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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英慈的话似乎解答了这些宪兵们的疑问。总统安排的?那些政客也的确太嚣张了。采取这样断然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啊。当然还有着不少人有疑问。为什么不是总统在南京的时候,只要一个命令。议会政府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他坐镇南京,混乱破坏可以降到最低点,善后也便于着手。为什么非要闹那么大?但是军人的服从让他们默默的听着。既然长官说这是总统的安排,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当然要听自己直属长官的话!
惠英慈的泪水奔涌得更多了,才让宪兵们觉得不对。情绪激动也不至于这样啊?果然惠英慈下面的话就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在了他们的头上:“但是李睿,李睿这个野心家为了他能攫取最高的权力,利用这个机会,在沪宁线上暗杀了总统!总统的列车已经被袭击,李睿派出了别动队被沪宁线驻军捕获。按照总统离开南京的遗命,我们内卫部队必须在情况失去控制的时候马上恢复首都秩序,等候百里将军等人从天津回来收拾局面。我们要为总统复仇!弟兄们,跟我向南京城内进发,号召所有国防军弟兄们起来为总统复仇,抓住李睿这个野心家!”
总统死了?总统怎么会死了呢?所有官兵都觉得天要塌下来一样。在他们心目当中,总统已经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一个无所不能,永远存在的军神一样。怎么突然……总统就不在了呢?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丧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只有眼泪无法控制的跟着涌了出来。这还是现实的世界么?为什么惠上校流着眼泪和我们说总统死了呢?
惠英慈一擦眼泪,大声道:“出发!一营目标,政府大楼。二营目标,控制火车站。为总统复仇,抓住李睿这个国贼!”昏沉沉的士兵们下意识的随着惠英慈的步伐涌出了营房。这个时候才有不可遏制的哭声在队伍当中爆发出来。
总统真的死了么?
李睿的队伍已经走进了政府大楼,各处传来的消息表明,兵变要达成的目标已经全部达成。所有要害部门要害人物全部在控制之下。流血是极少的。一路都是沸腾激动的军官士兵。从这里也能看出军心所向,民心所向。这个民族前进方向所向!这个时候的李睿,有的就是酬躇满志。他稳步的走上政府大楼的台阶,想着自己下面要做的事情。天明就要发出国防军国体改造委员会的公告,自己还要向总统请罪。首都的秩序要恢复正常,向国防军各地驻军通报首都现在的情况,要求他们加入这个事业。他毫不怀疑,国防军中的大多数人是支持他的事业的。就算少数人和何燧一样想不通,和他们背道而驰,那他也不希罕!
这个时候的李睿中将激动得浑身有些微微发抖。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巅峰。不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是自己拯救了这个国家!感谢上天,让他生于这个大时代,而且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未来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将以更加强硬,更加伟大的姿态在强盛的道路上面飞奔。在他们这些年轻军人的手中!
蓝色的天幕下,李睿感慨无限。
一个军官走近李睿,敬礼报告:“参谋长(大家还是习惯叫李睿参谋长,因为他安蒙军参谋长,欧洲远征军参谋长,北方战区参谋长的职位),宋教仁总理现在被监视在四楼办公室里面,要不要见他?”
李睿冷冷的一摆手:“我没空。命令各单位,迅速向我汇报现在的情况。将各通讯线路拉到这里来,我要和全国联系!”
南京火车站上,一群兴奋而有些疲倦的扎着白毛巾的中央警卫师的官兵们正在低声的谈笑着。穿着黑色制服的铁路夜班员工们敬畏的看着他们。还有人向他们送开水。他们也客气的道谢。简易的工事已经搭了起来。用的是车站货栈里面的粮食袋。两挺马克沁机关枪架在那里。却没有人以为会用到这机关枪。站台上面空荡荡的。士兵们的谈笑声传得很远,他们总算做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业出来!
车站外面的道路上面突然又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士兵们对望一眼,都涌出了站台。在夜色下,就看见一群有着白色兵种识别线的宪兵们朝这里整齐的涌动。十几个扎着白毛巾的兵变官兵跟在他们的前面,借着车站的灯光看过去,那些官兵都神色凄惨,不少人还挂着泪水!指挥这里的一个少校大声喊道:“前面的部队停止前进!这是军事管制区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巨大的哭喊声顿时就在这些士兵的队列当中爆发出来:“总统死了!说是参谋长干的!惠英慈上校命令我们立即接管首都各单位!”本来已经昂起的机关枪枪口顿时垂了下来,士兵们从沙袋后面站了起来,军官手中的自来德手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茫然的扯开了领口。总统死了?参谋长干的?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夜晚,什么样一个世界?
