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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尽力劝住古阿姨,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后来他爸赶回来了……我,我找遍这里都没看到小玉……他爸报警去了,我守了会儿档口,想着还是早点收摊,再去远点的地方……我再找找……千引,阿姨怎么办……”她粗糙的手紧紧拽住我的,眼睛通红,满是绝望无助。
看着古阿姨这样,我只觉得心里好疼,不由自主地轻轻抱住了她,我尽量让自己声音沉稳些,“阿姨不着急,这外面肯定有监控录像的,报了警就没事了,肯定抓得到的,没事的,小玉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我一声声劝着她,劝说会回来的,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等古阿姨终于平静下来,魂不守舍地收拾好,关好档口后,古叔叔踩着三轮车回来接阿姨了,他们疲惫和失望的眼神看得我揪心,我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性质的话来了,只是看着他们慢慢远去,不停张望……
那么幸福的一家人,为何一瞬间就天塌地裂,绝望透顶?
那个有着黑溜溜的眼睛,毛茸茸的脑袋,咯咯笑声的小孩,那个喜欢用粉藕般的小手臂环住我脖子,窝在我怀里的小孩,那个圆滚滚软绵绵的小人儿,怎么会不见呢?又怎么会有人忍心让他与亲人分离,变得如此不幸呢?
原本视若珍宝,当至亲来对待的人,突然就不见了,生死未卜,就好像心里某个东西狠狠一沉,然后空了。空的地方逐渐被慌张绝望填满,更是沉得透不过气来。
我菜也顾不上买了,背着书包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市场转,找着找着,眼睛慢慢模糊得看不清前面,颤抖的想唤“小玉”,却如鲠在喉。我最后就像个疯子从转了无数遍的市场一头钻出来,然后面对人来车往的马路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原来看到小玉后我竟是这么希望有一个家,哪怕是卖鱼,哪怕每天在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忙活,一家人挤在小店里照应彼此,就足够撑起整个家。那样的欢声笑语,对我是致命的诱惑。我越是靠近他们,就越是渴望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可是那希望却突然破灭,那个家随着小玉不见了也随之破碎。
亲情就是幸福,但对我来说,真的好难得。
拖着疲惫的脚步,我把附近都找过一遍后,才筋疲力尽回到家。麻木至极,开门关门,我站在玄关发了好久的呆,才突然意识到饭菜的香味,客厅橘色的灯光亮着,茶几堆着很多包装散开的零食,沙发里扔了几个包,窗帘拉开,阳台大开,窗外穿过黑夜钻进屋里的霓虹灯色彩映得阳台熠熠生辉。我还听得到房子里碗筷碰撞,嬉笑打闹的声音,微波炉“叮”的一声,还有厨房铲锅起菜,冲洗锅盆的声音。我以前渴望过的家,有温馨的暖洋洋的灯光和家人迎接我的家,真的实现了吗?
走进了看,饭厅里,许安正忙着摆碗筷,何烈端菜上桌,小甜甜在厨房忙乎,人不多,但是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将这开心喧嚣得整个屋子都听得到看得到。他们看到我了都笑着招呼我。我刚才找小玉时几乎没停过的眼泪,这时候又莫名其妙涌出来。
最初一个人开始生活的时候,我幻想过这种场景,却随着挣扎和寂寞,淡却了。我见过很多想小玉一家人那样的幸福,却以为我以后也只能这么远远看着了,我没有什么对家的渴望了。今天小玉出事后才给我当头一棒,原来我从没忘记过家的感觉,对亲情的渴望,只是得不到,所以才不去想。
现在看到这种场景,好像刚才还觉得难得的幸福就这么实现了。
“怎么了?”许安看我哭得淅沥哗啦,忙过来询问,手还在腰间擦着水,“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也不接,刚好何烈他们带了一些他自己家种的菜,所以我们就一起做了饭等你吃呢。”
“我……我去洗手。”我强忍着越来越汹涌的眼泪,绕过许安,将书包仍在沙发上就往楼上跑。
后来我不知道是怎么下楼吃饭的,就像喝醉了的眩晕感一直伴着我,我看着每个人都谈笑风生,何烈和小甜甜那对活宝把气氛衬得欢乐十足,我跟着笑,从头笑到尾,却惶恐这种梦到底什么时候会消失。
最后何烈他们走了,许安收拾碗筷,我在旁边帮忙,然后接过东西去厨房洗,许安也由着我,只是倚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我。
“我们家小引受什么委屈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他弯眼,声音带着哄小孩子的温软。
“从没试过,像一个家在等我回来一样。”我低着嗓子,浸满洗洁精的抹布慢慢被搓出了泡沫。
“家,其实有彼此牵挂的人,就是家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他感慨,“等我爸妈回来,你就继续住我那啊,到时候家就更完整了。”
我沉默地擦着碗,将沾满泡面的碗摆在另一个池子里,继续擦下一个碗,想着怎么可能。
我压根没想过高考结束后还会跟许安住一起。我要努力地考上A大,A大在首都,离这里蛮远,我可以跟许安分别四年左右,或者更多。我想让自己尽快变成一个能与许安并驾齐驱的人才回来。到时候我会让许安骄傲一把,然后再问他喜不喜欢我,我能不能当他的媳妇。
如果那时候他还没娶吧。
许安想了想,终于问了出口,“但是你今天怎么了?放学后不是去买菜吗?怎么失魂落魄地回来?”他顿了顿,“何烈他们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但是没问。”
“我只是觉得亲情,太容易被破坏了。”我想到小玉,觉得自己擦碗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其实我真的好恨,恨抱走小玉的人,真是禽兽不如,“市场上有个小孩,被抱走了,那个小孩很漂亮的,很乖,他们一家人很幸福,为什么会被抱走呢?”
