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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你之前一个人住?”秦萧随口问道,风兰则不知该如何答复,这样的问话已经有些超过了界限,幸好秦萧根本不纠结于她的回答,已经转身又问道:“能找到喝的东西吗?”
“很久没有储备食物,恐怕没有了,我可以去烧些开水喝,不过要等等。”风兰下意识的边向厨房走去边问道:“应该有茶和速溶咖啡,或者白水,你选哪种?”
“咖啡,不加糖,谢谢。”秦萧应道,自顾自的向着楼上转去。
当秦萧从楼上转过一圈之后下楼时,风兰已经在客厅的桌上摆放了一杯咖啡,而自己则抱着一杯清水倚靠在窗前瞭望着外面的黑夜。听见下楼的声音回转过头,风兰看向秦萧说道:“天晚,我想取完东西就离开。这个房子的四周是以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致设计的,种着四季的花木。我来是想取走花房中夏季养殖在水池中的莲花幼苗,方便吗?”
秦萧双手插在兜中站立着,头微微歪了一下示意,沉声说道:“请便。”
自花房中挑选了最小的一棵莲花根茎,从储藏室找到一个小拎兜装起,风兰心中却知道自己要有多愚蠢就有多愚蠢,找寻了一个多么蹩脚的借口。
姑且不谈半夜来取花的牵强,如今这莲花根茎只怕一路上也便冻死了。
但这一天的临时起意,却还是值得的,因为在离开前,秦萧说道:“留个电话吧,可能我会有关于房子的问题还要麻烦你。”
、风之兰兮,淡馥幽香
2011年1月10日
秦萧的第一个电话打来那天是腊八节的前一天,新年的气氛更多仰赖于食物而残存于现代人的口腹之间,家有长辈去世要三年守孝不放烟火,所以今年的年味风兰更是感知不到,就连什么时候度过了元旦都记不太清;但风兰却清楚的记得腊八节,因为母亲没有住院之前,每一年母女二人都会一起腌制腊八蒜留待过年。
电话中秦萧说装修收拾时从三楼主卧的画框中找到了一样东西,要交还给风兰。
风兰一震,幸而电话这头无人看见自己的慌乱,平静之后开始猜测,还是想象不到是什么;与母亲住在那里多年,却一直住着二楼的房间,离开前虽然大致看了一下三楼的各处,却万万想不到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了三楼,而且是在画框中。
上午十点左右,依旧是骑着摩托过去,将到门前便看见进进出出的装修工人在搬运新家具;风兰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走进大厅,一楼的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变动,装修应该是从楼上开始;有人上前问好,风兰记得这个男人,程康,当初三番五次找自己谈论买房事宜的人。
而程康也深深记得风兰。
初见之前两人曾多次通话,内容几乎围绕在房子怎样才可以出售的讨价还价中,但多数时都是程康一个人在劝说,电话中女子的声音清冷沉静,语气总是淡然平缓的说着拒绝的话,不曾厌烦恼怒也不曾动摇意志。直到程康联系上易磊,才顺利的买下这栋别墅。
来通知风兰的那天是大雪初晴的傍晚,落日火红的像是一场烈火从天际边燃烧蔓延,染红了白雪蓝天。
整栋别墅都被大雪包裹着,林道间只有程康开车压出的唯一一条轮印,显得分外冷清静寂;程康在车中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因为风兰那天恰巧手机没电关机,而程康却需要尽快与其进行协商;躁动的情绪由于长时间的等待而累积到顶点之前,一名女子骑着小摩托缓缓驶来。
晚风拂面,长发翩然,明明是张平凡到只能用五官端正来形容的脸,却因为那双皓月当空般的眼睛和那份清冷恬淡的气韵而独显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悠然。
不是一个让人一眼心动的女子,却能让人一眼心安,就连心中的浮躁,也因为对方眼神的巡视平静了下来。
走下车,礼貌一笑,文雅的问道“风兰小姐是吗?”问的人却是用肯定的语气,答得人也是一样肯定的疑问:“你是给我打过电话的人?”
