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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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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上海插队干部、大队党支部紧急开会,决定由刘承新、李胜俊临时负责,不能耽误春耕播种。

会一散,刘承新、李胜俊又连夜去老乡家动员干活;插队干部则来到知青点,先找我谈,要组织青年春耕突击队,然后到各宿舍,动员知青明天全部上水稻地干活。

知青没什么多说的,大家保证明天一定出工。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队部场院,却没看到老乡。

贫协的刘承新、李胜俊对社员的工作失败了。

天阴阳怪气的,一会儿阳光满天,高空气爽;一会儿风雨狂呼,黑云层层。

既然答应插队干部了,不管什么天气,我们都要出工!

套了三辆马车,四十多个上海知青,一色的绿棉袄,向西边的稻地飞驶而去。

这身棉袄是下乡出发前统一发的。

有很多人一直认为只有去兵团农场的才发“知青装”,其实,当时去黑龙江插队的知青也发了一整套的绿色棉袄棉裤,还有棉大衣和羊皮帽。

下乡一年多,有的已经两年多了,这些棉袄有新有旧,深浅不一,但基本色调是一致的。清一色全是上海知青下地干活,这还是第一次。

大家很兴奋,唱着歌,好像是中学组织去学农一样。

但我们不再是学生,我们是春耕的主力。

只有撒稻籽的,是队里三个不敢不下地干活的富农。这三个富农都是干活的好把式,虽然年纪大了,但每年种水稻,都是他们撒籽。

稻地里拉水耙的、拉水滚的、背稻籽的、抹稻埂的、放水的都是上海知青。

我带队拉水耙,这是种水稻时最累的活。

黄色的水裤和水靴,紧扎在一起,上衣塞进裤腰里,再扎上一根麻绳或铁丝,大家逗趣地说:“这是民兵海军的军装。”

水耙是木头做的,一米多宽,有扶手,前面用马拉着,我们在后面用手扶着木板,见到高出水面的浮土就用力压下去,直到整个稻池里不见土只见水。

早上稻池里还有薄冰,水冰凉刺骨,泥浆溅得我们满身满脸,我们还是像乐开了花的孩子一样,欢奔在水田里。

水稻地里,除了“喔,唷,驾”吆喝马儿的喊声外,各个工种之间互相传递和催促的话都变成了上海话。

三个富农听不懂,但却能看懂我们干的活,很默契地跟在我们后面撒稻籽。

干起活来也容易统一指挥。碰到比较大的土包,我们就吆喝马儿聚在一起,把六七个水耙排成一排兜水。水被我们逼得无处可逃,乖乖地漫上土包。然后我们一起站上水耙用力,大声吆喝着马,把高高的一大块土包整个刮向低处的水里。

身上的水裤水靴已是千疮百孔,根本挡不住水。再说拉水耙经常滑倒在水里,水从袖口、衣领处灌进来,浸湿了我们里面的衣服,包括内裤都已经没有一丝干纱,穿在身上的水裤水靴只是为了能保暖一点。

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就去稻埂边上喝一口烧酒。

几天下来,老乡还是不肯来水稻地干活,但稻田的播种在照常进行。

一块块稻田拉平了,撒上了种子。甩在我们身后的,是一片片镜子般的水面,水面下,是悄悄发芽的稻种。

我们用延长劳动时间的办法,来弥补劳力不足的问题,早晨五点半上工,下午六点半下工,回到知青点都已经七点多,天都黑了。

每天水里来泥里去的,衣服浸透了泥浆,硬得像板纸一样。下班太晚,人又累,实在懒得洗衣服,就找干净的穿。我已经把所有衣服拿出来轮穿一遍,再没有可穿上身的衣服了。

天气倒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中午,太阳出来,潮湿的衣服捂在身上粘乎乎的,我脱下帽子,汗淋淋的头发上,热气腾腾……我们干脆光着膀子干活,尽可能省下衣服明天再穿。

还剩下最后七八个稻池,明天,就可以拿下水稻地。

火辣的太阳把我晒得黑里透红,整个背脊上如同火燎一般地烫,在衣服的摩擦下更觉得疼。

下班时,我们跳上马,朝着停车的地头大跑起来。在马背上,大家挺直身子,随着有节奏的起伏,望着远方,唱起了歌:“套杆在手挥四方,纵马放牧任驰骋……”

  
 54、拿下稻地 '本章字数:146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29 07:25:21。0'
今天端午节。

一些老乡早已经把家里的自留地种好了,想想再在家里待着也太不像话,开始陆陆续续地随着知青到水稻地干活。

几十个知青已经连续在水稻地奋战十天。今天一大早,没有人请假,他们赶着马车,顶风冒雨,又去西边的水稻地。

这是水稻播种的最后一天,这是享受胜利的一天。

远处雨茫茫,山那边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模糊稀烂的马道上,又压了一道新的车轮印。雨声中有一种响亮的歌声回荡着。雨水把知青的绿棉袄染成了深色,涂上了光泽。

马车上,三个戴着富农帽子的老乡表情松弛,他们很老,五六十岁,其中有一个已经七十岁了。十天下来,他们虽然像平时一样不说话,但他们看知青的眼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当知青在上工路上唱起歌时,竟可以看到他们浅浅的微笑。

