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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许国伦和顾斯诺一起钻进车子的身影,心想,密斯顾可真大度啊,或许蒙在鼓里的人始终比较幸福。然而她并没有上韶华的车,只一个人摇摇晃晃径自向前走。
韶华过去拉她,被狠狠摔开,细密的雨滴在头发上,像一粒粒晶莹的糖霜,闪着碎玻璃的光芒。韶华心气上涌,拽住她一把将她往车厢里塞。
离离又推又挡,手脚并用,只准他生气,她不可以吗?
两人在车箱内一阵扭打。韶华碰到她脆弱的肩胛骨,不敢用力,直到她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的差不多了,他不由分说将她按倒,抵着她的鼻尖。“不要闹了,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她撇开头去不看他,半晌,冷笑起来。“你对我不必有耐心,对她有就行了!”
韶华恨恨的咬住她下唇,结果只觉嘴上一痛,下意识松了口,用手再一抹,满嘴的血。
离离费力的试图越过他逃出去,反被他紧紧揽住,用勒的姿势压在心口。窗外的雨作大了,她开始哭了,两行水珠顺着脸庞滑落,韶华轻轻的吻干,唇舌相抵,她温柔的舔过方才被她咬过的地方,破了皮,她心疼得很。
韶华的手指抚着她的眼眶,“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静静地坐在靠在他心口,想听一听,这是否是他的真心话?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他又说了一遍,叹了口气。
她感觉到他的热度,任他亲吻着耳珠,像一匹柔软的缎子贴着他的皮肤,却伤心难奈,难道说他们之间只剩下身体上的联结?
韶华的手安抚着她冰凉的身体,一边问。“你有没有让他碰过?有没有。。”入魔般的语气,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路上无行人,车内却热如火,水汽在玻璃上蒸出一层云雾,她身着寸屡,哀哀的被他圈在怀里,他像个年长的父亲,拥抱婴儿的姿势,顺着她的头发。她悲从中来,哽咽道。“我到底算是什么东西…”车外雷声大作,砸地有声,不知他可曾有听见。
离开红房子的那一对表姐弟却一改先前的热络,显得没什么话说。许国伦酝酿许久,开口道。“阿姐,我老早就认得他了。”
“哦。”顾斯诺看向车外,雾蒙蒙的,一如谁人的脸面,始终看不清。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许国伦问道。
顾斯诺像梦游一般将离离被收养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许国伦推了推眼镜,斟酌再三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你是要和他结婚的,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嗯。”顾斯诺仅出了一个鼻音,算作回答。
“他们不是最近才见面,也不是一直没见面,这一点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父女,阿姐,你也该搞搞清楚了。”
顾斯诺淡淡的阖了一下眼眸,在医院门口将许国伦放下车。
海棠花红的时候,嫁妆都筹备的差不多了,顾思诺和韶华挑了一个日子去试婚纱,中装三套,洋装五套,连上宴客时穿的衣裳,足足十多件,韶华笑她跟作时装模特似的。
顾斯诺挽着他的手,高兴得踱出店门,阳光磊磊,万里无云,他们在街上站了一会儿,一时间还没想到接下去要干什么。
韶华说,“第一次结婚真没经验啊。”
顾斯诺笑着推他,“你还想结几次。”
正说着话,突然一盆油漆从头顶上泼下来,顾斯诺尖叫一声往韶华身上扑,他带着她踉跄后退几步,索性人无大碍,不过是顾斯诺的一身行头毁了,裙子被红油漆溅得一塌糊涂,十分狼狈。
“谁这么没公德心!”南京路上人来人往,路过的纷纷指责。
韶华抬头往时装公司顶层望去,那里一个人也没用,他微微蹙了眉,哄着发脾气的顾斯诺回了家。
车子一路疾驶,安然无恙,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一拍一拍的劝慰道。“好了,不要生气了。红颜色好啊,富贵荣华嘛。”
话音刚落,司机突然开始低声咒骂,韶华问道。“怎么了?”
“刹车有点问题。”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抹汗。“他妈的,见鬼了!”说着,方向盘急转,驶入莫里哀路。“小姐姑爷你们坐好。”
韶华闻言拉住顾斯诺,面色越来越凝重。
顾家的司机可不是什么人都好当的,能当着主人家的面骂脏话,估计也是急得上了火。
就在开到顾公馆的门前,司机一个劲踩刹车,却怎么踩也踩不住,车子就像在滑板上行进,完全不受控制,司机只能操作方向盘,以免撞到哪里来个车毁人亡。
韶华额头上溢出一层薄汗,对顾斯诺说道。“我抱你跳出去,继续这样,速度越来越不受控制。老钱,我们跳出去你也跳。”
司机点头,吓得一言不发。
“一!二!三——!”
