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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不是还有石楠嘛,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回去。”他把手搭在她肩上安抚。
“不行,我得马上走!”她看了一眼短信里石楠发过来信息,有点神思恍惚地说,“宝宝每次发烧都很严重,一定要我在身边才行。”
“你可以打电话叫晓月过去。她过去很方便,只要十几分钟。”他压下心底的窜上来的火苗,放缓声音地帮她分析。“我们现在回去还要好几个小时,夜里行车不安全。”
“不,你不知道。他烧得厉害的时候意识是模糊的,还会做噩梦,最缺乏安全感,要拉着我的手才不会害怕。别人照顾不好他的。连我爸妈都不行,必须要我在。”她坚决地摇头,手麻脚利拿起小包,确认了钱包在里面后,连其它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往门边跑。小时候在日内瓦,有一个冬天他参加班级活动,在水边喂鸭子的时候被推进了湖里。当时高烧昏迷,送到医院一直都醒不来。梁诗语和何静远急得要死,后来还是她边哭边叫,才硬是把他喊醒。
纪南星冷冷地抄着手拦在门口:“何欢!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她手里拿着手机,尖叫着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别拦着我!”
纪南星火冒三丈,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啪喳一声,电池、后盖和机身都散了架,屏幕上有蛛网般的裂痕。他拉住她胳膊,凶狠地冲着她吼:“你发什么疯!他一个大男人,烧一晚上又不会死!何况石楠都把他送医院了,就算有什么事也有医生!难道没了你他就活不了了?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一刻都等不了吗?”
她红着眼睛,目光凶狠冷厉,说出的一字一句仿佛都淬了毒汁:“没错,在我心里,他就是一等一的重要,十个你都比不上一个他!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我可以走了吗?”
那种神阻杀神、佛挡杀佛的戾气,绝情狠辣、不管不顾的表情,让纪南星的心砰地一声撞到铁板,鲜血淋漓。他颓然放下拽着她的手,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度,心里也暗暗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再没有台阶可以顺着往下走,她默然拉开门,没多说一句话,径自走掉了。
坐在出租车上不由心情低落,懊悔不已:为什么一碰到何乐的事情,她就很容易失去理智?关心则乱,那一刻她本就心乱如麻,偏偏纪南星还要撞到枪口上,粗暴的阻拦方式一下子就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反叛和攻击性,那些话仿佛深埋的毒牙,一旦触碰,便直刺内心。她太了解他在乎的是什么了,可正因如此,伤害起来也更加直接深刻。
纪南星坐在床边,一个人静静发呆。这是她第二次因为何乐和他翻脸,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失望,抑或也有理解,但更多的是受伤。他很努力地改变两个人的关系,希望能慢慢地重新赢得她的信任。第一次单独出来旅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却因为何乐生病而中断,这多多少少让他有点不甘心,甚至对何乐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下午打电话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出来,就是为了和石楠合伙把她骗回去?何乐破坏他和何欢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每次都理直气壮、明目张胆,实在是让人火大。
两个半小时后,何欢到了医院,一路狂奔到病房,差点撞倒值班护士。看到石楠正坐在床边打盹,何乐睡得很安静,不由有些感动。她蹑手蹑脚走进去,给何乐掖了掖被子,坐在另一侧的床边掏出何乐的手机给纪南星发了个短信:对不起,今天我有些过激了。晚安。PS:我已经平安到达医院,勿念。
石楠昏昏沉沉,头垂下去后由于惯性蓦然惊醒,看到何欢坐在对面,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用口形问她什么时候到的。
何欢也用口形说刚刚到,又用手指了下门,轻手轻脚移到门口,示意他跟着一起出来。“为什么不关灯?”她笑着问。
“刚才何乐一直做噩梦,翻来覆去浑身都在抖,中间醒了一次,我跟他说你马上要回来了,才算是安定下来。他也是刚刚睡着。”他难得找何乐帮次忙,居然碰上他发烧,刚好给了个在未来小舅子面前表现的机会,焉能不抓紧。
“今天多亏有你,不然简直不敢想象,他平时很少生病,但每次一病都很吓人。大恩不言谢,回来我们请你吃饭。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就不用在这里陪着他了。”
石楠看了下时间,也没有跟她客气,嘱咐她自己小心,便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何欢回到床前,看到何乐紧皱着眉,头动来动去,身体也不停地战栗,忙按住他打吊针的手,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小声贴着他耳朵说:“宝宝,不要怕,有我陪着你呢。”
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又平静下来。她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烧得很厉害,便去护士那儿要来医用酒精帮他擦额头、擦身体。五点多的时候她有点困,迷迷糊糊觉得手上很暖,睁开眼看到何乐醒了,淡淡地笑着,紧握着她的手。
她心安了大半,撑着眼皮半睡半醒地问:“你好了?”
