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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樱宁疑惑地望着萧庭钧,只见他微笑道:“施家祖上曾在南边做官,想必合你的意思。”樱宁四处一看,粉壁新涂,家具亦是新的,知是专为自己设的了,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门响了两声,是顾丛桢,看着她欲言又止,似有要紧的军务,樱宁忙对萧庭钧道:“你有事先去吧。”萧庭钧点点头,站起来抚一抚她的柔发,方道:“那你先自己逛着,里头还大得很,有什么想要的告诉下人。”说罢便与侍从去了。
薛樱宁静静坐了一会,便起身往外头走去。才刚那个丫鬟忙赶上来道:“小姐,我是玉蝉,三少吩咐,叫陪您往里面逛去。都收拾好了,您愿意住哪个院子,就住哪个院子。”薛樱宁这才发现她带着南方口音,轻轻道:“你也是南边人么?玉蝉……玉蝉,谁给你取得这个名字?”那丫鬟抿嘴一笑道:“我好大造化,听管家嬷嬷说,是三少亲自取得呢。”薛樱宁点点头,又道:“今日我还有事,你先送我出去罢。”玉蝉只得送她自大门出去。
晚间萧庭钧公事了了,又往薛樱宁处来。只见她正坐在窗下看书,便笑道:“又这样用功。”一手接了兰嫂递上的茶盏,一边又道:“决定了住哪个院子没有?”薛樱宁放下书望着他轻道:“这里就很好,何必搬呢?”萧庭钧微笑道:“这里太浅小了,又少人伺候,太委屈你。”薛樱宁听了,缓缓站起来道:“我不觉得委屈。”萧庭钧便问:“怎么?你不喜欢那种园子么?到了春天,我也叫人给你窗前辟一湾清水,种上玉蝉花,和你家里一样。”
樱宁心里一沉,垂头绞着玉一样白皙到微透明的手指,半晌道:“何必费那样大的事?那时候,我也许已经回南了呢。”说罢心里一阵莫名的空虚。待回过神,方觉得屋里极静,抬头一看,只见萧庭钧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半晌紧紧抿着的唇角忽一扬,“回南?”
樱宁被他看得惴惴然,勉强笑道:“难道我在北边过一辈子不成?等父亲的事了了,我自然要跟回去的。”萧庭钧看着她静静道:“你从我这里,愿来便来,想走便走?”樱宁垂头嗫嚅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难道你邀我去那园里住一辈子不成?那不是成了金屋——”说到这忙打住,萧庭钧却接道:“金屋藏娇,又怎么样?”
薛樱宁不由一呆,只见萧庭钧闲闲走到她身边,捡起她方才看得书随手一翻,道:“选个日子叫丛桢替你搬家。”薛樱宁不禁把脸急红了:“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说罢,却见他翻自己的书,露出一页有字的花笺来。樱宁只道是自己无聊时涂抹的两句闲情,忙伸手抢道:“不许看!”萧庭钧却看到那花笺上极秀媚的笔迹写着几句诗词,有“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的句子,不禁微微一笑,顺手将那纸抽出举高点,樱宁踮起脚急着去够,他手一扬,她往前一扑没刹住,恰好跌进他怀里。萧庭钧笑搂住她,却一眼瞥见眼前花笺正面清清楚楚写着“表哥”二字。
樱宁只觉他拥住自己的手臂缓缓松了,忙挣开一把抢回花笺道:“一来再不肯规规矩矩坐着,总是混翻混看的。”回头看萧庭钧时,那笑还在脸上未退,两眼却冰冷锐利,殊无一点笑意,不由一滞,低头看那笺,也看到那两个字。忙再看向他,只见他望着那花笺平平道:“你心心念念要回南,是为了这?”抬头又道:“还是你接近我,根本只为了救你父亲?”
薛樱宁手一松,那花笺如一片落叶飘到了地上,心咚咚跳着,嗓子发干:“你误会了。”萧庭钧只看着她,樱宁竟觉得额上发出汗来,“你知道,当初在南玥,我并不是去找你的。”萧庭钧这才点点头道:“嗯,是我接近你。”然后又道:“所以惊散了鸳鸯?”薛樱宁忙道:“不是!”说罢低头想想,扬起脸道:“我与表哥,的确曾有两家大人的默许之约。但从家中遭变,约定便早风流云散了。”她见萧庭钧仍面沉如水,锐利地望着自己,索性又道:“世事如冰炭,富贵若浮云,樱宁已领教了。三少虽然对我……但别说家父如今身陷囹圄,即便是薛家当日,樱宁也不敢高攀。只是随缘而已。既然由它花开花谢,三少又何必过逾?”说罢,弯腰拾起地上的花笺,轻轻放回原处。
屋里静了一静,忽听萧庭钧扬声叫道:“顾丛桢!”顾丛桢原在屋外守着,一听忙推开门进来道:“到!”萧庭钧便道:“明天着几个人来给薛小姐搬家。”顾丛桢立即肃立:“是!”萧庭钧又道:“备车。”顾丛桢应着便立刻出去,萧庭钧也跟着举步欲行。
薛樱宁怔了一瞬,急忙跑到他面前拦住道:“我不搬。我又不是个物件,怎能由着你搬来搬去?”萧庭钧冷冷道:“既是我的人,怎能不住我的屋?”说完便走,薛樱宁忙拽住他的袖子,“我不能去——那成何体统?”萧庭钧顺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看到她眼睛里:“明天。”
