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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带一阵孩子呗。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宠溺他了。这位大爷自从有了儿子,连个尿布都没换过,也太甩手掌柜了吧!让他带几天多多,也尝尝你作母亲的辛苦!”
“不成不成,他带不了多多,一个小时可以,超过了就会烦。我倒不心疼他,我是怕他冲多多吼。”
讲了讲去,一直到彩虹下车,韩清还在为不能让夏丰带孩子这件事反复辩解。彩虹终于急眼了:“好啦韩清,别说了。人是要改变的,家庭结构也是要有弹性的,特别是在危机的时候。现在别谈什么性子不性子习惯不习惯了,你先干着,等夏丰找到更好的工作,你想继续干也成,不干在家继续带多多也成,随你。这主意我替你拿了!我马上联系东霖,先替你应承下来,然后我去游说他给你换个部门,这总成了吧?”
“唉……真是的,为这种事来麻烦你……不管成不成,先谢谢了。天啊,夏丰到家了,我挂了。”
彩虹随着着人流下了汽车,忽然想起钱包里有两张今晚足球联赛的票,是一位老师给的,彩虹不看足球,本来打算留给爸爸的,灵机一动,拨通了苏东霖的电话。
“东霖,今晚有空不?”彩虹热情地说,“我有两张球票,想请你看足球。”
“你……看足球吗?”
“以前不看的,现在看了。”
“看电影行不?”
“不行,就是足球,给点面子啦。”彩虹想,电影院里能说话吗。
“那行。几点?”
彩虹说了时间。
“我来接你吧。”
“不用,体育馆门口见就行了。”
“就看足球?没别的事儿?”苏东霖问道。
“嗯——”彩虹想了想,觉得求人还是得付出代价,于是说:“先看足球,再吃饭。我请客,你说地方,咱们下馆子!”
“行。”
彩虹回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件衣服,略施淡妆,准时赴会。
出租车到了体育馆门口,彩虹一眼看见了树荫下的苏东霖,忽然抽了一口冷气。
来的不是一个人。
苏东霖的身边站着衣冠楚楚的秦渭。
彩虹第一时间窘掉了。
“对不起,急着应承你,忘了这个时间我还约了秦渭。反正你们也认识,不如一起看球吧。”苏东霖淡笑。
彩虹看了看手里的两张票,刚要张口,苏东霖又说:“票我们另外又买了,位置不错。彩虹,你要吃爆米花吗?”
“要的,谢谢!”
东霖折向小卖部买零食,剩下彩虹和秦渭木然相对。秦渭双眉紧锁,一言不发,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
彩虹觉得冷场,只好说:“秦先生也喜欢足球啊?”
“有时看看。”
“你和东霖……是同事吗?”
“不是。在生意上有往来。”
“哦。秦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金融。”
还不如不回答,这一行大得没边了。
显然不喜欢被追问,秦渭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今天交通真挤,前面那条路堵得一塌糊涂,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把车开进来的。”彩虹连忙换话题。
“我没开车。”秦渭不咸不淡地回答道,“这样的交通、这样的时间,我怎么会开车呢?这个城市没法开车。”
彩虹哑然:“那你……坐公汽啊?”
“我有司机。”
“东霖爱开车,交通再挤也爱开。”彩虹笑了笑。
秦渭道:“没办法,谁让他这么穷呢。”
18
阴差阳错,整个比赛秦渭居中,彩虹和苏东霖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想趁机和东霖提韩清的事儿也就泡了汤。当然,票的位置不错,球迷们很激动,喝彩如狂,嘘声震地,虽然看不懂足球,彩虹的情绪多少也有点投入。可是,无论是东霖还是秦渭,表情都很镇定,一人手持一瓶冰水,眼望前方,默然无语,好像在欣赏一部昆曲却又从头到脚没法入戏。彩虹灰溜溜地想,拜托,就算不感兴趣也装一下子好不啦!足球这种东西,还没听说有男人不喜欢的。他们这副模样纯粹让彩虹觉得东霖作陪不过是看她的面子,而秦渭作陪又是看东霖的面子。本来彩虹还想随着众人吼两嗓子,见他们如果安静,自己倒不好意思狂放了。就这么憋憋屈屈地守到了结束,秦渭才终于吹了一声口哨,又叹了一口气:“韩鹏今天的球衣不好看,真不好看。——红色不适合他。”
苏东霖皱了皱眉,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水,没答话。
为了求东霖办事,带累着这两个人看了一场球,负疚之下的彩虹显得特别和谐:“可不是,我也觉得不好看,不过他的球踢得真棒。”
秦渭转过头来:“听东霖说,你不喜欢足球?”
“我?”彩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喜欢啊!当然,不是指的这项运动,而是指在运动过程中洋溢出来的青年男子的阳刚之气。”
“哦——”正在喝水的秦渭差点呛住。
“那么,你觉得我这个人……阳刚吗?”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嘴,笑得意味深长。
“你吧……嗯……挺阳的,就是还不够刚。”彩虹瞅着他细长的胳膊,认真地说,“你需要多多锻炼身体。”
“噗——”东霖一口水直喷了出来。
秦渭张了张嘴还想分辩,却突然说: “咦,难道有人偷了我的西装?”
