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张假确诊病例糊弄我们,一个人独自受着煎熬,恐慌着畏惧着,就是为了给你光明,因为你说,你想看见这个世界,再没有眼角膜就要摘下眼球,她舍不得你去承受痛苦!她为了你,不能做的能做的都傻傻地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无情?她几乎付出一切,你却只是为了报复我而故意把她扯进来,故意夺走她的双眼。你怎么这么恶心?你知不知道,她今后不能再植入眼角膜了,她的双眼废掉了,最好最理想的结果,也只可能是植入电子眼,仿真恢复半成视力。这都是你害的!你明知道结果还这样骗她,你真该去死!你要眼睛你他妈来找我啊,我把我的眼睛挖给你,你要就拿去,是我让你没了双眼,我认了,我赔给你还不行吗?你为什么要找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怜!她整日整日都在承受病魔的折磨,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他妈混蛋!下地狱去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相较于她情绪彻底崩溃,寒渊却显得沉静得多,他慢条斯理抓住她在空中乱会乱拽的双手,眉眼温柔地将她面上披散的发顺道耳后,长手一滑,摸过她因为暴怒而涨红的耳垂,柔软嘟嘟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
“滚开!”苏炔猛地推开他,憎恨地瞪着他,耳朵快要被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的铃声催的炸开。
寒渊顺着她惊惶的目光,瞥一眼叽叽喳喳不停的电话,优雅莞尔,“你之所以这么气愤地指责我控诉我,到底是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如此生气,还是因为你内心诚惶诚恐的愧疚和自责?阿炔,不要逃避了,正视吧,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姐姐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和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轻飘飘的话让她泪如泉涌,心脏里捂着的丑陋不堪的东西被他生生撕裂,曝晒在光下,受尽万人绞杀。
“你要把一切都告诉苏听婵,我绝不阻止,因为我知道,她那颗缝缝补补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心脏,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她会对你失望,对这个世界绝望,然后在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中,含恨而去。”他神色平静地睨她一眼,“所以,你想让她快点死的话,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苏炔死死咬着没有血色多时的下唇,瞪大的瞳孔在通红的眼窝里张扬地挂着,好像动辄间,就要掉出来。
她浑身都在哆嗦,剧烈的,无声地,颤抖着。
虽然恨他说说的每一句话,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上次,仅仅因为自己提了一句要去找他当面对质,姐姐就紧张成那样,又哭又闹地央求着她,怎么也不让她离开,后来,更是因为自己没守信用而担心焦虑得休克昏死过去,进了医院。
如果,事情的来龙去脉,四年前和寒渊的过往,自己的隐瞒,寒渊的欺骗一五一十告诉姐姐的话……
后果,不用猜都知道。
她甚至连赌的必要都没有,姐姐一定承受不了的,一个是最亲最依赖的妹妹,一个是最爱最想嫁的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骗她最多,伤她最深,重重打击,无论哪一条都是致命的。
苏炔抬眸,看一眼面前一脸静谧沉着的男人。
心猛然一抽。
这个阴沉可怕的男人,恐怕早在找到姐姐之前就布置好了一切,布下重重圈套,就等着她来钻了吧。难怪之前严爵一再怪异地问她,今天这个日子作为大婚之日,她不会觉得不妥吗?
原来是简予的忌日!
她一无所知。那年的那一天,决绝的抛下他匆匆离开时,难过的绝不止是只有他!听他撕心裂肺地喊自己,求自己不要离开,她的心也在滴血,她费了多大劲儿才把脸装得僵硬,才能表现出那么狠绝的样子。
而今时今日,她后悔了。忍痛不得已失去他,如今却招来他至深的怨恨,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那时候没回一下头?如果回头,肯定就会知道后面发生连环车祸了。可是,那时候的自己,一旦回头便会心软,一心软,就会舍不得离去,不离去,又怎么行呢?无法再平心气和地呆在他身边,无法坦然面对他,况且,还有他妈妈拿到手的那些照片和情报,她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而置家人于不顾……
“你选在和姐姐结婚的这一天把这一切告诉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受尽痛苦折磨。你和姐姐已经结婚,即便我知道了真相,也没有退路了。你知道我最终不会选择对姐姐如实相告,所以你便可以肆意妄为,为所欲为了,是吗?这个算盘打得真好,缜密到让人根本没办法察觉,回过神,人已经被你推下了深渊,生还无望。如果,我说,我现在把当年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告诉你,你会放过我姐姐吗?”
