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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五奶奶家成了何欢的根据地,她再也不担心无家可归。
第二天纪南星带着晓月一起过来,很认真地让她道歉。晓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迫于哥哥的淫威,很没诚意地说:“对不起,你们回来吧。”
“我喜欢住窑洞,”何欢肉肉的小脸上泛出浅浅的梨窝,“我喜欢五奶奶家,不喜欢你奶奶家。”
纪家是新盖的红砖红瓦房,五间正房四间南房,红砖墙,高高的红色铁大门十分威风。可她不喜欢,因为她讨厌束缚,讨厌住在别人奶奶家,相比起来,宁愿在破破烂烂的窑洞,跟一个孤身的老太太住在一起。
她和何乐爬上爬下,在院子里任意折腾,甚至在征求了五奶奶意见后出了大门,蹲在屋后的草丛里抓蚂蚱。纪南星和晓月也被吸引过来,先是站在一旁看,没过多久就热烈地参与进来,小小的玻璃罐头瓶不大一会儿就将好几只绿蚂蚱收入囊中。
“哎呀!蚂蚱的腿断了!”何欢哇地一声哭出来,手中捏着刚捕到的一只可怜虫,“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怎么办,好可怜,呜呜……”
纪南星微微蹙眉,拿过掉下来的半条腿,找了条宽扁的草叶子,撕下一个细条,用宽的部分包住断腿接上去,又用细的认真地绑了两圈,打了个结,帅气得俨然如电视里的外科医生:“好了,这下蚂蚱又有腿了。”何欢欣喜地看着包扎后的小可怜,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南星哥,你真厉害!”
何乐在一旁不屑地嘲笑:“接上去也没用了,断掉的腿是接不上来的。”
何欢冲过去揍他:“坏宝宝,不许你这么说,我要蚂蚱好好的。”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回到屋里拿了火铲,指挥何乐在地上挖了个坑,然后仔仔细细铺了厚厚软软的草,才把它放了进去。
“我们给它搭个房子吧。”她找来细木棍给它盖房子,还到附近抓了小虫子喂它。“好好养伤哦小乖乖,我们会保护你的哦!”
中午纪奶奶来叫人吃饭,结果不但原来的两个不肯回来,后来的两个也意志坚定地非要留在五奶奶家,弄得老人家无可奈何,一肚子不愿意却又不好强迫他们,最后只得一个人怏怏离开。
纪奶奶晚上再过来找他们的时候带了很多吃的,说既然孩子喜欢这里,就暂时先让他们住这儿好了。她带着四个孩子到街上玩,村里人都啧啧称奇。“真喜人(晋北方言,指讨人喜欢)。”“就是俊。”“看nia(晋北方言:第三人称,人家)大城市的孩们,就是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孩们灰扑扑的,nia那又白净又懂事儿。”赞美声此起彼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伸长脖子看熊猫一般看着他们,让几个孩子既骄傲又难为情。
“四个都是你们家的?”有熟识的人上前问。
“这个是我们大小(晋北方言:大儿子)家孙子,这个是二小家孙女儿。这两个是他们朋友家孩子,一对儿唱□□(晋北方言:双胞胎)。”纪奶奶自豪地介绍着,众人惊奇地打量何欢何乐。小姑娘穿着粉色的蓬蓬纱公主裙,粉红色发卡,白色的皮凉鞋,大眼睛长睫毛,漂亮得如在画中;小男孩穿着黑白格子的衬衣,米色短裤,黑色凉鞋,一脸小大人的表情,看得大家惊奇不已。他们就像闯入异界的精灵,有着与生俱来的天真无邪,也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致和美丽。
村里的小孩子对于他们的好奇更是毫不掩饰。他们成群结队地远远跟在后面,追逐猎物一般追随着四个孩子的脚步。
第二天他们便和几个孩子熟识了,屋后王奶奶家的王青,隔了两条巷子的王月馨都和何欢他们同龄,王月馨的弟弟王子浩只有三岁,隔壁狗蛋七岁,他哥哥柱子已经九岁,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岁的孩子。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何乐虽然年纪小,但是人小鬼大,除了偶尔听不懂方言需要何欢翻译之外,理所当然成了一群孩子的精神领袖;纪南星则因为个子最高、气场最强毫无悬念成为孩子王。
一开始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五奶奶及纪奶奶家附近,后来但胆子越来越大,利用两家大人信息不对称的弱点,常常不顾禁忌跑到河边玩。这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游戏让何欢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原来打破规则竟会带来这样的隐秘快感。一天柱子悄悄说要带他们去大南沟,何乐和纪南星便神神秘秘商量了许久,带了很多工具。
“大南沟是什么地方?”何欢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
经过漫长跋涉,他们来到一个陡崖边,崖壁上满是阴暗潮湿的绿色植物,崖底昏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到河水的波光。沿着陡坡爬下去,便到了小河边。
“那边水深,不要过去,我们到浅的这边捞虾。”柱子吩咐完众人,便领着何乐往水浅处走去。何乐从背包里拿出用窗纱和树枝做了简单的小渔网,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放在岸边,坐在上面悠悠哉哉从河里捞虾,捞到便放进随身带的玻璃罐子里。王月馨蹲在他身边,讪讪地问他一会儿能不能借她用一下,因为她想给她爸捞一些虾就酒吃。何乐非常豪爽地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小网递给她,令她惊喜异常,感恩戴德地拿了到另一边捞虾去了。
何欢有点生气,他做了两个,一个都不给自己,居然给了外人!
