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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嫣就又开口说:“听闻林小姐的籍贯是本市?父母都尚在吗?”
林眉的身世背景,恐怕她早调查过了,别说父母在不在,做什么工作恐怕她都已经清楚了。
林眉还是礼貌微笑:“我父母都在市里,身体健康、职业正当。”
她一直这么给曲嫣软钉子碰,曲嫣倒也不好紧盯着她继续说下去,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倒是肃修言突然转头对林眉招了招手,开口说:“小眉,你不是一直说想看看哥哥之前的书房吗?我带你去。”
他说这句话当然是胡扯,不过林眉也知道他是解围的意思,就笑笑说:“那伯母,我就跟修言先过去看看了。”
曲嫣颔首示意,林眉这才站起身,跟肃修言走出了这个气氛沉闷的会客室。
肃修言说的那个书房不仅在一楼,还需要转个弯才到,他们一路走过去,路上林眉就低声说:“多谢了啊。”
肃修言侧眼看了看她,不在意地挥了下手:“我只是有不连累无辜的原则而已。”
林眉不知道他有什么言下之意,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就没再追问。
她最担心的,还是在里面的肃修然:“你妈妈跟修然的关系不好吗?她会不会说点什么让修然难过啊?”
让她一个“外人”来担心自己母亲是否会对自己哥哥说出什么诛心之语,肃修言也不觉得有丝毫意外,只是又笑了下:“谈不上关系不好,只不过妈妈和哥哥一直不怎么亲近。”
他们说着,肃修言停下来,推开身旁的一扇木质房门,示意林眉去看里面:“这个就是哥哥的书房了,从中学起我们都有了单独的书房,后来爸爸去世后哥哥也没换,一直还是用这间。”
肃修然从年少时用到成年后的第一个书房是怎么样的,林眉也是好奇的,走进去打量起来。
不同于后来肃修然在草原和b市别墅里的书房,这间书房显然有着更多青少年的痕迹。
除了那些大部头的书之外,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帆船的图片,甚至书架上也摆着几个军舰和汽车的模型,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人会有的书房。
肃修言像是回忆起了一点往事,开口说:“那时候我和哥哥都很喜欢机械和军事,父亲还带我们参观过博物馆和对外开放的军事基地。”
这点林眉从肃修然给自己选择的座驾上就能感受到,好歹知道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还有如此普通的一面,林眉觉得自己也不算没有收获。
肃修言看着她走过去,摆弄了一下放在书桌上的地球仪,突然开口说:“哥哥的心脏病是后天的风湿性心脏病……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患病?”
林眉当然是想知道的,忙转过头看他:“是啊,你们家平时也有家庭医生,为什么他会患了这种病?”
肃修言微微勾了唇,那是个带着讽刺的表情,但林眉却觉得,肃修然并不是他讽刺的对象,接着他开口说:“父亲在加拿大有一座别墅,冬季的寒假我们全家有时候会去那里度过,没别的原因,就是当地比较安静,下了大雪景色很美,没有人打扰——父亲在有时候也会想暂时离开这里,哪怕他全身心都在工作上。
“当时我十二岁,哥哥十四岁,到了那里没多久,公司出了急事,父亲不得不赶回去,于是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那天是我觉得无聊,不顾暴雪预警,吵着要去临近市区的餐厅吃东西,于是妈妈就开车带我们两个过去。
“可惜返程的路上,果然开始下起了大雪,我们的汽车抛锚了,那条路人迹罕至,打了救援电话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来,更何况那天是暴风雪,耽误久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哥哥就说他下车推车,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在我们家,哥哥一直有些少年老成吧,妈妈也没反对,于是他就下车去推。他在雪地里推了很久车吧,我也不知道有多久,反正后来车子重新发动起来了,我们三个人还是安全返回了别墅里。”
肃修言说的语气很淡然,边说也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语气还是很不在意的:“大概是在雪地里走了太久,哥哥回来后就有些发烧,不过他没说,只是自己找了点退烧药吃了。第二天他精神就有些不好,我和妈妈也没怎么注意,直到第三天早上,他烧得有些意识模糊起不了床,我们才发现,打了急救电话。雪天什么都瘫痪了,等救护车来把他接到医院,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后来他就一连住了很多天院,高烧不退,发展成了风湿性心脏病。”
林眉听着,简直有些无法置信:“于是在妈妈和弟弟都在身边的情况下,他一直烧到这么严重才被你们发现?”
肃修言看着她,又露出那种略显讽刺的笑容:“是啊,所以后来父亲很愤怒,责怪妈妈,也责怪我……怪我们没能照顾好他重要的继承人。”
林眉听他还这么说,简直要愤怒了:“这不是继承人不继承人的事,你们根本不关心他吧!”
