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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束缚,去追寻那娇好的影子,突然间,脑袋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停了下来,等他再抬头,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影子已经消逝在那走廊里了,他不顾一切舍命冲了上去。他才发现,这走廊是如此的狭窄,细长,影子也被这狭窄的通道残忍的挤死,他,终于感到,有些累了,是啊,累了,心累人就累,他闭上了眼睛。
随后,漫长的黑暗淹没了他。
第二章
——生活;若是不愿挣扎,那就终结在悲伤里。
黎明在医院格处珍贵,因为看见黎明就证明你活着,活过了死寂的长夜。
所以,医院一到黎明就开忙,走廊里伴着打扫声,响起了纷踏的脚步声。
眼前是一种黏乎乎的黑暗,彷佛眼睛已经被粘死了似的。
海潮般一阵阵的疲惫,让她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万花豆在室外频频传来的脚步声中强自睁开眼,彷佛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连思考都成了一种奢侈。
没有想象中撕扯的疼痛,也没有刺目而嚣张的光线,只有一种让人迷茫的昏沉。
她吃力的看了看墙上高挂的钟,临晨五点六十五分,又一个黎明。
时针在冷漠地滴嗒行走,给生命读秒。
洁白的病房,洁白的床单,白得如天使的羽毛织成,病房,永远是最需要天使的地方,所以是白的。
她看到了趴在床边上熟睡的一身黑色衣装的老酋,那熟悉的脸庞上,多了几许来历不明的忧伤。眼角隐隐有泪的痕迹。
这泪痕刺得万花豆心痛,老酋是个率性男儿,敢做敢为,风趣幽默,打架流血不喊痛的男儿,在她睡着时老酋独自流泪了。
第一次与他的相遇,他是那样一个古怪的人,能在文学社几十个人的眼皮子低下,公然念出司汤达尔的“我认为我是为最高级的社会和最漂亮的女人而生的。我很强烈地盼望盼这两件东西,而且配得上他们。”也许,就是从那一刻,他俩的命运,就因为上天一场随性而高明的玩笑,被牵扯到了一块儿,她有时痴痴地问自己:“我是最漂亮的女人吗?”
也许,如果她知道他就是BLOG上的铁屋中人,有许多的事,便会如昨日阳光中的淡漠一般,被轻而易举的删除,逐渐的,成为隐去的漆黑。
也许,若他没有诚实的告诉她关于他作弊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就都会成为索然无味的回忆,被随意的尘封,留给散场后的青春。如果还会有回归,那必定会是以忧伤者的姿态。
良木缘西餐厅,就像爱情的加油站,从那时开始,爱恋以几何倍速奔向痴情。
过往的片断零零碎碎的在万花豆脑中复活,就像在播放一场老旧的黑白电影,无声无息流淌又纯净清晰。
此时,万花豆已经知道了自己虚弱不堪的真相。不是什么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过度疲劳,仅仅是一个简单得狰狞的词语,白血病,又名血癌。
如果不是化验单上写得清清楚楚的阳性字样,也许,她只会简单的认为这是一场技术含量极高的电影片断。
不过,终究是血癌啊,万花豆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神对她露出了狰狞的笑脸;那笑容,彷佛是棺材上华丽的装饰,是添加上去的虚伪。
第9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9)
她想了很多,无数个曾经,彷佛猛兽般凶猛的扑来。从来没想到,仅仅是回忆的东西,也能让人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回忆本是遗弃的过往,她把它当作了收藏。
这些日子,万花豆的无线上网的笔记电脑上,在搜索栏中的关键词,永远与白血病有关。上网搜遍了有关白血病的资料,万花豆很清楚,又名血癌的白血病,虽然经过化疗和骨髓移植,有很大机率存活,但骨髓移植的要求之苛刻,难以想象。
茫茫人海,何处寻与自己骨髓相配之人?
死亡,只是一个结果。老酋不也这么说吗?结果是不能改变的,能改变的只有过程。同一种结果,却可以有不同的过程。生活,最需要的,还是过程不是么?既然如此,结果的改变,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呢?万花豆自我安慰,试图劝服自己心中浮躁不安的恐惧。
人们都说,人天生对未知的事物带有强烈的恐惧和好奇。但通常情况下,好奇往往会压下心中的恐惧,但被压下去的恐惧不会像好奇,一旦被压下去就直接消散,它会以潜伏的姿态,在暗中膨胀,也就是说,好奇越强盛,坚持的时间即越久,恐惧就膨胀得越厉害,当好奇一旦消散,轰然爆发的恐惧,甚至可以让人瞬间死亡。是以,才会有被活活吓死的说法。
面对的死亡。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人们对它很熟悉。每天都有不断的有人投入它的怀抱。可以说,自从人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像人心中的恐惧一样,潜伏在你看不见的阴暗之处。
按说人们对死亡已经很熟悉了,但为什么还会存在如此巨大的恐惧?
