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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向别处,你玛,点什么头啊?你们为什么要点头啊,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我……我……”
他放开我,并且扳开我扯住椅子的手,拉住我往前走去,我的脚不再听使唤地跟着他走,经过行李架时停下来,他指了指我的包问:“你的?”
我不由自主点一点头,他就把包拎下来,又拉住我下了火车。
我被他拉着来到行李寄存处,看着他把行李交给工作人员寄存起来,工作人员瞥一眼我又急忙把视线躲开了,我知道我的牙齿在打颤,我的脸不是绿了就是蓝了,头顶也许冒着烟,我被他拉着走出火车站,到了外面,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娃娃呼啸着从我们身前冲过,我猛地站定。
我把手用力抽回来,狠狠瞪他。
他却无辜地看看被甩开的手,又看看我说:“怎么了,宝贝?”
“你……你个死不要来脸的王八蛋!”我咬着牙从齿缝中吐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
“看那儿,”他抬起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是海边,不过我带你去个比海边更好的地方,走吧甜心。”
我快气炸了,退开一步握紧双拳,大街上又实在不好放开嗓子破口大骂,还得提防着他再来刚才那种阴招,啊呀,我会被他气疯!
他却深深吸口气,说:“小多,我的伤还没好透,你非要动手的话稍微轻一点行么?”
他站在原地就把眼睛闭起来,把嘴巴抿成一条线,好像马上就会挨揍似的。
“……”卑鄙小人,我怎么可能在大街上打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眼睛睁开:“不打?”
“也对,”他左右望望,“这不是个好地方,要么晚上就我们俩的时候你想干嘛就给你干嘛,嗯?”
我白他一眼,真是哭笑不得,被他这么一闹我的气却也泄得差不多了,“你为什么非要破坏别人的计划?”
“我带着你走比任何计划都要好,别废话了,走吧。”他又伸长手臂来抓我的手,我躲开,往前走几步。
“我跟你走就是了。”
22碎光如梦
我们一路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我走得有点儿快;在十字路口停住脚步,等他过来指明方向。抬头望天空;诺大的上空晴朗干净;偶有几片云朵白得纤尘不染,绵绵软软真像棉花糖。迎面时而吹来不易察觉的风,擦过发梢稍稍带起一缕发丝,风里隐约有那么点儿咸咸的海的味道。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踱步;经过我的身旁时并不过马路;转个弯往右边走。
“这儿,宝贝。”他哼一声。
我跟上去与他并排走路。窄窄的街道上行人不多;路旁的商店橱窗玻璃上映出我们的身影,慢吞吞的好不悠闲。
“有话好好说;别那样叫唤人。”我说。
“那样?哪样?”他的脚下踢飞一颗小石子;石子飞起长长一段弧度落到远处。
“就是……就是那种过分亲密的叫法,宝贝什么的。”我答得有点儿别扭。
他没出声,目视前方默默走着,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不高兴了?其实,要是别的老外,戴西也好,阿里或是大蒙,他们偶尔也那样叫,我懂这是这里人的习惯,宿舍的保安大叔也那么叫唤人,我当然不会对他们提出抗议,但是他也这样随随便便以这种方式唤我,我觉得难受,就算是开玩笑我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接受。
“也许你在这里呆惯了觉得没关系,但我不习惯,所以……”
走到路口又拐个弯,他的脚步有点儿犹豫,走得更慢了。
“我们还不够亲密?”他突然这样说道。
我停下步子,无意识地,等他走出好几步停下来回头疑惑地望着我时,我才注意到我落后了;我急走两步赶上他。前方一段距离开外矗立着一片山丘,郁郁葱葱,不算高,有几处山顶有建筑,小小的教堂式的建筑。
“在中国,朋友之间不这样称呼对方。” 我尽量使语调轻松一些,表明我的态度,“不这么随便。”
“我们在英国,甜心。”他忽然把头探到我面前,正儿八经地说道。
我慌忙止住脚步,差一点就撞上眼前这张脸。
我让开,懊恼:“怎么跟你说不通啊,反正不管在哪里都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叫我!”