他听了后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他也没见过,不了解情况,但还是说:“吉人自有天相,亲情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你应该相信……”
“亲情哪有那么容易得到。”我不知怎么打断了他的话,“更别说破坏了。”要是有什么亲情坚不可摧又唾手可得,我现在该多幸福。
许安估计看我正偏执着,只好叹气,“你不要把自己困住了,我们都是亲人。”然后转身走开。
我擦完油腻腻的碗后,将放了沾满泡沫的碗的池子放满水,开始一个个清洗干净,想到那句“我们都是亲人”,说不清心里涌上来的是什么。
何烈和小甜甜,确实聊得来,帮了我许多忙,亲近地就像一家人,我也欠了他们许多。而许安,他也当我是一家人,无论做什么时候都要帮我,拉我一把。我却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这样的,应该不同的。
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可是许安对你,跟对别人可是没有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改完了感觉好累
、chapter 24
后来何烈与他的小甜甜又来我家蹭了好几次吃的,每次来都提一大袋菜,说是小甜甜家自己种的,反正也吃不完,还不如送来一起吃。
说到小甜甜,她家跟何烈可是门当户对,何烈家有的,小甜甜家也不差,无论是房地产上还是黑道上,都算得是平分秋色的两家人。可惜势均力敌就必定有所分歧摩擦,因此小甜甜家里人一向不喜欢何烈,更不用说把何烈带回家吃饭了,所以小甜甜就只好借着给同学家送蔬菜的名义与何烈共同进餐。
其实我暗想过,小甜甜家既然也是黑白双吃,怎么可能不被监督保护什么的……说什么借着名义才可以约会,其实他们约会说的每句话干的每件事都有人汇报给两人家里吧,肯定记录得比他们自己打了几个喷嚏还清楚……
有钱人,就是麻烦,亏这不太亲近的世交可以生产出这么合拍的一对活宝。
何烈抱得美人归,而且成绩似乎在许安指导下有了门道,几回历史课堂小测都不再是零分,于是上课也逐渐欢脱至极。而且他简直把调戏江恒当成了任务,天天想着怎样捉弄他。
江恒唇红齿白的,本来就弱弱小小,细皮嫩肉,一被调戏就脸红,从耳尖红到两颊,总让我想起一个成语——面若桃花。
比如上班主任的地理课。
我们班主任讲话如同急速打雷,换个说法,就是拿着AK47扫射的感觉。他讲的很好,但是像我、何烈这种根本没啥地理基础的人,完全就是看着他张合的嘴梦游,梦游在抗日战争中迎着炮火前进……
于是何烈在地理书上常圈些奇奇怪怪的字词,然后转身要江恒给他解释清楚,可怜的江恒也听不了课,苦着脸被何烈耍。
“你说这个‘淋溶’是什么?”何烈转向后桌,虚心请教。
“就是在热带雨林里,它土壤的养分几乎全被树木吸收了……”
“热带雨林我去过啊,那个什么亚马孙还是马亚孙的,没想到那里的树那么强悍!”何烈胡乱打岔,然后自作聪明,“就是被吸收后,土壤不服气,就不再养着树了?然后被雨淋就全溶化了?”一番拟人化的生动讲解后,他还啧啧下结论,“这土真傻!”
可怜江恒听得一愣一愣的,想半天都不知道哪里不对,似乎差不多,又好像差了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不、不完全对,是土壤里面没养分后,如果树被砍了,土壤就被雨一下子就冲走,再也恢复不了了……”
“原来还是殉情啊!”何烈精辟地总结,然后朝江恒坏笑,“哪个少年不怀春,不过看你文文弱弱的,殉情也没勇气,等着入赘别的姑娘家吧,你喜欢怎样的女生?唉,估计要做男宠去了……”
我一本正经看住班主任在讲台唾沫四溅,对于何烈的闹腾只是听听而已,心里还在担心小玉,烦闷至极。不过看看何烈的遣词造句,从“淋溶”讲到“男宠”,想到他曾送我的那些书,只能喟叹小甜甜害人不浅……不过班主任AK47的枪口已经对这里有所警觉,蓄势待发
江恒本来就嘴笨,找不到语言反驳,脸急的开始泛红,何烈见状又道:“不过,你至少要,嗯,做男宠前把自己的第一次送出去啊,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
我扶额,何烈这是在光明正大传播十八禁内容么?我瞄了一眼江恒,脸颊灿若桃花,真是红艳艳得漂亮……
不过我马上就眼观鼻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