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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当新闻媒体开始以连篇累牍的报道追踪中天内部的“大换血”时,很多人,熟人、外人,包括中天的员工们,看我的眼光里就多了几分自以为是的同情。
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当面还是笑容依旧,言谈甚欢,没有半点异处。但一转身,在我背后,立刻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因为,我就是传说中的“末代公主”,也是很多人眼里无法守护家业的“败家女”。原来,姐姐我,也成了一个传说了啊!
朋友们见到我,不知内情的会无言的拍拍我的肩膀,拉着我到处散心,陪着我吃喝玩乐,权当来自朋友的真心安慰;知道内情的,比如舒苏、梁之文和那班早就知道我和何绍群关系的密友们,除了与我会心一笑之外,只有对何绍群手段的钦佩。其他的,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切局面都是我和何绍群一起完成的,我们早已不分你我。不论周何,早已自成一家。中天姓何还是姓周,根本不重要。
自古以来,人性的情感之中,都是强者同情弱者,胜利者以高傲的姿态看待他们以为的失败者,这并不算什么,我也不在乎这些人的异样眼光。只要我自己心安理得,无愧于心,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呢?在我三十多年的成长岁月中,比这些话更难听的我都领受过,还会忌惮这些么?
只是,我们在得到胜利的同时,大概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被逼到绝境而没有退路的人,往往会拼上性命,做殊死一搏,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哪怕知道此去必死,也要一泄他们的心头之恨。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被何绍群夺去一切权势的周家亲戚们,固然万般痛恨他,但在商言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千古规律,他们不是不清楚的。早在老爸将中天大位交给何绍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明白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只是他们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改变这个结局,却没料到,反而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切陷落的会这样快。
所以,等他们静下心来,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会发觉,原来,造成他们被无情赶出中天的结局,恰恰是在我的默许之下发生的。
从那时起,他们心中最恨的人,已经不是何绍群,而是我,是我这个身为周家人,却在周家人“蒙难”之时,冷眼旁观,置身事外,胳膊肘朝外拐,帮着外人来欺负他们的“不肖女”——周望晴。
所以,他们恨我入骨,想要对我置之死地而后快,为此,不惜开车准备撞死我!就在那条美丽的,让我充满甜蜜回忆的,长满梧桐树的小街口,我的阿姨,就是那位曾经为了遗产而打了我一耳光的阿姨,近乎疯狂的开着跑车,以飙车一样的速度朝着我撞来。
她要我死,要我死在她的车下,要我被车撞得支离破碎。这时,她已经根本忘记了我是她的亲人,我是她姐姐的女儿,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恶魔,一个害她失去一切的魔鬼!是个该死的,该下地狱的恶人!
我从不曾想到,自己会成为亲人愤而下手杀害的对象,我从不曾认为,自己会坏到足以被人诅咒下地狱。我更不曾想到,在那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是何绍群一把推开了我,将我从死亡线上抢了回来。而他,却成了我的代罪羔羊,被撞得重度昏迷,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我的阿姨,在被撞得报废的车里,当场死亡。就算她不死,她也难逃法律的制裁,故意杀人的罪名,同样会要了她的命。也许正是如此,她才会宁愿以死亡为结局,拉一个垫背的人陪她共赴黄泉。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到的医院,更不记得何绍群是怎么被送进的抢救室。我只记得自己耳边总是在不断回响起的那巨大的刹车声和撞击声,还有我自己嘴里痛不欲生、凄厉悲惨的尖叫声。那样可怕的生死一幕,象不断的在放着电影倒带一样,重复重复的在我眼前闪回。
每看一次,我的心就象给割裂了一次,痛到佝偻;我的悔恨,就更增加了一层,悔得只想撞墙。我宁愿现在躺在抢救室里的人是我,我宁愿是我自己,也不愿意看到他那样面无人色的躺在那里。
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想尽自己所能的爱他,怜他,照顾他,关心他,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和时间来回报他对我的深情,我想让自己尽可能的将过去亏欠他的追回来多些。可是,没想到,到头来,我依然还是欠了他那么多,那么重的债,怕是永生永世都还不清了。三十年前欠了他的情,现在,三十年后,更是欠了他的命!
