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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春红着脸说:“向方,冯老总的确对不起你这个西北军的功臣,在二十师我的气也受够了,好,我支持你,你说怎么敢!”
李树春的支持早在韩复榘的意料之中,韩复榘一拍李树春的肩说:“荫轩,你快跟我说说,如果我夺军权,孙桐萱会是什么态度,还有那些老弟兄有谁被李兴中收买了,会不愿意我老韩重回二十师?”
有些激动地李树春看着韩复榘,真诚地说:“向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人虽然骄横,可对这些老弟兄们那是没得说!我把你给我的那些大洋给我们老部队的团、旅长们分时,有些人都哭了。就是孙桐萱也是没忘了你这个老长官,只是他胆小怕事,不过我可以保证,他还是心向你的。这些人都是跟你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十几年的生死之交,不要说石敬亭、李兴中,就是冯老总来了,私下里这些人也是跟你向方兄贴心的。以前那些事情,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李树春的话让韩复榘颗定心丸,笑着说:“荫轩,你说得对,我老韩是有些小心眼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弟兄们还跟着我老韩,我韩复榘绝不会亏待他们。”
韩复榘抓住李树春的手说:“荫轩,时间紧迫,你看我们要如何做?”
陕州甘棠二十师的师部里,孙桐萱正坐在桌前闷着头抽烟。
孙桐萱幼年时,因为家庭人口多,生活贫困,仅在邻村齐堰读私塾3年便辍学,来到燕京当学徒,差役谋生由于家庭和谋生艰辛的原因,孙桐萱养成了谨慎怕事的习惯。孙桐萱入伍后从模范连毕业,先后随部队参加了讨袁战争和1917年7月反对张勋复辟。以后又随部队南下进攻护法军,驻扎在湖南常德,转战河南和陕西等地。1923年冯玉祥部驻扎在燕京南苑时,部队扩编为第11师和三个混成旅,孙桐萱升任第22旅(鹿仲麟)第43团(韩复榘)2营8连连长。因为韩复榘遇事好自作主张,孙桐萱因为事事谨慎听话,深得韩复榘的另眼看待。
冯玉祥于1924年10月21曰发动政变,其后队第22旅(鹿仲麟)变前队开回燕京。囚禁了贿选总统曹琨。11月,鹿仲麟将溥仪驱逐出皇宫,孙桐萱曾带兵看守过溥仪。
燕京政变后,冯玉祥部改称称国民军,孙桐萱一直随着韩复榘的升降而升降,韩复榘升任国民军第一军(冯玉祥)第一师(鹿仲麟)第一旅旅长,孙任第2团团长。韩复榘任援陕军第六路军总指挥,孙桐萱升任第一师第二旅旅长。韩任第二集团军第六军军长,孙升任第15师师长。去年全队开始整编后,韩复榘部缩编为第二十师,孙桐萱任副师长。12月21曰,冯玉祥为了撤掉韩复榘的兵权,任命韩复榘为河南省主席,孙桐萱代理师长职务。不久冯玉祥派总参谋长石敬亭来洛阳任二十师长。石敬亭到任后,将师部内韩复榘的人大部撤换,因为孙桐萱刚参军到模范连时,石敬亭是他的教官,知道孙桐萱肯听话,所以接手二十师后也没有过于为难他。但这一段时间,孙桐萱为了避免嫌疑,始终不敢去开封见韩复榘。可是李中兴任师长后,对营团长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动,可对他孙桐萱却是处处提放。而且,由于他始终没有去开封看望过韩复榘,下面的各级军官对他孙桐萱很有看法,平时免不了冷言冷语,这让孙桐萱很是苦恼。
这次二十师西撤关中,孙桐萱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让他里外不是人的二十师,他已经和他的老上司吉鸿昌说好了,就去他那里做副师长。既然马上就要走了,他也不再顾忌,把部队西撤关中的的事都交给了参谋长李树春,自己躲在甘棠的师部里想着心事。
突然被人从外面把门推开的响声打断了孙桐萱的思绪,抬头看时,见韩复榘一身戎装大步走进师部,后面紧跟着参谋长李树春和已经调去人西北军军官教育团教育长的吴化文。
一见韩复榘,孙桐萱条件反射般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立正说:“师长……”
孙桐萱想到韩复榘已经不是二十师师长,忙改口说:“韩主席好!”
对孙桐萱的表情神态,甚至心理,韩复榘都能想象得到,心说:“还是荫轩说的对,这个孙桐萱打仗是把好手,可就是这怕事的毛病把他害了。”
韩复榘笑吟吟地看着孙桐萱说:“荫亭(孙桐萱字荫亭),你是不是很吃惊我韩复榘又回到二十师啊!”
看着一脸尴尬的孙桐萱,李树春忙说:“荫亭,还不快让师长坐下!”
这才过神来的孙桐萱忙拉过一把椅子,让韩复榘坐下。韩复榘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看着孙桐萱不说话。
一时间孙桐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的不得了。
李树春见状又打着圆场,对韩复榘说:“师长,自你离开二十师后,荫亭的曰子很难过,这不正发着愁你吗!害的请师长给我们这些当年第一旅的老弟兄们想想办法!”
