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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汐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龙夜亦步亦趋。
“我考虑一下。”端木汐瞧龙夜还想继续,忙将一个包裹递给龙夜:“今天是伯母的生日,我要回端木家给她拜寿,你和龙裳也跟我回去吧,家里现在一定是找你们找翻天了。”
龙夜笑道:“不会,早上我和龙裳去溪边打水,已经被人看见了,却是没有来打扰我们,想是小卿手下的人。如今他该是已得了信了。”
端木汐这才恍然,她方才出去收拾药材时还纳闷,怎么这原本偏僻的山凹里,忽然倒是来了这许多游人。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端木汐倒是没有多想。
端木汐笑道:“你的侄儿倒很有本事。”
龙夜本是透过窗子向外看,忽然眉峰轻蹙道:“这又是什么情况。”话音未落,人已经闪出了屋外。
龙裳正坐在桌子边,小丫鬟剥一个荔枝,他就吃一颗,如今六哥突然跑了出去,他也很好奇,忙也追了出去。
龙夜已是领着两个女孩子走进了院子。
“木姑娘?”龙裳惊讶地看到,穿着淡蓝长裙的小姑娘,正是木蝶依,只是她身上沾了很多血迹,帮着龙夜扶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女孩子。
“汐姐姐,快救命啊。”龙夜半抱着那个女孩子。
“龙裳,官儿为了保护我,被那些坏人打伤了。”木蝶依眼圈红红地,却是忍着泪,走到龙裳身侧。
龙裳很想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可是立刻就想起被五哥打的事情,忙把手背到身后,只点头对木蝶依道:“不用怕了,有我和六哥会保护你。”
官儿受伤很重,端木汐一碰她,她就哎哟哎哟地叫,流了很多血,幸好遇到端木汐,捡回了一条小命。
龙夜很奇怪,五哥不是命小卿安排碧落十二宫的人保护木家,怎么木家还会出事。况且,为什么要抓木蝶依。
木蝶依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爹突然被衡山派的人叫走了,然后晚上家里就来了好多人,将我抓走,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可是昨天夜里,有个坏人,想要……欺负我……多亏官儿姐姐保护我,我们才逃了出来。”
官儿的确是姊妹宫派去木家的没错,但是为什么要抓木蝶依,她也不清楚。不过,她在木家时,木蝶依对她很好,她总不能眼瞧着木蝶依受辱,无奈之下,只好彻底背叛姊妹宫,带着木蝶依逃了出来。
龙夜不知官儿说得是真是假,不过官儿身上的伤可是真的。他听小卿提过官儿,一直在做丫鬟,但是好像有些八字不利,她的主子总是会遇到各种不幸和麻烦。
好比明夫人死了,陈玄衣沦为小卿的阶下囚,当然,后来陈玄衣心甘情愿地加入小卿的碧落十二宫是她个人选择。还有木蝶依,莫名其妙地被人抓了,又险遭毒手。
端木汐瞪了龙夜一眼,不许他取笑官儿,官儿伤得不轻,勉强说了这么多话,已经很辛苦了,况且她虽然曾为坏人做事,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能站对队伍,也很不易了。
龙裳安慰木蝶依,剥了荔枝给她吃。木蝶依安安静静地吃着荔枝,又小声问龙裳道:“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刚才又怎么不让我握你的手?”
龙裳将手掌伸给木蝶依,手心上还看得出清晰的印迹:“因为握了你的手被五哥看见,给打成这样,这两天才好些了,前两天还疼得厉害呢。”
木蝶依将头贴过去,用嘴给他吹了吹,道:“你五哥好厉害,我知道了,以后不握你的手啦。”
端木汐和龙夜的目光不由都落在龙裳和木蝶依身上,同时一笑,龙夜笑道:“我家龙裳好福气,找得到和他一样纯洁又乖巧的孩子。”
端木汐也微微笑道:“木姑娘很单纯也很善良,与龙裳确实有很多共同之处。”
龙夜看官儿好像睡熟了,问端木汐道:“你看官儿的伤势,可方便移动吗?”
端木汐奇怪道:“你现在想走了吗?”
龙夜点头:“她们两个这么巧找到这里,只怕姊妹宫的人很快会到。”
端木汐道:“你的武功如何?”