她铮铮地注视着她,目含期盼。内心擂鼓轰鸣,紧张地严密地观察着他脸部每一寸表情,唯恐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情绪。
寒渊愣了愣,却是撇嘴笑了,他伸手,又想摸她的脸,苏炔机警,立刻侧头避过。
他长睫一凛,精致的轮廓沉了沉,懒懒摇头,给她无穷无尽的绝望,“抱歉,现在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对待你的方式,远不如你对待我那般狠绝。今天和今天之前,我都对你心软过,如果你记性够好的话就会想起,我给过你三次机会,整整三次,只是很可惜,你并不珍惜。”
苏炔紧皱着眉头,细细思忖他的话,想起来,第一次应该是那天晚上的家宴,最后一次是今天中午她堵他的时候,那么……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寒渊邪邪挑眉,轻描淡写地回忆,“我找ViVi给你姐量尺寸的时候,我以为会成功,ViVi是老同学,她能让你放下防备,却没想到,你是铁了心缄口不言。说实话,我挺好奇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宁愿被我恨到死也不愿说出口。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机会已过,不是吗?”
苏炔困在绝境里,无助而彷徨地看向他,眼睛湿漉漉的,大而无神,空茫又涣散,她几乎是嘶哑地哽咽着,求他,“那你到底要怎样呢?你说吧,你要我怎样,你才会继续像以前那样对我姐姐,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好对她?就算我求你,不要把她和我混为一谈,我是对不起你,可她不一样,她对你的那份心,你即使不接受也不该践踏啊。她的心脏病就像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回天乏术了,你就不能看在她为了你付出到那个份上,稍微感动一下,给她一段美好的回忆吗?你只不过仗着她该死的爱着你,如果她不爱你,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阿炔,你误会了,我从未打算对苏听婵做什么。我不是关键,你才是威胁她幸福的关键所在。你既然把她的幸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是不是也可以为了她的幸福,而进行自我牺牲呢?那么,为了你姐姐美好的回忆,你可要加油了。”
苏炔简直出离了愤怒,揪住他的衣襟,发狂咆哮,“你没打算对她做什么?那她的眼睛哪里去了?啊!你说啊!你这辈子都欠着她一双眼,你既然娶了她,于情于理都该好好对她!你要恨的是我,不是她,我再说一遍,是我!有种你冲我来,不关她的事!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不然,我就是把自己搭上也要把你拖下地狱!如果我姐姐不爱你,我才不会低声下气求你,我大可以直接把我的命赔给你和简予,倒是省事儿了!”
听她抖着嗓子放狠话,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瞪眼怒视他的样子,寒渊朗声笑了出来,长臂一晃,大手稳稳抓住她细细的肩窝,没有下力气,却轻而易举将她推向了自己的胸膛,手臂下滑,紧紧贴上她的后腰,一拍,她受不住那股厚劲儿腰身猛地一挺,胸腹紧紧贴上他坚硬的胸膛。
她来不及恼怒,头顶他低沉的声音就倾泻了下来。
“如果你姐姐不爱我,那我可就麻烦了。没有婵婵,我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囚住你呢,没有婵婵,你又怎么可能处处受制不得不乖乖臣服于我?阿炔,我内心深处是自卑的,你对自己都能那么狠,对我就更不用说了。我握不住你,抓不牢你。现在就让我开开眼界,你对你姐姐的深厚的爱,能令我惊艳到哪个程度吧。”
说着,把拼命挣扎撕打自己的清瘦的人推出怀抱,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到吧台上的电话跟前。
电话已经响到第三轮了。
寒渊兴致盎然地瞥她一眼,“接电话,你最亲的姐姐打来的,第三遍了,你不着急,她也该急了。”
苏炔戒备,“万一我接电话时你故意出声怎么办?你出去,我再接电话。”
寒渊伸手就要把听筒拿起来。
苏炔吓得一抖,赶紧伸手抢过听筒卷在手里,过了半晌,直到听筒里传出姐姐一声比一声焦灼的呼喊,苏炔才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
她哆嗦着手,把听筒移到耳边,姐姐浓重的鼻音夹杂着令她揪心的情绪,就那样缓缓地流入了耳内,眼眶再度润湿,她极力压抑着哭泣的冲动,在恶魔般微微笑着的男人面前,呓语出声,“……姐……”
猝然闭上的眼眸斩断了痛苦与愧疚交织的泪线,她哭,哭得不敢有任何声音。
“阿炔,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晚还来吵醒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寒不见了,下人说他出门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我一直给他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我很担心,又不知道他哪里去了,更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会着急。想来想去,只有给你打电话了,阿炔,你帮帮我,一定要帮……”
苏炔听着姐姐越说越哽咽的声音,心脏像被一把斧头凿开一样,她形容不出内心那种痛楚。只是后悔,如果当初坚决反对她嫁给寒渊,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出现吧。
她的傻姐姐,还被蒙在鼓里,小心翼翼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甚至都不知道,一切噩梦的开端,就是从这场美得像童话般的婚礼开始的。
苏炔静静地听着,任眼泪在眼眶里翻滚,灼烧,最后顺着她那张麻木的脸滑落。
走神的时候,连身后的男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