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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黯淡,渐近黄昏。街上行人仍是不少,因为海棠郡的夜晚也非常繁华,情人们相伴成衾一起去河边放花灯,也有围着年老的香樟树撒牌子祈福的,男孩子希望能觅到心仪的女孩子,有情人了的都希望能和对方长相厮守,相伴到老。
海棠郡民风开放,家中女儿儿子嫁娶很少遵从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大多是自由恋爱,然后成亲,砂画看着街上一对对幸福的情侣,好生羡慕。
走了一个下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仍没有遇到楚夏,也许,她们没有缘分吧!
听街上的百姓说,南郡有两颗百年的香樟树,连根生长,合抱木枝,树干合为一体,像一对夫妻。香樟树就是古诗中“在天愿意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中的连理枝,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连理枝之所以叫连理枝,就是两颗香樟树连在一起,互相扶持,两根树干合在一起,又称相思树,比喻夫妻恩爱,砂画真想去见识一下这两株连理树。
一走到香樟树下,砂画便看到两棵参天大树相隔两米,中间生长出来的树干互相结合,连在一起,树上面有很多系着红绳的牌子,应该是海棠郡人常年祈福的地方吧。
砂画向树边的小摊主买了一只牌子,轻轻写上: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写给心中最爱的男子,她轻轻一抛,牌子和红绳的中间轻巧的挂在树枝上。
“去河边放花灯喽!”
边上有些女孩子拉着身边的男孩子兴奋的朝前方跑去,她们真幸福,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放花灯,在连理树下祈愿。
似乎像有默契般,她和楚夏,谁都没有放烟花,虽然已经临近黄昏,可是他们都宁愿相信缘分,总会在人群中找到对方。
看着那些漂亮可爱的少女,砂画忍不住也买了只花灯,跟着她们朝河边跑去,海棠郡比明夏好多了,这里单纯、朴实、快乐、轻松,没有明夏的尔虞我诈,互相算计,只有轻松的生活,她真想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上天就是这般弄人,她前脚才走,南风瑾后脚便走到香樟树下……
紫衣男子剑眉深沉,眼若寒星,孤傲如荒野的狼,静静的望着树上挂满的牌子,眼神无限悲凉。
他的一生并不如外界中那么一路顺风,五岁那年被大娘吓出病来,七岁失去最爱的小砂画,继而替明夏太子去东陵国当了三年的质子,他回来没有说一句在东陵的日子,总是闭口不言,变得冷漠无情,不再会笑。二十岁娶两妻子,一个婚前不贞,长相丑陋,他成为人人嘲笑的对象,另一个婚后不贞,出家为尼,娘亲出丑闻惨死,亲爹病重。
当他以为自己找到真爱,准备和她重新开始时,却发现那个她,就是他曾经想了十三年的她,曾经心爱的女子丢下了封绝情书,从此绝尘而去,再也没有她的音讯。
把爹交给大娘照顾后,他派人在天下四处搜寻她,此生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子,他才二十岁,心智却像四十岁般苍老,家世显赫又如何?富甲天下又如何?军队百万又如何?都不及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砂画。
“公子,买一个碟子吧,把你想说的话写在上面,抛在连理树上,你的愿望会成真哦!”一对夫妇微笑着朝他兜售摊上的碟子。
南风瑾冷眼看了这对夫妇,他们虽然衣着朴素,却恩爱异常,脸上荡着亲切的笑意,令他不忍心拒绝她们,他轻轻颔首,摊主急忙递上一个绣有樱花的碟子。
樱花?怎么到处都有樱花,他记得,将军府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其中樱树最多,记忆中的人儿,好像也经常坐在樱树下看风景,轻挥笔墨,南风瑾把碟子递给摊主。
“劳烦摊主替我扔一下。”说罢,扔了一锭金子,他转身欲走。
“啊,公子……”摊主夫妇看了他写的字,瞬间不知该说什么,看他那落寞的样子,跟刚才的女子简直一模一样,不过那女子脸上戴着纱巾,只看得见她一双澄如明镜的眼睛。
南风瑾愣然,潇洒的转过身,“什么事?”
