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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俱损!
吴兴周有些后悔自己被园区建设的前景给弄昏了头,居然想要搞出一个新局面,痴心妄想要为中国搞出强大的实业,将吴家打造成西门子、克虏伯、三井、住友这样的工业巨孽!
猪油蒙心了啊!
这中国的当权者哪个是真正替国家、民族命运着想的,不都是打着富国强兵的旗号,行掠夺百姓之实!
这柴东亮难道会是硕果仅存的白乌鸦?就算是要投靠一方势力,也要依附一个有实力有名望的,绑在柴东亮的战车上,真是不智!
“好好的管管你那个妹妹,让她少往军咨府跑,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将来怎么嫁人!”吴兴周叹气道。
“父亲,这,这恐怕不行吧!”吴锦堂结结巴巴的道。
“有何不妥?”
“美琪已经在军咨府,帮柴都督誊录图纸去了,我想这也是有利于工业园区建设的,就没拦着!”吴锦堂战战兢兢的道。
“一对儿孽畜!我白养你们了!”吴兴周痛心疾首。
······分割线·······
军咨府的会议室里,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洋人粉笔灰四溅,寥寥数笔之后,一个图形出现在上面。
“亲爱的同学,这叫做主视图,是物体的正面从前到后的投影,配合左视图、俯视图就构成了三视图,基本可以表达一个完整的物体,当然有些复杂的物体,还需要配合剖面图····作为技术人员,语言不通,没问题!理念不同,没问题,只要懂得看图纸就够了!图纸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学好了机械制图,都可以明白图纸上表达的意思!”
下面坐着十几个学员,不停的在本子上记录着,静悄悄的只有铅笔书写的沙沙声。这些年轻人像春蚕啃食桑叶般,贪婪的吮吸着书本中的营养。
洋人的坚船利炮给中国的有识之士震动太大了,年轻一代相信只有发达的实业才能令中国焕发新生,摆脱任人鱼肉的可悲命运。
隔壁的房间,吴美琪和莫小怜好奇的看着电脑屏幕,画架上夹着一张摊开的绘图纸,俩人一边笨手笨脚的描绘着零件图,一边窃窃私语。
“这电报机还能传输图像?真是匪夷所思!”吴美琪啧啧称奇。
莫小怜压根就没见过电报机,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概念,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先进,只是觉得这方盒子银闪闪的挺好看。
“画好了吗?每人只许看一张图,描好了就赶紧走!”陆凯在一旁站在笔直,眼睛却偷偷的瞄着莫小怜。
吴美琪丹凤眼瞪了陆凯一眼,陆凯也觉得有些不妥,装出整理军装的样子。
“恩,这幅已经画好了!凯瑟琳老师,您看看对不对!”莫小怜将图纸交给旁边一个亚麻色头发的中年洋女人。
凯瑟琳看了看,微笑着抚摸了莫小怜的头发道:“亲爱的莫,你很有绘图的天分。”
吴美琪不甘示弱,也把图交给了凯瑟琳。
凯瑟琳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比例失调的形状,干咳了一声:“亲爱的吴,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都画错了!”
莫小怜凑过去看看吴美琪的图,噗嗤掩嘴一笑,然后递给她一块面包瓤。
吴美琪鼻子哼了一下,用面包瓤将图纸上画错的部分狠狠的擦去,刺啦一声,指甲把图纸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怎么这么笨!”吴美琪又气又急,把图纸扯成碎片。
屋子里碎纸屑撒了满地,陆凯怒道:“干什么?造反啊!”
莫小怜急忙俯身去拣,吴美琪则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凯瑟琳去劝她,结果越劝越哭的厉害。
陆凯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觉得奇怪,不过是一幅图没画好罢了,至于这么哭天抹泪吗?这些城里的千金小姐脾气真古怪,看着养眼但是难伺候啊!将来还是回老家找个乡下大脚婆娘算了!
陆凯对这些来描图的洋学生兴趣顿时大减。
凯瑟琳也不明所以,又拿了张绘图纸给她:“吴,没有谁第一次画图就可以画的很好,你需要继续练习!”
没有谁?吴美琪擦干眼泪,用眼角扫了一下莫小怜,她不就是第一次画图嘛,不就画的有模有样,偏偏自己就画不好!
她的心思,莫小怜倒是猜出了几分,从那天在芜湖大营,自己说出喜欢柴东亮的想法,就感觉吴美琪暗暗和自己较劲。
吴美琪是千金小姐,父亲、哥哥正和柴东亮一起搞工业园区的建设,家世不凡又有近水楼台的优势,岂是自己能比的?莫小怜心里也暗暗长叹一声。
过了半天,吴美琪又画好了一幅,就听见外面传来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立正!”陆凯双脚一并,啪的一声行了军礼。
柴东亮还礼之后,笑着看莫小怜和吴美琪的图纸。
“都督,我画的怎么样?这张比刚才那张已经好多了!”吴美琪眼巴巴的看着柴东亮道。
直线弯弯曲曲像蚯蚓,比例更是失调,这张图根本就是废纸啊!这个丹凤眼美女的绘画水平,比起她描眉画眼的功夫,简直是天差地别!
