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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何乐的脸也黑了,愤然瞪了他们一眼,无奈地上了车。王月馨有几分忐忑,见他随即就面色如常,便又放了心聊些有的没的。
王新一边开车一边给他讲城里村上各种趣事:“你还记得水源吗?”
“就是那个因为超生一直跟着姥姥的小孩?”何欢印象里还有那个结巴少年的影子。
“是啊,他姥姥没了以后他就回城了,据说他妈对他不好,他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什么都是他姐的,除了他爸就没人理他。后来考了个二本,跑到新疆去了。”
“那么远!” 何欢讶异道。
“就是说呢。”王新话唠一般讲得滔滔不绝,“村北那个王小花还记得不?她奶奶四个儿子没一个养活,那年冬天楞是给冻死了。据说死的时候锅里还烧了一锅热水,老太太直接死锅里了。”
“天啊!”何欢听得头皮发麻,“怎么会这样!”
“二狗子他妈跟他爷爷过得来(晋北方言,指有不正当关系),后来二狗他爹打工回来知道了,把他爷腿都打断了。……”
何欢无语:“我光记得他拦路要钱了,好像水源的结巴也是跟他学的吧?”
王新的耳朵有点红:“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要不是我跟他们说你们有钱,他还不知道呢。”
“什么?”何欢眼睛睁得老大,“难怪王青后面会揍你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青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小时候二狗子比他们大好几岁,是村里小孩中一霸,向来没人敢惹。纪南星虽然有自己的小团体,但也并不想惹上麻烦,所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有一天,何欢执意要去村旁的河边玩,四个人外加王月馨和她弟弟王子浩一起往村外走。没想到还没走到村口,就碰到二狗子领着一群孩子围堵他们,傲慢地要求他们把钱交出来。
“此、此路是我开,此、此树是、是我栽——,要想走出去,留下买路财!”
“凭什么!”何乐火爆脾气,立马就毛了。纪晓月也叉着腰不甘示弱:“小心我回去告诉我奶奶,让她找你妈,打得你屁股开花!”
可惜他们只有六个人,对方却十多个,大部分还比他们大。有几个直接上来动手动脚,推推搡搡间,何欢的书包被抢走。有人把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啪地一声,大哥大摔在石头铺的地面上,屏幕顿时碎裂,天线也断了。
何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其它孩子一看闯了祸,都四散而逃。
二狗子被他妈打得屁股开花,最后还带着他亲自上门赔礼。纪奶奶没有好脸色:“孩子大了,就该好好管教。那可是上海最高级的大哥大,听他妈妈说两万块钱一个,这下倒好,噶嘣一声摔碎了,砸锅卖铁你也赔不起。东西摔坏还是小的,人家孩子娇生惯养,吓坏了谁负得起这个责?”
好在纪奶奶没说赔钱的事,二狗子他妈慌不迭一路狼狈逃回家,看到他一脸苦相,不由怒意横生,又冲过去掐了一通他的脸。
何乐不明白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手上有钱呢?
思来想去,最后扫视众人一圈怒目看着王月馨:“是不是你告诉他们我们有钱的?”
王月馨跟二狗子是远亲,两家住得也不远。而且据他所知,两人的妈都是话唠,一见面有说不完的闲话。
王月馨又伤心又委屈,大声哭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我相信不是你。”何欢走过去抱住她,像妈妈每次安慰自己一样拍拍她的背,“对不起,何乐乱猜的,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她止了哭声,却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拥抱。沉冤得雪,心里不是没有轻松,但想到何乐这样误解她,又是莫名的难过。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竟是这样靠不住的人。
何欢抽抽答答用纪奶奶家电话打给梁诗语,本以为会挨一顿训,没想到妈妈竟然反过来安慰自己,说手机摔了没什么,人没事就好,还让她小心一点不要再给别人可趁之机,最好别去偏僻的地方玩。何乐接过话筒时先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反省自己没能保护好姐姐,然后详细汇报了事情经过,并且保证以后会提高警惕,不让何欢再受委屈。梁诗语听他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何静远却厉声训了他,让他吸取经验教训,凡事要冲在第一线。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二狗子没敢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自成一国,不怎么跟其它孩子玩。
要不是王新提起来,何欢都想不起这么号人,便笑着问:“二狗子现在干嘛?”
“在南方打工。听他妈说,一个月也能挣个四五千块。”
“他还没结婚?”
“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是个结巴,又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儿,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呀。现在农村嫁女儿也要不少彩礼呢,少说也得十万八万的,而且有些要求高一点的都要往城里住。他挣的钱也没攒下来几分,房没房车没车的。”
何欢啧舌:“现在村里要求也这么高的?我以为只有大城市才要求有房有车。”
“至少也得有辆几万块钱的接送孩子吧?村里小学都没了,不得到乡里或者镇上念书?”
