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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天谢地你来了,快帮我把这个人抬出去。他还活着!”
纪云欣轻轻把伤者推离驾驶盘,解开他的安全带。她又发现他额头有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流满他整张脸和整件衬衫,她撑开一边眼皮检查他的瞳孔。
她赶紧松开他的下半身,边忙边祈祷。看见他腿上布满血迹,让她不禁庆幸他失去意识。
她和礼术手忙脚乱地在断裂的操纵装置底下试图拉他出来,呛鼻的瓦斯味教她差点大声哭喊放弃,如果火势再蔓延烧到燃料槽,他们全部都会被炸成碎片。最后他俩费尽九午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拖出可怕的驾驶座舱,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奋力地把他抬上担架,逃命似的抬着伤者火速离开现场。
一阵巨响突然爆出,紧跟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然爆炸吓得她跌倒在地,她双手捂头趴在原地,猛烈的碎屑如大雨般倾泻而下。 她挤着头不敢呼吸,最后才冒险大胆的抬头偷瞄一眼,那架残破的飞机如今已是一片火海,凶猛狂暴的熊熊烈焰宛如地狱炼火。她再看看四周,才发现村民们匆匆赶过来。
“纪医生!”札木惊慌失措地大喊,急忙跑过来蹲在她身边查看。“你受伤了!”他恐慌地盯着她的嘴。
纪云欣伸出手摸摸嘴角,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涓涓滴流,她拿开手,茫然盯着指尖上的鲜红色血迹。
“我没事,快帮我把他抬回诊所去。”
当他们快到诊所时,玛雅站在砖房外焦急地仰着观望,她的手放在因怀孕而隆起的大肚子上,一看见计重的驾驶,她抚着胸口。
“好可怕!”
纪云欣让村民帮忙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下他的鞋子与牛仔裤,当她瞥见他大腿内侧一道锯齿状的伤口还不断渗出鲜血时,不禁倒抽一口气。这需要缝上好几十针,还会用掉她仅存不多的抗生素,他已经流失大量的血,或许根本熬不过来,当这么多人都急需这些少得可怜的药品时,如果全用在一个可能将死的人身上,那是多么的浪费。
可是,她一定要尽力救活他,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这是爷爷告诉她的,不能对任何一位病人放弃希望。
她只犹豫片刻,就开始为他注射一大瓶盘尼西林和好几剂的类固醇,设法减轻他撞击后的肿账程度,然后开始清理他大腿上的伤口,再次感激他失去意识,不致感到痛苦,她用探针搜索出几片插人肌肉的玻璃和金属碎屑,然后技巧地缝了几针。
倾盆大雨开始敲打在屋顶上,纪云欣也开始施打消毒剂,然后玛雅协助她用干净的绷带包扎他伤重的腿。
再来她专注的清理他额头上的伤口,他脸上肿了一大片,凝固的血迹附在皮肤上,她拨开他额前的黑发,擦掉他脸上的血迹,然后小心的消毒伤口,玛雅和她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绝美阴柔的脸蛋,这种美简直连女人都自叹弗如,但他那一头墨黑色的长发是如此的柔美,饱满的宽额,一双狭长的眼睛紧闭着,还有那孤傲的鼻梁与两片紧抿的薄唇,虽然正昏迷着,全身上下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阳刚气息。
她有些失神的望着他,眼底充满对他的迷惑,一个男人怎能如此阴柔美丽却又能有阳刚的气质存在?那张过分阴柔的绝色容貌真的会让人不自觉的对他迷恋。
“纪医生,我从没有看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甚至比一般的女人还要美那。”玛雅十分惊叹的评论道,眼神眷恋的仔细欣赏着他。
玛雅一只手就要碰上他的脸颊时突然被纪云欣给抓住。
“你别碰他,要是让札木看到你就完了。”札木对玛雅的强烈爱意和占有欲众人皆知,所以他绝不会想看到这一幕。
玛雅只是轻声一笑。“反正只要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
“知道什么?”札木的声音由她们背后传来。
玛雅可爱的吐吐舌头。“没什么啦。”
纪云欣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怪异从哪里来的?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有女人碰到他的面颊,这种奇怪的心理连她都难以明白。
玛雅抬起他的头,好让纪云欣把绷带环绕绑好,然后轻轻放下他,和札木一起走出去。
纪云欣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坐在一旁,开始肆元忌惮的打量起他,她着迷的凝视着他半裸的躯体,赞叹他完美而匀称的身材,他有个结实的骨架,宛如岩石打造出来的体格,浓黑卷曲的毛发从他宽阔的胸膛一路延伸到平坦的腹部,强调出他强壮硬挺的肌肉,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拂过他全身上下检查有没有内伤和骨折。
她只希望他的背脊没断,但没有仪器她也无法确定。除非等到他恢复意识……如果他还能恢复意识的话。
她拿来一条当地的手织毛毯包裹住他,再把彩色褶边塞进他身体底下,她的医疗生涯中曾见过无数男性躯体,但此刻光是看着这个仍昏迷不醒的男人,居然就能唤醒她埋藏已久的感情。
这实在是太……太荒谬、太可笑了。愧疚的罪恶感让她热血急涌,两颗滚烫。
她痛骂自己,这个男人已经失去意识不省人事了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光只是看着他,就好像已经侵犯了他的隐私。
她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去瞥向窗口,这才发现村里一个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正攀在窗边,一双双深黑的大眼睛正在好奇观望,不时抬手遮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嘘……”纪云欣赶紧挥挥手赶开他们。通常她不会在意。但目前这种情势,更是教她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濒临崩溃边缘。
哦,为什么这种事非得要发生在她身上?难道他就不能去坠落在别的村子吗?她目前要应付的困难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又要多他这个麻烦呢?
