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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不过人间烟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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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我去瞧瞧。”
  一到佛堂,烟霭沉沉,父亲果然在里头。见女儿过来,薛舜明先温言道:“坐罢。”又道:“你病了许久,终于好些了。为父已决定变卖薛家所剩无多的产业,连这所园子,将钱全存到外国银行,供你留学用。”樱宁不禁道:“父亲,那我们就不回来了么?”薛舜明站起来看着窗外道:“你就不要回来了。国家积弱,绝不是十年内可以改变的。你一个文弱女子,还是出洋去罢。”樱宁站起来急道:“怎么是我一个,那父亲呢?”
  薛舜明自光霭中转过头恍惚笑道:“我这一生,报国不成,齐家不成,只剩下修身。我已决定去灵隐寺出家,石桥方丈是生死之交,必定收留的。”樱宁惊道:“父亲,母亲才刚去世,父亲难道就放心我一个么?”薛舜明缓缓道:”为父现在能为你做的,除了一死,就是出家。我还能照顾你吗?——我连累得你还不够么。”那末一句说的极为迟涩,薛樱宁心内一沉,勉强道:“我们有特别派司,只要上了船……”薛舜明摇摇头,“终究不是了局。”
  见樱宁还要说话,他慈蔼地拍拍女儿的肩,朗郎一笑道:“爸爸这一辈子,年轻时是翩翩佳公子,中年时文名满天下,老年又成名僧,哎,真不知前世修了多少福报。你若果原谅爸爸,就去国外好好生活。”樱宁泪道:“爸爸……”薛舜明挥挥手道:“惭愧残年,于国于家无用,唯有到佛祖面前,为国运祈福,为你母亲和你修行罢。”樱宁无言,在檀尘香灰里慢慢跪了下去。
  此后半月,樱宁便送了父亲上山。临别,父亲自袖内拿出一张纸条赠她,嘱她回家再看。在旧日闺房内,薛樱宁展开看时,却是父亲那笔极老到的瘦金体,写着“随遇而安”四字。她缓缓将那纸条折好,静坐窗前,良久,见纸窗隐泛花光,推窗一看,原来竟是玉蝉花又开了。
  “原来你读得是乡思,绣得也是乡思。”
  “到了春天,我也叫人给你窗前辟一湾清水,种上玉蝉花,和你家里一样。”
  “你放心。”
  ……
  那秘不可闻的记忆随花气缓缓缠绕上来,樱宁倒坐在椅中,不觉痴了。
  茫然收拾了好几日行装,从屋子到人心,都是空落落的。船票早已买好,等上船这日,恰好是端午节,人人臂缠虎符,处处艾叶熏香。樱宁穿了一件白色绉纱西式长裙,戴着顶西式帽子,那细眼网纱鼓鼓荡荡拂在人脸上,仿佛另一个人的呼吸。
  临上船,宋嬷抹着泪把一只小手提箱递到樱宁手上,别的大件行李已托运了。樱宁走了几步,又疾步返回来伸手抱住宋嬷,鼻尖仍是小时候就熟悉了的浆洗过的竹布味,而她身上代表的旧家的温馨,已是再留也留不住。
  樱宁忍不住流下泪来。
  宋嬷禁不住也搂紧她大放悲声:“我可怜的小姐!那么老远的地方,一个人!这是什么命呀!?”
  樱宁忍痛拍拍她的背,咬咬牙抽身走了。待归置好行李站到甲板上,满眼人山人海的送别人群,宋嬷已是找不见了。这一幕,倒像是梦里见过一般,无尽的惶恐和空虚。
  忽然,一张极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樱宁的心登时狂跳起来。是他?是他!是他?怎么可能?樱宁立刻推开站在前面的一对夫妇,扑到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看个究竟,不会错,他虽然穿了一身西服,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为首的仿佛就是顾丛桢。但再找去,哪里还找得到?
  樱宁失魂落魄地站在烈日底下,又有些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眼前依旧是陌生的,涌动着的人群,还没启航,已给人晕了船的感觉。
  不知站了多久,侍者见一位小姐面色苍白地靠栏杆站着,恐怕发生危险,忙过来说:“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扶您过来坐?”樱宁魂不守舍地“嗯”了一声,由他领着坐到不远处的阳伞底下,那侍者又问她可要拿点冰水来,她也没听见,只是愣愣坐着。
  一阵风来,吹得面前几页旧报纸刷刷作响。樱宁无意识地拿手抚平它们,手底下便有几个大字跳出来:“北石松再陷敌手,萧三少生死难明”,那手不由就抖起来。仔细一看,已是四月里的报纸。那字字顿时都浮动起来,新愁旧恨如同海天风浪兜头浇下——方才难道是他魂灵前来相送不成?
  不可能,樱宁不由笑自己,却笑不出来。那心里头只管翻江倒海,每一剧跳都在叫那个名字,萧庭钧!萧庭钧!萧庭钧!薛樱宁扶住冷汗涔涔的额角,猛听得一声鸣笛,却是船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本洗砚池边树

  自三少与薛小姐去后,施家花园便留与玉蝉父女看管,昔日园林处处落锁,二人只在大门门厅内住宿。这日向晚,玉蝉拿了些水在门前泼地,忽然路灯影里现出一个人来,她一看不禁失声叫道:“小姐!”那提着个小皮箱,一身白色绉纱洋裙在北地微凉晚风里瑟瑟拍打着脚踝的,正是薛樱宁。
  玉蝉回头大喊声:“爹!”便丢了盆上来抢了皮箱在手里,搀着樱宁便往内走。老郭听见喊也迎出来,一看也是一怔,接着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一坐下,玉蝉先捧了茶来道:“小姐不是出洋了么,干什么又回来?”薛樱宁接了茶不答,却看着在一旁一直不作声的老郭,轻道:“郭先生,三少究竟怎样了?”