彼时已近散场,因为人群都涌向出口,他们决定坐着先等一会儿。岂知就在这短短的十分钟,秦渭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就不见了。
“西装很贵吗?”彩虹站起来东张西望,期望能找出几个可疑的对象,“我瞅瞅保安在哪里。”
“西装里有钱包。”
“糟了!天啊!快打电话报警!”彩虹跺跺脚,大呼小叫开了,“快通知银行和信用卡公司!快去找个网吧换掉所有的密码!小心人家拿你的信用卡买钻戒!身份证不会也在里面吧?手机也偷了?”
秦渭皱了皱眉,低头研究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请问——是我丢了钱包,还是你丢了钱包?”
“……你。”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我替你着急呀!”
“不着急,我的秘书会处理的。”说罢掏出手机拨号,“孙琳?是我。我的钱包掉了,麻烦你处理一下。再见。”
这作风,这态度,真真只有四个字:高贵冷艳。
彩虹不由得苦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丢了钱包不着急。那秘书也不知是哪路神仙。那电话短到不能再短,不知情的人一定听得一头雾水。这秦渭也真是马虎,至少应当告诉人家钱包里都有些什么,多少现金,多少信用卡,是无意失落还是被人偷盗……好歹给办事人留点线索。
“单身汉不怕丢钱包,”秦渭收线,“我又没做亏心事。”
“你是单身的名人。”
秦渭轻笑:“我怎么会是名人?”
彩虹抱着胳膊打量他:“您浑身上下都写着‘名气’二字。”
秦渭更笑:“东霖你看,何老师不喜欢我。”
“……”
又杠上了,彩虹咬嘴唇。
“我有点冷,”秦渭文绉绉地说,“何老师,可以借你的披肩用一下吗?”
“我的披肩?”彩虹吓了一跳。
——那是件粉红色的针织披肩,四角印着鲜红的牡丹。彩虹不常穿,所以也不常洗,上面应当藏有不少灰尘和头皮屑。
她翻了几个白眼,将搭在椅背上的披肩递给他。
除去西装,秦渭只穿了件设计俏皮的短袖T恤,紧身的黑色面料衬出修长的身躯。彩虹发现他有健美的胸肌,瘦仅仅是因为骨架纤细。那粉红的披肩往上一搭,更显得风格怪异,却给他平添了几许艺术家的气质。
花痴得不是时候,彩虹低头看地。
“去吃饭吧。”东霖说。
“对!对!说好了我请客!”彩虹赶紧举手,“说吧,去哪家?”
“惠东街的花园酒店新开了个西餐厅,听说非常不错。阿渭喜欢西餐,彩虹你吃惯了川菜,跟我们去尝尝新也好。”
“……那一家啊?”高高举起的手抖了抖,彩虹的声音也低了几度,那是家高级酒店,消费肯定不低。
“我请客。”东霖说,“有两位男士在场,怎么可能让你请客?”
“我一定要请!说话算话。”彩虹耸耸肩,心里说,韩清我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我的信誉要紧。”
彩虹跟着东霖去过不少餐馆,上到天山雪蛙深水海鱼兰花熊掌冰糖燕窝——多贵多怪的菜都吃过。加上母亲大人从小就教给她一整套上等社会的餐桌礼仪,虽没怎么吃过西餐,她分得清哪把叉子吃沙拉,哪把叉子吃主食,哪把叉子吃甜点。也知道桌上的盘子会被递来递去,先喝汤再吃菜,最后会有咖啡甜点……
餐厅果然是崭新的。散发着一股子新鲜家具的气味。
灯光很暗,大厅里点满了蜡烛。
东霖要了一个包间,三人坐定,接过菜单。彩虹给自己点了份蔬菜汤,两碟开胃菜,主菜是烤三纹鱼。侍者上来倒酒,她要了一杯干红。然后她发现侍者又端来另一套郁金香状的酒杯,低声对秦渭说:“先生,您要的香槟。”
秦渭扫了一眼瓶上商标,哼了一声,道:“我说的香槟不是这种香槟,是法国香槟地区产的香槟。”
彩虹在心里叫苦:秦少爷,您将就点,好不好?少摆谱,好不好?
道歉完毕,侍者退散,一会儿功夫捧来了另一瓶:“这是NM公司的粉红香槟,法国进口的,您觉得可以吗?”
他点点头,让侍者倒酒。过了一秒钟,又指着自己碟子里的某种绿色菜叶:“请问这是什么?”
“……一种生菜。”
“新鲜的?”
“绝对新鲜。”
“为什么我嚼了两分钟还是没办法咽下去呢?”
侍者忙不迭地道歉,飞速撤下沙拉,换了一碟新的送上来。
彩虹闷头喝汤,一个劲儿地腹诽:真难侍候,整个一纯粹找茬!
闲聊几句,主菜继续上来,那侍者又鬼魂般地出现了。悄悄地走到秦渭的身边低声说:“对不起打扰一下。先生,门外有位小姐说有样东西要给您送过来。不知您现在方便否?”
秦渭怔了怔,显然出乎意料:“方便,让她进来吧。”
包房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小个头,穿着俏皮的孕妇裙。
彩虹和东霖面面相觑。
“孙琳?”秦渭赶紧站起来,“什么事这么要紧,要你亲自跑一趟?”
“是这样,”那女子相貌秀美,一张小脸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