见他点头,她更是困得眼睛都要闭上了,嘟囔着说:“吓死我了,大半夜打车从苏州回来。我得睡去了……”然后就真的往后面的床上一跌,大大咧咧睡过去了。
何乐看着她萌呆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温情和暖意。
等她醒来已是早上十点半,他收拾好东西坐在病床上,容光焕发地刷手机看新闻。
“天亮了?”她眯着眼问。
“嗯,吃点早餐,回家吧。”他温柔地笑着,递给她牛奶和面包。
“你彻底好了?”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好了。”他肯定地说。
“出院手续办好了?我睡了多久?”她懒懒打了个哈欠。
“都好了。没睡多久,困的话回家再睡。刚才纪南星打电话过来,说他回上海了,一会儿会来我们家。”
“真的?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眼睛立马亮了,精神百倍地从床上爬起来,脸也顾不上洗,拿了包就走。
他摇摇头:“瞧你没出息的样儿,一提他眼睛都冒光!”
“切!你懂什么!”她不屑一顾地一甩头,吐吐舌头飞奔而出。
“别的我不懂,但我知道你缺心眼儿,”何乐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凡他心里有一点在乎你,就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独自打车跑一百多公里。”
何欢顿时蔫下来,颓然耷拉着眼皮瞟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说:“你就不能让我自欺欺人再开心一阵子么?”
“泡沫需要戳破,不然站在上面掉下去会更疼。”他淡然抛出这么一句,搭着她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
她心想,我们昨天刚吵翻,他能来找我就不错了。如果是过去的纪南星,估计理都不会再理她。
“宝宝,以后对南星宽容一点好吗?”回到家她试探着跟何乐沟涌,“每个人都不完美,我觉得他这次是真的想挽回这段感情,或许,我应该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沉默着站在窗边,逆着光的阴影中表情看不甚分明:“我尽力,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她心里一松,长吁了口气,轻轻上前抱住他:“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先去洗衣服。”
纪南星看到何乐时表情十分复杂,愤怒、怀疑、羡慕、嫉妒、不甘,所有的情绪熬到最后,都变成了不得不认命的无可奈何。也是,他没事跟何乐比什么,他从小陪着她长大,无私为她付出,有谁能比得上?他可不就是自取其辱?若是能顺着她点儿,说不定就能没这么多隔阂,能让她开心一些了。
“她在卫生间。”何乐没一句多余的话,直接指出正确方向。
何欢正在卫生间里和几件小衣服奋战,纪南星看她拧干,很自然地拿起帮忙去晾。何欢抬起头,粲然一笑,甜美无限。纪南星一愣神,衣服差点儿掉到地上。幸亏反应及时接住。她转身嗤嗤地笑,他也傻笑起来。
洗好衣服她坐在沙发上剥松子,何乐和纪南星一左一右坐在身边。她伸了个懒腰,内衣搭扣开了,何乐很自然地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手麻脚利三下两下扣好。纪南星只觉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怎么都压不住。
何欢见他脸色不好,正要问怎么了,忽然福至心灵,尴尬地笑了下,懊恼地推了何乐一把。何乐不满地回瞪她。
她看到桌上有水果,就拿起一个苹果帮纪南星削。结果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渗出一道鲜红的血珠。何乐心口一抽,打了个哆嗦,急急忙忙拿过她的手指吮了吮,四下里翻出创可贴给她贴上,眉心皱在一起抱怨:“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不满地看了纪南星一眼,目光里都是谴责。纪南星是真心冤枉:关他什么事嘛!
何欢惴惴,狗腿地笑了笑说:“我们到街对面新开的咖啡吧尝个鲜吧,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有牛排套餐,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晓月应该也没什么事,我给她打个电话。”
四个人坐在一起,音乐舒缓浪漫,何欢歪着头靠在纪南星肩上,面色沉醉。纪南星浅浅笑着,表情里有几分温柔宠溺,画面美得不可思议。纪晓月心中一动,便也倾身缓缓倒向一边的何乐。还没等挨上衣服边儿,他忽然起身离开,她由于惯性呯地一声倒在了榻榻米上。对面的何欢见状笑得前仰后合。晓月尴尬之余,恼恨恨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吗?我又没欠了你!”何乐邪邪勾唇,“上个厕所也不行?”
晓月又羞又恼,恨恨捶着座位:“你这个——”真的是无以言表啊!这货气死人没商量,根本就不把别人的面子当回事!
何欢笑完坐直,挽着纪南星的胳膊笑嘻嘻地安慰她:“你还不了解他嘛,打小就是这副德行,成天没一句好话,嘴贱得跟圣诞节后的打折物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