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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她会使出最无赖的“泼妇”本领,不依不饶的硬逼着我推掉晚上的会议安排,逼我给自己放一天假,拉着我去看一场电影、戏剧、相声、清口或者是滑稽戏,让我在黑暗的幕间剧场里放松心情,尽情流泪。我想,我没有在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得了胃病,患了抑郁,又或是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就必须感谢舒苏小姐的“霸道”作风。
还有大卫,他是我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很好,很好,好到我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我和何绍群终于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也是真心为我们欢呼雀跃的。他是何绍群的忠臣、粉丝,同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何绍群出事以来,他无怨无悔的站在我这边,陪着我工作,替我解决问题,我不懂的很多公司内部事务,也都是他亲手教我。面对老臣子们对我表现出的戒心,露出的不信任目光,他始终象一架维系沟通的最好桥梁,将我的心意最准确、最真诚的解释给老臣子们听,同时,他也能很好的理解老臣子们的所有担忧和顾虑,并且耐心的将他们的意见解释给我听,以便我在进行抉择与操作的时候,可以最大程度上兼顾整合双方的意见。
我在大卫的帮助下,正在一点点的得到老臣子们的信任,正在一点点的消除他们对我的不满与误会,正在一点点的得到中天高层们的认可,甚至,我还能听到以前对我最是鄙夷不屑的几位何氏死党,对我的工作能力表示出赞赏之意。
可以说,我在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朋友们、家人们的帮助下,已经度过了最初最难的关口,我开始变得坚强,变得极具忍耐力,变得更耐打击,变得更像个职业女商人,女强人。昔日那个很多人眼里败家的“皇太女”,而今真的成了一个合格的中天人。就连报纸媒体报道我的版面,也终于不再是那些代表着夺人眼球噱头的娱乐版和城市版,而是代表着精英的财经版与代表着励志的人文版。
而中天,也在很多人的合力奋斗下,开始恢复元气,一些原本停滞下来的业务又恢复了正常,暂停的贷款又重新获得发放,就连许多一度停工的项目也正在一个个的恢复施工。
差点要涣散了的军心又在逐渐收拢,差点要陷入危机的中天又渐渐地走上了正轨,走出了困境。中天能恢复到这个地步,我为此感到很庆幸的同时,还是要感谢那些在旁边或虎视眈眈或冷眼等着看笑话的人,不论他们的心思如何,但至少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背地里害我,也没有人在中天如此危机四伏的时候暗中搞鬼,釜底抽薪,没把中天逼入绝境,没有让我成为的罪人,成为中天的“终结者”。
商海向来多诡谲,上一刻的朋友,可以在下一刻成为仇敌。当年老爸和何绍群父亲的生死恩怨,也正是由此而来。因此,经过这几个月的商海历练,我开始能体会与理解商人图利的心情,也能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惜一切,也要让生意壮大的那种迫切之情。
我可以在那么多对手环伺,在以一个初生牛犊之势进入商海的菜鸟的危急状态下,走过风雨飘摇的那几个月,还能顺利的实现自己的目标,除了上天庇佑给我几分运气
之外,我想,也许还是要拜这些商业对手们能按兵不动所赐,可能他们觉得在这种时刻为难我一个女人,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会被同行与业界取笑,所以,非常难得的,我可能就是占了是一个临危受命的女人的角色便宜,这才能在很多人的“同情心”帮助下,一点点的将中天拉回正轨。
当那天,大卫拿着银行批复贷款的文件冲进我的办公室,不惜打断我和老臣子们正在开的会,兴奋的大声的报告这个好消息时,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忍不住红了眼眶。当时,我记得,我自己的眼眶里也蓄满了激动的泪水,还有何绍群的那帮老臣子们的眼睛里,在大笑着的同时,也都有着隐隐的泪意!
是啊,这的确是值得高兴,值得落泪的时刻。为这一天,为这一刻,我们所有人做了许许多多的努力,许许多多。而今,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流泪,大哭,又能算什么呢?
只是,我想知道,迫切万分的想要哀求上天,是不是能再给我一点运气,能再给何绍群一点运气,让他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让我能重新拥有他。我发誓,只要他能醒过来,只要他能,从今往后,我要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要让他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爱他!
何绍群,笨蛋阿群,到底,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什么时候?
