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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爸爸点点头，“对的，你伯母她要来的时候我就叮嘱她了，不能把孩子给吓着了。”
我：“……”
老师的儿子小陈跟聂书航差不多大，他走过来友好地锤了聂书航一拳，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声音不大，我也没听清他俩在说什么。
反正后来小陈一看见我就叫我“嫂子”。_
后来聂书航带着他们去吃早饭，我就待在病房照看老师，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为老师买了生活用品，我端着聂书航买给我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 。
后来老师醒了，精神很好，可以暂时揭了氧气罩，我们把病床升高，让他倚靠在床栏上，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混小子，你这女朋友我看靠谱，什么时候请我去说婚礼祝辞啊？”
亏我还一直以为陈医生是个慈祥又正经的老前辈，谁知道他其实和聂书航是一个调调……
不，应该是聂书航的脾气就是随他的吧！
在场的同事也好，小陈也好，聂书航的爸妈也好，全都给这句话逗笑了。
聂书航无语，“陈医生，我女朋友还在读书，结婚没那么早。”
他点点头，“哦”了一声，神情一下子就变沮丧了。
他说，“那天她照顾我一晚上，我都是知道的，这是个好姑娘，你要抓紧点。”
聂书航应着。
再后来，老师的病情逐渐好转，临近新年，他说难得今年大家都在，不在上海过年多可惜，于是聂书航就联系华山医院，把老师转回了自己的医院。
对的，要过年了，２０１５年，我的父母已经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了。
第一，关心聂书航的老师；第二，和聂书航的父母联络感情；第三，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聂妈突发奇想说，“干脆我们去重庆把亲家母他们接到上海来过年吧，也当见见面，把孩子们的事儿给定下来，做一个承诺，对双方都好。”
聂爸不同意，“你这是什么话，亲家公他们家在重庆，突然让别人来上海，别人哪里习得惯。”
但我最后还是给我爸妈打了个电话，问他们的意见，结果这事儿出奇地顺利，他们也想来上海看一看。
聂妈妈就高高兴兴地回老房子里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我爸妈的到来。
我跟聂妈妈回她们老房子里帮忙打扫，聂妈妈长得又漂亮又年轻，性格比较像小孩子，跟我特别聊得来。
她叹息她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为了工作和过二人世界一直把儿子托给别人管，好在聂书航一直很懂事，不用他们操心。
我笑而不语。
因为聂书航给我说的版本是他小时候就是个调皮蛋，经常惹得陈医生一顿好打，他跟小陈都让陈医生不省心，但是每次聂爸聂妈问孩子表现得怎么样，陈医生都回答很听话，很好。
聂书航还说小时候认为陈医生这样是虚伪，长大以后才明白，这是爱。对他的疼爱。
我听到后也跟着感动。
爸爸妈妈到上海的时候，聂爸聂妈亲自去接人，两家见面后相谈甚欢。
聂妈在国外待久了，习惯于招待客人就在家里自己下厨，好在我爸妈也喜欢家庭氛围，就几个人一起在家里帮忙，然后煮了很丰盛的一顿饭。
妈妈后来悄悄对我说，“我老以为上海人爱歧视外地人，哪知道小聂的爸妈这么好客。我也羞愧，上来了礼品带得太少，怕他们看不上。”
结果聂爸聂妈哪里会看不上呢，很多年后，我都和聂书航结婚了，聂爸聂妈还把我爸妈送给他们的字画挂在他们美国那边的家里。
这顿饭吃过后，天也已经黑了下来，今天是除夕，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天空有远方的烟花，我们收拾完家里，就一起去陈医生家里串门。
陈医生过年强烈要求回家里过，小陈就把很多仪器设备买到家里来给陈医生输氧。
在他们家里坐了一会儿，我爸妈接触了陈医生，陈医生也不管聂爸聂妈的态度，直接就告诉我爸妈，“书航算是我一手带打的，看到他有女朋友了，我是很高兴的，叶老师你们家里请一定放心，书航他一定会对你们家闺女好，如果他敢让你们闺女伤心，我第一个揍他！”
我爸爸对这样的保证非常满意，“有你这句话就对了哈哈哈。”
不过聂爸聂妈都觉得没什么，陈医生年龄比较大，老来得子，聂爸是他以前的学生，后来弃医从商，跑美国去了，那个时候陈医生就对聂爸挺好的，后来又帮聂爸管儿子，却要认他儿子为干儿子，而不是干孙子，因为他不想别人说他老。
但聂爸一直把这位老师当父亲的。呃，好吧，当爷爷。
大家聊了一会儿，陈医生就偏要给我和聂书航压岁钱，天啊，我这么大了居然还有压岁钱。
可是小陈不高兴了，“爸，他们都有压岁钱我为什么没有？”
陈医生对他板着个脸，说，“自己去找个媳妇儿了再来找我讨！”
是啊，小陈年龄也不小了，却还打着光棍。
后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告辞离开。
