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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裴元绍吃惊,以前黄巾攻城,没有上万人的兵力是绝不会去进攻有官兵把守的县城的,因为县城不比集镇,有城墙和护城河,虽然护城河不宽,城墙也不高,可对于缺乏功城器械的黄巾贼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马跃道:“老在乡下流窜是没有活路的,只有县城才有我们需要的武器、铠甲,还有足够的粮食。”
管亥作色道:“打他娘的!我这就去把弟兄们集结起来。”
“不用着急。”马跃森然说道,“复阳县城距离这里有50里,一来一去就是百余里,等官军赶到也是明天下午的事了。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好好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跟官军干一仗狠的。”
“是!”
“吱哑。”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人影一闪,俏脸凝霜的刘妍走了进来,看到刘妍神色不善,管亥和裴元绍非常识趣地退了开去,管亥顺手还把房门给捎上了,足见这莽汉其实也是粗中有细之人。
马跃淡淡掠了刘妍一眼,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刘妍芳心一酸,撅着小嘴说道:“管亥奸淫妇女。”
“那你应该去找管亥。”
“可你是大头领。”
“如果你找我是为了这事,那我现在知道了。”
说完,马跃抬脚欲走。
刘妍小嘴一扁,目露委屈之色,眼角几乎溢出泪来,这个死人可真是铁石心肠,自从精山重逢之后,他还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儿呢,就好像她是个陌生人似的,她就真的那么招人嫌吗?多少次,刘妍对着水中倒映的花容月貌,不止一次地怀疑马跃是不是眼光出了问题,是不是只有母猪才会令他动心?
“等等……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马跃心中叹息一声,语气转缓,问道:“什么事?”
“邹小姐要见你。”
“邹小姐?哪个邹小姐?”
“就是和你一起上精山的那位。”
“唔,原来她姓邹。”
马跃点点头,这才想起自从生擒了那小娘皮之后,还从未问过她的姓名呢,在精山和管亥等人汇合之后,他一直忙于带着大伙跳出官军重围,几乎把她给忘了。
“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刘妍带着马跃来到东厢房,厢房里亮着烛光。刘妍轻轻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马跃半脚已经跨进房门,一抬头却骤然吃了一惊,触电般缩了回来。只见摇曳的烛光里,那小娘皮的双手双脚已经被人松开,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呢。
这小娘皮的厉害马跃可是知晓的,当初能够生擒她完全是运好好,要是重来一次,马跃相信他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刘妍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马跃,问道:“你怎么了?”
马跃指着邹玉娘,吃声问道:“你……你怎么把她的绑放开了?她……”
邹玉娘从鼻孔里轻轻娇哼了一声,刘妍却是掩嘴轻轻一笑,妩媚地说道:“亏你还是大头领呢,胆儿这么小。放心啦,她的穴位已经被我用银针制住,虽能自如行动,力气却比三岁小儿还不如,不会伤害到你的。”
马跃将信将疑道:“是吗?”
刘妍嗔道:“我干吗要骗你?”
马跃一步跨进东厢房,不过双腿仍旧呈丁字站立,一旦发现情形不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毕竟这小娘皮过于危险,凡事小心无大错。
“邹小姐是吧,你找我什么事?”
邹玉娘恨恨地瞪了马跃一眼,问道:“你把我抓住也有好几天了,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你到底想怎样?该不会是想让我跟着你们做流寇吧?”
马跃幽幽一笑,问道:“你想我放了你,还是杀了你?”
邹玉娘愤然道:“废话。”
“想我放了你,是吧?那好,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撒谎,哼哼,看见门外那几十条精壮的汉子了吗?他们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如果我把你赏给他们,相信他们会很开心。”
邹玉娘霎时俏脸煞白,心里已经把马跃恨得要死。
“你姓邹,叫什么名?”
“玉娘。”
“多大?”
“十七。”
“许了人家没有?”
“……”
“许了人家没有?”
“还没。”
“家住哪里?”
“育阳县,邹家村。”
“育阳县的义勇兵为何会听你调谴?”
“因为我哥是育阳县尉、义勇兵统领。”
“你哥是育阳县尉?叫什么名字?”
“邹靖,表字子瑜。”
“唔,我知道了。”
说完,马跃转身就走,邹玉娘急道:“喂,你答应过要放我走的,说话不算数。”
马跃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冷然道:“你几时见过说话算数的流寇?”