韩复榘本还想再试试孙桐萱的想法,来的路上他已经背着李树春偷偷告诉吴化文,一旦孙桐萱不上道,就干掉他。可李树春这样一说,韩复榘也不好拂了李树春这个老搭档的面子,只好说:“荫轩,你就跟荫亭说说吧!”
李树春知道韩复榘处事果敢,深怕孙桐萱不识进退,吃了大亏,看看吴化文那握着枪把的手说:“荫亭,自师长离开二十师后,我们第一旅那些老兄弟们,除了被石敬亭赶走的,剩下的这些人曰子都很难过!之所以如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都是师长使出来的老人,我们这些原第一旅的老弟兄都被人打上了师长的心腹的印记,我们不管如何做,都不会让人对我们放心,不仅仅是石敬亭和李兴中,就是冯玉祥也一样如此,与其这样被人无端猜疑,还不如就此改换门庭,我是跟着师长走了,我相信现在这些旅团长,就是营连长们也都会如此,现在就看荫亭你的了。”
李树春怕孙桐萱胆子小,以不留意就惹来杀身之祸,故意把话说得直白一些,就是要告诉孙桐萱,你就是不愿意韩复榘重掌二十师军权,你也做不到,这些旅团长可不听你孙桐萱的,他们都会听韩复榘的。
李树春的话孙桐萱那会听不明白,虽然他不知道韩复榘到底要干什么,可他知道韩复榘的姓格,不闹则罢,这一闹起来就会是天翻地覆,想不干,可是李树春的话提醒他,不跟着韩复榘干时一定不行的,除非自己不要命了。当下一咬牙,说:“师长,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早就不愿受这个鸟气了。”
孙桐萱的表态让韩复榘很满意,虽然有些被胁迫的味道,可韩复榘还是很高兴,他知道他成功了,有李树春和孙桐萱这两个人的支持,二十师马上就会又姓韩了。
韩复榘高兴地站起身,大声说:“好!我就等你荫亭这句话,只要你还愿意跟着我韩复榘干,以前的事就都过去了,我老韩要是在小肚鸡肠地记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我就是小娘养的。冯老总手小人蒙蔽,一再抓住我当年无奈投阎老西那件事不放,对我韩复榘处处提防,全部年我这二十来年为西北军立下的汗马功劳,让人心寒不已。我这次来陕州,就是要夺回二十师的兵权,既然冯老总不信任我,我再在西北军里待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要带着你们投蒋委员长去,再不受这个鸟气了。”
韩复榘见孙桐萱并没有吃惊的反应,彻底放下心来,命令道:“荫亭,你立刻命令部队停止西撤,各部队团长以上军官都到师部开会。”
孙桐萱答应着喊来参谋,下命令通知开会。
不多时,二十师十几个旅团长们都到了会议室,这些人正互相开着玩笑,嬉笑打闹着,韩复榘、孙桐萱、李树春、吴化文带着十几个卫士推门进来。
韩复榘的到来,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在短暂的沉默后,除了六十旅的人,都蹦了起来涌过来又是敬礼又是握手,都显得极是亲热,从这些旅团长们的态度上看,韩复榘知道夺回二十师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心中感慨,到底是共过生死的弟兄啊!。
亲热一阵后,韩复榘挨个看看在场的众人,然后走到五十八旅旅长谢会三的面前,拉着谢会三的手说:“谢旅长,我当年还是营长时,你就是我的部下,那是你才十八岁吧?十几年了,你也老了,皱纹都出来啦!”韩复榘的话立刻让谢会三的双眼湿润起来。
韩复榘又摸着谢会三脸颊的一块长长地伤疤,深情地说:“这条伤疤是我们打涿州时留下的,我还记得,如果不是你把我推到身后,这块疤现在是应该在我的脸上,当时的情形,如今我还历历在目,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谢会三这个北方大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一把抓住韩复榘的手说:“师长……”就哽咽这说不出话来。
韩复榘用力拍了拍谢会三的肩膀,大声说:“我们都是死人堆里一起打过滚的弟兄,不要哭,只要我韩复榘在一天,我就不会忘了你们这些老兄弟。”
韩复榘又走到五十九旅旅长徐桂林身前,高声说:“老徐啊,你可是跟着我韩复榘最早的老人,我刚到部队当连长时,你就是我的部下,我还记得你刚当兵的第一天,就跟我要白面馍馍吃,那是我们穷啊!白面馍馍都是招兵时骗人的鬼话,气得我当时还踢了你一脚,你不记恨我吧?”
徐桂林的眼中猛然流下泪来,一挺腰板,大声说:“师长,那些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当场告诉你的勤务兵,把你当天的晚饭给了我。你的晚饭只有半只鸡,我至今还忘不了那只鸡的香味,我当时只是想,等我徐桂林有钱时,我天天给师长你买鸡吃,只是我现在就是天天买鸡也送不到你的身边,我徐桂林这一辈子别无所求,只想更在你身边。”
徐桂林的话,让跟着韩复榘十几年的老弟兄们都落下泪来。
韩复榘又看看六十旅旅长李文田等人一眼,只是冷冷地点点头,就大咧咧地走到前面平时应该有李兴中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长叹一声后,韩复榘又说:“你们这些人多数都是跟我从连长、营长、团长、师长一步一步走过来的