“那倒是,镇上也发展挺快的。”刚说完就看见成堆的垃圾在黄风里飞,何欢的眉头不由一皱。
“垃圾靠风刮,污水靠蒸发。家里现代化,屋外脏乱差。”王新笑了笑说,“还真是咱镇的写照。你看这街上连个像样的垃圾筒都没有。”
“时间过得真快,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来你那么沉默,现在却这么幽默。”何欢微微一笑,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石楠有点不乐意了,他一向觉得,幽默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现在她却把它用在一个貌不惊人的矮矬穷身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石楠终于要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让自己融入他们之中不显突兀。
“去泡温泉。洗着澡看着表,舒服一秒是一秒,哈哈!”王新一开口石楠都想撞玻璃了:这儿的人都这么好讲段子么,说话不押韵又不会死!何欢却跟着哈哈大笑:“一个比一个好玩儿,真是太开心了。”
车子停在一个宽敞的院子里,石楠随众人走进大厅,王新到前台领了牌子,带他们先去换鞋。“先唱歌后泡澡还是先泡澡后唱歌?”王新问何欢。“先唱歌好了,折腾累了再放松。”于是先在楼上开了包厢去唱歌。走廊尽头还有几个台球桌,石楠看了手痒,便过去先打了几杆。何乐看了便也要打,却被何欢一嗓子叫过去了:“一会儿再打,先过来唱歌!”于是石楠也讪讪放下球杆跟了过去。
“你姐干嘛对王青那么好?”他和何乐并排走在最后,低声问了一句。
“她这个人,就是心太软。——不过也有可能是皮格马利翁效应。”
石楠马上手机上百度“皮格马利翁”,然后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要说:
☆、放手去爱
放手去爱,不要逃,爱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谁赢谁输已不再重要,能痛痛快快一场就好。
——迪克牛仔《放手去爱》
石楠一向对自己的唱功非常自信,在专业选手中或许显得业余,但在业余歌手中绝对算得上专业了。可当他听到何欢和何乐的歌声后彻底被打击了:这两货绝壁是开挂,怎么什么都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会!何乐那死孩子居然唱Vitas的《歌剧2》!还唱得那么好!何欢更剽悍,直接上《死了都要爱》《新贵妃醉酒》,那高音飙得不叫一个华丽!
“你们不会从出生就专业学唱歌的吧?”简直是邪门了,要不要别人活!
“我妈咪是音乐系教授,嘻嘻!”何欢得意地一昂头,“你说专业不专业?”
他坐到她身侧,看着她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由笑意弥漫:“你们全家都是人才。”没想到她一点也不谦虚:“不是我跟你吹,我们家还真是人才济济,做什么的都有。”石楠笑得一脸鬼黠:“确实,拿亲弟弟当挡箭牌,不是一般的人才。谁能想得到呢?看起来那么般配,郎才女貌呀!我蹊跷的是,学校里那么多调查家庭的表格,户籍档案证明,还有家长会,你们俩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这你就没见识了,我跟你讲,虽然我俩是实打实的双胞胎,但户口簿上木有任何关系。我弟不仅户口不在我家,连国籍都跟我们不一样!”
“不是吧?”石楠的表情不是一般的夸张。
“没见识了吧?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米国人!”
“什么?!”这下石楠真的傻了:哪有这样儿,双胞胎居然一个美国人一个中国人?
“我俩是在纽约出生的,当时为了方便监护人填了我妈咪——她是地地道道的美籍华人,从Grandpa那代就定居在波士顿了;后来我姥爷死活要给我办中国户口,说不然我这一代家里一个女孩子都没有,我妈被逼得没办法,找纪伯伯帮忙给我在上海办了户籍。何乐的就直接没动,还是和妈咪一起,回国读书的时候我逼他把姓改成了梁,所以在学校大家都叫他梁安的。”
“这都行?他护照上用的是什么名字?”石楠简直闻所未闻,听天书一般。
“他英文名叫Jeremy Lam,我们这一辈儿都是单字an韵的,所以我自作主张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还不错吧?我爸妈工作不稳定,妈咪每次帮他开家长会时顺便也替我跟老师交流一下,老师们都知道我们两家如一家,也认可的。反正平时管事儿的以妈咪为主。说起来还挺搞笑的,南星哥是妈咪血缘上的儿子,何乐却是她法律上的儿子。”
石楠已经彻底凌乱了。半天才抓住了自己的重点:“你们家孩子都是an韵的?”
“是啊,大表哥叫梁川,二表哥叫梁端,小表弟叫梁宽。”
他凑近她,表情里是近乎谄媚的讨好:“我觉得咱俩挺配的,连名字都是情侣款。你看,都是单字,押an韵。而且,都是植物有木有!这是不是暗示,我天生就是你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