龙夜叹气道:“只能保自己逃命而已。”
端木汐愣了半响道:“我的武功也是不济。只是,官儿此时的情况实在不宜移动。”
龙夜道:“那只好再厚着脸皮找侄儿们来救命了。”说着话,也不再迟疑,走到门前,正想施放烟花,三条淡蓝色的人影已经跃了过来。
“来了。”龙夜笑。
小卿、燕月、玉翎已经进了院子,对龙夜、龙裳欠身问安。
小卿正是今日一早得到的消息,两位叔叔不仅平安无事,还与端木家的二小姐端木汐在一起。
小卿将这消息告诉了端木长风,就带着燕月、玉翎告辞,来接两位叔叔,早日转回大明湖。
无忧、莫愁很想跟着小卿等再去看看龙夜和龙裳,端木夫人笑着拦了,说是府里还有些事情,要请她们两个帮端木烨的忙。
小卿看端木夫人和蔼可亲,实在没有任何破绽。
昨夜燕月去探端木夫人,也是毫无所获。孟家更是大门紧闭,说是日前已经阖家搬往他处了。
燕月无功而返,小卿仍拎着鲛鞭在打玉翎。
鲛鞭打在肉上极痛,鞭结很粗,只是青紫,却是不易见血,玉翎的臀上密布了青紫,肿胀得发亮,臀腿处的檩子也一层叠着一层,将玉翎痛得面色惨白,不停的颤抖。
小卿依旧不依不饶。燕月当然求情,小卿就又顺手赏了燕月十几下狠的。然后将墙边装换洗衣裳的柳条筐踢翻过来,命玉翎跪在上面“晾刑”。
又命燕月给自己煮茶,他累。
玉翎虽是窘迫得要命,却从不敢质疑师兄的命令,乖乖地跪上去,跪直了,双手奉着鲛鞭,道:“师兄教训的是,玉翎该罚。”
小卿这才坐了,命:“举高,跪直,跪着吧。”
小卿并没有说跪多久,因为可能随时要出发去寻六叔、七叔,或是又有别的差事要办,但是在那之前,玉翎就只能跪着了。
燕月不知老大又从哪里学来这整人的法子。玉翎面对着墙而跪,粗硬的柳条筐跪在膝下,不敢稍动。长袍已被褪去,只留小衫,勉强遮住腰间,那青紫的臀腿就明晃晃地映在灯下,燕月看着都疼。
不仅是替玉翎疼,他自己身上的伤当然就更疼,却只忍着,恭敬地侍奉老大喝茶。
小卿觉得燕月泡茶的手法总算还有所长进,品了一口表示满意。放了茶,将一册书扔给燕月道:“这是新出的《陵石制训》,上面整治不肖子弟的手法多了去了,你若是不老实,师兄就挨篇的让你尝尝滋味。”
燕月翻了几页,不由又惊又怒,不知这《陵石制训》到底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所写,上面除了记载了各种弟子必须遵守的规矩之外,着重于介绍对弟子的各种惩罚方法。
这些方法,可不仅仅是打了板子或鞭子那么简单,而是花样翻新的想出了各种凌虐之刑,还美其名曰为让弟子知耻而后知勇。
这晾刑一说,也是此书中的重点思想之一。源于宫廷中的旧例。就是弟子受了家法之后,不得遮掩,并跪于高处,让其他弟子观看,既可加重被罚者的教训,亦可起到警惕其他弟子的作用,对于被罚者,称之为“晾刑”,未被罚者,则曰“诫刑”。
燕月心中腹诽。小卿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道:“师兄已是提点你了。这册子可是白霆白师伯他老人家亲自寄给师父看的,师父又赏了我,如今你就将它背得清晰些,日后犯了规矩好有章可循。”
燕月立刻腹诽白霆。这白师伯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天到晚地撺掇着师父打徒弟,又不见他去打小白。
小卿也叹气,白师伯倒是各种想打小白,奈何家中却是妻纲至上,只能把各种主意打到别人家的弟子身上。
“这册子,白师伯也寄给了任师伯。”小卿瞪了燕月一眼,让燕月注意收敛自己的表情:“估计任师伯已经传给了季泽。”
燕月实在忍不住道:“小弟敢问一下,这所谓的‘陵石’到底是哪位高人吗?”
小卿低头喝茶:“白霆白师伯,自号陵石闲人。”
燕月不由嘴角抽搐,白师伯,你确实是个“闲人”,你,你没事你编这种东西,你到底是有多闲啊……
、第69章 端木长华
小卿看到木蝶依和官儿;不由蹙眉。
为了寻找六叔、七叔;小卿撤走了木家附近的碧落十二宫人马;然后果然出事。
五叔那里不知要如何交待。小卿叹气,好像身上刚刚才不痛了的。
“木府上下,可还有其他伤亡?”小卿问木蝶依。
木蝶依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想了想;道:“爹先出去的,然后大哥带着几个师兄也出去了,好像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几个丫鬟。”
木游厦是因为衡山派的事情来寻自己兄弟的;木狮干什么去了?
“是我骗木公子出去的。”官儿小声道。
“大人。”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跪地行礼:“属下等无能;怕是无法拦阻来犯之敌。”
小卿移步出去,少年身上满是血迹;虽强压气息,依旧面色苍白,内息凌乱。
小卿命:“退。”
“是。”少年一拜而起,抖手打出一蓬烟花,远处啸声四起,不一会儿功夫,有六七条人影纵了过来,殿后的是一身是血的擎羊。
“属下无能,请大人重责。”擎羊跪地请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淋漓而下。其他人亦跪在擎羊身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轻重不同,亦是跪地不敢抬头。
“先退过一边。”小卿冷冷地道。
擎羊领着众人一拜而起,退立旁侧。鲜血淋漓在地上,却是无人呻/吟一声。
端木汐犹豫一下道:“我可否先为他们止血、包扎?”
小卿淡淡一笑:“有劳端木姑娘。”然后才命擎羊道:“带他们先去包扎吧。”
“谢大人。”擎羊等一起欠身谢过小卿,才对端木汐抱拳:“有劳姑娘。”
燕月在小卿身侧欠身:“小弟去看看?”
小卿微摇头:“等着就好。”
果真,不过盏茶时分,就有客人上门,而且是送拜简来,还是送给龙夜。
小卿将拜简展开,然后才双手奉给龙夜。
拜简竟然是峨眉忘情师太所写,请龙夜归还真正的乾坤钥匙,以救其兄端木长风的性命。
龙夜苦笑:“你手里的明明就是真的乾坤钥匙。”
送拜简来的,赫然正是仙儿。只是仙儿如今穿了峨眉的道袍,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