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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都没关系,请您不要这样讲我母亲……”
背后有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跟阿姨聊什么悄悄话呢?这么热闹?”
齐夫人抬头,淡淡的神情忽然添了几分生动的颜色,笑盈盈地说:“哟,子墨啊。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
子墨低头看一眼子熙,才笑说:“有什么事比齐叔叔过生日更重要的?好久不见,阿姨年轻得我都认不出来了。远远一看,我还以为子熙和哪家大小姐在聊天呢。”
齐夫人一嗔:“这孩子,惯会嘴上抹蜜。要是你认不出我了,那是因为你一年没上家里来了。”
子墨风流倜傥地一笑:“我哪敢来,我怕齐叔叔一脚把我踢出去。”
齐夫人的脸上微微一沉:“那倒是,为了华悦娱乐的事,你齐叔叔可是狠狠发了一顿火。”她若有若无地瞟一眼子熙:“前阵子颂阳和颂平都没少挨骂。”
子墨摆出一脸无辜:“我冤啊,现在真相大白了。其实还是颂平捡了个大便宜,公司股份高价卖出去,现在又低价收回来,总裁不是还照做不误?”
齐夫人笑得意味深长:“那是现在。我们家颂平老实,就你那一肚子鬼点子,我看他迟早要成了给你打工的。”
子墨默默一笑:“我哪有那本事。那是我们家子熙不跟我争,要不然我迟早也是给她打工的。看看这回,我费那么大劲买到华悦娱乐,好不容易吃进肚子里,子熙回去跟我发一顿脾气,我能怎办?还不是得乖乖吐出来?”
齐夫人轻轻“哦?”了一声。听颂平说两兄妹前阵子为了争遗产闹得不可开交,她那时就想,萧子熙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哪争得过秦子墨这个心狠手辣的,难道说……
只见子墨轻轻拢过子熙的双肩:“您不知道,子熙可是我爸的掌上明珠,什么好的都先由着她挑。香港那几块最值钱的地皮都给了她,还有股票房产。我们子熙就是偷懒,不爱管事儿,我可不就是替她打工的嘛。”
齐夫人若有所思地笑。颂平说两兄妹反目成仇,怎么看也不象。看子墨粘在他妹妹身上那眼神,糖块儿都要融化了。其实萧子熙至少台面上还是秦仲书的女儿,只要秦子墨肯买单,只要颂阳不闹着去美国,事情也不算太坏……
子墨背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伸手拂开子熙额前的头发,关注地问:“很热吗?怎么一头汗?”
门口又有客人来,齐夫人告辞去招呼别的客人。子熙低头避开了子墨的手。
气氛立刻冷了下来。子墨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平凡的生活?还跟我讲什么自尊,说的比唱的好听。爱情的力量真够伟大的,勇气可嘉啊,单枪匹马的,不怕那个老妖婆一张嘴把你给吃了?”
她咬着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腹部一阵阵地绞痛,身体从里到外都在打颤,只怕一张嘴就是□。
“颂阳呢?”子墨挑着眉问,“我刚才还见他在那边和林小咏有说有笑的,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对付老妖婆?”
她背转身,想就此走掉,可是眼前金星直冒,只好扶着栏杆停了一停。
子墨在背后冷冷说:“怎么了?吃醋了?”
她扶着栏杆走了两步,不料被子墨从背后一把拉住。他停了停,片刻才说:“我不过酒后说了几句胡话,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
她不得不回过头来。眼前开始恍惚,连他的表情也没看真切,只好默然笑了笑:“我早料到了。你说过什么吗?我一句也不记得。”
他这才看出她的异样,惊声说:“到底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她咬着牙:“我在吃醋,脸色当然难看。”
他语气坚定:“不对,你浑身都在抖。”
她不想被他看到狼狈的样子,只想快点走开,使劲要挣脱他的手指,但他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声坚持:“放开我。”
他冷冷问:“你要去哪儿?”
腹中的绞痛一阵紧似一阵,额头的冷汗一串串滴落下来。她忽然觉得一阵悲凉,痛楚几乎把她的眼泪逼出来。“去哪儿?”她说,“去你看不见的地方。我还能去哪儿?等我连工作都丢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他锁着眉:“丢工作?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给宇峰施加压力?包括今天也是。”她挣扎着说:“放开我。别碰我。能不能麻烦你在我眼前立刻消失?”
不知是不是因为屋里忽然有音乐声响起来,他蓦然松开了手。似乎有人从屋里走出来说:“秦总!久违久违……”她扶着栏杆疾步走开,走到院子里,脚下凹凸不平的草地让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趔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才终于扶到一棵大树。
背后的脚步声急急地追过来,子墨的声音说:“我什么时候给宇峰施加过压力?如果我想让你丢工作,你怎么可能干到现在?今天我不过想,也许你也不想来,如果我给你创造一个不能来的借口,你会不会就不来了。华悦娱乐的股份我也无条件同意颂平回购了,我……”
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只好靠着树干蹲下来。子墨慌张地叫:“子熙!”她闭着眼,心里只是想,忍一下就好了,就再忍一下……
身子一轻,她已经被抱起来。她气若游丝地抗议:“放我下来,我能走。”
子墨的声音恶狠狠的:“你给我闭嘴。”
她说:“所有人都在看。”
他边走边咬牙切齿:“我是你哥,谁爱看谁看去。”
几步走到门口,他“哐当”一声踹开那扇通往客厅的法式玻璃门,高声怒吼:“齐颂阳,你他妈快给我滚出来!”