薛樱宁扶着门框看他去了,顿了顿脚,也回身转到房里。第二天清早,顾丛桢果然带着四名随从和四位女仆前来,其中便有那小丫头玉蝉。薛樱宁还在卧室,兰嫂敲敲门,见无人应便推门进去,只见樱宁已洗漱好了,端坐在妆台前。见她进来,也不回头,只道:“你过来替我梳头。我快迟到了。”
兰嫂依言过去,一边用牙梳梳着丝发,一边微笑道:“那小姐走了我再收拾衣服箱子,免得乱糟糟的看着心烦。”薛樱宁一手护住鬓发猛然回头道:“收拾什么收拾?谁准你了?”兰嫂依然微笑着道:“小姐的人情打点得好,昨儿晚膳薛老爷用得是冬笋腊肉丁,清炒龙须菜,鸡丝拌金针,米粥一碗,还又添了半碗。”薛樱宁闻言惊得猛然站起来,头发拉痛了都不觉得,颤声道:“你们想干什么!?”兰嫂忙松了手,继续笑道:“瞧小姐说的,我一个底下人,能干什么?只是夫人说,小姐是孝女,让我小心跟紧伺候着。比方说这一次,小姐去不去,可都别撇下了我。”
樱宁极力稳一稳,坐下道:“我不去。也不会谴你走。你放心罢。”兰嫂又一笑道:“小姐是聪明人,何必跟三少分驰呢?事情早一点定下来,薛老爷早一点回南去,岂不是好?”薛樱宁气得指甲抠进掌心里,涨红了脸道:“我说了不去。”兰嫂又举起牙梳一下一下缓缓梳起头发,轻道:“小姐是孝女。”
作者有话要说:
☆、金屋藏宁念奴娇
薛樱宁忍忍用手挡住梳子道:”你下去吧。”兰嫂放下梳子,笑一笑转身自去了。樱宁自己梳了辫子,取了书包,早饭也不吃便往学校去,一到前厅便见乌鸦鸦站了一地人,只做没看见自走了。
一早晨也不知上了些什么书,萧庭珂见她神思不属的,中午便拉了她去附近的公园咖啡厅吃饭。等菜时,萧庭珂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道:“我听说三哥给你置了房子……?”薛樱宁猛一抬头,复又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萧庭珂便一擂桌子道:“这算什么!难道新时期的女性,还有给人玩弄的道理么!樱宁你放心,我管定了这事。”薛樱宁忙道:“你别乱来。”
萧庭珂昂起头道:“你以为我没这个本事么?”想想三哥那张脸,似乎的确自己没有那个本事,眼珠一转又道:“自有人有这个本事呢。”薛樱宁勉强笑说:“你不懂的。很复杂——总之,你别乱来就是了。”萧庭珂挑了眉道:“我不懂?无非是你爱他,又不愿意这么草率,是也不是?”说的樱宁一怔,摇摇头道:“更胡说了。”
萧庭珂便扬声道:“三哥既喜欢你,就该亲自去南边,拜访了你的父母,举行新式婚礼,把你娶到我家来。怎么能金屋藏娇呢!?”薛樱宁笑了一声,轻轻道:“便抬举,我也不敢高攀。我是要回南边去的。”萧庭珂忙隔桌子握了她的手道:“什么高攀?我那三哥,除了会拿枪,就是芙蓉江边一大块冰雕罢了,有什么好?你配他,绰绰有余了。”樱宁沉默一下道:“别这样说。我……我有很不好的地方。”庭珂忙撼一撼她的手道:“胡说。别说他身边什么唐小姐蜜小姐,就加上程琬之,都比不上你。”说罢站起来道:“我去打个电话。”
不一时萧庭珂笑嘻嘻回来,西崽也端了菜上来,樱宁便不肯再提方才的话。等到了下午一放学,刚收拾好书,面前便冒出一只手来将自己的手一把攥住,其主人在那笑道:“今儿要跟我走。”薛樱宁蹙着眉哭笑不得:“你又要出什么西洋景?别是又像上回一样,去教堂看漂亮神父吧,我可不去啦!”边说,也只得跟着走了。
一到学校门口,便见萧家的车在路边等着,萧庭珂拉了车门做个绅士的“请”姿,樱宁想到回去也是心烦,就弯腰进了车里。刚坐定,前头挡板降下来,司机回头一笑,不是别人,却是萧庭钰。薛樱宁便微笑道:“二少好。”萧庭珂不等坐定就敲玻璃道:“司机,开车开车!”萧庭钰笑对樱宁点点头,便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了一阵,却到了接近大帅府的街上。樱宁疑道:“这是上哪儿呢?”萧庭钰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对妹妹道:“你又闹什么呢。”萧庭珂拍拍她的手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只跟着我就对了。”薛樱宁一听,立刻急道:“你真胡闹,快放我下去。”
萧庭钰一听,果真缓缓将车靠边停了。萧庭珂见状急道:“二哥!你还不知道么,三哥在外头买了房子,要唱一出金屋藏娇呢!我把樱宁带去给母亲瞧一瞧,让母亲给做主。我有错吗?”萧庭钰听得一怔,考虑了一下对樱宁认真道:“老三这样,自然是不合适的。他虽执拗,但母亲的话,他总要听两句。薛小姐若果真为难,我也愿意帮着劝劝。”薛樱宁面色大变,冷然道:“我一个小辈,平白无故,何必见萧夫人。”说罢便要自己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