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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是个庸俗的人,也不知道一见钟情的戏码会发生在我身上。到底是被什么吸引了?这些东西到底是说不清的。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唐秋白的话:程晗是大他一个月的表哥,他的女朋友叫周梓严。
于是,你想,就算是一见钟,又还能有我什么事儿呢?
唐秋白会烧菜,这是我最没料到的。他在厨房忙了好一会,才叫我们开饭。他围着一条蓝底白点的围裙,竟没有丝毫违和感。我一直笑着看他,他脱下围裙坐到我旁边,看着我说:“怎么?突然觉得哥很帅是不是?”
“嗯哼,确实不错。”我实话实说。
大家都笑了笑,开始吃饭。我和小夏都喝了点酒,我没醉,当然也就不会有酒后吐真言的那一出戏。很值得高兴的就是程晗好像和我很是投缘,像我最初和唐秋白的关系一样。他很自然,而我,装着自然。
我和程晗的朋友关系是从那天建立起来的,而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眼中我只适合做朋友。程晗是,唐秋白也是。而这样也似乎是最合理的剧情,如果是众星捧月般的设定,必然不是青春,也必然就是玛丽苏了。
于是,我把那些本不该有的心思都藏了起来,甚至,没有对小夏说。
学期末,我们开始分科。我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觉得自己应该很合适。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合适,感觉就是感觉,感觉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
“唐老,你选了什么?”我转身问唐秋白的时候,他正在没水准地玩一魔方。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为什么不在唐老后面加个鸭?”
“等你接客的时候我再加。”我一本正经地说。
他抬手照准我的脑门就扇了下来,但只有中指指尖碰到了我的头发,他说:“小姑娘不学好。”
我说:“你到底选的什么?不说我可不问了。”
“史政。”他看着我,表情像在跟谁较劲。我想跟谁呢?应该不是我吧。
于是我耸了下肩,转过身不理他。
放学后,我没去餐厅吃饭,也没有随小夏回宿舍。而是坐在学校标志性的老银杏树下的椅子上,听着广播里柔弱的女声,发着呆。你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看似文艺,实则十分矫情幼稚蛋碎的事情?哦,那时年轻吧。
“一个人做这干吗呢?”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是程晗。他把手里的外套挂在椅子,坐在我旁边。我没敢看他,心跳却又没出息地开始加速。他头发微微地湿着,眼睛明亮,透着笑意,嘴角似乎永远地轻轻上翘着。整个人笼罩在快掉下地平线的夕阳中,给我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听歌呢。”我说。
“哦?分科选的什么?”
“理化,你呢?”我终于还是看向了他。
“美术。”他轻轻笑着。
我困惑了,他却没有解释什么。在大天朝教育所能触及到的地界,美术通常都是老师逼那些高考成功率低的孩子们选的。又或者,真的是特别喜欢。天朝教育设定如此,也是叫人不解的,废了多少有才华的孩子。
程晗名列前矛,我也不知道他喜欢美术,所以,我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走,吃饭去!”他突然拉起我,向餐厅的方向走去。我没有出声,让他拉着我的手腕。这是我的私心,超出朋友以外的。
晚上,我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想着一个人,完全地。小夏过来挤到我的身边,我挪了挪身体腾出地方。小夏说着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不知道她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东西,我只记得关于程晗的部分。我跟她说,程晗居然选了美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小夏说:“真有个性,真帅。”
我怔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一学期淡而无味地转瞬而过,零七年,无疾而终。零八年,有很多东西是我们忘不掉的,于是,都刻在了脑海里。我依旧在我的小生活圈里打转,然后,探出头去关注一下那些陌生的生命。
零八的第一场雪制造了很多大家共同拥有的哀伤的回忆,可是,我的生活依旧平淡。我和小夏看电视,一起移入别人的悲伤。生命多半时候都脆弱得令人无奈,继而只剩感伤。有关生命无常的伤感,是人世间最入骨髓的伤感。
除夕将至,寒假中唯一的乐趣就是到小夏家串门,我们窝在一起看电视或者听歌。有时候我们会拿个小板凳,找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下来看书。我会习惯性地抱上那本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完的《红楼梦》。可多半时候,我们还是背靠背眯起眼聊天。
除夕,周围照常冷清着,嗅闻不到丝毫的年味。我帮家里贴春联,沾了满手的黏胶。老妈从早饭后就在准备午饭,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所谓的年“夜”饭在我们这儿是放在中午。年夜饭应该是放在晚上吃不是吗?她被我问恼了,瞪了我一眼。