在光复大道上面,惠英慈板着脸带着宪兵们向南一直跑步前进。每当有兵变官兵们拦住他们的时候,回应他们的就是惠英慈上校亲自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吼声:“总统被李睿暗杀,他阴谋篡夺权位。国防军官兵们速速猛醒,抓住李睿,恢复首都秩序!”首都的国防军官兵大多数都认识这个首都最高的卫戍长官。这个突然窜起的上校,知道他是雨辰身边亲信的军官。他这么一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士兵军官们都混乱了,茫然的看着惠英慈带着大队宪兵从他们身边滚滚通过。他们无意识的端着枪,一个个都麻木了。总统怎么死了?喊声喧嚣声在这个时候更大的响起。茫然中丢掉了部队的兵变军官们踉踉跄跄的走着。看热闹的市民们有的已经开始痛哭失声。更多人却声嘶力竭的狂呼乱喊。如果说前面的兵变还算比较有秩序的话。现在随着惠英慈的前进,却彻底陷入了混乱。首都变成了一座狂乱的城市。一个年轻的兵变军官流着眼泪,拿起手枪对着自己太阳穴就是一枪!
李睿才在政府大楼一楼的大厅安下指挥位置。一个麾下的军官就神色仓皇的冲了进来,对着他大喊:“参谋长,惠英慈上校带着宪兵从光复大道一路过来,说总统已经死了,是参谋长您干的,部队已经混乱了!枪声已经在各处响起……参谋长,局势变了!”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在了李睿的头上,他呆呆了半晌。大厅里面只听见那个军官激动的喘息。他突然跳了起来,对着身边的人问:“你们相信是我做的么?”
身边的人都摇头:“参谋长,我们相信您。不会是你干的。惠英慈安的是什么心!”
李睿咬着牙齿:“他才是真正的野心家,他才是真正的想乘乱获取权力。我瞎了眼睛和他合作!集合部队,我亲自去把他收拾掉。他才是杀害总统的凶手!”那个报讯的军官低声道:“参谋长,他是卫戍部队的长官,是总统的身边亲信。他这么说,部队已经混乱了呀!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的了!”
李睿猛的拔出了手枪:“国家不能落在这些人手中,相信我的人,马上准备开始抵抗。就算只剩我一个人一把枪一颗子弹,我也要和他干到底!谁能和沪宁线取得联系,询问一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火车站已经一片的混乱喧嚣。看着枪声沿着光复大道上面响起。宪兵们,中央警卫师的官兵们守在这里,有的流泪,有的抱头叹气。一场热血沸腾的兵变,怎么就出现了现在这个局面!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没有了总统的共和国,还是原来的国家么?每个人这个时候似乎都丧失了对下一步行动的判断能力。应该负起责任的各级军官丧失了发布命令的能力。只是呆呆的呆呆的看着这一场越刮越烈的风暴。
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就在他们的眼前崩塌了。
远处似乎突然响起了火车轧轧的声音。值班的副站长泪流满面的守在那里。心里一片混乱。这个时候怎么有火车过来?这些他已经不想管了。总统已经死了,国防军起来兵变了。这个国家以后谁知道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他们才过几年的安稳日子,才扬眉吐气了几年,一切就这么快的终结了?电话铃突然响了,他下意识的拿起了电话。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带着哭音的扬旗班班长的声音:“是总统专车!他们发出了信号,总统专车要进站了!”
副站长一下冲出了值班室,对着满站台军人一边大哭一边大喊:“总统!总统!总统专车要进站了!”
雨辰专用的蓝钢列车缓缓的滑进了站台,每个车厢踏板上面都站着一个神色严肃的总统卫队的官兵们。兵变部队和宪兵部队们乱哄哄的涌在那里。每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总统专车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每个人眼中除了期望就是害怕。总统专车完好无损,但是里面如果下来的不是总统,而是谁亲口告诉他们这个噩耗该怎么办?
车站当中满满的都是人,但是却没有一点人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练成一片。还有车头吐气的声音。列车终于停了下来。一节车厢的门缓缓打开了。每个人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然后就看见一个消瘦的,穿着没有符号的军装的年轻人静静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这个面庞,是这个共和国中所有人都熟悉的面容!
人群一阵沉默,然后就是欢呼声猛的爆发了出来:“总统万岁!”
人群们颠狂了,每个人跳着蹦着,张大了嘴巴扯裂了胸腔一般的呼喊着。军帽扔上了天空。总统还在,这个国家还在。未来还在!什么李睿,什么惠英慈,什么兵变,在这一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的总统还在!
雨辰站在车厢门口,看着这些沸腾的官兵们,这个时候他的神色庄重无比。这些无条件相信着他的年轻人啊……自己引发了这一切,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他相信他回来就能收拾局面,只要人们看到他就会服从他的命令。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将在这场变动之后登上权力的更高峰。只要他愿意,就再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他的力量。但是看着这些朴实的官兵们,还有在军人中间,同样对他跳跃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