走到楼下，出了医院家属区，我才发现我挎包忘了拿走，聂书航就叫聂爸聂妈带我爸妈坐他们家的车先回去，一会儿跟我再另外坐车回来。
他们就先走了。
我走回去拿挎包，敲门后小陈告诉我陈医生已经睡下了，今天太乐呵了，刚才还准备喝点儿小酒，被他给拉住了。
我笑着拿好包告辞，他又说，“聂书航这小子居然比我先找到媳妇，真是太奇怪了！以前我交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他却始终单身，我就郁闷，他这不会是病了吧。现在我单身了，他却已经要定下了终身，我终于才明白，他只是比较保守，感情上的保守，或者说他应该是有精神洁癖，不会轻易喜欢谁，跟谁好。我现在就是希望你们两个能一直好好的，他这个人其实最敏感了，小时候他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他还跟我哭过，后来我爸对他好，他就特别开心，现在他出息了，就一直对我爸好，亲得就像自己的亲爹。以前有一次，我爸出差，把我和他又托到一个同事家里，我们俩那几天吃饭都没吃好，因为年龄小，爱惹事儿，衣服也不会洗，那家人就不管我们，有时候还对我俩冷嘲热讽的，反正他们不是真心想对我俩好的，爸爸出差回来接我俩，那家人撒谎说我们搞坏了他们家的东西，要我爸赔钱，我爸陪了，价钱是原物价钱的好几倍。后来聂书航长大了，就一直对这家人没过好脸色。
“聂书航心里是最清楚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的，我看得出来你就对他很好，所以，也请你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你。我听说你们俩是异地恋，你还要读几年书，你放心，聂书航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时间不是问题，距离也不是问题。我真心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
听了他的话，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看见聂书航在前面的花坛边站在等我。
看到我后，他快步朝我走过来，郁闷地问我，“怎么上去这么久？”
我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说，“一时尿急，顺便在他们家上了个厕所。”
他勾着我的手往回走，他说，“要不，我们走回去吧？我背你。”
我说，“你开玩笑啊你，这里离你老家几千里呢。”
他又说，“要不今天回我自己家吧。就在附近，又不远。”
我好奇地看他几眼，笑眯眯地问，“聂书航，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捏捏我的脸，佯装低落地说，“有父母在，我俩不好腻歪呗。”
哈哈哈，我被他逗笑了，然后我垫起脚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嘴，“现在不就是在腻歪吗？”
他又说，“还想抱着你睡觉。”
我红着脸嘀咕，“这个我爸妈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他低声说，“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又不是想对你怎么样，你脑子里在乱想什么？”
我一时有些恼怒，拍了他一巴掌。
后来还是决定回老房子。
下公交车的时候，车门下的地面有个大雪坑，聂书航腿长，一下子就跨到了对面的人形道地板上，然后他转过身，让我跳到他怀里。
我说，“我不敢。”
他说，“别怕，你要是摔了我抵命，这总行了吧？”
公交车上有很多人羡慕地注视着我俩，我多不好意思啊，就咬咬牙，心一横，往下跳，他果然真的接住了我，公交车开走了，车身在我身后一晃而过，聂书航抱紧我，我依偎在他怀里突然就不舍得放开了。
我嗡嗡地说，“聂书航……”
他：“嗯？”
我：“快给我唱首歌。”
他无语：“现在？这里？唱歌？”
我：“嗯！”
他：“等回家了给你唱好吧？”
我竖眉瞪他：“你唱不唱？！！嗯？！”
他捏我的脸，“乖，我们回家唱。”
我踮起脚又亲了他一下，他最后果然妥协了。
“好……我唱一个……”
“v”这才乖嘛。
后来他牵着我一边走一边低声唱了首《如果》
“如果你没来到我的身旁，
我仍用冷漠把自己伪装，
清澈眼神里的纯真愿望，
让我悄悄卸下了心防
谢谢你来到了我的身旁
静静的守护
像铺满月光
清冷冷的夜晚
一点点被温暖
懵懂的承诺在心底收藏
如果你没来到我身旁，
我还在默剧里独自游荡
轻轻地抚摸
浅浅的哼唱
让我慢慢学着微笑成长
谢谢你来到了我身旁，
温暖的陪伴像洒满阳光
空荡荡的心啊
一点点被填满
秘密的约定
沙漏里流淌
啦啦啦
啦啦啦
…………”
上海的雪在整个城市的空气四周漫不经心地布局它们的白，我缩在自己橘红的羽绒服里，把手放心地交给身边的这个人牵握，踩在雪地里的我们的脚步声，“咯吱咯吱”。天空被烟花点映得耀眼，迷离绚烂的礼花，“哧”地一声，两声，三声，从四面八方涌向灰色的天空，然后一阵色彩斑斓之后，留下白烟。四周，街头巷尾，小孩子，大人，或者猫狗，在和炮竹玩闹，大人按上打火机，燃着小火苗，点上鞭头，然后“哧哩哗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