“南星哥做了三个,你问他要一个吧。”何乐给她指了条明路。
她立马雀跃起来,乐颠颠凑到纪南星身边,笑得一脸谄媚:“南星哥,你还有多余的小渔网吗?”
他二话不说,掏出最后一个给了她:“你就坐在我旁边捞吧。”他把她和晓月都安顿在自己的上游,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小瓶子:“你捞到可以先养在这里头,小心点千万别往前太多,不然掉进水里会弄脏衣服的。”她重重地点头,深为他的体贴而感动。
“宝贝,你到这边来吧,这里的虾米多!”何乐在另一边叫她。
“不要叫我宝贝,叫姐姐!”何欢恼怒地看着他。从小父母都叫何欢 “宝贝”,叫何乐 “宝宝”,久而久之,何家和纪家人都习惯了这样叫他们,逐渐等同于小名。何欢不允许弟弟叫她宝贝,因为这样体现不出姐姐的权威,所以每次都要暴打一顿叫他长长记性。可今天大家都在场,她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太过放肆,于是终于难得做了回“君子”,没有动手。
“哦,姐姐,你过来吗?”何乐颇有点委屈,但终还是乖乖应承。
她看了一眼他那边的收获速度,又看了一眼不紧不慢认真捞半天却只捞到寥寥几条的纪南星,果断决定收拾东西走人。谁知一时心急步子迈得大了点,一个重心不稳扑嗵直接倒在了河里。河水不深,还不足以淹住她的脸,可何欢傻在那里不知所措,挣扎两下一骨碌呛了满鼻孔的水,狼狈兮兮从水里爬起来咳个不住。
何乐吓坏了,立马跑过来拉她上岸,帮她拍背。她却满心懊恼,一边揍他一边说:“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叫我过去我怎么会掉进水里!”
纪晓月实在看不下去,冲过来瞪着何欢说:“是你自己要过去,干嘛要打何乐?”
“我打我弟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打也让你妈妈生一个去!”何欢斗鸡一般回敬道。
“就是不许你打何乐!”
“你管不着!我想打他就打他,气死你!”
“你——”晓月嘴巴没她麻利,手上的动作却快得很,何欢一个没留神就被她又推进了水里。一开始她被推懵了,反应过来后坐在河里哇地一声哭出来,纪南星和其它几个孩子都被引了过来。
“怎么了?”纪南星微微蹙眉。
“哥,何欢老是欺负何乐,她自己掉水里,还打何乐撒气。”纪晓月理直气壮地说。
“这是我们家的事。她是我姐姐。”何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拉起何欢,“好了,别哭了,我们走吧。”
纪晓月气得咬牙切齿:“活该你被何欢打!”
纪南星失笑:“你管他们那么多事干吗,何欢打她弟弟,何乐愿意被她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她不讲道理的样子。”纪晓月觉得委屈,伸张正义也有错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生病住院几天,更得晚了。。。
☆、青梅竹马 2
何乐一走,狗蛋、柱子、王月馨也跟着要走,纪晓月亦觉没趣,也拉着纪南星一起回去。何欢浑身湿淋淋的像只落水狗,顺眉耷眼没精打采,边走边打了两个喷嚏。纪南星把自己包里带的外套拿出来给她披上,又掏出一块小毛巾默默给她擦了擦头发。何欢感动地看着他,大眼睛里都是奇异的神采:“南星哥,谢谢你!”他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话,却让她觉得忽然间心安。
乡间小道常被浇地的水漫过,泥土路上坑坑洼洼,很不好走。柱子自告奋勇带大家从踩实的地垄上鱼贯穿行,轮到何欢时,她又重心不稳崴了一下,脚扭到不说,凉鞋带子也断了。小姑娘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姐,别哭了,我背你回去吧。”何乐吭哧吭哧背起何欢,小脸胀得通红。纪南星实在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我来背吧。”何乐犹豫间,何欢已经乐颠颠从他背上滑下来,勾上了纪南星的脖子。小女孩柔软的身体绵绵地挂在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一阵阵传来,令人恍惚如步入仙境。她呵气如兰,甜甜的声音像从蜜汁中浸过:“南星哥,你真好!”多年以后,当纪南星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觉得有甜蜜的味道在空中飘散。
“马屁精!”纪晓月恨恨地在后面咒骂。
一路上两人轮换着背她,何欢顿觉崴脚也不是那么难过了,甚至有些陶醉起来——当然,要忽略晓月羡慕嫉妒的眼神。半路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看到一条黑白相间的蛇,何欢尖叫一声顾不上脚疼跳起来吊在了纪南星脖子上,晓月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