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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飞萤围绕着榕树飞舞,就像无数的星星,有一年夏夜,朕看着飞萤不肯回屋睡觉,问风就砍了竹子,帮朕做了一个临时的小榻,朕躺在榻上,看了一夜的飞萤。”
那段岁月对于龙皇、月帝和璇玑而言,都是刻骨铭。心的吧!楚韵清低声道:“皇上,在璇玑口中,也很怀念麈山的岁月,草民有一个问题斗胆询问皇上,请皇上看在死去的人份上,能够说实话。”
这般的无礼,独孤落日露出诡异的笑,嫣然并没。有生气,只是淡然一笑,“你想问朕当年究竟是怎么赢回了问风?”
“是,”楚韵清的心。急速的跳动,两耳嗡嗡作响,血行上涌,满面涨红,“皇上,这个问题是草民代璇玑问的,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龙皇陛下会突然改变?”
沉默了良久,嫣然轻声道:“那是一场噩梦,即使在今日,朕回想在那个山谷中所发生的一切,也觉得恐惧,朕记得很清楚,那天傍晚,朕用过晚膳回到房间,突然发现雪儿不见了,朕跑到屋外,就遇到问风,他陪着朕到屋外寻找。
一直都没有找到,我们走到一个山洞里,准备休息片刻就回宿处,没想到在那个山洞里,遇到了两条诡异的怪蛇……”
屏息听完嫣然的讲述,想到那两条蛇的可怕,独孤落日和楚韵清都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身临其境面对着那两条蛇,半晌才回过神来,楚韵清低声道:“皇上的勇气令草民敬佩,不过皇上,草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龙皇陛下会对璇玑那般绝情。”
目光扫过瓷瓮,嫣然面上浮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含着一丝悲愤、含着一丝厌恶、还有一丝释然,“我们回到宿处的那天晚上,问风去瀑布边帮朕找配药的药材,朕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进了房间 ,当朕睁开眼睛时,璇玑站在床前,她很激动的责问朕,是不是设计欺骗了问风,无论朕怎么解释,她都不肯相信,激愤之下,她用手中的火烛点燃了朕的头发,若不是问风及时回来,朕也许已经死了。”
看她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头发,就能够猜到当日的情势多么的危急,独孤落日面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就连楚韵清也觉得无法为璇玑辩解,嫣然放下手,扬了扬眉,“初时朕很恨璇玑,恨不能她立刻就死,可是长大了,朕才明白,她那是太伤心,太绝望了,她觉得问风离开她,都是朕的错。”
若非亲耳听到她讲述的这段往事,谁又会相信常璇玑几乎杀死她呢?而且这段往事如此的沉痛,在她的讲述中,条理分明,完全不像谎言,从这番往事推断,之所以龙皇会放弃常璇玑,完全是因为她对嫣然的伤害,那样的伤害,完全不可饶恕。
“皇上,”独孤落日突然问,“那只猫……”
“是问风藏起来的,”嫣然有些悲伤的转过身,“那些脚印间隔很大,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榕树树干上的雪已清扫干净,我想,问风一定是用绳子吊着雪儿,一直走出了庭院,问风也许将雪儿藏到了某处,可是雪儿自己跑了,后来问风看我太过伤心,就找了一只和雪儿一模一样的小猫送给我……”
“皇上既然早已发现了此猫非彼猫,为什么不拆穿龙皇?”听她在话间自称“我”,想是沉溺在往事之中,独孤落日料定她不会生气,大着胆子追问道:“而且臣听闻皇上对那只猫宠爱至极,它百年归老后,还特意为它立了一个碑。”
“落日,其实我看穿问风的计谋之后很高兴,”嫣然有些凄楚的笑了,“问风那么做,是为了重新赢回我的信任,我与问风,就是光明与黑暗,谁都离不了谁,雪儿是问风感情的证明,看到它,就像看到了问风的心,我如何能不珍惜?”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其实在一切发生之前,龙皇陛下已经抛弃了璇玑,他离开月帝,是因为一时的迷乱,他回到月帝身边,是因为他从梦中清醒,他为月帝所做的一切都昭示着他不可能离开月帝,正如月帝所言,他们一个是光明,一个是黑暗,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
将瓷瓮放进挖开的坑中,楚韵清用手将土慢慢推进坑中,璇玑,你回家了!这里是麈山,旁边是你的母亲,你们终可以重逢了,你终可以再次注视着红蜻蜓在夕阳的余辉中快乐的飞翔,一切一如从前,一切一如龙皇和月帝没有上山之前。
那个小小的坟包,紧紧的挨着文敏的坟墓,楚韵清似乎听到了璇玑快乐的笑声,璇玑,你适才听到了吧,月帝所说的一切,你也许并不相信,你也许还在怀疑是月帝设计令龙皇离开了你,我不得不说,那样凶险的经历,以一个孩子而言,是不可能预先设计好的。
眺望着站在坟旁的楚韵清,独孤落日觉得那个男子的背影里凝结着深重的悲哀,他也许真的在爱着那个疯狂的女人吧!转过身,嫣然坐在同一个位置,面容沉静的看着远处的山峦,独孤落日走到她身后,“皇上,其实你不必如此详细的讲述那段往事的……”
“落日,你难看不出楚韵清对璇玑的感情吗?”嫣然起身走出草亭,凝视着楚韵清的背影,“璇玑这一生过得太过于悲哀了,她毕竟是为了问风而死,在她身后,朕也应该给她一个安慰,而且,有些事藏在心里太久了,总得将它说出来才舒服,落日,其实朕还是一个虚荣的女子……”
“皇上,臣在想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很丑,”独孤落日裂嘴而笑,“丑到令人恐惧和厌恶……”
“真的很丑,丑到连自己都厌恶自己,”嫣然有些悲哀的转过身,“朕还记得因为被人嫌弃,所以将铜镜沉到井里,爹爹说,‘爹的嫣然是世上最美的姑娘,无论旁人怎么说,在爹的心里,嫣然永远永远都是最美的姑娘’,爹爹怎么会懂朕心里的悲哀?”
