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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突然叫道,“不好,他想寻死,快阻止他!”
可是他发现的毕竟太迟,刺客已经咬碎了之前就藏在口中的毒药。
蔓尘忙一个箭步上前拉下他的面罩慌张道,“你不要死,你起来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冤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他想用随身带着的金丹来为他续命,可是刺客却牙关紧闭,李青用力捏刺客的下巴,可他捏碎了刺客的下颔骨也不见其松口,直到他断气蔓尘的金丹依旧没能喂下去。
从刺客身上流下来的雪染红了他的手,带在手上的盘龙戒像是吸饱了血,越发的艳丽、刺目。
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如此怪异,蔓尘不由觉得恐惧,这番话如果传到康晨松耳中。。。。。。不对,有这么多人看着是一定会传到他耳中的。
杀了他们!这样康晨松就不会知道了。
这个念头在蔓尘心中转了一转就彻底破灭了,因为他惊恐的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一抹明黄的身影,他身上的血衣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虚弱的身子只有在旁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在那里。
他的曾经流光溢彩杏眸此时也黯然失色,他悲伤怜悯的看他,蔓尘不知道那悲伤怜悯的眼神下是不是他对他深深的绝望。蔓尘只觉得,此时自己心疼欲裂。
蔓尘动了动唇,他想向他解释,可话到口边却只是一句苍白无力的辩解。
“不是我,我没有!”
康晨松眸中的悲哀更甚,他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无力的摇头,“蔓儿,有这样多人看着,你叫朕如何信你?”
是啊,就是有这样多的人看着,他才百口莫辩。
康晨松不再看他,向一旁吩咐道,“先送皇后回宫,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一切等西牧王离开后再议。违令者,杀无赦!”
李青道,“陛下,圣王府此时肯定还不知道事情败露,如果真是王爷所为,此时搜府必有收获!”
康晨松只是摆摆手不再多言,李青会意而去。
“皇后娘娘请了!”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站在蔓尘旁边,当着康晨松的面他们还不敢太过放肆。
蔓尘抬首望向康晨松,他将首侧向一旁竟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早起画眉妆,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注',却终是无人赏!
注:早起画眉妆,任何一分肌肤、一种姿容,都。。极了,耐心的久立远视,盼望帝王驾临却终是无人欣赏。
连理枝_第一百六十章 平静
已经是第十日了,上桐宫被层层监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虽然背地里有很多人诅咒过东宫早日失宠,可却不想帝王竟如此多变。不过才两日,盛宠有如上桐宫竟也会有这般萧条的光景,后宫有人畅快之余仍不由心疑皇后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会被软禁?
可惜皇帝已经下了禁令,无人敢去挑战帝王的君无戏言,当日在场的人个个守口如瓶,外人也无从得知。只知除了被软禁的皇后外永定圣王也召入宫,有心人隐隐看出其中必有所牵连。
虽然没有康晨松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可蔓尘的消息也不像想象中的闭塞,康晨松的禁令是对人的,当然不会包括一只无法无天的大老虎。
守在门口的侍卫瞪着眼看小楼在自己面前进进出出的,可你借他仨胆,看看他敢不敢给老虎搜身?!
李浮每日都通过小楼将消息传递给蔓尘。
第一日,侍卫从永定圣王府搜出几封书信,内容不得而知。
第二日,康晨松回到宫中后以侍疾为由召永定圣王入宫,永定圣王居于无尘殿,其实也是被软禁,情况与蔓尘也相去不远。
第三日,康晨松为彭怀宇及西牧公主赐婚,并与西牧王商议后决定于月底完婚。
芷蓉正端了一碗莲子粥进来,虽然她心中也充满了疑问,可娘娘不说她也不敢去问。
从娘娘被侍卫护送回来时她就觉得不对劲,直觉上告诉她这一次绝不同于以往,就算是娘娘也不能将其善了了。
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只能在其它方面让娘娘觉得轻松些。
芷蓉将莲子羹放下道,“奴婢听着外面好热闹,西牧公主跟尚书令大人跟娘娘的关系那样好,他们大婚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人娘娘参加。”
蔓尘放下手上的书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这几日宫里宫外确实很热闹,随着大婚将至,公主陪嫁及各类赏赐鱼贯进入彭府,彭家为此风光一时。就连身在后宫的余昭媛也因此更加颐指气使,逢人便高上一头。
于这些相比,这曾是皇宫中最繁华的三座宫殿之一的上桐宫萧条有如冷宫。
“娘娘。。。。。。”芷蓉轻唤他一声,然后低下头道,“奴婢不喜欢您这个样子。”
这样忧伤绝望,就好像那连生死都已经不在乎的活死人。
蔓尘淡漠的一笑,转向芷蓉道,“芷蓉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芷蓉偏头细细一想,这才回道,“回娘娘,不算娘娘去西牧的那两年也已经满两年了!”
蔓尘轻拂着自己的眉心道,“如此说来从我进宫也有四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芷蓉道,“娘娘从一入宫便是德妃,不到半年又代管凤印,然后便被封为皇后,陛下待娘娘这样好,这一次等陛下消了气,也一定会待娘娘一如从前的!”