没有不散的筵席
子熙再一次睁眼,是在凌晨时分。窗外一片深灰色,四周的墙壁是雪白的,她的床边有放满药罐子的小几和输液的架子。颂阳斜躺在床边的摇椅上,托着脑袋打瞌睡。她略略抬了抬身子,右腹部隐隐作痛,只好又躺下。
只动了这一下,颂阳已经醒了。他揉着眼睛坐到她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笑说:“醒了。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他又说:“只是盲肠炎。半夜立刻找不到好外科大夫,只好我自己动手。那段盲肠肿得象发了水的海参一样。”
她低下头:“对不起,你爸爸六十大寿,大喜的日子都被我给搅和了。”
颂阳只是笑笑:“这哪能怪你?再说我妈还说,子熙看起来温柔可爱,她挺喜欢。”
她诧异地抬眼:“她这么说?”
颂阳笑了:“当然,我妈是个很开明的人,难道你觉得她会不喜欢你?”
她有一刻失神,发了几秒钟的呆,最后低声说:“……也不是。”
对面的颂阳又忽然脸色一沉:“下次有哪里不舒服要及早告诉我。”
“是,齐大夫。”她敬礼。颂阳却不买她的帐,继续沉着脸一言不发。她笑着岔开话题,“你动的手术,我岂不是得给你包红包?怎么办,我又没钱,家里唯一值钱的只有一只缺了口的花瓶,你要不要?”
他这才握一握她冰冷的手微笑:“要。你给什么我都要。”
病房外面冷冷清清。这一层特护病房通常只有政界商界的要员才有资格住,等闲没什么人,因此十分安静。昨天颂阳忙着进手术室,出来时子墨已经打点好了所有关系,病房自然是最好的。
晨光熹微中,颂阳走出病房,意外地发现子墨还在。
灰色走廊的尽头,子墨靠在窗边上,手里捻一根烟,低头默默地出神。昨天出手术室时,他告诉子墨麻药的效力还在,子熙至少要早上才会醒。他以为子墨早回去了,没想到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他走上前去对子墨说:“这里不让抽烟。”
子墨微微蹙了蹙眉,伸手在垃圾桶上捻灭了烟头。
窗外的晨光亮了几分,照在子墨的身上,一半阴暗,一半光明。看他阴郁的神情,颂阳说:“你不用担心,只是个微创手术,几天就能恢复。”
子墨只是勾着嘴角笑了笑:“不是应该你更担心?反倒是你来安慰我。”
迟疑片刻,颂阳还是说:“子熙已经醒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子墨低头沉默,片刻才看了看表:“我早上还有会,我还是先走了。”说罢黯然笑了笑:“她想看见人的又不是我。”他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问:“听说你要回美国?”
颂阳静静地答:“有这个打算,如果子熙同意一起走的话。”
子墨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你家里通过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招,原来不过就是把她藏在美国。”他冷下脸,“我绝对不会同意。”
颂阳忍不住反问:“你有什么立场不同意?”
他沉着脸答得斩钉截铁:“我想不同意就不同意,我不同意又不需要你批准。”
颂阳顿时皱眉。子墨停了停,又从怀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上烟缓缓吐出几口烟圈。浅灰色的烟圈在暗灰色的空气里渐渐升空,缓缓扩散,盘旋在头顶久久不去。隔了良久他才问:“子熙怎么说?她同意了?”
眼前空荡荡的走廊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颂阳低头想了想,最后说:“会同意的。她说还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天光大亮,子熙没有料到,原来住院比她预想的更无聊。
胳膊上整天吊着针头,躺在床上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白天的电视尽是些重播,不是古装大戏就是歌星影星比赛,比唱歌,比跳水,下一次不知要不要比跳楼。
护士叫她没事别下床,又见她有意无意地看门口,意味深长地笑,最后说:“齐大夫今天一整天的手术,不过他交代过了,晚上会过来。”
她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看新闻,无奈天下太平,连新闻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娱乐版的最后一条消息抓住了她的眼球。消息说:“罗政文身体亮红灯,确认退出中华大歌星评审席。”
她点击阅读,网速却不给力,迟迟显示不出网页,最后好不容易出现一张图片,天不随人愿,电池又恰好在此时耗尽。
她只好托白晓琪把她放在办公室的充电器拿过来。
白晓琪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来看她。子熙奇怪白晓琪怎知道她住院,白晓琪在电话里说:“不是一早就有人给大Boss打电话替你告假了吗?”
她没打,大概是子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