沉默了片刻,独孤落日笑道:“但是龙皇陛下回到皇上身边上,皇上仍然很丑,所以龙皇陛下是真的……”
“是,”嫣然露出淡然的笑,“落日,这世上唯一不会嫌弃朕丑的,只有爹爹和问风。”
微笑着垂下头,她面上仍然有一丝怅然,“那是当然的,这世间的人都是爱美恶丑,但是在臣等心里,皇上永远都是美的,待皇上老了,鸡皮鹤发,在同样垂垂老矣的臣心里,皇上仍然美若天仙!”
美若天仙?嫣然转眸对独孤落日淡然一笑,“难道那不是大臣们的悲哀吗?朕知道你喜爱美女,朕会有自知之明,一旦朕老得不堪了,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是暗示吗?她在暗示也许会将皇位提早传给太子?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三章 第四节 决裂
第三章 第四节 决裂
仲秋节过后终于回了隐龙岭,楚韵清觉得自己如同死过一次重又回归人间,在麈山上居住的那三日,仿佛发生在前世,鲜明而又虚假,无论璇玑,无论龙皇,无论月帝,都只是自己漫长的梦中一个一个的过客,梦醒了,一切便都又结束了。
山居的岁月异样的孤寂,楚韵清常常坐在最高的悬崖之上,仰望着天空,深秋的天空如同水洗一般的苍翠,这里没有麈山上升流直下的瀑布,没有成群的红蜻蜓在夕阳的余辉中飞翔,或许,在夏夜,也没有飞舞的流萤……
“大哥,”踏着尽黄的落叶,走到楚韵清身后,看着他黑瘦的脸,觉得那么的陌生,究竟在安楚发生了什么?是嫣然,还是常璇玑的过去?“你回来已经半月,我一直很忙碌,此次去安楚,可达成了心愿。”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楚韵清转头看着天边燃烧着的晚霞,“一切都很顺利,我在麈山见到了月帝,她命人助我安葬了璇玑。”
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楚韵歌也不追问,坐在他身边,伸手取了酒壶,“这些都是从安楚带回来的酒吗?”
许久没有回应,楚韵歌仰头。喝了一口,和他一般注视着对面的山峦,夕阳渐渐下沉,余辉一点一点的收缩,很快,也许只是眨眼之间,黑暗就会降临大地,并肩而坐,悠闲得一如乡间的少年。
“小弟,我一次去安楚,听月帝讲了。一个故事,”在最后一缕余辉沉入山后时,楚韵清低声道:“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龙皇会厌恶璇玑,我也明白为什么月帝对待自己的敌人绝不容情,咱们从前都觉得月帝凶暴残忍,但那只是果……”
能令大哥如此感慨的,一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故事,也许是嫣然悲惨的过去让他产生了怜悯,伸手再倒了一杯酒,迎风饮下,静心听他喃喃的讲述着那段往事,凄凉得仿佛此时掠过山野的风。
那段绵长的故事,仿佛是积累了一世的悲哀,眼前。似乎闪过中毒的嫣然被火烛点燃头发的模样,眼泪如同泉涌,楚韵清自怀里摸了两张棉纸,塞进楚韵歌手中,“这是月帝的自画像,她说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她说那个时候,她丑得只有她爹爹和龙皇不嫌弃她……”
坐在灯下,久久没有展开那张棉纸,究竟小的时候,。嫣然是什么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丑,也许真的丑得可怕吧!那么的丑,是一种悲哀,一种可以令人痛不欲生的悲哀!
最于还是展开了棉纸,第一张棉纸上,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跃然纸上,头大身细,头发疏落,的确很丑,在嫣然知道自己很丑之前,她也许是幸福的,可是当龙皇抛弃她之后,她的幸福幻灭了,留下的,只有对于自己丑陋的悲伤与恐惧。
郑重的折好第。一张棉纸,再展开第二张,棉纸上还是那个孩子,她的脸漆黑,一半的脸上满是脓疱,头皮裸露,可以想到当日的伤势极为严重,受伤后的嫣然那是何种的凄惨,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迅速的洇湿了棉纸,化开了纸上的墨迹。
即使在梦中,也觉得那样的悲哀,究竟要如何才能帮助嫣然?守着隐龙岭吗?慢慢的等待势力的扩充?那太慢了,慢得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斗志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自己必须重新回到权力的集中点,必须利用权力,更快的增强自己的实力。
屈指算来,自己给继善的那几个锦囊已经用尽,在大雪封山前,继善的使臣必会再上隐龙岭,这一次,继善必定会许给自己更多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