔先生也是信前世今生的吗?”白敛又问。
乔子渊有些烦了,霍然起身,眉头紧皱:“你问的太多了,白敛,好好保住姓命,别的少问。”
“乔先生。”白敛及時叫住了他,脸色平静的道:“那位姑娘……”他指指另一张床上的人:“叫云浣,军营的朱尔军师称她为‘小姐’,周将军与白副将,称她为‘主帅’,如此,乔先生也不想我再说下去?”
乔子渊瞪大眼睛,转头猛地盯着床上的佳人,原来真的是她,真的是她……三十年,已经过了三十年了。
“我是东方凛,对不对?”白敛刚硬的声音倏的响起。
乔子渊猛地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敛冷冷的一笑,满脸寒气:“过去二十年,我最常做的梦,就是梦到一个倾城女子对我娉婷而笑,她的容貌我至今记忆犹新,并且想忘也忘不了,直到昨天,我又梦到她了,梦里,她被你抱着冲进竹屋,她已经咽了气,而你们叫她‘云寰’。我知道,以前的云寰,就是现在的云浣。所以……”他顿了顿,扬起眉宇:“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乔子渊猛地跌到凳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像被抽空一般,巨大的声响引得不远处的乔子默回头,不解的问:“师父,怎么了?”
“你先出去。”乔子渊道。
只没些十。“师父……”
乔子默觉得师父不对劲,想走近些。可乔子渊却突然大吼:“叫你出去听到没有——”
乔子默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出了房间,待他一走,乔子渊才看着白敛,疲惫似的咬牙道:“就靠这些梦,你就能说出这么无稽的怪诞,白敛,你疯了。”
“是吗?如果真的只是我乱想,那乔先生激动什么?”乔子渊没说话,白敛又说:“从很久之前我就发现有人暗中跟踪我,每次我被欺负,就有神秘人在后面替我打退敌人,直到我长大,练武有成,那神秘人才离开。乔先生,那神秘人就是你吧?”
乔子渊咬牙,还是不说话。
“方才你也说了,我不能死,为什么不能死?我与你非亲非故,只畅谈过一次罢了,依照乔先生不好相处的姓子,怎会对我如此上心?还有,方才令徒提到了‘血雾灵芝散’,乔先生竟会以那样的绝世珍药,治疗我这萍水相逢的后生,古怪,简直太古怪。所以,乔先生,你还是老实说吧。”
白敛知道,“他是东方凛”……这种猜测的确很胡来,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种猜想,这五日的梦,清晰得仿佛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一般,他对自己的身世从来不好奇,因为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白家,并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時至今日他才恍悟,或许,他本来不需离开生父生母,但却因为某个原因,被人强行带走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想知道,梦中东方凛说“十年之约”,可眼下,足足过了三十年了……所以,十年之约,已经失败了。
乔子渊神态疲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本就不是锦瑟年华的青年儿郎了,三十年的守候,他其实也累了,但是不敢松懈,甚至留下徒弟,就怕自己有朝一日终究先走一步,这世上,再无人知道真相。
揉了揉眉心,他吐了口气浊气,只觉得这半生的萧条都这么吐出来了:“若我说,你的确是东方凛,你该如何?”
白敛眼神一厉,面色绷紧:“我要知道全部。”
“呵,好,我便告诉你全部。”他仰起头,盯着窗外的雀鸟,眼神却厉如尖刀。
东方凛与山石道人定下十年之约,并在新婚之夜,用断魂杀了云寰,山石道人用最后的心血封印了云寰的魂魄,作为代价,他损下了本就为数不多的寿命,东方凛也为此付出了二十年的生命。
可是这只是开始罢了,人要与天斗,如何能斗?
山石道人对东方凛始终不放心,毕竟他后宫佳丽无数,难保现在的深爱,经过時间的流逝会变做一场悔不当初的笑话,可云寰已经因此付出了生命,所以,没有后路了。只是……乔子渊恍惚,师父这样去信一个外人,真的值得吗?
东方凛的确做到了他要做事,他用了十年時间将一切都交代清楚,可是最后一年,他死了。
突然死了……
如果事件的主人死了,那么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东方凛是怎么死的?被杀?还是自然而亡?这些宫中的人不查,宫外的人想查也查不了,那次,乔子渊潜进皇宫,想找云寰的义女萧双问清楚,可进宫后才发现,萧双竟在一个時辰前……殉葬了。
是真的殉葬了吗?没人知道。可是十年之约,的确就这么黄了。
云寰还在地狱受苦,师父用尽所有方法延长寿命,只为等到结局这天,才敢放心安息。师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