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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守应笑着一抱拳,态度看上去恭敬无比!
张献忠一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老回回马守应可是个人jing,虽然面向憨厚如老农,但他的心思,便是张献忠,也很难玩的过他!
平ri里,马守应一般是最先反对之人,但现在却第一个表明态度支持,张献忠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疑虑!‘难不成,这老东西想要单干么?’
不过,马守应也不是平常人物,麾下约莫还有五千老军,张献忠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他下手,忙笑道:“多谢马老哥支持!贺爷,您怎么看?”
‘革里眼’贺一龙也属于革左诸部之一,他与老回回马守应亲近,此时,眼见马守应都应了下来,他忙笑道:“一切,凭八大王做主!”
眼见这两尊‘大神’都应了下来,张献忠不由大喜,转头问其他各流民军将领道:“诸位爷,你们还有啥子意见么?”
“一切全凭八大王做主!”
“愿跟在八大王帐下效力!”
马守应和贺一龙,是流民军诸部中实力最强大的两支,他们的名声和号召力,甚至比张献忠还要高出一筹,眼见他们两人都应了下来,其他小头目,哪还敢多话,纷纷应承不已!
张献忠不由大喜,“如此,甚好!此事就这般说定了!众位兄弟,且回去整顿各部,今夜,便是咱们动手之时!”
入夜,谷城县令阮之钿,接到了张献忠的邀请,说是为表达这些时ri在谷城的谢意,将邀他前去帐中饮宴!
阮之钿不由愁眉不展!
他可不是熊文灿这种只管杀,不管埋之人!
早在他前来谷城上任之初,熊文灿便将张献忠诸部安置在了谷城!
而阮之钿通过这些时ri与张献忠的接触,已经深刻的了解到,张献忠此人,实乃鹰视狼顾,虎狼之心,绝不是安心受抚之人!
他也曾给崇祯皇帝上奏密折,陈述其中利害,但崇祯皇帝却根本未有心思理会这些,一心想息事宁人,最后便不了了之!
“哎!难不成,我真的要做那失土之臣么?”阮之钿叹息一声,两行清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是文人,但却并不是通过科举得到的官位,而是透过类似于满清的‘捐官’,‘买’来的官位!
他家境殷实,虽然能力并非显著,却自幼饱读圣贤之书,一心想为国效力!
但现实的无情,却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面对这种局面,他已经是根本无能为力!
“老爷,咱,咱们不去那献贼的酒宴便是!何苦,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一旁,一个老仆跪在地上哀声恳求道。
自从来到了谷城,阮之钿便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所以,他并未将自己的妻小接来上任,而是仅仅带着一个老仆,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哎!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我阮某,既然已经到了这般,也必须要善始善终!来,阿叔,服侍我更衣!”阮之钿叹了口气,伸开了双臂。
老仆无奈,只得含着眼泪,服侍着阮之钿穿好了官袍!
“哈哈哈!阮知县能前来寒舍,俺老张可是深感荣幸啊!”大帐外,张献忠欢喜的迎了出来,满脸热切。
“哼!不知张将军招本县来何事?有话直说便是!您的饭,本县可是不敢吃啊!”阮之钿冷冷的与张献忠保持着距离,看也不看张献忠一眼!
“狗官!跪下!哪来的这般架子!”孙可望大怒,抬脚便yu朝着阮之钿的腿腕子踹下!
“可望,退下!”张献忠赶忙喝止了孙可望,笑着赔礼道:“知县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必非要学那煮熟的鸭子呢?”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献贼,你也是深受皇恩之人,为何不苦思如何报效朝廷,反而是一心想欺君作乱!你~~~,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么?”阮之钿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眼见孙可望等人如此嚣张,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大骂道。
“你~~!”张献忠的脸sè也冷下了下来,忽然,他一阵冷笑,指着不远处的谷城县城道:“知县大人,您看那边!过了今夜,这谷城县,将是我张某人的了!”
阮之钿回头一看,不由大惊失sè,只见谷城县城的方向,火光四起,无数人影,张牙舞爪的朝着里面狂奔而去,显然,张献忠已经动手了!
“献贼,你,你不得好死啊!”阮之钿忍不住抱头痛哭!
张献忠不由冷笑,“知县大人,你若识趣,老老实实交出官府印信,老子便饶过你一条狗命!否则,哼哼……”
“呸!献贼,你少做梦了!某便是做鬼,也不会让你如愿的!”阮之钿不由破口大骂!
“来人,带知县大人去他府上寻找!哦,对了,可莫要伤着知县大人啊!哈哈哈!”张献忠根本不理会阮之钿的态度,哈哈大笑。
“献贼,你……”阮之钿还要破口大骂,却是被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流民军,拖着走向了城中!
孙可望不解道:“父帅,为何不杀了这狗官?”
张献忠忽然一笑,“圣人都施以仁道,若我杀了他,湖广诸县,谁还敢归顺我张某人?”