我说:“一年到头,你这做妈的这样对我不合适。”她又瞪了我一眼,于是我闭嘴。
午饭后,央视开始播《一年又一年》。听到《春来了》的旋律,突然真正意识到,过年了。而自己又长了一岁,也已经不再有小时候因为长大而开心的感觉了。也突然发现,如今最隆重的活动竟是全家一起看春晚。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同时也在手机上和小夏、唐秋白、程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午夜十二点,大家疯狂地发起短信。我抬了抬快要和下眼皮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上眼皮,摸索着回房间睡觉去了。清早起来,看到手机上的短信,心想移动联通电信又特么赚了。我把那些短信一一回过去,群发,却唯独留下程晗。
我酝酿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言词。“程大晗,新年快乐啊!”发出去的时候我叹了口气,硬扯了扯嘴角。真是操蛋又糟心的一年,的开始。而迎接了新的一年以后,它又循着亘古不变的规律慢慢变旧了。
寒假后便是开学,我们从学习九门课转为主攻五门,这让大家格外兴奋。我穿着淡灰色的棉袄独自在教学楼区晃悠。小夏第一次神神秘秘地没和我一起上学,我略感疑惑,却也没把她找到逼着给原因,我不是那种人。我尊重每一个人,很多时候,略显冷漠。
无意中我来到了传说中美术班级的门口,我开始不自觉地侧头在教室里搜寻。可想而知,我找的是谁。但是,老天爷捉弄人,我居然看到了小夏。我愣在原地,很久,脑袋都是混乱的。
“思哲。”程晗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没找到班级。”我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
“我带你去。”于是,我就十分顺从地跟他走了。
从到教室、调座位、开班会。我一直处在迷糊之中,心里想的一直是小夏。一直到下课,我还是一副无力趴在课桌上的状态。后面有人用粉笔扔我脑袋,我想新班级的孩子真不友善,但趴着不动。然后,有人很不温柔地踢我板凳。我想新班级的孩子还真是非常不友善,却还是懒得起身。
“唐思哲,你shi啦!”声音从身后响起。
“唐老?”我立马起身,转过头。确定眼前是唐秋白那一刻,我用尾音接了个字:“鸭……”
“我还没接客呢。”他又抬手扇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盯着他,“你不是史政?”
“想给你个惊喜来的,怎么样?惊不?喜不?”他龇牙笑。
我没有理会他那得意的表情,“那我们怎么会在一班?”
“因为……清浅缘深。”
“去你的。”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开始翻课本。
我还是去找了小夏,再淡定也化解不了因为十几年的感情我对小夏产生的责任心。小夏看到我,脸上浮出尴尬。
“哲哲,有事吗?”
“为什么……在这个班级里?”我直截了当问。小夏是一个做事小心谨慎、永远不会有不正常举动的女生。这次那么奇怪的选课,是为什么,我想不清楚。
她咬着下唇,抬了几次眼睛,然后小声说:“因为程晗。”
第三章
我就这样怔在那里,转过头开始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处得好,事事默契,果然连看男人的眼光也一样么?我不知道小夏第一次见到程晗的表情,不知道每次她和我谈程晗时眼睛里都有不一样的东西。
可我知道,这件事,不会有后续发展。
“去吃饭。”我深吸了一口气,很自然地冲小夏笑,并把手伸向她。
有些东西是虚幻的,我不一定会得到。但有些东西是极真实的,它不准许我们失去。我总觉得小夏是这辈子从始至终都会在我生命中存在的人,谁走了,她都不会走。
分科之后,我和小夏,不同的班级、不同的宿舍。在真实的距离上,我们在变远。而我不大愿意去判断我们之间那抽象的距离,太苛刻便会残酷。我们依旧会在假日一起回家,聊那些没聊完的话题,可是,我们谁也不提程晗。
小夏和程晗不是一班,我也总觉得她已经没勇气再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事。而我也没有办法帮她去强求什么,生活是自己的。我不知道当时小夏是如何鼓起勇气选科的,但我知道她很难一直维持勇气。
从小夏扯到自己身上,混蛋的事情在发生着,这些也都是因为认识唐秋白而引发的。谁也没想到,周梓严会成为我的第二小夏,她是我同桌。最初知道的时候,我很无奈地笑了。突然觉得,自己被老天爷那个老头子耍得晕了,却也只能接受。
周梓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留着极长的头发,小巧可爱的脸蛋。一打眼看过去,每个人都会觉得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生。可是,周梓严不是。她总是在眼睛里完全地盛放着忧郁色彩,说着一些老成的话,用不温暖的眼光扫视身边的一切。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生命中遇到过大不幸成熟了,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很年轻,我不成熟,很多事情看不透想不明白,我是知道的。
而此后每一个早晨几乎都是雷同的,迷糊中起了床,吃饭、早读。眼皮和地心引力抗争,持平。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音点亮了四面风……”周梓严缓声地念着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我一直耷拉着眼皮,提不起精神。
“思哲,四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