其实,人们对死亡的熟悉,就像人们对自己身体本身的了解一样,虽然人们已经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处了如指掌,但仍然对自己内在的身体感到惶惑、恐惧。这种恐惧就和对死亡的恐惧和熟悉大同小异。
万花豆除了对生活强烈的无奈与不舍,一时间,她竟然不能感到其他的情绪,若强自寻找,便会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想着想着,忽然累了。她又闭上眼睛,有些轻微的喘息。
“豆豆,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去叫护士?”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似乎焦急之极的声音。万花豆闻言,一愣,随后笑了。她笑得很开心,不是么?轻微的喘息也能惊醒他,世上还有如此关心自己,将她放在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地位上,哪怕剩下的时间已经没多久了,又有何妨呢?
“你醒了?”看见万花豆笑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再次睁开时,老酋感觉周围有些浑沌凝固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变得清澈了。
老酋深呼吸了一口这清澈纯净的空气,他看着万花豆的脸,他忽然间有些慌乱,他有种危险的错觉,似乎,自己随时有可能失去这动人的面孔。
老酋端来了水,侍候着万花豆洗漱,用微波炉热好牛奶西米粥,侍候着万花豆喝粥,每喝一口粥,老酋都要用餐巾纸轻柔地给她擦净嘴角,然后再让她喝第二口,他知道,万花豆是个爱洁净的女孩,即使病魔缠身也不例外,他要在每一个细微处呵护她,让她开心,让她感受生命的高贵。
万花豆一开始还不习惯老酋的细腻,几天下来,不仅习惯了,还渴望老酋这充满爱的轻柔。
爱,接吻不是唯一,爱,流动在无数细小的动作里,能体会到这细节中的爱,才有源远流长的幸福。
医生查完房,护士就给万花豆挂上了输液瓶,扎针的时候,小护士找不准血管,连扎了四五针才扎进去,每重扎一次时,老酋仿佛听得见针刺穿皮肉的丝丝声,可是,他看见万花豆除了皱眉,没一点抱怨,她皱完眉,又很快舒展开,总要对老酋笑一笑,仿佛痛的不是她,而是老酋。老酋心里想,天啊,我爱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啊?
老酋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输液瓶里的药一滴一滴地流进万花豆的血脉,他祈祷这生命之水能复还万花豆的活力。
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对万花豆真情的爱,是给万花豆最好的精神活力,这是在万花豆最沮丧的日子里,万花豆的父母一见老酋来守夜,就默默离开,让他俩独处的原因。
第10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10)
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爱情就是第二生命。
在第一生命面临死亡时,美好的第二生命就是抵御死神的仙草灵丹。
“老酋,你走吧,今天是愣头青的生日,你回去再睡一觉,晚上才有精神去给地过生日。高兴一点,别因为我的病,把大家的生活都弄成世界末日似的。”
老酋说:“世界末日还有十亿年,我已经买好了车票,陪你去看世界末日呢。”
说话间,病房门开了,二老师罗大壯捧着一簇洁白的香水百合,和正版西施文丽一块走进来了。
二老师是万花豆青梅竹马的朋友,小时候,万花豆的妈妈还把万花豆许给二老师当媳妇。长大了,一切都成了玩笑,万花豆和二老师老酋他们不一个班,初二时,她爱上了刁钻古怪的老酋,没爱上品学兼优一表人才的班长二老师,二老师曾经为此心里酸酸的。
正版西施文丽爱着二老师,二老却发誓不考上名牌大学绝不恋爱,文丽落花有意,二老师流水无情,二人就这样恩恩怨怨地僵持着。
万花豆高兴地说:“大壮,你真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色的百合?”
二老师面对老酋苦笑了一下,老酋说:“你苦笑什么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大了当然该郎买百合来,友情纯又白。”
老酋一戏说,大家都乐了。
老酋对正版西施说:“文丽,我回家睡一会觉,你和大壮多玩一会,等到豆豆妈妈来你们再走。好吗?”
“有我和大壮在,你走你的,这不用你操心了。”
老酋一一告别后走了,正版西施一进门就看出本来就修长清廋的老酋,越发清瘦了,诙谐的笑也藏不住他脸上的憔悴。
望着老酋的背影,正版西施在心里嘀咕着说:“没想到这鬼难拿的刁钻老酋,还是个痴情鬼,大壮若像老酋该多好啊。”
老酋回到家中,疲惫不堪的身躯无力的倒在沙发上,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死人躺在沙发上,把脑子里的一团乱麻狠狠的丢在冷硬的地板上。
可是心太乱,辗转反侧,装死人也睡不着。
老酋站了起来,来到书房里,打开电脑,打开自己的BLOG,看着上面大大的“铁屋中人”四个字,老酋的博客和QQ网名都叫[铁屋中人],他的个性签名是:我在铁屋中呐喊,只是没有回音。
博客链接的前两位是万花豆和二老师的博客。看着万花豆的网名“万花一豆”,二老师的网名“流星是夜的眼泪”,一切虽然还在,但有些事,已经被过去所吞吃了,没留下一点儿渣滓。
自从老酋的书《豆蔻花开花识愁》出版后,很快销售一空,出版社又加印了好几万册,一时成为暑假里的畅销书。老酋的BLOG上,网上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