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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婴儿肥般的浑圆,饱满而年轻的身体像刚刚抽穗的新鲜玉米。而且人胖一点后,皮肤显得更白一些,焕发着一种青春少女独有的天然柔润光泽,更衬出了楚楚的眉眼。
在长机,那些从小看着秦昭昭长大的邻家婶婶婆婆们,都开始对秦妈妈说:“你家昭昭小时候是个不起眼的黑皮丫头,现在倒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
十六岁的花季里,秦昭昭终于像一朵春风中的花蕾般悄然绽放。仿佛一朵小小的野百合,在三春花事中或许不是占尽风光的那一朵。却依然是一朵美的、好的、明媚鲜妍的花。
这一天,酒楼的宴会厅被人包了,要摆几桌寿宴酒。二楼的服务员有三分之二被抽到宴会厅负责看台,秦昭昭也在其中。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都来了,宴会厅里热闹非凡。七十岁的寿星公生养了好几个儿女,儿女再拖儿带女地来祝寿,光是大大小小的孩子就能坐上两桌。
秦昭昭被主管安排专门负责孩子们坐的那两桌,她端着一托盘饮料挨个地耐心问他们想喝什么。
“请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雪碧,好的。”
“请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可乐,好的。”
“请问……”
一个接一个问过去,问到一半时秦昭昭突然一呆,因为她看到坐在面前的那个人是林森。宴会厅里的客人那么多,熙熙攘攘热闹喧哗,她都没有留意到他也在其中。他却应该是早就看见她了,脸上的表情并不惊讶,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角挂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呆了片刻,秦昭昭很快回过神来,继续礼貌地询问:“请问你想喝点什么饮料?”
他拉长声音:“我……想想啊!”
他慢吞吞地看着托盘上的几大瓶饮料作思考状,秦昭昭只能托着托盘耐心等。托盘很重,她托得很吃力,而他却迟迟没有“想好”,这个家伙喜欢捉弄人的毛病真是积习难改。
在酒楼上了这么久的班,秦昭昭也算见了一些世面。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要么只会忍气吞声地任人捉弄,要么就用很激烈的行为去拼个鱼死网破。她客客气气:“那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喝什么再叫我。”
然后绕过他直接去问下一位客人,那是林森二伯家的海生哥,他笑嘻嘻:“随便,小妹你倒什么我喝什么。”
为整桌客人分别倒过饮料后,秦昭昭转身去为另一桌服务。直接把林森撇到一边去了,他叫了她两声说想喝可乐她只佯装没听见。毕竟宴会厅里很吵,一声两声听不见也很正常,她存心晾一晾他。
这天是林森爷爷的七十大寿,他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堂兄弟坐在一起。这个年纪的男生喜欢谈论女生,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生。坐着喝杯茶的功夫,他们的眼睛已经自然而然地把整个宴会厅的女服务员都“审核”了一遍,“审核”结果因各人的审美眼光而异。有觉得短头发的那个标致,有觉得鹅蛋脸的那个漂亮。坐在林森左边的海生哥,则认定那个梳麻花辫子的女孩子最好看。说她看起来显得特别清纯,纯净水般的既清且纯。
在“美”这一方面,几个男生的观点或者不一致,但对于“清纯”这一点,他们倒是意见一致地都认同了秦昭昭。十六岁的年龄,稚气的面孔,纯净的眼眸,让她的清纯无可否认。
林森告诉他们:“其实她是我同班同学。”
海生哥兴致勃勃:“是你同学呀,实验中学的学生怎么会在这当服务员啊?”
“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并不太熟。”
“不是吧,长得好看的女同学你都不熟,真没用啊你。”
“不是我没用,她在我们班女生中是很普通的,属于中不溜丢可有可无的那一种,我们班哪个男生也没注意过她。而且,她是半个疯子。”
几个堂兄弟齐齐吃了一惊:“什么?她是疯子!”