  老郭见她那样切切望着自己,把眼光挪开道:“那样大事,我如何晓得。小姐既然来了,我就去把旧院子拾掇出来,今晚还让玉蝉陪着您。留两天,我再送您回南边罢。”
  薛樱宁闻言将茶盏一放,站起来道:“郭先生,樱宁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这样回去。请您说实话吧。”
  老郭叹口气道:“薛小姐,三少已是今时不同往日。”樱宁急道:“那么他还活着!此刻人在哪?”老郭点点头:“受了重伤。北邺不许他回来,仍在石松养病。”
  樱宁放下心又提起来,半晌道:“受了重伤……为何不许回来?可是萧夫人……”老郭不答,半晌方道:“萧家军自数年前就分为三派,不睦已久,萧大帅有元老一派支持,萧夫人以南倾一派做后盾,三少则着力提拔讲武堂、黄埔归来的新晋之人,被称作士官派。这一派大多数力主抗战,元老派则意在守成,南倾派与南方政府勾结最密,图谋政治上的地位。如今三少孤军深入,一力御敌,萧大帅虽有心襄助,但因南方政府以保底为名目,驻军十万在玉蓝关南,牵制其力量,因此只拨得顾师长两万人去石松。但扶桑意在江北,石松首当其冲,岂会善罢甘休?现今三少,可谓天时不利。”樱宁点点头,又问道:“那我现在要去石松,铁路还通么?”
  屋里一静,玉蝉先急道:“使不得啊小姐,听说石松到处是扶桑兵!”樱宁似没听见一般,望着园中深处摇头道:“我看也不必收拾了,今晚我就和玉蝉在这住,明日就走。”
  老郭闻言缓缓站起来道:“薛小姐,在下劝您一句,不要去。”停停又道:“若决意要去,老郭便送您一程,权当还三少一个人情。”
  第二日清早,老郭收拾行装,玉蝉便陪樱宁到车站买票。谁知一问之下,去石松的车已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一次也在三天之后。樱宁只得买了两张,和玉蝉往回走。刚在巷口下了黄包车,却听得一声大喊:“薛樱宁!”不由转头去看时,却是萧庭珂急从街对面一辆小车里跳下来,径直奔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还是我朋友吗!?”说着,眼圈便红了。
  薛樱宁忙也拉了她的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别,真的有难言之隐……你好吗,还上课吗?”萧庭珂道:“哪还有心思上课!三哥他们走了,父亲母亲一见面就吵架,二哥婚期将近,却只把自己埋在书房里,诸事不问……”说罢擦擦眼睛看一眼玉蝉又道:“你回来多久了?还住在施家花园么?不行,你非得和我住去。我都要闷疯了。”
  薛樱宁便让玉蝉先回去,拉着庭珂道:“我是昨晚才来的。过几天,又还有事。”庭珂立刻道:“你是不是要去找三哥?我也去。”薛樱宁垂首不语,萧庭珂看着她道:“你们的事,以为我不懂吗?先跟我来吧。”便拉着她上车往帅府去。
  帅府整肃一如往日,因在夏天,绿荫重重,主楼前满满摆着两排两人高的千叶石榴,正繁花灼灼。樱宁注意到厅内地毯灯饰皆换了新的,才想到说:“二少要结婚了?”庭珂便道:“你不知道么?程琬之就要进门了。如今人家正满欧洲地买家什呢。”
  正说着,紫菱端了一盅西洋参汤从东门进来往后头走,萧庭珂提名叫住道:“紫菱!是给二哥的么?给我罢。”紫菱一见薛樱宁倒是微微一怔,随即笑将盅子递给萧庭珂,福一福转身去了。
  两人到了萧庭钰房中,里头暗沉沉的,萧庭钰正伏在一盏昏昏的小台灯下看书,萧庭珂三步两步跑到窗前“刷啦”扯开窗帘道:“二哥!大白天这么好的太阳你却开灯!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萧庭钰回过头来,似乎迷茫了一下,复又微笑道:“你来了。是找三弟来了吧。”樱宁也一怔,不料几个月不见,萧庭钰变得苍白消瘦了许多,神情尤其颓靡,只得微微点点头,轻道:“二少好。”萧庭钰笑道:“去罢,去罢,自由地去罢。”萧庭珂在一边道:“二哥,你可真是有些疯了。好容易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好好玩一天罢。”
  三人消磨到晚饭时分,紫菱来请道:“夫人请薛小姐、二少爷、四小姐用饭。”萧庭珂笑道:“母亲也知道你来了。”便携了樱宁向饭厅去,樱宁顿了顿,方默默跟上。
  一落座,萧夫人便笑道:“薛小姐别来无恙啊。”薛樱宁看她一眼,只见萧夫人神情舒泰,一身暗酒红华丝葛旗袍趁得肌肤雪白,灯影下几无皱纹,淡淡道:“夫人才别来无恙。”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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