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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脚步到了山门边,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看见他们,忙分散开来,走到近前,原来是两个箩筐,左看右看,这两个箩筐都只是寻常挑土所用,没有什么异常,疑惑的转过身,楚韵歌面带微笑,眯着眼睛看了看下山的路,然后转过身,“二哥,咱们去凌烟崖看看吧。”
凌烟崖是隐龙岭最陡峭的山崖,直上直下,取名凌烟的用意是只有向上飘飞的烟才能到达顶端,如此的天险,平日里,连驻守的人都不曾有,难道今日司马家的人是从凌烟崖上山?
这般想着,脚下却加快了脚步,远远看过去,凌烟崖旁仍然是一马平川,覆盖着厚厚的雪,何曾有半个人影?心下一松,随后又是一紧,若司马家的人上不了山,这可如何是好?
走到凌烟崖旁,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断断续续自山下飘来,心下大惊,这笛声不知如何吹出,竟然能到达山顶,就这笛声,司马家的人也不可小觑,初时对司马家的疑惑,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屏息等候,看他们究竟如何上山,想到传说中司马家的人种种的神奇作为,禁不住有一丝莫明的兴奋和难耐的焦急。
笛声响过半柱香之后,眼前黑影闪动,两只大鸟自山下飞了上来,它们落地之后,扑打着翅膀,将崖边的雪拂开,露出坚硬的冻土,随后大鸟紧紧站立在一块,一动不动,接着,一只小小的黄鸟叼着一根丝线飞了上来,围着那两只大鸟绕了一圈,再闪电一般飞下了山,过了许久,只见丝线一点一点的移动,非常的缓慢,若非定晴细看,根本无法觉察出丝线的移动。
坐在暖幄之中,看着那两只大鸟,它们已一动不动的立在崖边一个时辰,此时,绕在它们身上的丝线已经换了四次,一次比一次粗,此时已有小指粗细,移动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楚韵远抱着暖炉,仍然冷得发抖,不由有些佩服训练这两只鸟儿的人。
再等了一个时辰,绕在那两只大鸟的绳子已有半臂粗细,此时,绳子已经不再移动,初时微微颤动,然后颤动的幅度渐大,楚韵远站起身子,本想到崖边张望,眼前红影一闪,一个瘦弱不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翻身上崖,她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两只大鸟,然后自身后取下一个包裹,那包裹里是手臂粗细的两枚铁环,那铁环上端是一个足以容纳两臂粗细的铁圈,铁圈下尖锐的铁钉,铁钉极长。
那女孩子在冻土上查看片刻,便找准了位置,将铁环放在冻土上,返身自包裹中找出一块铁,不停的敲击铁环,她看似娇弱,便力极大,很快便将铁环钉入冻土之中。随后取下腰后系着的绳索,将绳索穿过铁环,扔到山下。
这一次,绳索在铁环中飞速移动,看样子绳索的一侧系了物,另一侧则用力的拉动,半柱香的功夫就将一个竹篮传上岸,那女孩子将竹篮中的东西搬出,再将竹篮扔下,这般重复数次,崖边放满了木块和铁柱。
那女孩子第七次将竹篮扔下山后,只见绳索在铁环中慢慢移动,约有半个时辰才重返山崖,竹篮中却是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如初上山的女孩子一般瘦弱,他跳出竹篮之后,将钉环自冻土中起出,放在一旁。
此时,那女孩子已将前七次自竹篮中拿出的事物分别摆放好,那男子在山崖另一侧重新扫出一块平地,然后便蹲下身子,只听叮叮的敲击声响,却看不到他在做什么,楚韵远心痒难耐,几次欲起身前去查看,均被楚韵歌挡了下来。
“二哥,”楚韵歌压低了声音,“是用绞盘绞。”
绞盘?楚韵远恍然大悟,边越出海的海船上都装有绞盘,因为风帆极重,单凭人力无法收放自如,但装了绞盘,便可以借力使力,真真的厉害,不过三个时辰,楚韵歌的心情已自疑惑转化为佩服。
说话间,男子和女孩子已将绞盘安装完毕,绞盘看上去并不大,但精巧异常,男子检查数遍之后,确认绞盘牢固可用,返身自竹篮中抱出一盘绳索,那绳索的另一头似乎在山下,小心翼翼、细致异常的将绳索缠到绞盘上,待他绞完,女孩子将竹篮提到绞盘边,在绳索的顶端系紧,再放入石块,慢慢放下山去。
看到此处,楚韵远已知司马家的人转眼便会上山,忍不住转过头,对楚韵歌笑了笑,“小弟,看来司马家的人果如传说中一般。”
楚韵歌没有即刻回应,只是淡然一笑,站起身,“二哥,龙飞和卫辉宗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楚韵歌走后,楚韵远又在岸边等了近一个时辰,司马家的人陆续上了山,初时是些粗使的婆子和侍女,直有数十人,随后便是一些精巧的器物,接着便是一些家具,来来回回,数十趟,忙个不停,楚韵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那些事物充满了,却久久不见一个看似主人模样的人上山,正不耐烦间,却见那些婆子和侍女站立在崖边,竹篮又一次被送上山来,这一次,走下竹篮的人却是一个身穿白色貂皮的女子,一见她,楚韵远便呆住了。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六章 第七节 了无痕迹
第六章 第七节 了无痕迹
那女子浑身都裹在白色的貂皮之中,却不显得雍容,反而有一种孤清的感觉,除了赢嫣然外,楚韵远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她的眉细而长,弯弯的如同一叶翠柳,眼大而有神,仿佛春天幽夜里最闪亮的寒星,嘴唇如同含雪的玫瑰,令人一见,便神魂颠倒。