、第 55 章
当何绍群被医生们联手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之际,我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在普陀山静养的继母。很快,继母就赶了回来。在医院里,我和她,在老爸去世两年之后,第一次见了面。
两年没见,她清瘦了许多,瘦得简直有些失去了她以往的风韵。要知道,她曾经是那样的丰姿绰约,轻柔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然,何至于老爸对她那样的痴迷。
她头发几乎全部变成了灰白,脸上的皱纹多得让我差点认不出她。如果不是她那双依然矍铄灵动的眼睛还表明我眼前这个人确实就是继母,我真的会以为眼前这个瘦小干巴的老太太是个路人甲。
我本来以为她见到我,会发了疯一样和我拼命。毕竟,的确是我害了她的儿子。如果她要打我,骂我,对我做任何足以让我难堪的事情,我不会皱一下眉头,我不会躲闪,我会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随她处置。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我,没有对我说出一个字,一句难听的话,就连手指头都没有碰我一下,我们两个像两尊木雕一样相对无言了许久。我听见她长长地吐了口气之后,就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深深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没有知觉的儿子,眼睛里大颗大颗的落下泪来。
母子情深,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想打扰她和儿子的独处,因为我想,她可能不希望我看到她如此伤心失态的样子,所以,我本来要退出房间,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私密的空间。可是,她却出声叫住了我,那样直白而平静的看着我,用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种表情认真的看着我,对我说:
“望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一切,一切。然后,等你听完了我要说的话,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说那些话的意思。”
我看着她,笔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去,几乎看到了她心底的最深处。隐隐的,我看出了一些东西,当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但是,我却不想立刻面对,我下意识的想要回避那样一个不祥的感觉。所以,我告诉她,现在我没有时间,我必须全力挽救危机四伏的公司,等中天步入正轨之时,我会主动去找她,听她说出一切,然后再做出一个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决定。
在我成为中天代理总经理的第四个月,经过全体同仁连续几个月来不眠不休的努力,中天的业务终于全部恢复了正常,而我也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去听一听继母要对我说的话。于是,我与继母约定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从医院附近一家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时候,人有些恍惚,头有些晕,被阳光一照,地面上泛着白光的反光乍然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高挂在天空中那样肆意散发着光与热的火球,却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温暖,反而背后在阵阵发冷。只走了几步,手心里,已是一手的濡湿。
我慢慢的走在路上,脚步沉重到如负千斤。呼吸很艰难,仿佛有人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就象两年前,何绍群亲手扼着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的感觉一样。
不知不觉中,我竟是胡乱的走到了浦江边上,站在了外白渡桥的桥头。浦江之上,长鸣的汽笛声拉回了我恍惚半天的心神,带着腥味的一阵江风吹过,吹起了我的头发,衣角,也吹醒了我如在梦中的神志。
此刻,心,如死灰一样的冷,人,如坠冰窟一样的冰,而头脑,却异常冷静,冷静到冷酷。世上的事情,果然是充满戏剧性的,否则,人生这出戏又怎么会好看而精彩呢?
我们每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果然就是一个个在人生舞台上演出的演员,大部分人的戏演得不温不火,稀松平常,象是跑龙套的那种,无人关注也无人喝彩。有的人演的非常出彩,从头到尾赚足了喝彩,而有的人演得异常失败,常常要被人丢香蕉皮,被喝倒彩,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尴尬退场。
而我,恰恰就是那种最失败的人。
江风扑面而来,汽笛声声入耳。我站在桥上,俯首看着土黄色中带着暗黑色的江水汤汤而去,只是觉得心冷,想大笑,眼泪却是一滴都流不出来。哀,莫大于心死,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呢?
在和继母见面后的几个小时,重又振作精神的我回了一趟家,我和何绍群的家。回家收拾行李,收拾行装,将一切表示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统统的清理干净,不留半分。
一番大“扫除”之后,汗流浃背的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何绍群精心布置的家具与摆设,鼻子开始隐隐发酸,眼睛又酸又胀,眼泪渐渐地又开始浮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最终潸然而下。
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彻底的碎了,可哪里知道,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这里,站在即将成为追忆的地方,我还是那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痛得在大哭,在颤抖着对我呼喊:
你亲口对他许下的承诺难道又要食言了么?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胆小鬼,为什么又要逃避,为什么又要丢下他一个人承受你自作主张的决定?!
我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沉重的呼吸着,亲手抚摸着每一样家具,慢慢地在房间里走着,看着,想,恐怕今后,这里,我是再也不会踏足了,再也不会。我必须要离开他的生活,必须要退出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