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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不过一武夫而已,即便再勇猛,也不过平乱堪虏。但圣上要以你为相,大明中兴有望。”
“大人太抬举盛公了。”
“遍观朝中诸人,无不空言误国之辈,争权夺利,贪墨纳贿,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一旦国家有事,都成了蛤蟆跳井,不懂了。不说了,不说了。”
说到了庙堂之高,田羽也有些发怵,闻言也就转换了话题:“大人。看现在这个进度,明天便可以全力攻击虎牢关了。”
“好,今日晚间升帐议事,明日全力攻击。”
当晚田羽召集山东镇诸营众将议事,孙传廷在会上慷慨陈词,鼓舞士气。末了。拿出三千两银子犒赏山东镇诸将。会上田羽又将明日攻打虎牢关的事宜一一安排妥当,谁主攻,谁负责清理善后等各有人负责。最后田羽只说了一句明日必下虎牢关,便散了会。
第二天清晨,山东镇营中三声炮响,大军缓缓出动,田羽陪着孙传廷登上高处观战。这一战,主攻的是“智”字营,而“信”字营则是火力压制。“雨”字营则负责运送拼盾的任务。一旦“智”字营攻破城垣,第一时间控制城门,然后的事情便是三营骑兵的活计了。
自从昨日山东镇的高塔竣工。刘芳亮就已经猜到田羽会选择今天作为主攻地日子。昨天他也是聚集了众将会议,再次分配了任务,明确各营职责。会议完成后,将所有备用的擂石、箭矢全部搬运到城上,准备大战。虽然一直忙到了三更,但是心中有事的刘芳亮却睡不着,到了五更地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正自做梦,就听见外面炮响。刘芳亮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外面的亲兵这时候也跑了进来,慌忙的说:“大人,官军出兵了。”刘芳亮点了点头,略微梳洗一下就上了城头,这时候各营的将领也都到齐了,正在墙垛处看着山东镇兵士忙碌。
“情况怎么样?”
一个小头目忙回答道:“今日与往日不同,官军没有使用火炮,而是派出了步兵。估计是准备攻城了。”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刘芳亮还是忙走到城头看了一眼,半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由转头看向了任继荣。任继荣看到刘芳亮看向自己,笑着说:“都说这个田羽会打仗,连鞑子都不是对手,不过现在看来也是名不符实。三万多大军就派出来那么一点点,就想着攻破咱们的虎牢关。可笑。要是我的话。早就造他个几百架云梯……”任继荣地话,一下子提醒了刘芳亮。恍惚间连任继荣后面地话都没有听清,他又朝着下面细看,但是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云梯的影子,像是自然自语,又像是朝着任继荣地说:“不用云梯他怎么攻城?”
刘芳亮这么一说,周围的这些流寇头目马上也醒悟过来,一个小头目不识好歹的说:“想必这个田羽被崇祯催破了头,发昏了。”这个小头目的话逗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不过笑别人无知的人,往往自己却是最无知地人,城头上的人们的笑声未落,城下地明军就给出了答案。
王守智一脸的严肃,这次的主攻任务落在了“智”字营身上,王守智的压力本来就很大,而且田羽为了锻炼手下将领独当一面的能力,特意将这次战役的指挥权交给了王守智。王守智曾羡慕哥哥王守仁有当了主将的机会,没有想到这个主将的差事这么快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昨天兴奋地一夜没有睡好,一直想着今天如何把这仗打好。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一夜没有睡觉,王守智仍然神采奕奕,他将手中的令旗一挥,高声喝道:“三百盾,三拼。”
随着王守智的一声令下,九百兵士出列,将手中盾牌拼接起来,放置在已经打制好的木头骨架之上。“雨”字营的兵士也纷纷将战车推出,由于这次拼盾达到了三百盾,因此每一个拼成的铁板由二十四辆车吊起,随着铁板吊起,王守智命三百铁盾手在前防御,九百失去盾牌的兵士协助“雨”字营的士兵和夫役推动战车向城墙靠拢。
城头上的刘芳亮虽然没有见过拼盾战术,但明白不能让这几个铁板靠近城墙,因此下令射击。不过以鞑子射术都无法阻止拼盾前进,何况流寇呢。流寇大多数都是蚁附而来地饥民,这些人根本就不会使用弓箭。能够射击的也就刘芳亮的五百亲兵,任继荣带来的三百精兵,还有一些当过山贼、猎户稀稀落落的射了几箭。城下的三百铁盾手将铁盾斜举,保护着无甲的夫役。