韶华喊完,推开门,抱着顾斯诺跳出车厢,在地上滚了两圈,路口刚好有消防龙头,护着他们。司机也在车子撞到电线杆前一并跳出去,略有损伤,并无大碍。
三人互相搀扶着回到顾公馆,佣人里里外外奔忙,打水,老师傅要给韶华上跌打酒,他一直板着脸,确定顾斯诺只有手肘擦伤以外,就匆匆告辞了。
客厅里,顾思诺站在黑色窗帘后头,拉开一条缝,用眼神示意花园里的几个小厮‘跟上去’。楼梯上有踢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顾家的老二叼着烟斗下楼,笑道。“哟嗬,好大的动静。”
顾斯诺气哼哼道,“二哥你做事可不可以稍微牢靠一点,叫你动个保险丝,你弄得刹车失灵,我差点没命。”
顾家老二挑起眉,“这不正好,他在车上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怎么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妹子,做戏要逼真。”继而吐出一口烟圈,冷声问道。“人可去了吗?”
“嗯。”
他们望着花园,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韶华的背受了挫伤,却仍自马不停蹄的去了西郊别墅,离离近排闲来无事,跟着秦嫂后头学织绒线,平针,钩针,也算分的清楚,正乐在其中的时候,门砰的被踢开,她料想除了韶华也没有别人,已经习惯他每次来都是气呼呼的质问,要不是就是冷言冷语的嘲讽,不过今次大为不同。他的怒气更盛。
韶华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你疯了是不是?”离离本想解释,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韶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兀自怒吼一通。“又是淋油漆又是改刹车,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离离愣了一愣,随即恨声道。“我就是这么坏的,你刚知道吗?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韶华抬起一只手作状要打她。
离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红着眼哽咽。“你打呀!”
“你打呀!”声音异常尖锐。
韶华的手举在半空,良久没有落下,气得话也说不出,最后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地,像框,书本,盆栽,碎的到处都是。
他看到了那盆风信子,想起许国伦饭间曾经问过她。“花开了没有?”离离轻轻‘嗯’了一声,略显羞涩。许国伦忐忑的搓着手,“什么颜色?”她笑答:“紫的。”
许国伦顿时心花怒放,“紫的好,紫的好,我就担心是白的。”
他们之间的互动,韶华尽收眼底。事后他特地去问了花店的人关于风信子的花语,白的是‘暗恋’,紫的是‘Beloved’——‘得到我的爱,你一定会幸福’。
韶华怒火中烧,一脚踩在风信子上,狠狠碾碎。
离离睁大了眼睛,踉跄的后退两步,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她看着风信子,谁说可以重来的?全都毁了!她抬起头,怒视着韶华,冲上前将他狠狠一推,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朝他丢去。“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韶华气急败坏,“凭什么!这是我的房子!要滚也是你滚!”
离离转身就走,韶华一掌拍到桌案上。“不许拿任何东西!你的衣服都是我买的,身上的也是,给我脱下来再走!”
离离的眼泪刷啦啦流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只觉得无尽的委屈,在心中翻江倒海,而今,所有他给过的东西都成了威胁她的砝码,令人心寒。
韶华看到脚边风信子的残骸,那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继续口不择言道。“反正有大把男人排队等着要替补,月晟,许国伦…外面搞不好还有多少,你去好了,找他们去!”
离离羞愤至极,抓起桌案上的水晶纸镇朝他狠狠一掷,尖角在韶华的额头划开一条大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离离呆住了,站在原地,踯躅不已,她颤巍巍的拿出手帕要上前,被韶华喝住,他指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呆在这里好自为之,不要去搞她,听到没有?!不许去找顾思诺麻烦!她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说完拂袖而去。
原来是为了顾思诺…离离心头一阵抽痛。她看着满地的狼藉,有她辛辛苦苦的种的花,想等到花开拿给他看,现在叶瓣在地上被他踩得焉成一团,还有像框,她伸手拂去表面碎掉的玻璃,里面是他们的合照,他曾经视若珍宝,现在看也不看一眼。离离想着他临去前说的话,哭了一夜。
第67章 冷月
转眼到了夏至,杜鹃花迎着残阳朵朵泣血。
韶华对离离不闻不问,权当作没这个人,他额头的伤也痊愈了,不过留下一道几毫米的小疤,掩在头发里,几乎看不出来。
含秋和张妈里里外外的张罗,等差不多核对好婚宴的宾客名单,这才上楼小憩片刻,韶华忙里偷闲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桐花馥,凌霄结,香樟脉脉不语,他不知不觉的踱出韶公馆,来到了环龙路,沿着法国梧桐漫无目的前行,心神飘摇。
邻居里有几户外国家庭,母亲带着孩子在花园的草坪上奔跑,欢声笑语,令他驻足观望,不料竟看到对方玻璃窗户上有个倒影,怯缩的,像个影子尾随在他身后。他回过头,沉声道。“出来吧。”
半晌,离离从对面一条巷子的栏杆后探出半个身子,她踌躇不前,两只手不安的拽着衣鬓,待韶华走过去,她急忙解释道。“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别的什么,我…不会让她瞧见的。”她的头低低的,弓着身子,长发从肩上垂落。
韶华淡淡‘哦’了一声,“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