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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应酬。
当然,他知道她素来对这些劳什子的门面活不感兴趣,也没抱多大希望。
可哪知,苏炔听了后二话没说就爽快的答应了。
离奇的反应让秦子俊吓了一跳,然后是惊喜,“阿炔,你今天怎么了?平时我要跟你提这事儿你铁定得找各种理由堵我。”
苏炔呵呵干笑着,心想,应酬虽然无聊,但也不过是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假笑假聊,撑到晚上十点就能完事儿,可回娘家见姐姐和寒渊,那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儿了。
就这样,苏炔‘万分遗憾’地给苏听婵打过去电话,苏听婵虽然有点怏怏不高兴,但秦子俊这边始终是正事儿,耽搁了人家也不好,特产什么的只能先放爸妈家里,改天让妹妹过来再取了。
所以,从苏听婵回国到现在,二十多天过去了,除了期间打过一两个电话,两姐妹还是没见着面。
最奇葩的是,寒渊竟也没来骚扰她。
这样苏炔觉得既踏实又黯然。
人心都是犯贱的,当他死皮赖脸胡搅蛮缠时,她恨不得把他杀了,可当他真从她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她时不时就要犯贱一两次,莫名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都回到了从前慵懒的状态,干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提不起兴致。
很努力的一天一天的过着,偶尔得空闲下来回头一看,生活却没有留下一点深刻印象的轨迹,以供她缱绻追思。
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太无趣?
***************
日历翻到三月二十一,星期二。
一个看似再平常不过的上班日。
这天,苏炔照常早早起床,下楼去信箱里取牛奶,去小区的商铺里买了早点,上楼丢进微波炉热着,从洗手间刷牙洗脸出来,秦子俊竟已经穿着整齐,很自觉地取了牛奶早点,分杯端上桌子,坐在他的座位里,远远地看着她从卫生间出来,清冽俊雅的脸冲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晃得苏炔眼花缭乱,心神不宁的。
“今天起这么早?”
也难怪苏炔奇怪了,秦子俊到底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上班时间自然不比她一介小小职工掐的那么紧。他通常要晚上一个小时才起床,到公司的时候,一般是九点半,而她是八点半。
苏炔低头一看表,现在,才七点半。
秦子俊笑而不语,见她走过来,起身,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还俯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按着苏炔的肩,让她坐下。
苏炔更加不解,仰头就抓住他的手,“究竟怎么了?”
秦子俊俯身朝她光洁柔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叹了口气,表情似乎充满自责,“今天本来想早点起床为你准备早餐的,结果还是叫你赶了先。”
“每天不都是我赶了先么。”苏炔白他一眼,喝一口牛奶。
“可是今天不同啊,今天是你……”秦子俊戛然而止,突然指着她,“阿炔,你不会压根不记得了吧?”
“记得什么?”苏炔从餐盘里抬头,“你坐下吃你的吧,牛奶要凉了。”
秦子俊坐回座位,冲她摇摇头,“果然不能高估你这个女人。”
“哈?”
“哈什么哈,”秦子俊忍不住翻白眼,俊眉朗目,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今天几点下班?”
“五点,和平时一样。”
“这样啊,那太好了。”秦子俊笑凝着她,卖关子,“你下班后别回家,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
苏炔放下刀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在家里吃饭不好吗,特地跑到外面浪费钱干嘛?”
秦子俊拾起筷子敲她脑袋,“傻瓜。别问了,你下班后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去哪儿吃饭?”
“峰南路新开的那家正宗法国餐厅,你不是喜欢法国菜?”
苏炔咦了一声,盯着他,“那家法国餐厅我听人说过,刚开业,一般人都排不上队,价格出奇的贵,当然肯定正宗是正宗,不过我们用不着为了吃一顿正宗的法国菜就跑去排长龙吧?”
秦子俊摇摇头,“有我在,用得着排队?我早就吩咐人预定下最好的包间了。”
苏炔瞪大眼,越发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子俊,今天到底什么日子?”
秦子俊大笑,“如果到了晚上你还是想不起来,我可要罚你。”
苏炔撇嘴。
一到公司就翻日历,可是公司的日历也不可能和家里的就长得不一样啊,她翻了半天绞尽脑汁,从他们相识的日子到结婚纪念日再到情人节都对过了,不是这一天。
那是什么日子?