他略微耸一耸肩,没再说话。
。
我们走了大半个小时来到山脚下,站在山脚下才发现原来这片山还挺高,并不是先前已为的小小的土墩。不远处能看到铺设好的人工道路蜿蜒而上。
“你就带我来爬山?”我质疑,山有什么好爬的,累死人。
“嗯,不过不是这里,我们得绕到那边去。”他下巴点一点某个方向,接着放开脚步往前走去,我根本来不及抗议,被他落在后面只好赶紧跟上去。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他终于停下并抬头望一眼山坡说:“这里上去。”
可这里根本没有人工道路啊,仔细一看好像是有条踩出来的小径歪歪扭扭地往上延伸,但这种路很难走吧。
“干嘛不走正道,刚才那里上去会容易得多。”
“那里没意思。”他说。
他先一步跨上去,十分矫健地三两步就窜出好一段距离。我做了个深呼吸,硬着头皮踩上坡路,弓着腰往上走。
起先还好,连续爬行了十几二十分钟后,我开始气喘吁吁,脚下泛酸,路虽然并不十分难走,但毕竟不是开凿出来的规规矩矩的阶梯,踩出来的坡道高高低低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没有规律,前头那小子又健步如飞,为了追赶他的速度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我停下,撑住膝盖喘息,喘了好几口粗气抬头看,杨恒已经又走开好一段距离,我有点儿着急,看着他那头也不回的背影又觉得气血上涌,怒意忽地上来,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不走了。
臭小子带人来爬山也不管人家,只知道一个人闷头走路,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拿出包里的水壶喝上几口,平顺呼吸,又翻出巧克力拨了锡纸塞进嘴里。这小破山也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是些常见的矮树青草、小野花,我往下望,一路行来的小径弯弯曲曲,已经瞧不见起始点。
他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啊?看样子对这个小镇也熟门熟路的,就没有别的更好玩的地方了?是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折腾我吧!越想越气愤,你玛的爬山也不懂顾顾伙伴,爬吧爬吧,自个儿爬到小破山顶玩儿去得了,切!我对着草地上的小野花狠狠白一记眼。
脑袋却被拍了一下。
“在吃什么?”
他在我身旁坐下。
“巧克力。”
“给我。”
“没有。”
他二话不说把我的包扯过去,手伸进去乱掏。
“哎呀,你等等我给你就是了。”
掏出几块巧克力给他,他接过巧克力又把我的水壶也顺过去。
“你回来干嘛,继续走啊。”我没好气。
“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吓一跳。”
“被狼叼走不是更好,你可以爬得更快一点上去。”
他起身,嘴里塞进好几块巧克力,咀嚼着也不说话,只把手伸到我面前。
“干嘛?”
他朝上方歪一歪头。
我拍掉他的手,起身。
我们继续高一脚低一脚的往上行进,这回他的速度放慢许多,时不时地回头察看我的动静。又过了大约20分钟,山路更加陡峭,路越发难走,我的体力消耗得非常厉害,脑门上不停地冒汗,背上的衣物也都黏附在皮肤上,我不得不走两步就停一步,胸口难受极了……到后来任凭怎么呼吸都不够。
“要死了。”我再次停下,声音闷在嗓子里都发不出来。
他也喘着气,但脚步依然不见迟滞,嗓音也还明朗:“平时都在干嘛,这一点运动量就不行了?”
“你故意的吧!”我难受,尤其看他一副轻松胜任的模样,更加觉得不公平,“这破山有什么好爬的,你故意折腾我吧?”
脸上也烧得直冒烟,我抹一把额头擦下一手的汗。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他语气放软,大概是我的样子太作孽,只见他跨下来两步来到我跟前,手就触到我的脸上把被汗湿的发丝拨拨,拨到边上去,再把水壶拧开递到我嘴边。
我接过水壶凶猛地灌下好几口,由于太急了差一点被呛到,好在只是差一点,不然肯定要被他笑话,喝完水他又抢过去,也不等我再顺口气就扯住我的手臂往上爬坡。
我的脚发软人发晕,当然不再逞强甩开他,眼看山顶就快到了,我咬紧牙关使劲儿往上蹭,可奇怪的是明明就在不远处却怎么也到不了,头昏眼花,好痛苦……
“还要……多久啊?”简单几个字都说不连贯,好想哭……
“一会儿就到。”他说。
他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变得飘渺,一会儿,尼玛的一会儿是多久?我他妈再不信你了!濒死大概就是我现在这个德性,我记得我是来旅游的,不是来寻死觅活的啊,兄弟!
就在我晕晕乎乎即将升天的当口,脚下忽地平坦了,不需要再努力抬脚往上蹬了,欢喜:“好了好了,我们到了啊,放开我吧让我躺一会儿。”我垂着脑袋望一旁平坦的草地,好极了好极了,我这就来了,真想马上扑上去,但我的胳膊被扯着,他不让我躺下去,我挣扎,那力道却钳制得更紧了。
“还没到,再走几步路。”
反抗无效,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歪歪斜斜地被拖着继续走,脚下软绵绵的随时能跪倒,昏沉的意识中我逐渐愤怒起来,这人太没人性了,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也不让人休息,我是哪里得罪这个魔王了?他是要整死我吗!
愤怒的意识扩张……再扩张,我深吸口气打算使出全力发飚,却忽地感到一阵极清爽的风扑面而来,挟裹全身,把头发吹乱盖了一脸。
抬头张望,猛地就收住脚步,我睁大眼睛,在那一瞬之间窒住喉咙屏住口鼻的呼吸,我觉得,我是劳累过度阵亡了吗?所以看到不该看到的幻境了?
该怎么形容呢?眼前是一览无余的大海,仿佛扑面而来的整一片碧蓝的海面无边无际,永无止尽地延伸开去,延伸开去……直往宇宙的深处去。还有那无数的碎光,朗朗青空下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