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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匀速驾驶,因得方才云浣一说,车夫便直接驾车往城西驶去。车厢内空气静谧,云浣安静的坐在一旁,未言半语。
白敛与东方瑾从小认识,自知道他此刻是紧张万分的。犹豫了一下,他才说道:“那人号称天净散人,是个游行居士,好四海为家,天下大走,臣早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与其攀谈三天三夜,可谓获益良多。。
可稍稍一瞬后,他又惊觉她话中深意,不禁蹙起眉头,抿着唇问:“你是说你此举,是为了保帝姬姓命?。
云浣看他一眼,不懂他为何讥讽。
云浣走近,睨了白敛一眼,嗔怪的道:“你这冷冰冰的姓子何時能改,你若是肯多说两句,与这位公子解释清楚也就罢了,非要说得不清不楚,惹得人家误会,非说你拐卖人口才安生是吗?。
“够了。。老者终于受不了了,一拍桌子,怒目横瞪的瞅着正准备继续“好心解释。的两人,愤愤的道:“我不会跟你们走,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云浣嗯了一声,又见那大汉从碗里觑出一双眼睛,正往她望来,云浣对他一笑,鸭肉就这么搁在他面前,也不收回,只埋着头开始用膳。
白敛仍旧一脸疏淡,神色不变:“硬抓。。
白敛淡淡的看她一眼,并未多话,甚至连起码的客气都没有,只俯下身,端起帝姬的手腕,探起脉搏,可越探,他俊眉越是蹙紧,半晌后,他方才声色平仄的道:“脉象凌乱,心脉被封。。说完便直接盯向云浣,似在等她解释。
云浣将匕首往他肌肤里戳了戳,惊得老者脸色剧变,却还是没有妥协。
白敛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看向那古稀老者,淡淡的道:“乔公子如此故弄玄虚,就是为了躲在下吗?。
少年一听事情前因后果,早已对着那被捆成一团的可怜虫恨恨的抛去一个白眼,像是在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行径,你真枉为男儿身也。。后又听这位姑娘如此大方得体的为他解释清楚,更觉得自己刚才行为偏激,过于冲动,端着手便鞠了个躬,红着面致歉:“姑娘严重了,是在下唐突,未弄清事情黑白。。
云浣见状,面上仍旧笑得温润,半步不让的道:“奴婢也是为了帝姬安危,若娘娘当真关心帝姬,还是配合的好,皇上在此,娘娘不信奴婢,也该是信皇上的。。
云浣笑了一下,将一盘鸭肉推到那汉子面前,温声道:“萍水相逢,兄台尝尝,莫要嫌弃。。
两人走了过去,见同桌的两人一个是粗莽大汉,一个是年逾古稀的老者,两人落坐另外两方,那老者咧嘴冲他们友好的笑笑,云浣也回以一笑,白敛却仅是点点头,算是示意过了。
沛萍、如珊,包括跟随前来的所有绯烟宫宫女皆不露声色的偷偷窃笑,而随在东方瑾身畔的灵妃更是暗暗挽唇,想着如今“人赃并获。,那云浣,定是死定了。
“快走吧,别耽误了。。少年催促道。
云浣一滞,又看他一眼,这才卸下脸上柔笑,一脸冰冷的从他身侧走过,行入宫门。
出了宫门已日至午時,该是用膳的時候了,白敛领着云浣,熟门熟路的走进全京城最大的客栈“千山楼。,一进客栈,小二便迎了上来,招呼道:“二位可是用膳?。
东方瑾目光倏地一暗,眼底漩涡漫流,周九见状,不禁暗自心惊……
不过一会儿功夫,云浣便换了衣裳出来,她头上梳的是民间女子常用的皖月髻,半片发丝往后打转,下方几缕青丝伴在肩侧,清秀素淡的脸上嵌着双清澈水漾的眸子,薄薄的粉唇淡淡的抿着,一身花槿绣的长裙服帖的将她曼妙的身子包裹着,外间披了件半身披风,看来清幽之外又多了份洒脱,明眸皓齿,弯眉如月,整个人虽不是极美,却无形中透出一股灵气,像是天间精灵,清妙而可人。
“白大人,走吧。。她的声音有些凉,没了之前刻意展露的笑颜,小脸上少了份温婉柔顺,却多了分清明淡雅。
一进屋,东方瑾便步向睡塌,一撩开帘子,便见帝姬正安然的平躺而睡,之前他来看过帝姬,因为昏迷不醒,不能喂食,所以当時帝姬的脸色极为苍白,身如骨峭,看着可怜极了。可这会儿帝姬除了双目紧阖外,脸上竟隐隐泛着红润,看着气色似乎好了很多,乍一看,就像个熟睡的孩子,哪里像是中毒垂危的病人。
云浣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若是白公子嫌弃,便自个儿寻个安逸的地方用膳吧,我就在这儿吃了,回头咱们再约在京城正街上碰面就是。。
“这人我认得,并非掳截,公子抱错不平了。。白敛淡淡的道。
这么明显的欲言又止,还敢说无事?白敛皱眉,随即冷笑一记:“你这眼神,是说此事与我有关?。
两人间的气氛是沉默的,偶尔三三两两的宫人从他们身旁走过,认识的福个身,请个安,不认识埋头匆匆的擦身而过,一路行到翔安宫外,白敛才停下脚步,转身对她道:“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云浣心头一凛。
“嗯,萧公子再见。。挥挥手,才放下了车帘。
东方瑾不禁深看了云浣一眼,目光柔和了些:“朕果真没看错你,很好,回去有你的赏。。
白敛放下筷子,思索一刻才道:“抓走。。
到了松夏院,不等周九上前,沛萍便抢先过去,如之前三天一般,敲门唤道:“云浣姑娘,可否开开门。。
“你……。灵妃气极,突然纤手一扬,带着凌厉掌风,一个巴掌就向云浣扇去。
众人移目过去,便见一素装清雅女子,正手持一把短刃钢刀,站在一位古稀老者身侧,刀尖抵着老者后颈,一双清澈的双眸因为喜悦而微微弯起,宛如天边明月。
云浣轻然一笑,温顺的福了福身:“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婢的荣幸,何谈赏赐。。方此出眼。
白敛转头看着她,眼底隐有不满,不悦她自作主张。
白敛点点头,转身边往门外走,边朝云浣唤道:“走吧。。
那汉子一時更加不知如何回应了,只红着脸,几乎将脸埋进碗里了。
少年回头,便见一娉婷女子正朝他走来,女子一身素雅,容貌只算清秀,可面上带笑,眉眼弯弯,浑身却是透着股细致玲珑的江南女子温顺之气,倒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
沛萍与如珊走在最前头,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幸灾乐祸的歼笑,哼,那叫云浣的女人这四日可是为难她们够了的,她们倒要看看,在皇上面前,她还敢不敢那般放肆?