是因为水稻播种的完成?是因为明天可以歇口气?还是因为被年轻人的精气神感染了?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包括他们。

老天爷像发疯一样,雨拼命地下个不停,知青在去的路上就变成了落汤鸡。

马儿也一点不听话,它们也干累了,犟着脖子,瞪着眼睛,有知青气得找了根大棒子威胁它们。

我使唤的那匹马叫“三条腿”,平时就倔,今天更不听话,马鬃都竖了起来,好几次看到前面有高出水面的土包,就把头一拐避开,冲进别的池子。

拽缰绳的手都肿了,但我不想打它,它毕竟也是一条命,在这十天中和我们一起出了大力。

东北的早春,只要一下雨,就全然没了艳阳高照时的暖意,冷嗖嗖的。

雨水顺着我的两颊,沿着脖子,淌进了衣领,渗透到腰际。棉袄早就湿透,像负着一大袋沙包那么沉。

我看到一块露出水面的土包,想把“三条腿”赶向那儿,但“三条腿”尖得厉害,偏不朝那儿去,倔着脑袋,向相反的地方走。

我使尽全身力量也拉不动缰绳,“扑通”一声,摔倒在水里。反正全身早湿透了,没啥,可是从袖口里又灌进一把一把的泥浆,粘叽叽的。

略微一站,我全身便在风雨中颤抖起来。像在水里捞出来般的湿衣紧绷在身上,简直一动都不想动了。

稻田的活,是十分讲究顺序的,抹稻埂在先,依次为拉水耙、拉水滚、背稻籽、撒稻籽。

现在,拉水耙的追上了抹稻埂的,有知青看到撂挑子的王队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水稻地,站在池水里抹稻埂。

知青大叫:“缴枪不杀!”

他望着知青,禁不住用手擦拭着泪水,也叫了起来:“缴枪可以,投降不行!”

然后又对我叫:“你带他们干吧,要多说点话,掌握一点时间,让大家爱护马!”

他开始行使队长的权力了。

最后一个稻池撒好了种籽,下班了。

我想走回去,动一动还能暖和些。否则的话,坐在马车上,更会冷得要命。

但看见等着坐马车回去的都是女知青,没人赶车,我只好套马赶车回家。

一路上,我浑身颤抖,牙齿格格地打架。六七里地,到了知青点,等女知青都下车后,我又一人把车赶到队部卸车。

车到了,我的身子竟然不听大脑使唤,想跳下车,但动不了,呆呆地望着向我跑来的牛大爷。

他心疼地扶我下车,我的脚一沾地立即像万根针刺一般,一阵痛麻。好半天,才缓过来。

牛大爷催我回家,我没理他,因为冷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赶进度,这些天人和马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那匹叫“二性子”的马,就因为倔犟,在昨天的水稻地里累死了。

想起它,不由心里一阵难过,也为倔犟的“三条腿”还活着而暗暗庆幸。

我挪着沉重的双腿,帮马儿“三条腿”擦掉身上的泥巴,看到它颤抖的腿部肌肉,我的心早软了下来,打了一桶井水给它喝。

在队部缓过气来,我才慢慢地在昏暗的暮色中回到知青点。

知青点里,早已香气满院,笑声满堂。原来,知青食堂为了庆祝水稻地胜利完工,特地做了大米饭、红烧肉。

晚上,高朗吹起了口琴,昊宇拉起了小提琴。

全体知青,第一次将自己的欢乐与劳动成果如此紧密地揉合在了一起。

  
 55、洗衣写信 '本章字数:132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30 08:26:54。0'
水稻地拿下后,本想休息一天,写写信洗洗衣服。

早上已经快8点了,临时负责的李胜俊来到知青点,一声不吭地坐在炕沿上。

我问他:“李大爷,有什么事吧?”

他慢吞吞地说:“今天队上没人放马了,小马驹就那么圈着,够腔呀!”

我什么也没说,把写信的笔纸一收,就上队部场院。

生产队有一群小马,12匹,个个屁股溜圆,每天我看到当地青年把它们赶到头道沟后面的一片草地里吃草,就想:这活儿,是多么悠闲浪漫呀。

我骑上一匹枣红马,这还是第一次坐马鞍子骑马,特别舒服。

李大爷把栅栏门打开,小马鱼贯而出。

我轻松地骑马跟在它们后面,顺着江边慢悠悠地向北树林走去,马儿一会儿啃啃草,一会儿喝点水。

沿着江边的草滩,马儿爬上了江岸,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欢叫着向远处奔去,一直跑到头道沟的水稻地里。

我鞋也不脱,跟着下水,拼命地把它们往稻田外赶。

不知道从哪儿过来一匹头道沟的马,和我们的马混在一起,局面显得更加混乱。

我好不容易把马儿赶出稻田,想不到它们又跑到苔头甸去了。

马儿索性在苔头甸里翻滚,洗起澡来。

我看着它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样子,放开喉咙大叫,可没有一匹马儿听话。

倒是惊起了一群大雁,惊叫着飞起,又停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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