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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这座美丽的城市,某个医院特护病房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肉香和玉米的味道。文菁今晚特意熬了瘦肉玉米粥给乾缤兰送来。
乾缤兰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加上有人精心地护理着,现在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等两天就能出院了。
乾缤兰这次出事,虽然说差点丧命,但她内心却是欣喜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和儿子之间的关系或许有转折的契机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庆幸的呢。每次看到文菁和翁岳天一起来医院看望她,她就会觉得自己还没有被人遗忘,哪怕是孤独一人没有老伴儿,可至少文菁是孝顺她的,翁岳天的态度也比起她受伤之前有了那么一点转变了。即使他仍然不会跟她多说话,没有叫她一声妈,但她已经看见了曙光。儿子兴许是继承了她的脾气,某些方面会十分隐忍,不轻易表露情绪,这不要紧,乾缤兰也想通了,既然能大难不死,她不能再继续撑什么面子了,在儿子面前,她还要面子做什么,她欠他太多,她应该要用余生来补偿。等出院之后,她就要像儿童节去翁家别墅那次一样,主动跟儿子接触,希望能早日冰释前嫌,早日获得儿子的谅解。那是她心中所刻画出来的幸福生活。
文菁见乾缤兰在出神,不禁呆了呆,柔美的小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轻声说:”妈,您趁热再吃一点吧。“
这柔软如棉絮的声音,格外悦耳,乾缤兰的心神被拉回来,发觉自己竟然走神,不由得略带歉意地说:”我刚才在想事情……“
”妈,我给您再盛半碗?“
”嗯,好……“乾缤兰苍白的笑容透着亲切,她每次听着文菁喊她”妈“,就会感到无比温暖,窝心,她就会觉得自己没有因为文菁是阿芸的女儿而讨厌,实在是明智的选择。
阿芸……启华……一想到文启华,乾缤兰不由得又想了那个与文启华长相有几份相似的少年。
乾缤兰心里蓦地一动:”文菁啊,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教堂看那个叫华樱的孩子。“
文菁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滞,随即笑着点头:”好。“
华樱么,文菁最近之所以没有去找他,一是因为太忙,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需要最后下个决心,是否前去教堂见他就把他认下当弟弟了,她知道那是他一直的愿望。文菁心里的念头一天天清晰,长期以来的挣扎总算是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
文菁和翁岳天是一起来的,现在,那男人在病房外的过道上抽烟呢。其实他能来医院看望乾缤兰,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是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行动。这还得归功于他在乾缤兰遇袭当天,在手术室外那一番提心吊胆的经历。
翁岳天时常在想,算算日子,他活到现在,真正享受母爱的时候有多久?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而已。乾缤兰在抢救时,翁岳天忽然间意识到,她始终是一个人啊,不可能长生不老的,她也会有旦夕祸福,如若她真的死去,他心中,不论是爱还是恨意都无处可寄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翁岳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跨出了关键的一步,他和乾缤兰始终是母子,恢复关系,并不是不可能。
想得入神,翁岳天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拿着烟……
”嘶……“翁岳天惊了一下,烟头烫到手指了。
这一点疼痛原本不算什么,很快就过去了,但翁岳天不知怎的会感到心绪不宁,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市公安局。
今天局子里挺热闹,晚上了都还不清静,刚抓回来的一批人正在被警员们问话,尤其是鳄鱼和水牛两兄弟,此刻坐在梁宇琛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早就哭成一片了……时运不济啊!平时洗浴中心还算太平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事先听到风声,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抓包过。
这次对”仙瑶“洗浴中心的突击检查,当场抓获了十几对正在进行不正当交易的男女,就因为这样,鳄鱼和水牛这次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严厉的制裁。
”梁警官,您老这是……“
”闭嘴,我还没问你话呢!坐好!“梁宇琛两眼一瞪,威武的气势立刻震住了鳄鱼。
鳄鱼和水牛互相对望一眼,扁扁嘴,纵是不悦也不敢闹腾。
梁宇琛的视线落在旁边那清瘦的身影上,暗暗叹气……这个华樱啊,真是让人头疼!
梁宇琛何来如此感概呢,那全是因为,他先前想要将华樱送去医院,但是华樱张嘴就咬他一口,到现在他胳膊还留着牙印。
梁宇琛早就听翁岳天说了关于华樱再次出现的事,当然也知道华樱被洗去了记忆,知道华樱救了乾缤兰,知道文菁在犹豫要不要认下华樱当弟弟……
这种种,使得梁宇琛暂时将华樱的事压下来,没有向上级汇报。一旦华樱的身份被揭穿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梁宇琛一大头两个大,深深地吸了几口烟,凝望着华樱惨白的面容,沉声道:”你……先说说为什么会在洗浴中心?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华樱垂着眸子,一言不发,空洞无神的目光没有焦距,如失魂的木偶般漠然。
梁宇琛心里一凛,气不打一处来啊,怎么忘记了,华樱曾是7311的组长,要想从华樱嘴里套话,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说,否则,那得费多大劲啊!