柴东亮看了半天,强挤出笑容道:“吴小姐,你,你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第三十九章 长江水师
天高云淡,长江浊浪拍岸溅起白色的泡沫,一队兵船鱼贯派来,像一条巨大的黑蛇沿着江面逶迤前行,当先的是一艘青黑色的巡洋舰,舰首犁开江水,缓缓向下游驶去,两个锅炉冒出滚滚黑烟,被微微的江风吹拂飘散开来,和后面船只的黑烟汇聚在一起,天色为之暗淡。
三门克虏伯大炮被罩上了炮衣,舰尾上一面五爪黄龙旗有气无力的似飘非飘,水手无精打采的擦洗着柚木甲板,更多的人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一名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军官,在舰尾甲板上反复的踱步。一张被海风吹拂成黑红色的脸,清癯消瘦,剪了辫子的头发披散在肩膀,望着滔滔江水不住的叹气。
“司令,江上风大,回舱里吧!”一个敦实的戈什哈替他披上一件大衣。
“江上风大?除了这长江,我又能往哪里去呢?”中年军官神色黯然道。
也难怪他懊恼,这个司令只是临时的,真正的提督是丢下舰队搭商船回老家的萨镇冰,这位老军门既不想做大清的贰臣逆子,又不想违背官兵心意镇压革命党,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了,把整条长江舰队全须全影的丢给了代理司令汤芗铭!
“萨军门,你走的轻松,留下这烂摊子让我如何收拾啊!”汤芗铭暗暗叹气。
接替萨镇冰执掌舰队之后,汤芗铭和长江舰队的革命党人商量,挂上白旗宣布起义。其实,不起义也真的没路可走了。
武昌首义之后,清廷派萨镇冰率领海荣、海琛两艘巡洋舰和几艘炮船、鱼雷艇朔江而上,开赴武昌和荫昌统率的陆军汇合。水师一到,清廷陆军纷纷要求他们开炮打击长江上的民军船只,但是水师中早就被革命党渗透,炮弹纷纷落入水中,没有一艘革命党的船被打沉。
提督萨镇冰见大势已去,干脆自动辞职,他老人家不伺候了!
武昌起义十三天之后,九江也被革命党占据,九江道台早有准备,乔装改扮逃到了上海,九江知府璞良是个满人,倒还有些血性,对冲进衙门的新军士兵道:“我是满人,自当为国殉难!”
新军赞其气节,不忍杀害,璞良却坚持要殉清,最后士兵当胸给了他一枪,全了他效忠大清的心思。
九江独立之后,田家镇炮台被革命党占据,然后一鼓作气拿下湖口的马当炮台和湖口炮台,长江隘**通悉数被革命党控制。然后长江舰队的大本营上海也宣布光复,这下长江舰队彻底无路可走了。秋末长江水枯,九江以上不能行驶,长江舰队等于被困死在了武昌附近。没有粮食油料接济,煤炭也是从碎煤里拣了又拣凑合着烧,弄的漫天黑烟滚滚,却打不起锅炉的气压。
舰队由汤芗铭掌控之后,因为在武昌和革命党一直对峙,彼此也曾经炮火相交,双方没有联系。所以各船军官商量之后,就打算去投九江的革命党!
舰队打了白旗宣布起义,到了九江之后,江西都督马毓宝大喜过望,将舰上军官请上岸来酒宴款待。
正当汤芗铭志得意满的时候,满人管带海荣号舰长喜昌变卦了,命令拔锚起航,要到南京和张勋的江防营汇合!
岸上的江西革命党金圭坡炮台发现有异常,就开炮警告,没想到喜昌竟然令士兵开炮还击,双方针尖对麦芒的叮叮咣咣的放了一阵大炮。酒醉高卧的汤芗铭被亲兵叫醒,吓了一身冷汗带着舰队追了上去,喜昌面对重重包围才又重新抛锚。
这下,连九江的革命党也得罪了,想和人家解释,结果迎面就是一顿大炮、
从九江出发,沿途所有隘口,革命党占据的炮台不由分说就是一阵弹雨。水师的官兵又不想和革命党开战,只好摘下白旗,把龙旗重新挂了起来,继续向下游漫无目的的行驶。
汤芗铭哭天无泪,这天下之大竟然无容身之所!
“司令,咱们去上海吧!我堂兄和上海军政府的人有些来往!那里本来就是咱们的大本营啊!”大副打开印制烟盒,递给汤芗铭一根纸烟。
汤芗铭在栏杆了磕了两下,对着江水啐了一口道:“呸!让我投陈英士?我怕看见他身上的杨梅大疮,恶心的吃不下饭!”
大副见他神情颓丧,竭力劝慰道:“司令,就算您不在乎功名利禄,也要替长江水师几千弟兄着想啊!”
汤芗铭哀叹一声道:“我要不是牵挂这几千兄弟,我就学吉升,一头跳江里死了干净!”
大副苦笑道:“吉升算什么玩意儿,为了几个小钱跳江自杀!司令和他比,平白辱没了身份!”
汤芗铭想想早上发生的神情,就不禁苦笑连连。喜昌率海荣号叛逃被抓回来之后,水师军官念多年袍泽之情,不忍杀害,还给了他和副手满人吉升每人三千龙洋的路费,让他们回家。结果喜昌认为官大多拿官小少拿,不由分说就装起了五千块,只给吉升一千块。吉升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见喜昌分钱不公,一气之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