秦子俊的生日还没到啊……
这么想着,她挎着包进了电梯,望着透明电梯外暗沉下来的天色,忽的猛拍脑袋。
难怪秦子俊笑眯眯的非要拐她去贵的要死的法国餐厅,还一直骂她傻,又不肯提示她。
原来,今天是三月二十一。
她的生日。
秦子俊早上说,他老早就吩咐人预定了最好的包间,那也就是说,他老早就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了。
难得他把她挂在心里。
他一定牢牢记着去年三月二十一,他在公司忙到很晚,害得她枯守着一个蛋糕和满桌子冷掉的菜,空等了一晚上吧。
第二天苏听婵就火冒三丈大骂了他一顿。
那一阵子她都没给他好脸色。
这家伙,孺子可教嘛,还知道耍点小惊喜小浪漫,都老夫老妻了,还去什么法国餐厅……
噗。
苏炔捂嘴,眼睛笑得眯起来,眼尾俏皮地翘着。
叮——
电梯门开了,她快步出了公司大堂的旋转门,蹦跶着下了大理石台阶,嘴边轻快地哼了哼,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一边给秦子俊拨过去,一边朝右侧树荫下的小道走去。
他们公司正前面并不是宽阔的大马路,而是公园,搭公交的地方在右侧的马路上。
小道是捷径,原本环卫工人不让走这,因为践踏草坪,但来来去去走的人太多,环卫工人也不管了,苏炔也就不自觉的跟着走了起来。
电话嘟嘟响了三声,秦子俊接起来,声音透着愉悦,“老婆,下班了。”
“唔,正往马路上走。”苏炔抬头望了望瑰丽逶迤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她的心情也不错。
“收到!我马上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秒速飙过来,老婆你等我!”
“好!”
苏炔被他的语气逗乐,呵呵笑着,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包里,呼一口初春清冽的空气,鼻腔肺腑瞬时通畅了不少。
虽然已是初春,傍晚的天气依旧透着余寒,她把丝质围巾忘在办公室的衣架上了,今天只外罩了一件OL小西装,内搭大V领的贴身针织,晚风一吹,还真有点扛不住。
她瑟缩起脖子,把一头卷发释放了下来,丝绢一样缱绻在她脖子周围,立刻挡住了不少寒气的入侵。
双手插进口袋,微低着头。
公交车站的大马路近在眼前,她笑着,加快了脚步。
然而,她终究未能走到大马路上。
在距离人行道两三步的时候,一双泛着增量冷光的哥特式尖头男式皮鞋从天而降般,倏地就横亘在她面前,垂坠在那双价值不菲造地高端的增量鞋面上的铁灰色西装裤,削窄修长,肆意流畅着的弧度,一如某个人暗黑到底的灵魂。
她愕然大惊,猛地顿住了呼吸,浑身上下,体温骤降。
拽着包包带子的手,在冷飒的空气里,很没节奏地颤着,喉咙里的水分像是被吸附住了一样,干干的,涩涩的,连吞咽一口口水这么简单的动作,此时作来,那么艰难。
她一直盯着那双款式桀骜高端大气的男士皮鞋,那溜尖冷感的鞋头,尖刻地像把锥子。
质地流畅的裤管在流苏般的风里微微动了动。
苏炔看着那双皮鞋悠然自得地朝她移动过来。
距离,越来越小。
太无力,只能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听着自己错乱的呼吸,感觉着那份大难临头的不幸。
终于。
冷冷的夜风吹来了魔鬼的声音。
“阿炔,好久不见。三个多月,一百零一天,两千四百二十四个小时。”
“……”
“我想你。”
“……”
“思念蚀骨。发疯的想要见你,可见到你之后,我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
“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竟笑得如此美丽,令这满园的初绽的花都黯然失色。”
“……”
“究竟,是谁让你这么高兴?”
苏炔忍无可忍,抬头,目光直冲冲地射向他,“总之,不是你。”
这么快速说着的同时,她的瞳孔却始终不敢倒映他的脸。
那张优雅地微笑着,同时,却也优雅地阴沉着的他的脸。
那张,就算她此生再不见,却,至死也清晰地记着他轮廓一笔一划的脸。
那张,她深深爱过,魂牵梦萦过,痛心忏悔过,如今,却不得不以恨相对的脸。
寒渊。
你总是这样。
在我终于敢尝试着再次微笑的时候,从天而降。
147。【VIP147】在床上温柔
“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竟笑得如此美丽,令这满园的初绽的花都黯然失色。 ”
“……”
“究竟,是谁让你这么高兴?”
苏炔忍无可忍,抬头,目光直冲冲地射向他,“总之,不是你。”
这么快速说着的同时,她的瞳孔却始终不敢倒映他的脸。
那张优雅地微笑着,同时,却也优雅地阴沉着的他的脸。
那张,就算她此生再不见,却,至死也清晰地记着他轮廓一笔一划的脸。
那张,她深深爱过,魂牵梦萦过,痛心忏悔过,如今,却不得不以恨相对的脸。
寒渊。
你总是这样。
在我终于敢尝试着再次微笑的时候,从天而降。
**************
充满春意但依旧冷得令人直打哆嗦的风把暗沉下来的天色刮卷的更加苍白,瑰丽逶迤的夕阳隐向不知何方,仿佛自从恶魔出现,它也隐隐知道它不再安全那般,躲了起来。
苏炔与长身玉立在满簇姹紫嫣红中的男人对峙着。
她对身体渐渐虚脱下来的状态,感到很无力。
但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阵势,她努力鼓起自己那双并不算狰狞的瞳眸,铮铮地瞪着对面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