一句话,清冷沉静的声音,玲珑剔透的心窍和淡泊悠然的气韵已让人心存好感。
程康心中想到,这女子的名字倒真的是起的贴切。只是这样冷清的性子,似乎不大适合现今的社会。
“我的房子不卖。”风兰说道,声音不重,但可知坚决,因为这已不知是第几次重复。收起刹那的失神,程康的脸上扬起了专业的笑容“我了解,可据我所知,风兰小姐还不算这间房子唯一的产权所有者。”
“既然你都清楚,又为何来找我?”风兰事不关己般平静的回道。
“因为我们已经获得易磊先生的过户协议。”程康语气不由轻缓的说道“所以才来询问你的意思。”
一瞬间的失神,接而有些无奈和欣喜的轻摇起头,说道:“难为您现在能找到他。”
于是事情变得出乎意料的容易,风兰竟然答应了一切按照易磊的意见解决。
只是时至今日程康也无法了解,眼前女子到底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自己身上接二连三发生的打击,唯一的亲人与养育者的相继离世后,婚约者的逃离和出卖,她又是如何能平静的接受。
再见竟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是往来忙碌的工人,这里是她本该熟悉却被自己帮助掠夺、占据、并正在改动的家,但她依旧是一幅平静悠然的摸样,眼神淡然,嘴角扬起礼貌温玉般的微笑,轻松说道:“您好,又见面了。”
“风兰小姐……好久不见。”伸出手,感受到对方清瘦冰凉的手礼貌性的轻握后快速撤开,程康心中不禁因为她对人的那份疏离而隐隐失落。
“秦先生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发现了我的东西……”风兰直接的说明来意,等待回答。
程康了然的说道:“老板在楼上等,嘱咐过你来了直接上去就好,请随我来。”说完却有些尴尬,这里自己应该不如对方更加清楚。
风兰满怀感激的礼貌一笑回答:“好,那劳烦了。”
缓步上前,程康走在前面,风兰在后跟随,不疾不徐也不旁顾,就像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人的家中做客般遵守着礼节。
一路直上三楼,改动最大的正是主卧,风兰站在门边,等待程康走进屋中通报完引出秦萧,主卧右侧有一间书房,右侧则是次卧。秦萧带着风兰一起走进书房后重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紫红木质的家俱在阳光中像是蒸腾起了一层雾气,空气中萦绕着一种淡淡的书墨木香。
风兰没有落座,因为在木质的桌面上已经看见了秦萧电话中说起的东西,一样一眼便让人看得出是特别的存在。
那本是风兰曾经临时起意临摹的一幅山水画,原图是一张母亲很喜欢的老照片的背景,图画绘好后母亲很喜欢而要了去,装裱后挂了起来。
这并不奇怪,因为整栋别墅中有太多的画,十副中有九副出自风兰之手,但现在奇怪的是划破的画框背面露出的一张8寸照片。
风兰平静地伸出手将画框隔纸彻底撕开,将照片拿在了手中看,相片中年轻的男子带着军人的贝雷帽,剑眉飞扬让本来清俊的容颜更添凛然正气,晶亮的眼睛散发着猛兽般灼人的光泽。
秦萧站立在风兰的两步之外,看着眼前女子平静而安然的拿起照片后,眼脸便低垂起让人看不清情绪;两个人都静默了两三分钟,却又好似刹那之间,再看去,女子已经抬起头感激清淡的微笑起来。
“多谢,这恐怕是我母亲藏起来的,幸好被你们发现了。”风兰轻言。
“不用客气,只是觉得藏在这样的地方应该会是很重要的东西。”秦萧沉声回答。
“是……”风兰低垂着眼语气平静的应了一声却不愿再多言。
适时地敲门声打断了无言的沉寂,程康推门进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打扰下,老板,工人们已经将家俱都搬好了,下午会有保洁公司的人来进行整理。”
“好。”秦萧说道:“辛苦了,告诉他们小心些,那些画别再碰坏了。”
程康转身走后,风兰为秦萧的话感到惊讶,但并不说明,只是轻言:“我也不打扰了,这次麻烦你们。”
秦萧也不多留,点了下头说道:“好,我送你。”
“不必麻烦了。”
“不会,只是我也要下楼吃饭而已。”
风兰听罢方微微淡笑先向着楼下走去。路过餐厅时不自觉的望了一眼,望见桌上一看便知是买来的小菜和一碗粥,不禁轻叹:“怎么今天就吃上腊八粥呢?”
“要留下来一起用午饭吗?”秦萧随口问道。
“谢谢,只是想到我买了材料,打算今晚上熬粥呢。”风兰下意识的望向厨房,想起以前和母亲一起时的情景,早早的买好材料,在腊八节的前一天泡米,然后熬上一夜,早上起来时就可以吃上香浓美味的腊八粥;捧一碗坐在窗边吃,看着热气朦胧了窗子,窗外白雪映阳,窗内温暖如春,一碗下肚,身心都能感觉满足。
“哦?可以分享一些让我尝尝吗?”秦萧却出乎意料的接道。
风兰回转头,竟看到男人用着无比认真的态度望着自己,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好啊,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带些过来给你。”
那一夜,是风兰因为认识秦萧而第一次失眠,三室两厅的公寓中整夜的灯火通明,房间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风兰则如同伴随着音乐独自表演的舞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颗一颗的删选泡好的大豆,用心的投洗绿豆黑米,将每一颗大枣都用小刀剔去葫心和残留的茎蒂,每一道工序都充满了如对待艺术般的认真与虔诚。
小火慢熬,蓝紫色的火光偶尔因为风动而闪烁着刹那的黄色火焰,色彩美得不输于焰火。风兰安静的守在旁边,心中却出奇的安宁空无;想要为他熬粥,很用心的熬煮,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吧,就将一切情怀都熬进了粥中也好,让自己的心放空,放手,才能保持这份安宁继续自己的生活…也许会吧……
第二天再次去秦萧的住处正好是中午十一点半,前来装修的工人刚刚离开,拿捏恰好的时间也让风兰带去的粥保留着最适宜直接吃的温度而不需再热。
保温瓶拧开的瞬间粥香四溢,冲淡了屋子只有两人的生冷气息,秦萧坐在餐桌前,透过粥散发出的氤氲热气看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