孙可望一愣,却是梦跪地磕头道:“父帅英明,父帅英明也!”
张献忠不由更是哈哈大笑!
此时,在谷城县衙后院中,十几个流民军翻了七八遍,却是依然未能找到阮之钿的官印!
他们也索xing懒得再找,威胁了几句,便开始搜罗阮之钿院中值钱的财物!
阮之钿也彻底死了心,他在房梁上悬起了一根白绫,准备以此,来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但这时,房间内的yin暗处,却是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阮知县,这般死去,还未看到献贼伏诛,你安心么?”
阮之钿一愣,忙回头看去,却见走过来一个身材削瘦猥琐的身影,这人相貌简直无法形容,可谓是丑的让人不敢直视!
阮之钿吓了一跳,忙问道:“你,你是谁?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嘿嘿一笑,“阮知县,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不想你死!你若还愿意看到献贼伏诛的那一天,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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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罗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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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二年五月中,张献忠在谷城再次举旗反叛!
流民军冲进谷城县衙,索取官服、印信,放出囚犯,打开府库,在墙上留书,历数现任兵部尚书熊文灿的贪赃受贿的种种罪行,发誓与之势不两立!
很快,同在湖广的‘曹cāo’罗汝才,白贵,黑云祥等三部流民军立即响应,他们与张献忠合兵一处,与六月初,攻占了房县,直逼襄阳城!
熊文灿苦心经营的、妄图以‘招抚’平息流民军反抗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于此同时,远在河南商洛山中‘休养生息’的李自成诸部,也开始蠢蠢yu动,整个大明的流民军,瞬间呈现了燎原之势!
此时,屁股还没有做热的新任兵部尚书、兼五省总理熊文灿不由大惊失sè,为了遏制流民军进攻襄阳,他急令楚抚方孔媚防荆门、当阳一线,勋抚王鳌永防江陵、公安一线,陕抚丁启睿、蜀抚邵捷chun各守己境,布网设防!
但在六月中,献贼诸部撤进了房县一带的深山中,熊文灿急令左良玉率部追剿流民军!
但左良玉认为‘路险,饷艰,不可追!’
熊文灿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强令左良玉进军深山,围剿献贼诸部!
房县。
左军大帐。
“父帅,那姓熊的欺人太甚啊!我等有兵无粮,儿郎们士气低迷,若这般进山,怕是会凶多吉少啊!”左梦庚在一旁愤恨道。
他们刚刚接到了献贼反叛的消息,便急急从河南奔来,哪知还未得喘上一口气,熊文灿便急令他们进山追缴献贼余部!
这几年,河南天灾**,粮草不济,本来左氏父子还以为奔到湖广,熊文灿还能补齐他们的饷银和粮草,哪知,这熊文灿,竟然想要赶鸭子上架!
左良玉看了左梦庚一眼,不由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庚儿,何必这般恼怒?到了这一步,你觉得咱们还有拒绝的可能么?”
左梦庚一怔,忙道:“父帅是那献贼狡诈无比,我等粮草不齐,军心疲惫,我担心,咱们,咱们怕是要吃大亏啊!”
左良玉看着左梦庚急切的模样,忽然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庚儿,你能看到这些,说明你真的成长了!为父这也便放心了!不过,既然本兵已经发了话,那这场仗,咱们是非打不可了!”
“父帅,这,这是为何啊?”左梦庚还有些不解,忙追问道。**
“为何?”左良玉忽然自嘲的一笑,“为了咱们吃的这口饭!本兵现在圣眷正浓,难不成,咱们父子要与他硬罡么?”
“父帅,你,你是说……”左梦庚瞬间睁大了眼睛!
左良玉点了点头,“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献贼与你我父子,那也是不共戴天!休要多想了,咱们明ri进山,今ri,你再去本兵那里,讨要咱们的粮草!”
“是!父帅!”左梦庚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一咬牙,赶忙朝着帐外奔去!
左良玉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眉头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深深的忧虑,他从军多年,怎的看不出此次危险重重,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有选择么?
左梦庚终究未能再从熊文灿那里讨得半分粮草。
到了这个程度,熊文灿也是焦头烂额,他本就不是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只是凭借着与阁老杨嗣昌交好,再加上自己有一手‘无往而不利’的‘和稀泥’的本事,这才赢得了今ri之高位!
眼下这般,熊文灿可谓要兵无兵,要粮无粮,他也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号称是‘善战’的平贼将军左良玉身上!
次ri清晨,熊文灿亲自前来为左军送行!
左良玉也当真卖给熊文灿面子,当下令河南副将罗岱率五千军为先锋,进入房县的深山密林之中,而他自己,则率十万主力大军,紧随其后!
“左将军,此次,一切便拜托你了!”熊文灿满是希冀的握着左良玉的手,“只要你此次歼灭了献贼主力,本官定然将欠下的粮草、饷银,一次xing为你补上!”
左良玉笑着点了点头,“本兵,您尽管放心便是!只要粮草跟得上,吾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