女摊主一身谲黄布衣,温和的朝他笑道,“公子写的诗,跟刚才那位小姐写的一模一样,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什么?”男子两眼顿时泛出惊喜,抓住男摊主的双肩,焦急的问道,“摊主,她是不是脸上戴着一块面纱,身材瘦弱,像这么高?”边说,他边急切的比划着,脸上再也没有平日的沉着冷静,只有焦急与心慌。
男摊主连声说道,“公子,您先放开我。”他差点被南风瑾当街提起,呼吸困难。
南风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手,眼神又恢复如初,冰冷而淡漠,“摊主,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女摊主一看他的表情便知,这是个情种,而且系情于刚才那位姑娘,“公子,她是你所说的打扮,不过已经朝放花灯的浣沙河走去,你恐怕要走快一些才能找到她,浣沙河在南郡,朝那走。”女摊主朝他指了个方向。
“谢谢你。”南风瑾大步流星,朝南郡的浣沙河跑去,原来他的直觉是对的,她真在这里,他就快找到她了,南风瑾压抑住内心的惊喜,再也没了平日在马上的威严,此时的他,就像个清冷的贵公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快到浣沙河时,砂画蓦地看到夜空中升起团团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层层叠叠,五彩缤纷,十分浪漫,边上的情侣们纷纷驻足观望,那烟花真美,绚烂多姿。
他在北郡等着她,也就是香山客栈,砂画一看到烟花,脸上顿时绽放着一抹笑容,他还是忍不住了。
“快看,有烟花,从北郡升起的。”
“烟花,好漂亮!谁这么浪漫,阿青,你也给我放株烟花。”
“泳儿,烟花这么贵,我实在是……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放花灯啊。”
“又是花灯,我都放腻了,我喜欢那种五颜六色,绚烂多姿的烟花。”
“别生气,泳儿,从明天起,我就开始攒钱,我给你买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一记温柔的拳头打在男子胸膛前,女子娇羞的埋首于男子怀中。
南风瑾也抬眼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烟花,他并没留心,急急的朝浣沙河跑去,命运就在不经意间扭转,他不知道,他与她又一次错过。
就在他往左边人群中挤的时候,砂画却朝他对面跑来,不过她是往右边,街上人太多,谁也看不清谁,砂画轻巧的闪过人流,朝北郡奔去,楚夏还在等她呢,蝶儿也该急了吧。
南风瑾一跟到浣沙河,就看到一个脸戴面纱的白衣女子,正静静的立在岸边,她的脚下,是很多亮着的花灯,有紫色、红色、黄色、绿色、青色、白色……
她看起来秀丽可人,颇有一番特别的清韵。女子身穿碧绿色翡翠裳,衣衫华丽异常。
“砂画。”南风瑾走向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女子惊呼一声,随即镇定下来,“公子,我想你认错人了。”她螓首蛾眉,以云霞为裙,明月为披肩,沉鱼落雁,如出水芙蓉。
南风瑾一听声音不对,随即放开手,眼前的女子,虽戴着面纱,仍遮盖不住她刹那的芳华,她眼波流转,如盈盈秋水,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可是他知道,她不是砂画。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男子低沉道,眼里是失望后的落寞。
女子怔怔的看着他,他有大将之风,又有翩翩少年之气,眉宇间透出浓浓的英气,生得英俊潇洒,雅人深致,她竟看得有些出了神。
她确定,这一见,便是倾心,以后,她终会和他有牵连,她信缘分。
“公子可是在寻良人?”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温婉可人。
男子沉下眼眸,攸地转过身,眼神在岸边静静搜寻着,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女子发现男子不理她,也不生气,继续问道,“公子可喜欢这花灯?”她拿出一只紫色小巧的花灯,灯形是莲花开关,灯芯上有一颗白色的烛,烛燃得细声细气,把花灯映得如彩霞般红晕。
南风瑾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她的身形和打扮跟砂画有几分相似,但是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花灯……很美。”可惜没人陪他放。
“那我便送你,如何?”白衣女子淡然开口,把花灯举到南风瑾眼前。
他本是无情之人,按他平时的脾气,早就冷哼一声离她而去,扔下那盏漂亮的花灯,可是今夜,他变了,他接下花灯,轻声朝女子说了声谢谢,寂寥的转过身,留给她一袭翩翩似仙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他心里想的是其他女人,女子心中有些忌妒,也有些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么出类拔萃的男子如此思念,一定是天仙下凡,身份尊贵的公主。
女子望着紫衣男子落寞的背影,静静的站在岸边,缓缓放下所有花灯,还好,他虽然没怎么理自己,毕竟拿走了自己的花灯,女子有些小兴奋,这么多年来,父皇给她介绍过很多出色的王子,可是她一个都没看上,好不容易邂逅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也是昙花一现,今后能不能再见到他还是个问题。
想罢,她双颊微红,静静的蹲在岸边,任柳枝垂下,散落在她身上,他叫什么呢?她感觉他好悲伤的样子,像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如果可以,她真想替他扫去额前的郁结。
砂画捧着花灯,看到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烟花,她高兴的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因为走得急,她竟然与别人撞了个满怀,鼻子轻轻一闻,竟是股樱花味道,她急忙抬头,发现楚夏正满脸含笑的盯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砂画惊奇的问,她以为那烟花是他放的,可是现在离放烟花的地方还隔着几条街呢!
楚夏温和的回答道,“我说了我们有缘,虽然晚了点,毕竟还是相遇了。”
砂画吱吱唔唔起来,她哪里跟他有缘了,肯定是他在后面跟踪她,她原以为一定遇不到他,只有靠烟花来联系,没想到竟然在南郡撞到,“那烟花……是谁放的?”
楚夏耸了耸肩,有些无辜的说道,“反正不是我。”
夜晚,砂画紧紧捏着手指,与楚夏并肩走在街上,眼前陪着她的是温柔的楚夏,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她虽然脸上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