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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嘴,提起行李箱就走了,我没主动去送他,他也没要求,我靠在门边看他等电梯,然后进去,关门,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不是被抛弃的感觉,绝对不是。
然后我自得其乐地宅了两天,翻翻书,做做试卷,无聊了去阳台晒太阳,围着毛茸茸的毛毯,眯着眼看窗外似成光波的暖阳,觉得如果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好事。
可惜房子不是我的,否则真想就这么赖下去。
没几天,就到了除夕。
那天晚上我依然一个人,许安打了通电话来,说除夕快乐。
我听他那边吵吵嚷嚷,问他在哪,他说其实他已经回来了,但是有些事,要过几天才会来这里。
我又扯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像个怨妇一样数落着:“都出去这么久了,我就说早该回来了,结果还真回来了,回来也不会这里,是是是,这里又不是你家,你爱去哪去哪吧,唉活该我一个人,啊呸,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许安跟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倒完一肚子豆子,我从沙发站起,准备关灯上楼睡觉去,本来就没有过守夜看春晚的习惯,现在一个人,年夜饭估计也吃不下去,将就着就睡觉去吧。
刚关上灯,路过玄关的时候,门砰的一下就从外面被打开了,然后一个人兴高采烈地窜了进来,高呼一声:“抓奸抓奸!把灯打开!抱墙别动!”
惊天地泣鬼神,我被吓得小脸发白,半天从喉咙憋出一句:“奴、奴家清白……”
闯门而入的人比我还熟悉这个房子的构造,往左跨一步,啪嗒几下就把灯全都打开了,映得眼前的人嚣张万分,猥琐至极。
我看清来人后气沉丹田,怒喝:“采花贼!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子有钥匙,想怎么进就怎么进!”
何烈往旁边的客厅看看,再往漆黑的楼上瞄瞄,估计没抓到想象中的情景,懊悔地跺脚,然后一个转身,两眼亮晶晶的,“说,把你家相公藏哪去了?”
我没声好气:“老子独守空房好几天了!!”
“被打入冷宫了!”他哼哼两声,然后很自然地进来,关门,往客厅走,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我只好也跟着他又回到客厅,他反倒是先入为主地招呼我:“过来坐啊,我过来送新年礼物的!”
从他刚进门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走进了才发现哪里不对劲,我扑哧一下,笑弯了腰,只觉得眼前满身毛茸茸红毛的何烈特别讨喜可爱。
红色的棉袄上带着长长的绒毛,枣红色的围巾,加上红棉裤与红球鞋,我还看到他手上取下来不久的梅红色毛线帽,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就像农村结婚后穿着新衣就乱走的新娘子,喜庆得很。
“不准笑!”何烈把手里的东西砸在桌子上,脸色很不正常,“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有什么好笑的?都够傻了你还笑!”
我边笑边擦眼泪,滚到沙发上,恐怖的笑声越来越大,看到明明是个阳刚的男人却穿的一身红就莫名其妙地滑稽,笑得停不下来。
何烈很郁闷,只好瞪着我,把桌子上送来的礼物拿了出来,满满摆了一桌,横着看我许久,直到我面部抽筋地坐了起来。
“你来我家,送这么多干嘛?”我指着满满的东西,觉得他太不懂节约了!
“反正都是多余的东西,顺便啦,而且很便宜的,不值钱。”他咧嘴,把刚才被我笑得半死的不愉快立马扔开了,给我介绍道:“这里是冬天的手霜什么的,我看我妈那里太多,也用不完,还有这里的衣服,你肯定穿得下,我妈网购的时候也不考虑她自己身材,买了一堆破布,她也裹不住……”最后他拿出两个包装好的盒子,其中一个硕大无比,也很沉重,他说:“这个才是真正的新年礼物!我看很适合你们,就买来啦!”
“你这么败家你父母知道吗?”我扶额,有感动,还有那了别人太多东西的不心安,“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你把这些收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我搬来搬去容易吗?”他拒绝,“而且我什么都不缺,你有钱也送不了我什么啊!”然后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那个特别大的是你的。”
我只好把那个大盒子拆开,应该说是很重的一个箱子,我一边解丝带一边问:“这么重你怎么搬过来的?”
“我有保镖嘛!而且整个小区都是我家的,你不会不知道我家其实离你这里就两栋楼远吧?”他故作惊奇。
我手一顿,扯出一个笑容:“我还确实不知道。”
何烈一副痛心的表情,摇头叹气,就像恨铁不成钢一样。
我没理他,打开盒子,然后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无语凝咽,突然觉得胸口碎大石都不足以解我心头千千郁结,我咬牙挤出:“何……烈……你真……体贴……”
一整套文科高考的正版《五年中考三年模拟》整整齐齐摆在盒子里向我微笑!