城头上的流寇一长身射击,十处高塔上的火铳手便开始了攻击。这一百五十名火铳手使用地都是火绳枪,本来射速就快,再加上不用换药。因此火力非常凶猛。并且高塔比城墙还要高出半丈左右,又是俯射,第一轮攻击就给流寇很大地杀伤。刘芳亮等人连忙藏身在城垛之后,那里是个死角,高塔上的火铳手无法攻击得到。但是墙角有多大地空间,一时间不少流寇中弹身亡。刘芳亮忙朝着后边的兵士大喊:“快。弄些盾牌上来。”
流寇也没有见过这个战术,因此一时间慌了神,伤亡很大。由于虎牢关附近没有民居,也就没有门板可用,就是盾牌也非常稀少,而且流寇使用的盾牌不少都是木质地盾牌,在火绳枪的打击下,很多时候弄个盾毁人亡,不少流寇不得不撤出火力范围。刘芳亮偷眼看了一下城下。看到铁板离城墙越来越近,忙想主意,最后灵光一闪。朝着远处的流寇大声喝道:“拿帐篷去,在帐篷上多放些沙土。”刘芳亮的这个主意对付远程的火枪手还算管用,随着大量的帐篷覆盖了沙土撑了起来,城头上的伤亡大大减少。
在号子声中,铁板的前端终于被推到了城头,不过铁板的高度要比城头高出半米左右,“雨”字营地士兵开始调节高度,随着砰然大响,铁板的前端搭上了城头。然后在尾降的号令下。铁板地末端被缓缓的放了下来,这个时候刘芳亮终于明白山东镇打的什么主意了。他拿起一把大刀,朝着铁盾砍去,但是山东镇的盾牌是钢材打制,坚硬无比,反而将刘芳亮的大刀磕出了几个缺口。刘芳亮看到砍不动,又说:“推下去,推下去。”他的命令下得完了一些,如果拼盾形成的铁板的尾部没有落地之前。他这个命令可能还管用,但是这时候铁板的末端已经落地,要想推下去,恐怕只有起重机一类地机械设备能够完成了。要知道三百盾的重量加上底下木材的重量,不小于两吨,如何轻易能够推得动,再加上末端落地后,“雨”字营的士兵开始打桩,避免铁板滑移。虽然刘芳亮等流寇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推动铁板分毫。反而被高塔上的火铳手趁势打死打伤了不少人。
王守智大旗一挥,三只近千人的部队开始顺着铁盾爬城进攻。当然因为铁板的承重能力,三千人不能同时进攻,由于有了骨架,承重能力上升,“智”字营的兵士,每十人一队,每隔五米一队。也就是同时有六七十人上了铁盾拼成的铁板。
“滚木,滚木。”城头上地刘芳亮非常着急,这三块铁板就相当于三条十米宽的大路直通虎牢关城头,如果不能阻止山东镇的步兵,那么虎牢关破矣。刘芳亮自己心中也知道凭借着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山东镇的对手,山东镇不论从兵力,还是甲胄、装备方面,都远远超过了自己,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自己带着的这些人是什么?说句实在话,就是拿了刀枪的饥民,如果不是有虎牢关之险,恐怕他们这些人早就被田羽歼灭。
一根根圆木被抬了起来,然后顺着铁板推了下去。山东镇每到拼盾攻击的时候,十人一队中必有一名什长发令。看到流寇使用了滚木,最前面的什长一声令下,十人的队伍成一个斜线,将身体藏在盾后,斜线地第一个兵士盾压得最低,然后一个个升高了起来。圆木滚了下来,一端首先遇到铁盾,扬了起来,因为后边地盾越来越高,再加上滚木的速度,使滚木失去了平衡,从铁板地另一侧滚了下去。这个办法是田羽在攻打完定辽左卫想起来的。田羽攻打定辽左卫的时候没有采用拼盾战术,但是在城头看见了大量的圆木和滚油,经过询问俘虏才知道鞑子的打算。田羽听完以后,马上就明白了圆木和滚油两个利器对于自己拼盾战术来说不啻于终结者,经过和众将的商议,终于寻找出来解决之法,那便是斜线加沙包战术。
斜线战术专门对付滚木,利用斜线和盾牌排列,使滚木丧失平衡,最终从铁板的侧端滚落。而斜线加沙包战术是对付滚油,攻城的士兵每人除了装备外,还需要携带一个装满沙土。长六十公分,大约大腿粗细的沙包,一旦对方使用滚油,马上用沙包堆砌一条斜线,因势利导,将滚油导向铁板的两侧。有了斜线沙包战术。可以轻易的破敌人的圆木、滚油战术,而铁盾的防御力又高,弩箭、火器尽可以抵御,可以说拼盾战术在山东镇将领心目中是攻打城池地完美战术,唯一的缺点便是受困于承重能力,不能上去太多的步兵,使攻击的连续性大大下降。
几十根圆木大多无功,只是中间的一队兵士操作失误,被圆木撞破了斜线。损失了几个人以外,根本无法阻止山东镇兵士登城。刘芳亮在城上看到圆木不管用,连忙改成石碾。对付石磙子的办法。仍然是斜线战术,不过由于石磙子地重量要高于圆木,再加上石磙子体积小,冲击的力量大了不止一倍,因此斜线战术不能完全抵御石磙子,山东镇有了一定的损失,有时候盾牌被石磙子撞开,将后边的士兵冲到,同时不时有最外侧的重甲兵从铁板上摔落。虎牢关的城墙高达三丈开外,只要从铁板上摔落,断无幸免,全部摔成齑粉。
虽然石磙子杀伤较大,但是城头上的石磙子到底是少数,大多数石头都是有棱有角,不能采用同种的战术,看到山东镇兵士开始大量伤亡,刘芳亮不由兴奋的大叫:“快扔。快扔。”这时候,一个小头目跑上前来,气喘吁吁地说:“大人,石磙子已经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