这桩蓄意谋杀的交通事故,很快就被媒体获悉发表,见诸报端。后果之严重,反响之轰动,自然可想而知。无疑,这是一出很多人眼里的狗血大戏,豪门亲贵之间为争夺财产与权力,从恩怨情仇演变成亲人反目的血案,找个金牌编剧来,足以写出一部二十集以上的连续剧。
中天,在一个月之内,再度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同时,也成为了不少竞争对手觊觎的目标。作为中天的龙头,首脑,掌门人,何绍群的安危牵动的不仅仅是中天上下数万员工的命运,还牵动着整个业界的动向。
何绍群被撞至重度昏迷,至今还在抢救之中,尚未脱离危险,从消息被发布起,中天的股价一路大跌,甚至跌停。同行之中,必定会有人趁着这个时机,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趁着中天群龙无首之际,再次兴风作浪,落井下石;有人冷眼旁观,准备坐山观虎斗,想要看着中天内部高层之间在何绍群生死未卜之际互相争权夺利,坐等中天从内部分崩离析;更有许多正待合作的企业与银行,纷纷停止了先前的合作意向,或持观望态度等待最终结果,或取消了合作计划,或收回了专项贷款。中天集团内的大部分正常业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军心涣散,人心浮动,公司的运做开始混乱,开始停滞,开始出现问题。
中天变成这样,亲者痛,仇者快。而我,却成了一个颇为尴尬的角色:
在亲者之间,何绍群那帮忠心的老臣子们,为之痛,为他的出事心痛,为中天的危机急痛,我在他们眼里,是外人,是周家人,是害何绍群出事的罪魁祸首,他们痛恨我。
在仇者之间,当初被何绍群赶出中天,被他一纸命令降职、调职、解雇甚至坐牢的人,拍手称快,暗暗得意,觉得这是老天爷开眼,是老天爷替他们出的恶气。我在他们眼里,是背叛者,是不忠的家族叛徒,我早已被他们所不容,得到今天的下场,是活该,是自找的。所以,我又被他们所唾弃。
就是这么奇怪,就是这么有趣,也就是这么现实,我就这样成了两边都厌恶的罪人,成了没人爱的“孤儿”,成了千夫所指,万夫鄙夷的“坏女人”。
但是,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我必须做些什么的时候了。过去三十七年,我被老爸和何绍群保护着,照顾着,庇佑着,过了三十七年舒服的,自在的,没有压力的生活,因为有了他们替我挡去了那么多的世俗烦事,他们像把大伞一样,替我遮风挡雨,所以我才能活得那样尽兴,那样肆意。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为我创造的舒适生活,竟然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换回来的。
那么,现在,该是我为他们做些自己应该做的、自己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了。同时,也为何绍群,为老爸,为中天上下数万名员工的未来。
何绍群经过数个医生一天一夜的全力抢救,终于从死神的手里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四根胸骨骨折、内脏器官大面积受到撞击、颅内有淤血、腿骨与手臂均有骨折,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伤重如此的他,还是没有脱离危险,依然还在昏迷,必须在重症监护室里接受24小时的看护。
医生一脸严肃与无奈的说,如果他能醒过来,那么,所有的伤都会好起来,他会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他一直不醒,那么,很有可能,在一年半载之后,身体器官会全面衰竭,最终将不治身亡。机会,只有一半,生还的可能,只有一半。
那天,我站在监护室外的透明玻璃窗前,看着满身插满各种管子的何绍群,看着他紧闭着双眼、虚弱不堪的样子,脑海里在不断的闪回着他对我说话,对我笑时的温柔模样。他抱着我,搂着我,吻着我,跟我生气、跟我吵架、为我吃醋,为我担心,一切一切的样子,都那样深刻鲜明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心痛的泣不成声。
人总是这样的“贱”,很多的人和事,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珍惜,甚至没有意识到要去珍惜,而是一味的挥霍、一味的不以为然。最后,直到发现可能要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又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尽管,我并没有那样的“贱”,但,我还是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更早一些的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识到他的爱,为什么没有更早一些回来,回应他的爱,回报他的爱,让他比现在得到更多的爱!
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目光凄迷的看着他,我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哭,不能再软弱,不能再逃避责任,我要为他,为老爸,为中天,也为我自己,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挑起那副重担。
我要告诉天下人,中天没有倒,中天不会倒,中天,永远都在!
、第 54 章
中天新闻发布会上,我在很多人或同情、或憎恨、或厌恶、或不怀好意、又或是冷眼旁观的注视下,宣布暂时接替何绍群的职位,管理中天集团所有的业务。
当然有人会质疑我的能力,也当然有人会故意趁此机会揭我的老底,甚至认为我根本无法扛起中天这副如此沉重而庞大的担子。我不介意别人怎么想,我只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所有关注着中天动态的人,只要有我周望晴在的一天,中天就绝对不会倒。
那天有人在台下高喊,中天从此以后到底姓何还是姓周,是不是准备借这个机会赶走何家军,将中天重新恢复到“周氏天下”?我印象很深,当时众人哗然,一片侧目,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