“学霸的必经之路,就是书山;法宝利器,就是笔杆子;武功秘籍,就是习题集,”他严肃道,“你再翻翻,除了《五三》,我还有笔杆子送。”
我怀着颤抖的心往下找,果然还有一大盒笔芯,一大盒中性笔,正好应了何烈现在在我耳边叨叨的那句话“笔壳笔芯都有了双剑合璧就是天下无敌啊”……
看着他等待夸奖感谢的样子,我只想一口唾沫往他脸上喷。
但是我还是拼了命留住仅剩的一点理智,微笑,“谢谢。”
“从良了就好好干吧,就算被打入冷宫也要有弃妃的样子,”他严肃怕拍我的肩膀,“不能放弃学习!连我都说得出这么顺耳的话,你就坚持下去吧!许安那个,不着急,总会被你拐上手!”
我吊起眼,“八字没一撇,我倒想快点拐到手,人家也不要我啊。”
“所以你太着急!”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欲擒故纵才是上策,我最近看了点秘籍,实践一番,果然有用。”
“你拐上哪个黄花大闺女了?”我惊叫,一转念,“是不是上次教你送我一堆不正经漫画那个?”
他瞪大眼睛像看鬼一样盯着我:“你怎么猜得到?”
我哼哼,“老子心灵剔透,洞察世事,人称‘情圣’。”
什么东西瞒不过我?我还知道那个神秘女孩是个腐女加乙女加色女,生熟冷热不忌,喜欢冷嘲热讽,把何烈这种小混混二世子都骂得颜面丧失,硬是来学校证明自己来了。何烈第一次来上课的那天我就猜到了!
“她泼辣得要命,我故意不理她几天然后闹点别扭给她看,结果立马屁颠屁颠缠着我了,像个婢女似的百依百顺。”他得意地摇头晃脑。
“许安不吃这套。”我别开头,估计我也做不出来,光是看着许安冲我笑笑,想着他狭长的眼睛温柔地弯起,好像千朵桃花开放似的,眼底点点笑意,能立马让我迷得七荤八素,百依百顺。
然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严肃道:“何烈,你把钥匙交出来。”
他怪叫一声,“我是房东!”
“谁知道什么时候你又突然之间破门而入?这样很没安全感的!”我指责他,“拿着钥匙,随心所欲,我们的隐私都被看光了!”
何烈很不情愿地把钥匙丢给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的?切!”
接着何烈又跟我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一看手表,大叫“春晚都过了这么久,再不回去就死定了”就火烧屁股一样跑掉了。
我还坐在客厅,头顶的水晶吊灯此时发出橘色的柔和灯光,窗户紧闭,寒风钻不进丝毫,怎么看都应该是温暖的。
我面无表情,想着何烈方才就跟八九十岁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吐出的一些话,莫名地感到些寒意。
“唉,其实师生恋什么的,我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伤风败俗的,许安留过学,思想会开放,不代表其他老师会认同。”
“你们现在同居什么的,别让别人知道了吧,到时候堵不住学校、社会的悠悠之口,你该怎么办?”
“我没看出许安有喜欢你的意思,其实他对你的感情完全没往歪处走,是你思维跳跃,自己想太多了吧?我看他就是养闺女的架势,哪来的卿卿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许安老好人一个,对谁都腻死人不偿命。”
“可怜的古千引啊,听葛格的话,跟着许安混完高中,用学霸的成绩跑得远远的,然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自尊了,你那么怕别人戳你伤口,你就飞高点,谁也戳不到。”
“啊,如果你飞太高了还看得到许安,然后是许安先主动问你要不要一起飞,你们就一起双宿双飞吧,那时候哥们儿会祝福你们,送个大大的红包!”
“何烈他什么时候这么知性了?”我幽幽叹了口气,“反正横竖都被说成鸟了,就先自己飞飞呗,反正啊,姐年轻。”
这么想着,我站起来关灯上楼。
其实何烈说的我都想过。
我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许安的痴迷劲儿一点不比夏小天少,但是仗着许安和我有过很久以前那么一段欢乐的童年往事,仗着许安对我似乎比谁都宠溺几分,仗着许安现在罩着我帮助我鼓励我,就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任着这种自大膨胀起来,直到生出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比喜欢还要喜欢,就是爱了吧。
我在夏小天前面好像占了很大便宜一样,在许安面前好像真的成了他的什么人一样。其实早该知道这种狐假虎威的东西没半点用。
我记得以前自己跟许安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师生恋怎么了?郎有情妾有意,我喜欢老师就够了啊,许安你呢?”
当时许安也是笑笑,又是那种笑到眼睛里的,泛起醉死人的眸光的那种笑容,他说:“我也没说不喜欢你啊,但是喜欢归喜欢,你的成绩,你看着办吧。”当时他把我的历史测验卷翻来覆去让我反省了好几遍。
我还当他承认了呢,但是实际上,许安从没给过我回应,反而是一次又一次温柔得让我产生误以为他给了回应的错觉。
不怪许安,而是我太不要脸,自以为是自己是不同的,自己还见过他父母,还以为可以做小媳妇呢。
以前没想那么多,关于许安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为什么帮我这么多,我给自己编了一个又一个理由,就是不敢去把这些“为什么”想清楚。
但是现在有人逼我看清楚,许安是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