不知过了多久,楚韵远才觉得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子过于失态,他竭力的想镇定心神,可是神摇魂荡,难以自制,楚韵远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垂首坐了半晌,这才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这才起身,满面含笑的走到那女子面前,长施一礼,“小姐可是司马家的当家人。”
“嗯,”那女子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浑身上下都凝着冷,连眼神都是冷漠的,仿佛一切的情感都被漫天的寒气所肃杀,“楚二爷亲自来迎,辛苦了。”
不知是否她是天生的冷漠,即使是寒喧,也觉得她的声音如同斩冰一般,美是美,但听在耳中,却觉得冷,楚韵远不敢多说,只是强笑道:“姑娘请随我来,这些家人和用具自会有人照应。”
快步引着那女子回到寨中,楚韵歌并不在前厅,想是回了书房,突然觉得他有些无礼,毕竟司马家的人远来是客,可是那女子却不以为意,连眼神都不曾有半分的改变,只好引着她去楚韵歌的书房。
听到声响,楚韵歌才笑着迎。了出来,他见到那女子,目光中也有惊奇闪过,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司马姑娘远道而来,想是累,请坐吧。”
那女子微一回礼,款款坐在火炉。边,雪白的面颊被火光所逼,浸出淡淡的胭红,越加的清丽,楚韵远害怕再次失态,转过目光,坐在一旁,只觉得一股清幽的淡香缓缓萦绕而来,收敛了心神,只静心倾听着一切。
“楚公子与楚二爷数月前造访。静湖小筑,寒烟当日抱恙在身,没有出迎,想是下人失礼于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楚韵歌正想寒喧数句,没想到她开口竟然主动,且。是致谦,想是她已猜到自己的恼怒,这种恼怒自己隐藏得连二哥都没有发现,这样的洞察力真真的了不起,与女子交谈,最难的,便是询问对方的姓名,若问得快了,显得轻薄无礼,若问得迟了,又显得轻慢,她主动报上姓名,顺其自然,完全没有刻意的痕迹,淡淡的将其间的尴尬抹去。
“司马姑娘……”
“楚公子,”司马寒烟打断楚韵歌,“我想你我心中都清。楚我到此的目的,咱们何不开门见山,楚公子心怀大志,必定不会久居于此等荒山野岭,楚公子要成大事,必先有人,司马家上下共一百七十三人,除去婆子和侍女,共有一百二十一人,这一百二十一人虽不说身怀绝技,但绝对可供楚公子所用。”
虽然面上维持着笑容,但心里却有些不悦,这女。子看似柔弱,但如此的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正中自己内心最深的渴望,如同已将自己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
微微一笑,“如果。在下想得到司马姑娘的帮助,想必是有条件的,如在下能帮到司马姑娘,真真的不胜荣存。”
“楚公子在担任边越宰相之时,在三个月之内清理了前任留下来的二万余件悬案,但唯有司马家谋反一案没有得到反正,”司马寒烟眼中第一次浮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楚公子应该明白寒烟所求了吧!”
的确明白,在她上山之前就明白了,但这件事极为棘手,一切的蛛丝马迹都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要查清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楚韵歌微微一笑,“姑娘远道而来,不如先下去休息,姑娘所求之后,在下一定殚精竭虑为姑娘查找一切证据。”
眼中异光闪动,司马寒烟起身,对楚韵歌轻施一礼,转身出了房,待她的脚步声消失,楚韵歌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二哥,此次上山,除了婆子和侍女外,还有多少人?”
“我……,”刚刚平定了心神的楚韵远张口结舌,适才一见司马寒烟,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随着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多少人上山,“我……”
站在窗边的楚韵歌没有回身,他已从楚韵远的反应中得知了答案,面上浮起一丝浅笑,司马寒烟的确是罕见的美女,论容貌之美,堪与嫣然比肩,怪不得二哥如此倾倒,不过她没有嫣然的心机和城府,阳泉山上,自己明明知道嫣然是在利用自己,可是嫣然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如沐春风,她却令人觉得如同面对着一面冰墙,除了寒气迫人,还令人极度的不悦。
但是她带来的力量却不容忽视,她说得对,自己此时最需要的便是人,所以无论多么的不悦,自己还是得帮司马家的人找出当年被灭族的原因,微笑着转过身,“二哥,你说当年司马家为什么会被灭族?”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楚韵远愣住了,是啊!为什么当年司马家会被灭族?这也许以来,已成为边越国最大的迷团,也许连继善都不清楚其间的曲折,一个外人又何以知晓?
“小弟,你是说……”
“二哥,这件事也许不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