闻言蔓尘却只是笑笑,“不一样的,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弑君是死罪啊,哪怕不是他做的,可是刺客已死他百口莫辩。就算康晨松有心饶他一命,可面对悠悠众口,他堵得住、拦的下吗?
一切只等昭筝和怀宇完婚后西牧王离开康乐了。
芷蓉皱了皱眉,矮身伏在蔓尘膝边道,“娘娘不愿说,奴婢也不知道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什么事。可在奴婢心中娘娘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奴婢相信这一次娘娘也一定能挺过难关!”
蔓尘抬手轻抚过芷蓉的发顶,失笑道,“傻丫头!”
不过还真叫芷蓉猜对一件事,大婚前一日康晨松派人送来了礼服。
内以青纱中单为衬,外罩真红五彩翟纹广袖双丝鸾衣拖摆至地,织金刺绣妆花霞披垂下华丽的流苏,极长的彩凤图纹从胸口越肩一直迤逦至裙尾散开如云。袖、领、裾都以捻金刺绣云龙纹样镶缘,腰饰滚绣深红蔽膝,玉革带用描金彩凤纹样首包绕,另挂白玉龙飞爽佩及五彩玉绶环。金丝银线相映成辉,贵态自生。
芷蓉抱着礼服十分高兴,“看吧,奴婢就说陛下最是心疼娘娘,这不还是叫人吧礼服送来了!”
礼服的样式和质地一如封后的那一年,蔓尘没有理会芷蓉的欢喜,纤长的手指下意识的轻拂过那上好的绸缎以及那五彩凤纹。
明日,会是他最后一次穿这身凤袍了吗?如此想着第二日蔓尘还是早早起身对镜梳妆,蔓尘手上拿着胭脂笔一点点描绘出精致的妆容。
芷蓉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妆容渐成芷蓉恍惚觉得,即使再落魄娘娘始终还是康乐国最为高贵的皇后,一举手一投足,都应有着上位者的凌厉与端庄,美不可言、也贵不可言!
刚将双佩及绶环挂好就见多葛一路小跑进来道,“陛下的銮车已经到了咱们宫门口,问娘娘可都准备好了?”
芷蓉轻疑道,“明明还不到时候啊,陛下怎么来得这样早?”
多葛道,“我的好姐姐,您可是把我给问住了,圣意哪里是咱们做奴才的可以猜度的!”
芷蓉脸一红道,“我不过也是随口问问,就你这滑头话最多!”
多葛笑嘻嘻道,“奴才这不也是替娘娘高兴嘛,陛下见了打扮的这样美丽的娘娘再有气也该消了。整日呆在这上桐宫里外面的人不能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能出去可是要把人给闷坏了。”?
芷蓉羞他道,“我看你是想你那司珍房的相好了吧?”
多葛也不在意,笑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娘娘现在要出去吗,可别叫陛下等急了才好!”
蔓尘还是德妃的时候也被禁过一次足,所以上桐宫里对这次软禁都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始终相信陛下对皇后是狠不下心的。
果然,这才几日陛下就亲自来接娘娘去参加尚书令大人和西牧公主的婚礼了。他们只等着那解禁的圣旨下来了,然后日子又会回到从前,陛下和娘娘依然恩爱,连带着他们这些上桐宫的奴才也依旧是这宫里最风光的奴才!
连理枝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婚
上桐宫外,康晨松坐在銮车上静静地等待着,一如这些年里他所做的一般。
其实不过才十三日,并不算太久,可他却觉得像是已经度过了十三个寒暑那般漫长。
只要一想到今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来见蔓尘,他经兴奋地彻夜未眠。
是的,他虽是皇帝却也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他明明知道蔓尘是被人冤枉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却不能为他说上一句话;就像他明明想见他,想的全身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可是他却只能在西牧王提出要求时才能找到来见他的理由,只因为他是皇帝啊,他不得不有诸多顾及。
明日西牧王一走这件事就再也瞒不下去了,可他不会让他有事的,一定不会!
车门被打开,盛装的人儿缓缓走进来。
康晨松抬首向那日思夜想的人儿盈盈一笑,“你怎么瘦了许多,可是那般奴才们伺候的不用心?”
蔓尘愣了片刻,这才低眉垂首道:“没有,只是没什么胃口!”
康晨松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无奈的忧伤道,“你可是还在怪朕?可那一日那么多人看着,真不得不那样做!”
“我明白!”蔓尘一拢额前的发,自嘲道:“我不也是百口莫辩,陛下那样做并没有错。”顿了顿他又道,“只要您肯信我就好!”
康晨松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他在他耳边轻道,“朕自然信你!蔓儿,朕如何能不信你!”
蔓尘只觉得眼睛微微一热,忙侧过头去不敢叫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脆弱。他所等的,其实也就是他这一句话啊!
“那么枫……王爷他也不可能会背叛您的!”
康晨松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睛却不再看他,也不再言。
蔓尘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