突然一阵声响,让她赶紧再回到床边。他全身正开始激动的抽搐颤抖,陷入剧烈的痉挛状况;他的眼皮猛然张开,然后又再度闭合;他的喉咙开始发出一连串粗嘎低沉的声音。
她狂乱地东张西望,着急地搜寻房间四处,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喉腔镜上。她立刻把它拿过来寨在他牙齿之间避免他咬伤自己的舌头,然后侧转他的头到一边,避免他呛到窒息。
然后拉来一把椅子到床边,她坐下来扶起他痉挛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她轻轻拨开他额前垂落在绷带上的发丝,低声唤慰着他,就好像他是个受到惊吓的小男孩。 “嘘——你不会有事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会在这里陪你,我不会让任何事再伤害你。”哈!要是她自己真相信这种鬼话就好了。
但说也奇怪,在这番抚劝之下;他的抽搐和颤抖现象逐渐减弱,仿佛他下意识的听到而且相信她说的话。他强硬的胸膛贴靠在她柔软的胸部,断断续续地抽搐扭动,她开始平静而清楚地对他低语,仿佛他已经完全清醒。
令她惊异的是,他突然睁大那双黑降、直直的盯着她看。眼中的明邪并没有因为伤重而减轻,她抱着他身躯的手竟微微颤抖,她第一次看到如此邪魅的男人。
那双邪魅的黑瞳竟发亮的盯着她,还伸出一根手指触及她的下巴,“天使……你是我的!”
如此虚弱却又权威的宣示,真的让她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她不敢相信有人能像他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清醒地宣示他的霸权,待她正想反驳时,他却又再度闭上眼睛沉睡。
而令她震惊的是这个男人恢复的情形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因为他竟然是因疲累而睡着,而不是因为伤口恶化。这……这怎么可能?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他不是人?
甩了从头,她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刚才她都确定他是个人了,怎么因为这怪异的情况就说他不是人?只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该如何解释呢?或许该等他醒来再问个明白。
但忆起他刚才的邪魅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救了一个不该救的男人,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复杂而又危险的男人。
深田贺一似乎从一场梦魔中醒来,他试着摆动头部,发现并没有预期中的痛楚,于是放大胆半坐起身,转头看见一个女人正躺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于是他移动双腿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大腿刺痛得厉害,于是他掀开毯子,看见自己的腿上里着白色绷带。
他忍不住蹩起眉头,试着想起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某一件迫在眉稍、逐渐逼近的危险……倏地,他忆起出事前的每一刻……
他开着自己的私人直升机由台湾的医学院和他的手下见过面后,正想要直接飞回日本,没想到在经过山区的上空时,他突然发现不对劲,然后就太迟了……
他从自己裤管的一个隐密暗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罐子,打开它倒了三拉出来,将它吞人自己的肚子里,然后费力的爬了起来。
或许是他的声音吵醒了房里的另一个人,那女人动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他。
她阴暗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迷惑失措,然后是似曾相识,当她一认出他,立刻从床上下来,点亮桌上的油灯,然后来到他的面前扶着他。 “你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吗?”她斥责的语气中有着关心。
他见过这张脸,这双黑白分明的灵活大眼睛在一瞬间就点燃他的占有欲,烧得他热血沸腾。他曾以为她是个天使,但现在他才发现她不是天使,而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人。
而且是个迷人的女人,他想要得到她!
不过,他必须先将自己从这种困境中解脱,环顾四周,他看得出来这里一定十分落后,看来只有靠他自己。
“我要去出事的地方。”他一说完就想要走出去、可是她却紧紧的拉着他。
“你疯了!”她一双充满惊诧的眼睛瞪着他。“我真不敢相信:我这么努力的医治你,将我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