肃修言“呵呵”笑了声,林眉到此刻,才发现他目光深处有着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是啊,我是直到这些年,才想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愤怒,并且在之后都有些疏远妈妈和我——他怪我们心性凉薄,不懂爱护亲人。”
☆、第68章
林眉想起来之前肃修然对自己形容的当年的往事,说到自己为什么会病重被抢救时,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没有注意身体。
现在听到肃修言这么说,她觉得就算她现在跑去问肃修然,当年为什么会高烧到引发心脏病,他也只会说,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
但在当时,他却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哪怕是八年前,他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青年而已。
林眉清晰地记得,当时报道他去世的新闻中,用的是这样的修辞“年仅”……哪怕他自身太过优秀,比一般人更早地胜任了繁重复杂的工作,他也仅仅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
在当年他那个年纪的青年,甚至很多都还没有从大学中毕业。
林眉想着,突然觉得有一股夹杂着愤怒和心疼的复杂情绪,她看着肃修言,良久才说出一句:“你们都是不合格的亲人。”
肃修言挑了下眉看她:“我从来没说过我合格。”
林眉她侧头看了他一阵才说:“修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责备你们的话。”
肃修言点头,还是满不在乎的神情:“这个我也知道,他那个人总喜欢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好显得自己无所不能。”
林眉简直不想再理他,这种逻辑和理所当然的态度还真……怪不得肃修然被他刺伤住院后,他很快就恢复了那种欠打的态度。
她无语地想转身从这里出去,肃修言就抬了抬下巴说:“你今天最好表现得对我友好点,对你有好处。”
林眉想到他在曲嫣面前曾经亲热地叫自己“小眉”,恶寒之余问:“为什么?”
肃修言的语气还是很轻松:“没什么,我妈妈不在乎哥哥,但很疼我,你这个哥哥未婚妻的身份,在她面前还不如得跟我关系不错好用……待会儿她对你的态度会亲热很多,你信不信?”
林眉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那番作态的真实用意,明白归明白,对于能堂而皇之说出“她不在乎哥哥”这种话的家庭,她还是很无言。
林眉和肃修言离开后,肃修然就抬头看着曲嫣笑了一笑:“妈妈,小眉脾气直了些,你不要介意。”
曲嫣的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碰到林眉这种不刻意讨好她的年轻女性,她其实也是有些无措的。
总算肃修言及时开口把林眉带走,让她有了个台阶下。
她沉吟了片刻,决定还是先把自己最在意的事情说出来:“小然,前一阵子……小言刺伤了你。”
肃修然了然地点头,唇边还是不变的温和笑容:“那是修言一时冲动,我理解的。我有朋友在警局,所以后来也没有把这个当做伤人案件处理,不会给修言留下案底的。”
曲嫣点头表示明白,肃修言刺伤了肃修然的事,她有所了解,但因为肃修言一直避而不谈,她也就没有仔细询问。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些不明显的责备,她在社交圈多年,自认为语气拿捏得十分到位,既没有过分谴责,也很好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小然,你知道小言最在意的就是当年的事,他平时很冷静持重的,碰到和文静悦相关的事却会失控。”
说到这里,她还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小言刺伤你的时候一定也是因为太冲动,好在后果不是很严重。小言平日里要操心公司的事,本来就很累,精神状态也不好。这件事幸好是没有被警方记录在案,也没有媒体曝光,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肃修然还是对她微笑着:“我知道的,妈妈,我以后会注意。”
他态度这样良好,甚至没有丝毫不满,曲嫣有些蓄力良久,一拳打到棉花里的感觉,但她已经习惯在这个儿子面前受挫,就又顿了下,才开口:“还有小然,你也有些放浪了,只不过是刚交的女朋友,怎么突然就变作了未婚妻呢?肃家长子订婚,无论如何也要跟外界有个交待,如此悄无声息,消息传出去显得我们太粗俗。”
涉及到林眉,肃修然又笑了笑,语气却没那么逆来顺受:“妈妈,我已经脱离肃家多年,婚姻的事应该是我自己的事了,我想还是应该按我自己的意思来比较好。”
曲嫣觉得他从小时候就这样,虽然不会顶嘴也不会跟自己吵架,看起来孝顺无比众人称赞,却也从不会撒娇和自己谈心,遇到和自身相关的事,往往也自己拿定了绝不更改。
凡事太有主意的孩子终归会让父母感觉到不快,尤其是她这种终年被关在宅子里做太太,内心又总有些失落的母亲,所以她始终无法让自己对他产生类似于舐犊情深的感情。
好像这个孩子即使是她生下来的,也除了继承了她一半基因之外,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