……
东都洛阳,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大汉帝国虽然已经日薄西山,可洛阳却还是冠盖云集、繁华依旧。像洛阳这种达官贵人云集的繁华之都,自然少不了青楼妓院。
当时的妓女可分两类,一类艺妓,相当于现在的演艺圈娱乐明星,一类色妓,相当于现在的娼妓。细分则可分为五类,宫妓,营妓,官妓,家妓和民妓。
“红楼”是洛阳城里最富盛名的勾栏院,这里的妓女大多知书达礼、色艺双绝,为京中诸多达官贵人所迷恋。红楼后院有一片烟波浩渺的荷花池,池上有九曲回廓通往湖心假山,假山上筑有精舍雅轩。
一名身姿婀娜、玉面雪芙的盛装女子袅袅婷婷地穿过九曲回廊进了精舍雅轩。
雅轩分里外两间,中间以珠帘相隔,内里有人临窗抚琴,依稀可见身姿妙曼,那琴声却千回百转,如泣如诉,仿佛含有无限心事。
盛装女子进了雅轩,款款拜倒在地,恭声说道:“小姐,朝廷刚刚接到南阳八百里加急捷报,南阳黄巾已经被朱隽击灭了。近三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张曼成、韩忠、赵弘等辈,尽皆授首伏诛。”( )
第二十五章 杀人立威
“铮。”
一声清越的弦音过处,余音嘎然,雅轩中旋即寂然,良久始传出一声幽幽叹息:“颖川、南阳两地黄巾先后覆灭,料想冀州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太平道和张角老道成事不足,太令人失望了……”
盛装女子幽幽问道:“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雅轩里那娇媚的声音说道:“太平道覆灭在即,不必再向他们传递朝廷消息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潜匿形迹、静待时机。”
“是,小姐。”
盛装女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款款退出精舍之外。
……
居愁懃其谁告兮,独永思而忧悲。
内自省而不俟兮,操愈坚而不衰。
隐三年而无决兮,岁忽忽其若颓。
怜余身不足以卒意兮,冀一见而复归。
哀人事之不幸兮,属天命而委之咸池。
……
稍顷,雅轩里响起一阵幽幽绵绵的婉转歌声,如泣如诉,如丝如绵,连池畔枝头的小鸟听了都忘却归去……
……
张庄。
村口空地上,八百流寇已经集结完毕,马跃命人连夜赶制的旌旗已经擎在管亥手里,正迎风猎猎招展,素白的布幔上绣有“八百流寇”四个血红大字,煞是醒目。
马跃走到一名流寇身边站定,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流寇身上,令他如坐针舌毡,感到浑身不自在。那流寇怀里挟着一个大包裕,鼓鼓腾腾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里面装的什么?”
马跃的语气很冷,就像呼啸的朔风,冻人骨髓。
“一些衣……衣服,俺觉的漂亮,想……想留着将来给俺媳妇穿,穿……”
马跃目光一厉,流寇凛然噤声。
这样的流寇不在少数,许多流寇都或抱或背,身上挟带了不少东西,最离谱的有个家伙居然还背了张雕花的八仙桌,这会儿八百流寇看起来已经不像是支军队了,更像是一群逃难的难民。如果带着这些家伙什儿上路,不用官军来追,光是累就足以把八百流寇给累垮了。
马跃表情似刀,转身走到队列前面。
有猎猎寒风自村口空地上刮过,荡起马跃那头狂乱的黑发,萧肃的杀机从他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来,像锋利的钢刀刮过八百流寇的心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扔了!每个人手里只准拿武器,身上只准背粮食,谁要是敢不听号令,钢刀侍候!你们是兵,不是难民!”
“扔了!”
管亥和裴元绍嗔目大吼,流寇们纷纷将包裕和没用的家伙什儿扔到地上。
马跃闷哼一声,眸子里杀机大盛,手一招,四名凶神恶煞的流寇已经押着两名垂头丧气的流寇来到了队列跟前,仆地跪倒在泥泞不堪的雪地里。
马跃冰冷铿锵的声音像坚硬的石头滚过每一名流寇的心坎。
“昨天进庄之前,我曾明令,绝不准祸害贫苦百姓,否则杀无赦!可是昨晚上,仍然有人不听号令,私自潜入村庄,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老子说话算数,谁要是触犯了禁令,天王老子也照砍,斩!”
“不,大头领,我们知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不敢了!”
两名流寇原以为训斥一顿也就罢了,没想到马跃真要杀他们,顿时慌了,连声求饶,八百流寇也纷纷目露不忍之色,连管亥也忍不住出面求情道:“伯齐,我看算了吧,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马跃目光一厉,锵然抽出钢刀递到管亥跟前,厉声喝道:“管亥,你来行刑!”
管亥凛然噤声,他从未见过马跃如此狰狞的表情,一狠心接过钢刀,把旌旗交给身边的裴元绍,然后转向那两名流寇道:“兄弟,把眼睛闭上,一会就好。”
两名流寇绝望地看了管亥一眼,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管亥漆黑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狰狞,手起刀落,锋利的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热血激溅,两颗头颅已经滚落雪地。
八百流寇尽皆目露凛然之色,刘妍不忍地别开眼去,紧挨她而站的邹玉娘则目露异色,心忖这个朝廷缉拿的凶徒,似乎和别的贼寇不太一样呢?甚至连纪律严明的官军都不可能为了无辜的百姓而斩杀自己的部属呀。
为了生存,马跃不惜把这伙农夫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