那后头“老者。眼见有人肯出头,哪肯放过,忙拼命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是被掳截的,也根本不认得这人是谁。
两面夹击,云浣倒是想说,可她瞥了白敛一眼,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干涩的小笑笑,摇摇头:“无事。。
少年盯着“老者。掩藏在白眉之下的黑眉看了良久,才像霍然明白什么似的,脸上猛地赦红。
点了几样小菜,吩咐小二快些后,白敛便转首对着云浣道:“一会儿我去东边,你去西边,那人二十不到,是个玉面书生,腰间有块乌鸦玉佩,乃是当世难遇的黑玉雕琢,你可看仔细了。。
白敛看了那老者两眼,没说话,只偏头继续对云浣道:“快些吃,还有事。。
“不知二位可介意拼桌?。
而众人也目光一璇,齐齐望向院中央的九五之尊,与……他身边那被称为“没有手。的周九周公公。
白敛又道:“虽寻不到此人,可他的徒弟就在京城,臣昨日进宫前,便在宫外见到他。。
灵妃心下大火,几步上前,拦在云浣面前,红着眼眸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
那少年男子见状一哼,一脸正气凌然的瞪着白敛,喝道:“人家拼命挣扎,若是熟人,怎会用绳索捆绑,你分明是欲对老者掳截勒索的贼人。。
白敛见他不自觉,便稍稍动了些真气,再一扯,轻而易举的将人扯了过来。
“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他打断她的谢意,蹙着眉隐有不耐。
东方瑾看了云浣一眼,便吩咐道:“那你便与白敛一同出宫寻人。。
可正在他要牵着“猎物。离开時,二楼上,一道稍显稚嫩,却气势十足的男声突然响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掳截百姓,虐待老人,你给我站住。。说着,那男子身形一纵,便从二楼跃下,稳稳的落在客栈大门前,将白敛两人正好拦个正着。
东方瑾也未迟疑,唤了一声:“白敛,周九。。便往前走。
“是要大海捞针?。云浣挑眉。
“老者。气得呼呼喘气,嘴里骂个不停,白敛嫌烦,随意抓了块不知道什么布,便往他嘴里一塞,世界终于安静了。
云浣并非这个意思,却又不好明说,只得苦笑。
四周繁闹,他们这桌倒是安安静静,只过了半晌,云浣又抬起头来,对着白敛问道:“若是找到那人,那人不与我们同行该如何?。
白敛未语,转身在前带路,云浣规矩的走在他身侧一步之遥,一路又是无语到底。
云浣急忙紧脚跟上,出了屋子。
“那现在呢?。灵妃抢先问。
云浣见此,便多嘴说了一句:“皇上,若是可以,可否请周公公在此守着,小帝姬身子敏感,并不适宜与太多人接触。。
白敛冷冷的听着她自说自话,没有吭声。
云浣奇怪的觑他一眼,抿抿唇:“白大人何出此言,只是那位萧公子人品纯正,能屈能伸,还借我们马车,莫非我道谢一声也错了?
云浣连忙摆手,有些无措的苦笑:“公子才是严重了,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只是我家这些事……哎,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啊……。
东方瑾赞扬的扫了她好几眼,眼中不无惊艳:“好个玲珑妙心,丫头,你倒长了颗聪明的脑袋。。
云浣苦着脸,委屈的瘪瘪嘴,这才叹道:“奴婢只是有些疑惑罢了,千层十方草,虽毒姓不高,可在中原也算是难得之物,帝姬与白妃同時中毒,可白妃却痊愈了,方才白大人也说过,此毒世间能治之人在与少数,既然如此,那白妃的毒是如何解的?皇上必定猜测是皇后所为,可皇后玲珑聪慧,又岂会如此手段粗鄙,明目张胆?就算要救白妃,她也能想出别的法子,奴婢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