林森添油加醋地把上次那场“秦昭昭发疯记”说给他们听,只是略去了一些关键地方以及主角之一是自己不提。
“总之她突然间就发起疯来,拿把刀子没命地朝人身上扎。简直就是一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真是吓死人了。”
把秦昭昭归到“半疯”状态后,林森想想也不再叫她倒饮料了,何苦来的去招惹她。干脆自己跑去服务台拿一瓶可乐回来“自斟自饮”。而秦昭昭接下来不知怎么回事也不管他们这一摊了,宴会厅里再看不见她的人影。
宴席过半,林森出去上厕所,方见她在外面走廊上的一间包厢门口站着。她正和另一位服务员低声说着什么,眉眼笑盈盈的,全然不是平时在学校那付沉默寡言得几近木讷的表情。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她是比以前要好看多了,仿佛一朵塑料花突然变成了鲜花,有声有色地芳菲起来。
不过比起凌明敏来还差得远呢——林森自觉是见识过漂亮女生的,不以为然地收回目光进了厕所。
13
高二一开学就正式文理分班了,秦昭昭分去了文科(3)班。以前同班的同学也有好几个分在这班的,比如龚心洁、比如叶青、比如林森。
刚分班的那一天,学生们都很起劲地在教室里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林森看见叶青时最是兴奋,赶紧凑过去套近乎:“叶青,你也分在这班啊,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叶青抿唇一笑:“去去去,谁跟你有缘了。”
只有秦昭昭的眼光不在教室里四处棱巡。她毫不关心跟谁分在一班,乔穆不在,分在哪一班对她都没有区别。原先高一(2)班她也没有交情亲厚的同学,跟谁都只是淡淡的。倒是不再和凌明敏同班让她心里有丝失落,因为这样就很难再听到关于乔穆的消息了。
新的班级里男生们又评出了新的班花。没有了凌明敏,这项荣誉就让叶青得了。她是一个白净窈窕的女生,眉目姣好,笑起来唇角有两个圆圆的酒窝。为此很多男生喜欢逗她笑。尤其是林森,经常有事没事凑在她跟前讲笑话给她听,博她嫣然一笑。时间一久,他对叶青有意思就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高二了,青春期变本加厉的骚动让男生女生之间的早恋呈星火燎原之势。校方虽然一百个不想让学生们玩这把早恋的火,千方百计想“救火”,但是如何救得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所有的班级都有早恋的学生,几乎每个男生或女生都有自己暗中喜欢的人,只是说出来或不说出来的区别。
而彼时的喜欢,基本上都与“色”字挂钩——此“色”指姿色。一般而言,长得好看的男生或女生最容易招来异性的喜欢。没办法,“好色”之心人皆有之,长相漂亮就是更受欢迎。相比之下男生又比女生要“好色”,他们基本上只会追逐漂亮的女生,不漂亮的很难博得他们的青睐。而女生,除了爱慕帅气的男生外,长相平平但学习成绩好的才子,或是算不上英俊却在运动场上叱咤风云的健儿,也是能够博得她们嫣然一顾的。
男生女生们一齐春心荡漾,班上就热闹开了。这个跟那个好了,那个跟这个谈了,很快就多出不少二人组合。要知道谁和谁是二人组合,只要趁校食堂开饭时或晚自习上课时去看,一看一个准。成双成对坐在一起吃饭或自习的,准跑不了是对小情侣。
学生们早恋的风气愈演愈烈是家长们的一块心病。替秦昭昭准备铺盖去住校时,秦妈妈就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了半天早恋的弊端,千叮咛万嘱咐:“你现在还是学生,学习是首要任务,一定不能跟人早恋啊!会影响学习的。”
秦昭昭红着脸让妈妈放心:“我不会跟别人早恋的。”
她是绝对不会跟别人早恋的,她只会单恋、暗恋、恋着远在上海的乔穆。这份不为人知的爱恋不会影响她的学习,反而是她最大的动力所在——她一定要考去上海,去上海见她心心念念的乔穆。
学校要求高二学生一律要上晚自习,开学不久后秦昭昭就申请了住校。一开始她还不想住校,因为住校的食宿费又是一笔额外开支。本想每天晚上自己骑单车回家,但是长机地处东郊,一路上不但偏僻,而且连盏路灯都没有,一个女孩子自己骑车摸夜路回来太危险。起初秦爸爸天天去接她,但厂里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加夜班,他没办法再去接女儿下夜课。想来想去安全至上,还是多花几个钱买平安吧。
秦昭昭打暑期工赚的六百块钱,妈妈再给她两百块,一起交了学费和住宿费。
学校宿舍的条件很一般,八个人一间,四张上下铺,天花板上一前一后两把吊扇。每层楼共用一个公共厕所和水房,洗澡则要花一块钱上学校澡堂,吃饭则一日三餐都只能光顾学校食堂。秦妈妈按十块钱一天的标准,每周给秦昭昭五十块生活费。她觉得住校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很心疼,于是每天与青菜白饭为伍,一天用的饭菜票尽量控制在五块钱左右,尽可能地节约钱。
因为经常吃青菜白饭,每次去食堂吃饭时秦昭昭总是刻意去得晚一点,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去。那时好菜基本都卖光了,她再打些素菜颜面上也比较过得去。而且人家都吃完要走了,也就避免了让熟悉的同学看到她顿顿净吃便宜的素菜。
其实班上总吃素菜的学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叶青也经常打素菜,她就喜欢吃小白菜豆芽之类的蔬菜,有时候买份花菜烧肉或是排骨炖土豆什么的,她还会把肉片或排骨挑出来扔掉:“我不爱吃肉。”
同样是吃素菜,叶青可以坦然地跟同学们坐在一起吃,可秦昭昭却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要知道,吃得起荤菜的人吃素菜和吃不起荤菜的人吃素菜,是全然不同的两码事。
在酒楼尝过山珍海味的滋味后,再来吃校食堂缺盐少油寡淡无味的饭菜,真是很难吃。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秦昭昭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的胃调整回什么都能吃什么都不挑剔的容纳状态。有时候它实在不肯配合很犯馋很犯馋,她就买份荤菜中最便宜的红烧肉,红着脸请师傅多给她舀一点肉汤,用来拌饭吃就是无上美味了。
洗澡秦昭昭也不去校澡堂洗,初入秋的天气还比较热,就打瓶开水兑进一桶冷水里再拎到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