梁宇琛顿时有种无力感,好嘛,华樱已经伤成这样了,可他不肯去医院,现在又不肯说话,完全不配合,这不仅让人窝火,更让梁宇琛为难,办了这么多的案子,此时此刻就是他最为矛盾的,怎么处置华樱,成了一个异常棘手并且刻不容缓的问题。
即使是在警局,鳄鱼仍然色胆包天,他在盯着华樱,目光痴痴地落在华樱脸蛋上,舍不得移开,那猥琐而邪恶的眼神,这家伙在想些什么恶心的东西!
梁宇琛也是男人,对于鳄鱼这种人,他心里是一万个鄙视到底的,就算鳄鱼是对华樱下手,梁宇琛还是极度厌恶鳄鱼的做法。
梁宇琛冷冷横过来一记锋利的眼刀,森森的语气说:”鳄鱼,把脸转过去,面向墙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等一会儿,把你洗浴中心里所有非法的勾当全给我老实交代了。“这看似平淡的几句,却是让鳄鱼心头发毛,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十分不甘地转过脸去对着墙壁。梁宇琛是出了名的铁腕,犯罪分子的克星,鳄鱼曾被他送进监狱呆过几年,现在又落在他手上,想不温顺点都不行。
梁宇琛的视线转回到华樱身上,见他还是一副雕塑似的样子,梁宇琛就算再怎么好的耐心也要被磨光了。华樱嘴角和双臂都有血迹,特别刺眼,梁宇琛见过比这血腥n倍的场面,但像现在这么揪心的感觉却还是十分少有的。华樱……华樱真是天赋异禀吗,明知道他的背景,可这人活生生在眼前时,却无法提起对他的恨……到琛忘永。
几分钟后,翁岳天的电话响了,是梁宇琛……
翁岳天的脸色越来越沉,褐色的眼眸里酝酿出凝重之色,显然,梁宇琛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了,纵然是处变不惊的翁岳天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华樱的事,该不该告诉文菁?
大结局
警局里显得有些嘈杂,一下子带回来几十个人,今晚可有得忙了。!
梁宇琛坐在椅子上,他现在暂时把华樱搁一边,先为鳄鱼做笔录再说。
鳄鱼那张被砂子碾过的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一个劲地为自己开脱,说自己不知道洗浴中心里的人有在从事seqing交易。至于华樱,鳄鱼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色心,只是说曾跟华樱有过节,抓他回去只是为了教训一顿。像鳄鱼这种人,跟警察打交道不止一回两回了,他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狡猾至极。不过,梁宇琛怎会是那么好忽悠的。
梁宇琛不慌不忙地斜睨着鳄鱼,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一年前被你霸占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前两天从你那里逃了出来,你知道这事儿吧?想知道他怎么形容你的吗?”
鳄鱼一怔,下意识地露出惊讶和好奇的神色,他是知道这件事,可他这样心理畸形的人,还真想知道那小伙子会怎样跟别人描述他在某方面的能力。
鳄鱼的表情变化,一丝不落地进了梁宇琛的眼里,鳄鱼再怎么狡猾不也是经不起被戳中软肋么,梁宇琛轻易就能找到切入点来撬开鳄鱼的嘴。
正在这当口,梁宇琛瞄见门口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梁宇琛站起身迎上去,颇为无奈地望着翁岳天:“翁少,你们可算是来了。”
你们?
是的,不仅是翁岳天来了,文菁也在。翁岳天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想瞒着文菁,于是就告诉了她华樱在警局的事。
文菁一进门就留意到了角落里那个蜷缩着,低着头的身影,直觉的感应,那就是华樱!
可是,他都变成什么样了?文菁如遭雷击一般呆立不动,瞪大了眸子死死盯住华樱所在的位置,数秒之后,文菁猛地蹿了过去……
她好像已经看不见周围的人,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她视线里只有眼前这个狼狈之极惨不忍睹的少年。
他最爱的洁白的衬衣已经面目全非了,染上了斑斑血迹,他的双臂都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虽然已经干涸,凝固,但是却更加触目惊心,他衣服的袖子被撕烂,背部也是如此,一大片白希的肌肤曝露在空气里,刺得人的眼睛发疼……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像雕塑,像木偶,他就像是与这世界格格不入,不知是他想抛弃这个世界还是世界在抛弃他。
文菁站在华樱身边不足一米的地方看着他,她的身子在禁不住颤抖,战栗……文菁心底翻卷着怒浪,红红的眼睛里盈动着水光,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是谁?”
梁宇琛当然明白文菁在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鳄鱼身上……
不等梁宇琛发话,文菁已经疯一样冲到鳄鱼面前,死命抓住鳄鱼的领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伤他,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